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周明明说完还特意点了程士英。

  程士英看过去，周禛全然冷淡的一张脸上，眼神莫名的泛出寒意，他的小心思终究是没瞒住贺先生和他。

  程士英长叹了一口气，桌椅边上站了一排人，其中不乏有他看好的学生，但仅仅是多拷问了几句便撑不住。

  反倒是宋珏和宋玉两人，不但经受住了，但回答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好，这对于刚学习一个月的孩子来说，真的很优秀。

  他不得不承认，是他思想狭隘了。

  于是他道：“是，她们虽为女子，或许这条路走的没有你们远，但她们过关了，还很优秀。”

  “所以此次比试之后，她们还可以继续留在村学念书。”

  程夫子说完，李小虎开心的蹦起来，“真的！太好了！”

  不少人也在心里感叹，他们一开始都小看了她们，就凭她们能留到最后，也足够他们佩服了。

  林小宝心里还是不甘，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好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超过她们。

  比试结束程夫子宣布休息，贺先生则和周禛起身离开，程士英相送时，贺先生喊住他。

  “先生。”程士英恭敬道。

  贺先生看着他，心里有失望，他说：“有一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你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先生，学生只是......”程士英想辩解，又无从辩解。

  贺先生看着他叹气，说道：“你经历的太少了，读书的女子不在少数，就凭花四娘有这个本事送了四个人进来读书，是多少男子都比不了的。”

  程士英恍然抬头，看见贺先生眼里的严厉和惋惜。

  他后悔非常，深深的低下头道：“先生，学生知错了。”

  “知错就好，往后你知道怎么做了。”贺先生看着他说道，说完便和周禛一道走了。

  “这点事还麻烦二爷跑一趟。”贺先生笑着说道。

  周禛本不想跑一趟，是周明明求他来镇  场子的，况且他也确实好奇，宋珏  是顾青的爱徒，临走还特意拜托沈确教导武艺。

  她也算是沈确的半个徒弟，沈确对此事也伤心，他要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天赋。

  事实上，她也没有让她失望。

  周禛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说：“是某些人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来的。”

  贺先生看了心虚的周明明一眼，道：“是吗，看来公子要还的债很多啊。”

  周禛也笑，但遮不住面上的苍白，嘴唇也愈发苍白起来。

  沈确见状，寻了个喝药的理由，带周禛回了山中别院。

  别院内苏大夫已经在等着，见到他又埋怨起来，“你还病着，乱跑什么！这时节难过，天热起来就好了。”

  周禛不理会，苏大夫年纪大了，也是为他好，他从来也不说什么。

  “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集齐这剩下的两味药材，这样  至少又保你活十年。”苏大夫叹着气说。

  周禛在躺椅上躺下，深深的呼吸了两个来回，说：“十年和一年，也毫无区别。”

  苏大夫看着他又是叹气，“至少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找解药。”

  “解药消失百余年了，如何能找到？”周禛说的漫不经心。

  苏大夫声音越来越低，“那也不能放弃啊。”

  周禛转过头看窗外，天气转了阴，似要下雨，一场雨又一场雨的下过，春天就要来了。

  可于他而言，春天不春天的又如何呢。

  天阴沉的厉害，傍晚时分  终于下起了雨，正好宋珍和上学的四人也都赶了回来，没有淋到雨。

  春雨带着一丝凉意，几人一进屋就喊花四娘，然后闻到厨房有香味飘出来。

  花四娘喊道：“都来厨房！”

  几人又拥进厨房，一进去就看到厨房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只锅子，底下是一只炭炉，正烧着炭。

  “四娘，今日吃什么？”宋玉问道。

  花叶蓁道：“今日刘石送来的肉我觉得特别好，特意切薄了，咱们吃打边炉。”

  “今日比试如何？”花叶蓁问道。

  宋玉挺起小胸膛，一脸骄傲，花叶蓁配合道：“让我猜猜，肯定是及格了。”

  宋玉的脸垮下来，宋珍笑道：“瞧她的尾巴，怎么到天上去了，肯定是八九成的优秀吧。”

  宋玉点点头，“我和姐姐都能留下来读书了，程夫子亲口说的。”

  “真的？快与我说说，今天你们的表现肯定很精彩。”花叶蓁欣喜道。

  宋珍端了菜和碗筷出来，说：“我们边吃边说。”

  几人于是都坐下来，周明明深深的闻了一下打边炉的香味说道：“四娘你放了什么？好香啊？”

  花叶蓁拿大勺子在里面舀了一下道：“是我采的菇子，都是能吃的。”

  “这个是什么？怎么有一个一个小洞？”顾易指着其中一颗菇子问道。

  花叶蓁看了一眼，说：“这个啊，叫羊肚菌。”

  “哦，像羊咩咩的肚子，所以叫羊肚吗？”宋玉抬起脸，一脸求知欲很强的模样。

  花叶蓁想了想道：“大概吧。”

  “那这个细长的呢？”宋珏夹出一根菇子来问。

  花叶蓁看过去，说道：“这是茶树菇。”

  宋珍见他们恨不得一个一个问，问起来还没完了，连忙道：“以前我们可不敢吃，这东西能吃死人。”

  “跟了四娘之后，没有什么不敢吃的了。”宋珍笑，宋珏也跟着笑。

  花叶蓁听着她们这话觉得还得谨慎一点，于是道：“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越漂亮的越有毒，还是不能乱吃。”

  众人都点点头，花叶蓁舀起一碗汤道：“先喝一碗汤，等菜下去了，味道就混了。”

  宋珍也舀汤，又替宋玉盛了一碗，她说：“边吃边说，今日比试是怎么比的？”

  宋玉一张小嘴叭叭的说起来，说到周明明的夫子和二爷也去的时候，花叶蓁看了一眼周明明。

  “那程夫子可有公平公正？”

  宋珏撅起小嘴，脸上有露出得意，“他不公平我们也不怕，我和姐姐都答上来了。”

  “怎么比的？快说说。”宋珍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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