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便是大年夜了，清水村每一户都非常热闹，不管这年收成怎么样，都要欢喜过个年。

  花叶蓁和宋珍也没闲着，她们两人一个剁馅儿，一个和面，宋珏和宋玉以及周明明则分别在打扫老宅。

  顾青带着顾易也在顾家的祖宅打扫，顾易本来不愿意，他想和周明明一起在老宅，两人说说话也热闹。

  但顾青不许，他只好跟着他回祖宅。

  过年之前，按理还有一次祭祖，花叶蓁也没管，反正宋家的祖宗自有宋家的后人在祭拜，她这个不讨喜的人就不去凑热闹了。

  厨房里热烘烘的，宋珍和好的面也发起来，宋珍又拿出来按压排气，直到面团光滑才道：“四娘，面好了。”

  花叶蓁这里馅儿也弄好了，她端着盆做到小桌上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她取一块面团子按压搓揉，再擀成皮，同时说道：“这面发的真软，明年我们自己做些老面，这样要用就不用去借了。”

  宋珍道：“是啊，王婶家也做馒头，也是凑巧了。”

  两人认真包包子，花叶蓁捏褶子捏的好看，宋珍就停下来看着她做，然后跟着学，她上手快，不过多看多试了几遍，就已经能捏个八九成像了。

  正好宋珏他们也做完了手头的活，便来到厨房与她们一起包包子。

  他们看着花叶蓁和宋珍包出来的包子，再看看自己包的，宋珏道：“四娘包的好看。”

  周明明随意搓了一个圆道：“那是，我看褶子数都是一样的。”

  宋玉也凑上来道：“我也要学。”

  花叶蓁于是现场教学包包子，除了普通圆圆的包子，她还包出了柳叶包子，周明明看着惊叹道：“这个我见过，不过那是...饺子。”

  花叶蓁笑道：“是，也有这种饺子，叫柳叶饺，我瞧着好看，就用过来了。”说完，她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个猪鼻子和猪耳朵，再放在没褶的圆圆的包子上。

  “看，这是小猪包子。”花叶蓁手掌心托着给他们看。

  宋玉笑道：“真是小猪！”

  宋珍也道：“四娘手巧，看着真的很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包包子的手法也形状越来越奇怪，宋玉包了一颗种子形状的包子，周明明包了一本书，宋珏则做成了饼，宋珍甚至包出了一朵花来，又惹的众人互相夸赞笑了一场。

  包子包的差不多，再一次发酵之后便能上锅去蒸了，此时隔壁顾家也终于打扫完成，又简单拜过祖宗。

  两人饿着肚子来到老宅，一进院子，他们就闻到喷香的包子香味，顾易快走几步到厨房，看见掀开的蒸笼里各色奇怪的馒头。

  周明明在一旁给他介绍，“这是我做的，那是小玉做的，一会我分你一个我做的。”

  顾易满脸羡慕，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顾青，要不是他拖着他，他也能做一个想要的馒头。

  顾青瞪他一眼没理他，挑了个品相好的柳叶馒头吃起来，里面肉汁鲜美，面皮也不薄不厚正正好，一口就能咬到里面的肉。

  其余人则找到自己做的包子，捧在手里吃起来，一边嫌烫吹着气换手，一边又龇牙咧嘴的去咬。

  宋珍看着锅里的包子，心里想着事，又朝花叶蓁看了几眼。

  花叶蓁察觉到，微笑着看她，宋珍这才鼓起勇气道：“我想，拿几个包子给爷奶。”

  花叶蓁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她答应的太爽快，宋珍反倒犹豫起来，说道：“毕竟也这么多年。”

  “我知道，我们是分家了，但那也是你的爷奶，你放心去吧。”花叶蓁安慰她。

  宋珍年纪最大，在宋家待的时间也长，到底顾念着那是她的长辈，花叶蓁理解，宋珍也放下心来。

  宋珏在一旁也听见了她说的话，她和宋珍不一样，她不愿意与宋家有太多牵扯，宋家从未好好对待过她。

  但是她也没有阻拦，宋珍有自己的思量，她能理解。

  吃过包子，花叶蓁又闲下来，下午做年夜饭的时间还早，她坐在屋檐下，手边是一杯清茶。

  她想起前世在孤儿院，年前总是准备许多东西，各种吃食，然后吃一个年头，她当时不理解，为什么不吃新鲜的？

  她到现在也没有理解，炸丸子一炸几盆，除了当时吃好吃，过后天天吃也不好吃，但每年都如此。

  所以轮到她自己操持过年，她决定不准备那么多东西，左右天天在家，材料也都买在家里，要吃就做呗。

  总是新鲜新做起来的才好吃。

  宋珍拿了几个包子，又与门口的花叶蓁说了两句，便准备往宋家去。

  花叶蓁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担心她吃亏，正想叹气，宋珏从屋里出来追上去道：“姐，我陪你去。”

  宋珍没有拒绝，姐妹两人于是一起往宋家去。

  路上她们碰见王婶子，说了去处，王婶子还特意掀开布头看了一眼，赞道：“这包子真好看，闻着也香。”

  宋珍道：“王婶子去老宅吃去，家里还有很多呢。”

  王婶子欣慰的看着宋珍姐妹两道：“你们俩孝顺，就是不知道长辈做的怎么样。”

  宋珍笑笑没说话，王婶子也没有再说，寻思家里拿些做的腊肉腊鱼，去老宅一趟，她之前吃了宋珍的面，今日又去吃包子，也不能空手。

  宋珍和宋珏一路走到宋家门口，大门敞开，她们隐约可以闻见里面的饭菜香味和烧了纸的味道。

  耀宗和耀祖率先发现她们，大喊道：“奶奶！大姐回来了！”

  屋里风风火火走出一群人，宋大娘宋大爷在前面，边上是宋大山宋二河。

  宋大娘朝李氏使眼色，李氏会意，拉过钱氏就一起回了屋，宋珏眼睛尖，耳朵灵，似乎看见她们在收拾什么盘子之类的，发出轻微的响声。

  宋珍说道：“爷爷奶奶，我们包了包子给你们送些来。”

  宋大娘不屑，宋大爷看着宋珍叹了口气，说道：“拿来吧，孩子。”

  李氏此时也收好了东西出来看了一眼道：“就几个包子，也拿得出手？”她的声音不大，怨气倒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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