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忧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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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花园王国被叶姝柔收入画中,在荀碟馨眼中姝柔永远那样温柔。
叶姝柔合上画本道:“碟馨,我带你去个地方。”
荀碟馨从走神中神走:“嗯?”
书包收拾完后,叶姝柔牵起碟馨的手道:“那里是一个秘密的地方,我只告诉你和哥哥两个人。”
荀碟馨道:“嗯,那里是属于我们小孩子的秘密。”
叶姝柔眼神无比温柔地看向她:“嗯。”
荀碟馨一路跟着姝柔,那里是一个比较神秘而充满生命的圣地,周围的绿色植物越来越多,树高高的包围住他们的头顶,虽然不及《桃花源记》里的那种描写,但也是十分神秘。
远离尘世的纷扰,这里真好。
荀碟馨问道:“姝柔,这里会不会有蛇?”
姝柔淡定道:“有蛇,不过我没有被咬过。”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荀碟馨有些担心她们的安危。
叶姝柔并没有回答她是或不是,而是问:“如果我死在这里,你愿意陪我吗?”
姝柔问她的话是那样的淡然,荀碟馨毫不犹豫道:“我愿意。”
之后她在日记里回想起姝柔的这个问题,她冷静思考后写下:我为什么会让姝柔死在那里?我可以救她,我真是笨死了,为什么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如果姝柔被蛇咬,我会把伤她的蛇抓住打死,把解药从蛇肚子里剥开,虽然有些残忍,可在我心中姝柔最大,她在我心中就是占主要位置,我绝不会让姝柔受伤。
叶姝柔眼里含笑:“碟馨,我开玩笑的。”
碟馨道:“如果,我说如果……我不开玩笑。”
“好。”
一段时间后。
叶姝柔道:“碟馨,记得早点回来找我。”
他们这里的光越来越稀疏,似乎外面的天气已经产生了变化,荀碟馨面露惊恐:“姝柔,你是人是鬼?”
叶姝柔这下不当鬼,都得被迫当鬼,她学着碟馨扮演丧尸的样子:“我是鬼,碟馨,我要吃了你。”
荀碟馨配合着四处奔跑道:“啊!鬼啊!”
叶姝柔就静静地看着碟馨。
荀碟馨装不下去后道:“姝柔,你当鬼也是那么好看。”
一滴水从上空滴落,落到荀碟馨的脖子上,荀碟馨摸了摸脖子道:“姝柔,外面似乎下雨了。”
叶姝柔也感受到雨水从天而降的感觉,遗憾道:“碟馨,我们今天看来是不能去看那个风景了。”
荀碟馨道:“下次,我还有一个星期才走,我不相信这个季节天天下雨。”
“那么,碟馨,我们回去吧!那里没有阳光的话,看上去是阴间一般的美。”
荀碟馨道:“有点想去看看,那次你是和谁去看的?”
“哥哥,我哥哥他想看那个风景,就把我拉过来,结果他抱着我,怕得不敢动。”
荀碟馨追问道:“后面呢?”
叶姝柔道:“后面,他就没那么怕了,因为我骂他没出息,于是他挺直背闭着眼就说我不怕了,我趁他闭眼时踩了一脚,当时特别好玩,如果你当时在会笑疯的。”
荀碟馨虽然想去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姝柔,你会被父母责骂?”
叶姝柔笑而不答牵起她的手就是一顿跑:“你要做好准备哦!”
“嗯。”
荀碟馨后面在日记里写道:只要有姝柔在的地方,我都不会害怕。
那条长长的,幽闭的林间小道,那一刻只属于她们两人,只是最终姝柔没能回来,她们也没有回到这里面,光与暗没有那么分明,他们走的这条小道是光与暗的合体,光可以穿破小孔与暗相遇,善与恶也一样,不过荀碟馨希望善与恶不要相遇。
叶姝柔再一次对碟馨道:“碟馨,既然我不是鬼,记得早点来找我。”
荀碟馨答道:“我的姝柔,当然不是鬼,我会早早的来找你。”
“嗯,我的碟馨。”
她们牵着手在黑暗中自由漫步,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在她们之间荡秋千。
叶姝柔问碟馨:“书上说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哪一天我们观察一下这些生命,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预判天气了呢?”
