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这是娘亲给你做的新衣服，娘亲说今天我们全部都穿新衣服。”

  林许刚踏进垂花门，巧巧就抱着新衣服朝她跑了过来，小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林许接过她手里粉色的衣裙，牵着她的手问道：“是的是的，你吃早饭了吗？娘亲早上烙的鸡蛋饼，你最喜欢的。”

  “娘亲说等你回来，弟弟刚刚又睡着了，都不跟我们玩。”

  “弟弟还小呢，明年的今天就能和你们玩了。”

  两人说着话走向了厨房，杜婉正在擀面。

  “娘，早饭不是吃鸡蛋饼吗？你这是……”

  “一会儿要用的，我们今天晚一点才回来。你快带他们去吃早饭吧。”

  林许看出杜婉心情不佳，带着双胞胎去了厨房。

  “姐姐，娘亲怎么了？”

  巧巧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林许摸了一把她肉嘟嘟的小脸，接着说道：“娘亲心情不好，你们俩今天要乖一点哦。”

  林许带着双胞胎将饭吃完之后，杜婉已经包好了饺子，可奇怪的是她只包了八个饺子，又煎了两个鸡蛋。

  林许只看见她拿出竹篮，眼神瞟了一眼就看见里面澄黄的钱纸，这是要去祭拜谁？

  林许虽然不解，也没有开口发问。

  只是安静等在一旁，杜婉给安安洗了澡，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服，然后才催促着三人去换新衣服。

  “快去试试新衣服，不合身的话，娘在给你们改改。一会儿呀，娘带你们祭拜外公外婆。”

  杜婉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低了些。

  林许才突然意识到，娘从来都没有提过外公外婆，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自原主记事开始，就从来没听见过娘亲和爹爹讨论外公一家人。

  她有一次问过爹爹，爹爹却小声叮嘱她以后不要再问这事。

  久而久之，原主也就忘了这事。

  只不过，也是从那之后，娘亲要干的活越来越多。

  想到这些，林许心疼地看着杜婉，原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娘亲承受了这么多。

  怪不得，奶奶偶尔说教的时候，会说出“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色”“得亏了我们祥儿，不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乞讨”等等这样的话。

  可是夫妻二人依旧把原主保护得那么好。

  “娘亲，你做的衣服真好看，这衣服比镇上成衣铺子的好看。”

  巧巧的衣服是淡绿色，巧巧的衣服上绣着可爱的小兔子，是一整套的衣裤形式。

  而林许则是一袭桃夭粉的裙子，她从小到大还没怎么穿过粉色的衣服，双手紧张的叠在身前。

  似看出她的不自在，杜婉嘴角含笑说道：“许许皮肤细嫩，这衣服穿上真好看，以后娘给你多做几身，小姑娘穿这种颜色好看。”

  “娘，我穿这真的好看吗？”

  “好看！”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双胞胎也连连点头。

  “行了，那我们出发吧。娘给你们带了吃的，你们一人背一个装了水的竹筒行吗？”杜婉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好的。”

  林许背着小背篓里面都是吃的，方儿身上背了两个竹筒，另一个是巧巧的。

  天依旧很热，就这么一早上的功夫，门外小路上就干得差不多了。

  几人绕过人多的地方走出了村子。

  这是第一次她们一家人出门，双胞胎也很是高兴。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走进了一座山，可这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

  “娘一直没跟你说过吧，娘不是这个地方的人。那年干旱，我随父母来投奔亲戚，可是走到一半，我们就遇到了从北边来的流民。流民凶狠，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片草不生。幸好有山林躲避，我们只能一路躲着他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可是没多久，还是被发现了。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了你们爹爹，我父母也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伤，最后没撑住。”

  杜婉有些哽咽，林许望着眼前这看不见边际的大山，脑海里恍然出现了杜婉所说的画面。

  两个蹒跚老人带着适龄女子，要不是他们聪慧，这一路应该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娘，所以我们外公外婆就埋在这座山上吗？可怎么从来没听娘亲说过。”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奶奶不喜欢我，觉得我跟流民没两样。不过为了报你爹爹的恩，才……”

  杜婉停顿片刻，才缓缓说道：“当时，你爹告诉我们南方很多村落都已经迁移了。所以，我才没有继续往南方走。”

  到这里林许已经知道后面的发展了，无非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不过，她总觉这当中好像少了些什么。

  看着杜婉苍白的嘴唇，林许打开竹筒递了过去，“娘，喝点水。”

  杜婉轻轻摇头，抬手指着前方两个小小的看不出形状的土包，“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了。”

  片刻后，他们才走到了土包前，杜婉嘴里交代三人坐着休息会儿，然后又将带来的东西分成两份放在土包前。

  土包前只有两块木板，歪歪扭扭的刻着杜海和陈华兰几个字。

  点燃蜡烛，就着蜡烛的火光点燃长香，杜婉才喊三人过来跪在她的身旁。

  “爹，娘，请原谅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罪我。许许方儿巧巧，这是外公和外婆。”

  三人同时开口说道：“外公！外婆！”

  杜婉带着她们磕了头，就让林许领双胞胎在附近玩。

  林许自是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说，牵着双胞胎就往前方的林子里走去。

  突然，巧巧停住了脚步，并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姐姐，我想待在娘亲身边，刚刚娘亲在哭。”

  “娘亲没事的。那是娘亲的娘亲和爹爹，娘亲这么久没来见他们，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你平时和娘亲说悄悄话的时候，也会躲着和娘说。娘亲也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林许也解释巧巧听懂没，只看见她点了点头，拉着林许往前又走了几步，“姐姐，那我们走远点。”

  三人一直往里走，林许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就给两人讲起了森林里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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