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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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五月。恰是林花已谢,暖风初至。
杨皇后孕已六月有余,宫中老嬷嬷们都说外出走动多利于胎儿,她却仍旧不出福宁殿,日日紧锁宫门不理俗务,宫中事物泰半都交由秦贵妃打理。
高、李两位奉御每日轮流到福宁殿给杨皇后请脉,脉案也制了两份,每十日都会在圣人的监督下一同对照,看是否有什么出入,安胎药方是否需要修改,等等。
淮瑾身边的载义每旬进宫一趟,因他每五日都会陪同三殿下入宫给圣人与孟淑妃请安,因此并不惹人注意。
这次照例带了些夏季的轻薄衣衫并几本兵书古籍,还有一本淮瑾搜罗来的字帖,又提了几盒四殿下爱吃的点心,一并于无人处交予真舒,叮嘱尽心照看云云。
长平宫内,除了澄盈公主并宫人外,还多了两名面生的宫女侍立在侧。
淮瑾只瞧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下有些反感,但碍着孟淑妃的面子只能先装作看不见。
孟淑妃正插着花,见儿子进来了忙起身,吩咐苏英倒茶,又拉着淮瑾的手坐于榻上道:“瑾儿,母亲瞧你轻减了许多,可是修撰的差事熬人?”
她话里话外皆是忧心,怜子之心不假。
“回母亲话,修撰差事虽繁琐,但能磨砺心性,儿子很喜欢。不过是猛一入夏,有些不惯罢了,想来过几日就好了。”淮瑾看向澄盈,“倒是母亲照顾妹妹更辛苦些,凡事多依仗身边人,不必尽自己劳动。”
“你妹妹呀惯会磨人,”孟淑妃嘴角浮起微笑,“夜间睡觉和乳母睡就闹腾,还非得和我睡;白日里也不肯让宫人陪着玩,多要我抱着。你妹妹一天大似一天,再过两年我就也抱不动她了,她一撒娇,我就没法子,看着她的小脸蛋子也舍不得拒绝。”
淮瑾闻言轻笑:“那倒是,妹妹于撒娇一事上造诣颇深。”
澄盈正坐于淮瑾腿上,听得兄长这话回头问道:“哥哥可是在夸阿盈?”
“那是自然,我的妹妹又乖又可爱,又会撒娇,满宫里的人都拿你没法子呢。”
淮瑾轻轻地捏了捏澄盈的脸蛋,软软的,弹弹的。
澄盈虽尚不满六岁,但颇有主意,惯会拿捏孟淑妃,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旁人做的她轻易不肯接受,孟淑妃忙着照顾她,倒不觉深宫寂寥。
三人笑闹许久,一室欢乐。
见淮瑾正高兴着,孟淑妃拐了话题道:“不过我瞧着你身边除了月明外,其余几人倒不是很得力,更有一两个毛手毛脚的,实在是不堪用。”
淮瑾等了半天终于等来孟淑妃开口。
心下却有些莫名烦躁。
他的母亲样样都好,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管得过宽。便譬如身边人这事,原本他将兰脂拨去管库房就是不大乐意孟淑妃插手此事,不成想打发了兰脂竟还有今天这两个。
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拒绝得不够明显,还是孟淑妃摆明了视而不见?
“母亲多虑了,”淮瑾话说得客气,“月明得力,她手底下那几个也尚可。倒是母亲宫里的宫人们要多替主子担待些,不然若累了母亲,做儿子的心中难安。”
苏英在一旁有些冷汗,她很了解三殿下,虽是最和善的皇子,但甚有主张。如今听着话里似乎有责怪之意,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孟淑妃最了解自己儿子了,见他不接招,便开门见山道:“我给你调教了两个好的,必定比你现在用的丫鬟要好,你今日便带回府吧。竹雪、梅扇,快过来见过三殿下。”
一声吩咐,只闻殿中一阵香风,二人齐齐过来款款下拜:“奴婢见过三殿下。”
端得是一个音柔婉转、身段如柳。
“母亲,儿子……”淮瑾还欲说些什么。
孟淑妃打断道:“你不小了,”她似是有些怅然,“母亲的心思你知道,这两个你且带回去,通房也好侍妾也罢,左不过随你心意。便是做不得身边人,在你书房研磨奉茶也是极好的。我听说你书房里现用的这个奉茶丫头是打外头买来的,想必不得用,不若打发了,叫她两个在你身边伺候着,可好?”
