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间，返回过去，可能吗？

  如果说在推演的过程中，周楠还心存疑虑，那么现在，他的回答是完全可能！

  道理很简单，关卡一开始，他就有拒绝进入副本的选项。只要他能改变当初做出的选择，走不同的路，副本自然就会宣告结束。

  想到这里，周楠忍不住笑了出来。

  假如他开局直接选择不进入副本，竟可以直接通关？！

  不过经过仔细考虑，他又觉得这只是马后炮。先不说当时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拒绝的选择，就算真的选了，这个副本也不会自动结束，而只是会被暂时封存而已。

  拒绝的选项，不是给当初的自己设置的，而是为现在的自己准备的。

  “博物馆说的没错，它和系统，真的能看到命运……”这一刻，周楠把许多问题都想明白了。

  副本之眼，可以看透时间长河……系统早就知道，他不可能选择“否”，因此，如今被困副本四个多月的局面才会顺理成章地出现；回到过去，改变曾经的选择的破局之法也才能成立。

  反之，如果没有经历这一切，而是在一开始就凭空选择了“否”，反而把活循环变成了死循环，那才会导致副本直接失败！

  想通了这些，周楠心中的疑问消解了一半。

  但是，最大的难题，在于如何实现时间穿越。这可不是光想通了就能做到的。

  周楠并未因此陷入迷茫。因为他知道，既然副本为自己预留了选项，那么当前就一定存在跨越时间的线索，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他查看了一遍全身上下的所有装备，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虚空之剑上。

  “斩裂时空……”

  虚空之剑的确有撕开时空的能力，前提是其中的剑灵从沉睡中复苏。虽然历经数个副本，周楠已经用它砍杀了不少敌人，可吸收的血气能量还是不够多。

  这令他有些犯愁。虚空之剑没有用的话，还能靠什么办法破开时空呢？

  好在眼下时间充足，不差这一时半会。他收起剑，继续思考副本的隐秘。

  周楠忽然意识到，这个副本中的时间并非是静止的。作为第四维的时间，是无时无刻不处于运动之中的，而且这种运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时间真的陷入停滞，身处这片领域的自己，相对而言就成了五维生物，就可以轻易跳脱副本。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他想起小橘曾经提过，进入副本以来，大家的毛发一直没有生长。现在想来，这似乎有点细思极恐。

  “幻觉！？”周楠猛然从地上站起，似乎是发现了副本的大秘密。

  他连忙掏出虚妄墨镜，戴在脸上，结果看到了无比震惊的景象。

  因为，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四个多月的探索，让房子周围到处是脚印与生活过的痕迹，而周楠自己，也已经长发盖眼，浑身脏乱，指甲跟吸血鬼的爪子一样长……

  以前他是会给自己定期修剪指甲和理发的，但进入这个副本以来，见指甲和头发都没有生长，他就未进行过任何修理。

  直到戴上虚妄墨镜，全身上下那种极度不舒适的感觉骤然袭来，令周楠感觉似乎有一千只蚂蚁在身上爬。

  他摘下墨镜，那种因缺少打理而产生的不舒适之感又瞬间消失了。摸摸胡子、头发，再看看指甲，一切又都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哪个才是真实？周楠明白了，脏乱差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整洁的环境是副本扭曲感知后的虚假产物。

  副本是想用这种方法杀死自己。

  具体怎么死呢？说来也可笑，周楠想到了一些荒唐的死法。

  譬如身上太脏，长期没洗干净，自我感觉却良好，几年后染上疾病，把自己脏死了。

  譬如指甲太长，长时间不剪，无法握住杯子喝水。虽在幻境中喝到了水，可现实里却是逐渐被渴死。

  总而言之，就是一些生活不便，但又毫无察觉的离奇死法，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甚至可以说，他到死都未必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周楠回到了城堡中，戴上虚妄墨镜，看了一下赵灵灵与李倩二人。

  只见她们早已长发及腰，身上也同样是脏兮兮的，对真实的环境全然不知。

  他这才意识到，小橘的担忧一点都没错。如果他放弃挣扎，副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采用特殊手段将他们杀死。

  不管死法如何离谱，最终他们都将成为副本的养料。

  这个副本会吃人！

  周楠有些慌了，他马上找到了在阳台上睡觉的小橘，把自己的发现全都告诉了对方。

  在听了周楠的描述后，小橘也是面色凝重，低头思索片刻，说道：“事不宜迟，主人必须速速唤醒剑灵！”

  周楠点头，可却不知道到哪猎杀生物，为虚空之剑积攒血气。

  这个副本中，除了鱼塘里那些鱼虾，没有任何敌对生物可杀。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虚空之剑割破了自己的手臂，放血喂剑。

  随着鲜红色的血液流入剑身，一缕缕血光悄然被剑吸收，令其那红色的光泽更为浓郁了。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仅是杯水车薪而已。

  周楠明显感觉到，剑灵所需要的不只是单纯的血气，还有生物死亡时发出的那股生命灵力。单纯是活物血液的供养，效果不足杀死生物能吸收到的十分之一。

  可现在，他又能杀什么？总不能把自己杀了吧……

  小橘看出了周楠的难处，便低声提醒他道：“主人，副本中可不止你一个活物。”

  周楠面露震惊，对着它破口骂道：“小橘！你疯了！？”

  他明白小橘的意思。副本中既然没有敌对生物可以猎杀，那就只能把目标改为赵灵灵、李倩这两位队友。

  “一切最后都由主人自己定夺，我只是给出提议。”小橘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我不会对队友动手！我宁愿自杀！”周楠恶狠狠道，那模样，都能把小橘给吃了。

  小橘没有再多说话，闭上眼睛，趴在阳台上休息了。

  周楠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他知道小橘提出的办法是唯一的出路，可他无法做出那样的行为。

  他颓废地坐到地上，思绪无比混乱。

  “难道，真的只能这么做吗？”周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过，他之所以纠结，还是因为想到了一定的可取性。

  如果杀死队友，获得的能量足以唤醒剑灵，破开时间之河，改变过去，自然也可以扭转队友死亡的现实。

  但是他不敢赌。他怕之后的某一环会失败。那样，队友就白死了，他承担不了那样的代价。

  在几个小时的艰难煎熬之后，周楠终是离开阳台，敲响了赵灵灵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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