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掐住女孩脖子，再将她高高举起。

女孩双脚离地，惊恐万状。她没料到当家的会突然翻脸，甚至想要她的命。她拼命挣扎，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挣得开方世铂的麒麟臂？

很快，她就喘不上气了，双脚乱登，眼皮上翻。

她想说她不是什么唐婉，当家的是不是认错人，她是无辜的，但是她根本说不了话。

吴仁信终于从惊慌中清醒，他上前抱住方世铂手臂，“当家的，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杀她有损道义。”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仁信心里也是曰了狗，自己随手拣回来的女孩，竟然是当家的仇人。

方世铂瞪一眼吴仁信，再看一眼被举过头顶的女孩，蓦然间发现，她好象不是唐婉，只是有几分相象而已。

“你不是唐婉？”

女孩口不能言，但是她明白这是自己唯一求生机会，于是立即摇头，使劲摇头。

方世铂手一松，她掉落地上。

咳…咳……

她连咳几次，又呼呼地大口吸气，眼泪簌簌落下。她跪在方世铂脚下，哭道：“我是二丫，不是唐婉，求求你别杀我。”

方世铂已经从癫狂中冷静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开了。

他就躺在床上，他就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唐婉的影子不断出来干挠他，让他无法安睡。

还有屠娟娟。

还是云菲儿。

她们就象讨厌的蚊子，赶都赶不走。

他恨她们。

都是红颜祸水，若不是因为她们背叛，他就不会一怒之下炸死那个姓孔的。如果他没杀人，也不至于亡命江湖。

她们曾经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曾经是他关系最好的朋友和亲人。

人生无常啊。他一声长叹，两行眼泪从眼角溢出，无声滑落。

…………

夜深了。

“唔唔……”

门外似乎有压抑的哭声，开始他还以为是风声，但多听几下，感觉不是风声，反而象是哭声。心想特么的谁三更半夜哭丧啊？

他披衣起床。

打开门，赫然看到一个女孩正象一只小奶狗一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哭声很压抑。

他忽然想起吴仁信今天带回来的二丫。

卧糟！

吴仁信这个老家伙真特么缺德，怪不得这辈子只能做乞丐！

其实吴仁信也郁闷，自己本是一番好意带二丫上山，心想既能给她一口饭吃，当家的也有人伺候了，本来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是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还差点搭上一条人命。

当家的不接受二丫，他也没有办法。山上不养闲人，他便让她下山。他就没想过天将黑，还下着雪，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下山？

但他热脸贴了冷屁股，根本不想再管她死活。

二丫就被困在山上，夜深人静，天气寒冷，她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你是二丫？”

二丫攸一下抬起头，看到是方世铂，吓得她赶紧跪下，拼命磕头，“当家的，我是二丫，不是唐婉，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我不会杀你的，白天那是误会。”

方世铂解释道。

二丫闻言一揖到地，喜极而泣。

“你进来吧，外面冷。”方世铂说道。也许是冷怕了，二丫抬头看了看方世铂，“嗖”一下就蹿进房间，蹲在火盘旁边烤火。

方世铂无语，心想你倒是不客气啊。

他拿来一张小板凳，让她坐着烤火，“你饿不饿？”

二丫摇头，我不饿。

话音刚落，她肚子就一阵咕咕叫。她羞涩地低下头，正是她低头时那一抹不经意的娇羞，突然就触动了方世铂，他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想入非非，拿来几个烧饼，在火上烤软了递给她。

“三更半夜，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先吃烧饼填填肚子。”

他再给她倒了一碗开水。

二丫接过烧饼就往嘴里塞，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得肚皮贴后背。烧饼很快吃完，她满意地打了一个嗝，再抹抹嘴。

“烧饼真好吃。”

她发现方世铂看着自己，便羞涩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和一对可爱小酒窝。

方世铂再次被她触动，忍不住伸手去抚她脸颊。

二丫轻轻闭上眼，任由他抚摸。

轻轻的，柔柔的，安静、温暖、安全感暴棚。

火盘里的木炭时明时暗，房间里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然后，两个身影慢慢重叠……然后，就发生一阵手忙脚乱的磕碰，和二丫羞涩且压抑的声音。

“当家的，你太猴急了……”

“当家的，错了  ，错了……”

……

天亮了，雪停了。

山上一片白茫茫……

二丫缓缓睁开双眼，再轻轻将方世铂从身上扒拉下来，穿衣起床。她悄悄捏捏他鼻尖，一脸宠溺。

“坏蛋，人小鬼大！哼……”

刚出门，便撞到吴仁信。

吴仁信见到她，仿佛见了鬼。心想老子不是让她下山了吗？她怎么会在当家的房里？

“二丫，你怎么还在山上？”

“大叔，我怎么不能在山上？不是你让我上山伺候当家的吗？”二丫反问。

呃……

吴仁信噎了一下，然后讪笑道：“二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当家的不要我，对吧？”

“二丫，你看你说的。”吴仁信人老成精，瞬间就看出了名堂，他不敢甩脸色，反而腆着脸讨好。

二丫扑哧一笑，其实她也不会刁难他。

毕竟是他带自己上山，让自己有个栖身之地。

“大叔，厨房在哪里，我去给当家的烧水，待会他醒了正好可以用。”

“在那呢。”

吴仁信指着一座独立的草棚说道，随即他又说：“还是我带你去吧，你刚来，不熟悉这里。”

二丫没有拒绝。

“大叔，谢谢你。”

路上，她突然说道。

嗯……啊……一时之间吴仁信没有反应过来。

“谢谢你带我上山。”二丫解释。吴仁信恍然，摆摆手道：这都不算事，大家都是乞丐，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吧。

乞丐？

大叔，你们也是乞丐？

二丫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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