“电视剧上有天气预报,不过我不爱看。”
“哈哈哈,一样。”
叶姝柔看到那块标志性的石头,指着道:“碟馨,看见那块石头了吗?我们马上就可以到那里了。”
荀碟馨上前查看道:“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可以。”
荀碟馨像鉴定古物一样,鉴定这块石头:“这光滑的石头,一定经过千百年屁股的打磨。”
荀碟馨的这句话把姝柔逗笑了。
叶姝柔笑道:“碟馨,我就说你的幽默是对人的,内向留给别人,外向留给自己,哈哈哈!碟馨,不要那么搞笑。”
荀碟馨见姝柔开心,自己也无比开心:“姝柔,我就喜欢对你说这些幽默的东西,我们一辈子都要聊搞笑的事情。”
外面的雨声开始大了起来,即使有大树的遮挡也无济于事,大粒的雨滴从树枝缝隙里穿过。
她们驻足向天空观察。
叶姝柔抬头望向天空,雨就像陷入薄雾的流星,她没来得及去观察,它们就钻入自己的眼中,她用衣袖搓着眼睛道:“碟馨,你看这雨滴像不像流星。”
荀碟馨想是雨水进入姝柔眼中,她关心道:“姝柔,纸巾。”
“谢谢。”
荀碟馨有些自责:“对不起,我当时就不应该提议进来。”
叶姝柔抱住碟馨道:“碟馨,不要自责,雨天是很少遇见的天气,能在这一天和你去看那道风景,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她们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被雨水浸湿,散发出浓烈的发香,弥漫在空气当中。
荀碟馨把头埋进姝柔的发发中:“姝柔,我好喜欢你的味道。”
“喜欢的话,就多抱一会儿。”
“嗯,再抱一会儿。”
空气变得凉爽而又寂寞,泥土的气息清新自然,淡淡的花香也融进这摸不着的空气中,这是一种回忆的味道,它标记着这一刻所发生的美好记忆。
外面的雨还下着,叶姝柔之后解开双手道:“碟馨,我们走吧!到那里去吧!不然那道风景就要消失了。”
“嗯嗯!”
遥远的目标就在前方,荀碟馨握住姝柔的手生怕她走远。
雨天是雾自由出走的天气,这里的雨雾已散落开来,叶姝柔对碟馨道:“我们到了。”
这里是无人的乐园,仅仅由树林和绿草组成的一道神秘的大门,在碟馨眼中这里的光正随着雾向着云层游去。
荀碟馨对姝柔道:“这里是时光之门吗?为什么阴雨天也能在这里看到淡淡的光呢?”
叶姝柔弹了下碟馨的额头:“碟馨,疼吗?”
荀碟馨捂住额头道:“疼,好疼。”
叶姝柔道:“这里就是时光之门。”
荀碟馨困惑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打我那一下?”
叶姝柔捂着嘴偷笑道:“想让你把幻想的事物变得真实。”
荀碟馨不相信,扭着嘴角斜眼看向姝柔嘀咕道:“我还是不相信你的好话。”
姝柔笑着道:“别不相信,你好有趣。”
“除非……”
“嗯,除非。”
荀碟馨做好准备蓄势待发:“除非,你也让我弹一下。”
“不要。”叶姝柔逃开碟馨。
荀碟馨对姝柔穷追不舍:“别跑。”
两人在这昏暗的雨天里自由的舞动,她们忘却天空下着的大雨。
荀碟馨伸手在那朦胧的氛围中去抓姝柔,姝柔转身拍打她的双手,之后又溜走,姝柔那长长的秀发随她的跑步而摆动,就像是抓不住的命运之线,那锁在华表中的指针,碰不到它,但它随时都会走掉,在你眼前走掉。
荀碟馨只好恳求道:“姝柔,别跑了,我不弹你了,我们改成拉手转圈,那个好玩。”
叶姝柔也不想再逗碟馨,就答应道:“好。”
荀碟馨左手拉住她的右手,右手拉住她的左手。
叶姝柔问道:“这样就好了吗?”
