林松云离开后，于大夫让羽书先将紫芝送回家，他带着林许去了另一个方向。

  “许许，刚刚让大家找的药材都是常见的，现在我带你去摘的草药有毒，但是危急时刻能救命的。”

  林许点头，她学医这么久，于大夫书房里的医书也都看遍了，自是知道那些草药是有毒的。

  所以这种药采摘的时候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

  两人顺着小路走，走着走着，林许恍然发现这竟然是之前双胞胎来的小瀑布。

  “师父。”林许小声喊道，眼神四处望了望。

  小狼可别这个时候出来呀。

  “怎么了？”听见声音，于大夫回头看林许。

  “没事，这地儿我之前来过，没发现附近有什么草药呀？”林许佯装懵懂问道，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狼群的痕迹，她才安心。

  上一次狼群将于大夫他们几人送回去，已经月余。

  林许从未刻意去提这事，也不想于大夫几人再回想这事。

  “这附近确实没有草药，可是这附近有好东西，”担心林许不信他，于大夫拍了拍胸口保证道：“你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身后的羽书也淡淡的笑了笑，他本是不用来的，不过是公子让他来的。

  上次两自山上人回去后，公子无意中发现了两人遇险的事情，就让他跟着来了。

  三人一路往里走，林许却觉得这条路越来越熟悉了，这不就是大狼带她去山洞的路吗？

  进了山洞，竟还有一丝暖意。

  这山洞，难道还冬暖夏凉？

  林许来过两次，都只是在边缘挖些岩土，不敢进去，里面太深太黑了。

  见状，身后的羽书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一瞬间整个山洞都亮了。

  “师父，这里面……啊……”

  林许话没说完，一群黑压压的蝙蝠从三人头顶飞了出去。

  一时不察，林许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她蹲下身子，手抱头埋在膝盖里。

  “丫头，没事吧？”

  “林姑娘？”

  耳旁传来两人关心的话语，林许抬眸，眼神瞥了瞥头顶。

  “蝙蝠都已经飞出去了，别怕。”于大夫安慰道，黑暗中眸子里闪过一丝歉疚。

  他交代了很多，就是忘记提醒徒弟这事了。

  “林姑娘，抱歉，我刚刚忘记提醒你了。”羽书自责。

  他跟着小公子常年在外，各种腥风血雨的场景都见过了，这只是一个小小山洞，可是当他将夜明珠拿出来，看见林许抱头尖叫的时候，瞬间觉得自己错了。

  林许挥手，笑道：“没事的，我只是一时被吓到了。师父，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

  “嗯，再走一段路，就快到了。这个山洞我之前来过一回，里面有石生黄堇，这草药清热解毒，可止血止痛，是味好药，危急时刻还能救命。”

  一说到草药，于大夫整个人眼里像冒着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片刻后，山洞前方透出一丝光亮，林许眸中闪过惊喜。

  原来这个山洞竟然是通的，怪不得师父进来的时候不蒙口鼻。

  眼角突然看到岩石边上的白霜，林许眼眸微动，或许，她可以趁此机会，将硝石制冰的方法传出来。

  于大夫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招手道：“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林许小跑跟了上去，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在跑到光亮处的时候，她被岩石缝里一片黄色的小花吸引了。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石生黄堇吗？”

  “是的，这后面啊一片都是石生黄堇，一会儿我们都摘回家，留一片就行。”

  说完，他将背篓放下，两人开始采摘。

  羽书则开始检查周边的环境，此地虽然阴凉，好在没有什么蛇虫。

  片刻后，羽书就回来了。

  林许采草药，状若无意道：“师父，你听说过硝石吗？”

  于大夫摇头，可是刚走进来的羽书听见林许的话，眸中闪过惊讶。

  他开口道：“林姑娘，认识硝石？”

  林许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之意，笑着道：“我之前看过一本书，说是硝石可制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硝石制冰？”羽书呢喃道。

  “是啊，我看书上说像这种岩洞的土里，含有硝石，用水煮一煮就可以提炼出来。就像海水制盐一样，煮一煮。不过，我还未曾尝试过，今日看到这个山洞又想起来了这事。”

  林许的话真真假假，旁边采草药的两人对视一眼，羽书点了点头。

  “许许，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于大夫问道。

  林许没有停顿，气愤道：“很久了，师父之前去边疆的时候，我有一次在镇上，路过一个老爷爷的小摊，随手翻了翻他摆出来的书。不过，那老爷爷可凶了，看我没钱，喊我别动他的书。我就只翻到了两页，看到了硝石这种东西。”

  两人看林许生气的模样，没有多问。

  他们离家之前，林许已经会认一些字了，于大夫没有丝毫怀疑。

  “那后来你还见过那个老爷爷吗？”羽书问道。

  林许摇头，“没见过了，我后面去找了他两趟，都没遇到。那本书可有趣了，不过，真是可惜了，当时我没带多余的铜板，不够买。”

  她小脸上满是遗憾，似乎很是后悔。

  见状，于大夫提议道：“羽书，既然许许说硝石能制冰，你去挖点土来试一试，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岩洞边有很多土。”

  羽书点头，垂眸道：“好的，老爷。林姑娘，直接用土就可以了吗？”

  “等等，让我想一想。”

  林许闭着眼睛佯装回忆，于大夫和羽书的眼神太过尖利，她还是有些怕被发现。

  “那个书上写的好像是岩洞的土壤，若是有白霜的更好，将泥土全部倒进水里浸泡，然后用白纱布过滤出杂质。就像村里做豆腐一样，过滤掉豆渣……”

  林许的话，断断续续的，不过这样才能符合她所编撰的记忆中的画面。

  “我明白了。老爷，那你们先采药，我去挖土。”

  “好，快去快去。要是能制出冰，来年夏日，你奶奶就不怕热了。”

  于大夫眼角的笑意，让林许安心很多。

  制冰之法出自她手，可能解释不过去。

  可若是出自将军的手，那就没问题了。

  比起出名和挣大钱，她更愿意选择最稳妥的方式，不能给自己和身后的家人带来任何一点儿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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