淮瑾见孟淑妃提到朝华,心中一紧,怕是府里有人嘴巴不严在孟淑妃面前透露了什么,若是言语中伤朝华,那自己可就害苦了她。因而忍下道:“儿子不孝,令母亲忧心,都是儿子的不是。这两位姐姐今日便随我回府吧,儿子必定妥善安置,请母亲放心。”
“如此,甚好。”
三人一时无话。
孟淑妃原不想用那丫头来压淮瑾。但眼下淮陵已定亲,淮瑾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云都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淮陵与范家身上,对淮瑾一味忽视。
她不想圣人随口应了淮瑾的婚事,便借口淮瑾尚小,成婚再缓一年便是。如此才打发了前日那破落户——广宁侯家的夫人。又少不得让自家母亲张氏与姐姐孟乐音在都中悄悄物色。
载义送完东西后在外头候了许久方看到自家主子面色沉沉地出了长平宫,这可实属少见。又见后头跟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宫女,心中明了,因而上前道:“主子,咱们回府吗?”
“回。”
淮瑾不欲多话,径直往宫门口走,脚步飞快。倒累得那两人在后头狂追不已,一时间宫道上的宫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当是三殿下府中有急事赶着回去。
而含翠殿里,秦贵妃正给郑王打点跟着去的人。
“陵儿,明日一早你就出发了,母亲不能去送你,你路上可务必注意身子。如今入夏了,不比上次,若受了暑气可是不好。”
秦贵妃细细嘱咐着,郑王面上也浮现出不小的笑意来。
自上月郑王无功而返后,云都内虽无人明着说些什么,但有些人因着这件事对杨皇后未出生的嫡子已是充满希冀。
秦贵妃原以为圣人会怪罪于郑王,却不想这段时日反倒常来含翠殿过夜,时常夸赞郑王,直说郑王有他当年的风采。
“陵儿,你父亲虽没有怪罪于你,但这次你去南边务必要做出些成绩来,好堵住那起子墙头草的嘴。”
而郑王却笑道:“母亲,您多虑了,这次父亲不止没有怪罪儿子,更夸了儿子一番。您猜是为什么?”
秦贵妃果然奇道:“当是为何?”
“这次倒是多亏了三弟。”
“三殿下?他要跟着一起去?这可是圣人派给你一个人的差事。”
“他不去,不过他举荐了另一个人跟着儿子去江南道。”
“是谁?”
“太常博士,余危。”
“倒是没有听说过此人,他有何过人之处?”
“余危此人原是江南东道的越州司马,最是了解江南道水系情况。那日儿子回云都后,三弟给儿子递了帖子,说可解儿子水利困局。儿子当时还不信,但实是没法子了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他给我引荐了余危,余危此人居然真的能解我之困,他告诉我要在杭州城内开挖地下水渠引东湖水到城内,解百姓挑水之困,再发动百姓一同去东湖清淤,如此一来不仅清淤不需银两,人手也是足够足够;剩余的银钱可都用来修复堤坝,再低价雇些百姓做些搬运杂活,两项工程同步施行,不止银钱所费不多,人手更是翻了好几番,想来不出半年儿子必能凯旋。”
“竟有此法?可当真是妙计!”秦贵妃也很是兴奋。
“是啊,儿子当时听余危一说茅塞顿开,此人位居太常博士实是屈才了。如此奇功他助我成就,来日必定提拔于他。”
“这可真是太好了,安了母亲的心。母亲近来总担心你父亲对你不喜,日日悬心。如今听你如此说便能安枕无忧了。”
“母亲尽可放心,这次儿子定能做成此事,到那时咱们母子的地位便能更稳固。至于三弟,他此次引荐余危有功,又把自己编写的越杭水舆图志给了儿子,如此也算是间接帮了儿子一回。等事成归来儿子便举荐他去都水监。”
秦贵妃却疑惑:“都水监?那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去处,水灾水患年年有,恐怕是日日都睡不好觉。”
郑王无所谓道:“是他自己想去的,只说对水文甚有兴趣。儿子不过是成人之美。”
秦贵妃将其与想法抛诸脑后,只拉着郑王絮絮道:“这些都不重要。你去了那边务必万事当心。”
“母亲放心,儿子会的。”
引荐余危一事外头并无人知晓,而当日郑王也不过是去三皇子府中吃了两餐饭罢了,并无人过多联想。
余危原不清楚为何三殿下尽将此事托付于自己,但如今既有了建功的机会那可得要好好抓住,能不能飞黄腾达尽看此次江南道之行了。
他在府中好一通安抚新婚的花魁娘子,直恼恨不能带着一同去。
次日一早,一行人马悄悄地出了云都城门。半年后,东湖水体复清,堤坝尽修,举世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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