“嗯,我们开始转圈圈咯!哇!”荀碟馨像个野生的发动机一样,虽然不是嘎嘎声。
她们踩着清脆的树枝,在雨中,在树下,在那回不去的时光中。
荀碟馨从梦中醒来,看了眼闹钟,已是夜间三点,她头开始发疼,回忆中她白天在和姝柔去那个森林中,那时小雨慢慢变成大雨,回去时才慢慢变小,记忆中她们都变成两只落汤鸡,不过书包都是防水的,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能她对那个地方的印象太深,连梦里都会出现追逐姝柔的场景,不过梦的最后,雨没有停下,天欲黑,姝柔消失了,她冒着雨在那片不熟的森林里,失魂落魄地游走,由于姝柔不在,她变得敏感而害怕,可她的灵魂感知到姝柔就在那里,在某个她找不到的角落等着她来找她。
最终她被惊醒,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让她惊喜,是那贴着窗玻璃的叶母吗?不像,那是比叶母还要恐怕的事物,可回忆起来她的心开始缓缓作痛。
荀碟馨将她的日记本拿出记录下她此时的心情:今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事物将我吓醒,我想以后会回忆起那究竟是什么!不过想不起来的事情,忘记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个恐怖的梦我不会告诉姝柔的,希望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梦,或者是一个反着的梦,梦里的我找不到姝柔,但梦外我找到了姝柔,姝柔会一直在我身边,希望如此,还有姝柔回去没有被骂,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一定要选在一个天气好的日子去那里玩,如果是阳光洒满的天气,那里会是怎样的呢?
荀碟馨带着对那个地方的想象合上了日记本,她将目光投向窗外,走到窗前。
远山上弥漫着雨水离开后笼罩雨雾,朦朦胧胧,黑雾中藏着吓小孩的怪物,不过她现在在家里,家可以抵御吓人的怪物。
现在的她真的很想姝柔,她想知道姝柔会和她一样做那个恐怖的梦吗?希望不要,屋外有野猫的叫声,它们正在寻找自己的伙伴。
荀碟馨也学着猫叫,向它们打招呼,后面实在困了,她才去睡觉。
一连几天都在下雨,她没有想到这里的夏天下起雨来是那样的狂妄。
荀碟馨真的很后悔没有找到太阳的家,如果找到太阳的家,她们就可以亲自去它的家里请它出来,这样天天都是晴天,想法是美好的,可天气是晴天霹雳的。
那雨滴打在那亮堂堂的石板路上,噼里啪啦的,真扰了她的心情,还有那山上的昏暗天空,多看几眼,那颜色就会停留在她脑袋里挥之不去。
荀碟馨回屋,她把叶姝柔给她的画册拿起来看,上面是一幅幅的水彩画,她真想知道画里的世界是否存在,其实如果生在画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里面色彩斑斓,不像现实这般糟糕。
里面有一幅画十分漂亮,她仔细瞧了瞧那幅画的描述,念了出来:“金灿灿的树叶,油脂欲滴的书感情,任性游走的藤蔓,幽幽散落的光斑,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屋顶,勾人的玫瑰。”
荀碟馨被这幅画迷住了,她幻想着有一天她会带着姝柔去到这个地方,姝柔会喜欢吗?姝柔会喜欢的吧!她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叶姝柔看着这场盛大的雨季,手持画笔,回忆着她和碟馨在一起的那一段美景,对她来说碟馨是不一样的存在,任随雨的声音再大都不能打断她对碟馨的回忆,画中她牵起碟馨的手,欢快的笑着,她轻轻抚摸画中的碟馨,就像她真的在自己身边一般。
叶姝柔感到心里很闷,她回到椅子上坐下,把《小王子》从书架上拿下,开始描摹小王子的样子。
雨一直下着,路上的行人早已回去,光滑曲折的道路通向着她们向往的未来,那究竟是怎样的未来呢?她们当时还无从知晓。时间是一条直的线,它不像圆那般的曲折的二维体,可以返回到任意一点。
她们走过的每一个时间点终究无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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