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饮尽了。”

  “什么剑招，依我看来，都不如一朵花的绽放，一棵草的生长，一个凡人的生死。”

  王行之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听声音出自潜的口中。

  他缓缓睁开眼，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

  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的一瓣梅花。

  几十代人的人生在他的脑海里放映，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交织着，所有的痛苦，欢乐全都被他感受。

  好像他真的在桃园活过了这么多年。

  王行之出神的拈起梅花，喃喃道：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

  石碑前。

  齐祥凌收剑回鞘。

  石碑居然发出微弱的光！

  虽然微弱，但是也不可小觑！

  其他人都是毫无光亮。

  这足以证明齐祥凌的水平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齐师兄太帅了！”

  “太厉害了！居然真的让其中一个石碑亮了！”

  “那一招我从未见过，应该是从石碑里领悟出来的剑术！”

  “天哪！才过去十天啊！齐师兄这剑道天赋太恐怖了！”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发光的石碑，全部都激动起来！

  齐祥凌是今天第一个让石碑发光的人！

  而在齐祥凌之前的毕坚，也没有让石碑亮起来。

  “好！”

  郭长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称赞了一句，也是颇为激动。

  宗门又要再添一剑道天才！

  “这亮度，和之前的杨玲师姐差不多了吧！”

  人群中的人再次惊叹起来！

  亮度是和剑术造诣挂钩的。

  和威力关系不大，和剑术的使用程度有关。

  “没关系的，一个小挫折而已。”

  齐祥凌拍了拍毕坚的肩膀，安慰他。

  “嗯。”

  毕坚显然落魄异常，因为他没有把石碑点亮。

  这时候，几个女修也上前，脸色微红道：“齐师兄太厉害了，那一剑实在是太帅了！！”

  “哪里。”

  齐祥凌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核心弟子而已，真要看剑术，当然是真传弟子更强！”

  他这话说的奇怪，意有所指，但是却没有挑明。

  旁边一人放声大笑，语气丝毫不遮掩道：

  “哈哈哈哈！师兄这话说的怪！我看真传弟子也不见得全部都比核心弟子强！”

  随后，他有些阴阳怪气瞥向王行之的方向，道：“比如面前的这位，不就是代表么？”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很多人都听到了，纷纷面带笑意。

  齐祥凌却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说，我相信王真传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说，但是看他的笑容就知道，心口不一。

  “嘁，什么劳什子真传，我看他今天都不一定会出剑！！”

  人群中，也有人看出来那齐祥凌和王行之不对付，纷纷拍马屁道：

  “我估计他已经醒了，但是假装睡着了，想蒙混过关吧。”

  “啊？那这不是浪费资源么？看了这么久，白占了一个名额！”

  “哪里看的久了，人家都没睁开眼睛过好么？！”

  本来众人都打算走了，毕竟他们都没对王行之抱有什么希望。

  一个炼气期而已，哪可能留下什么剑痕呢？

  但是听到众人这么说，还真的把一些人又吸引回来了。

  他们也想看看，王行之到底是不是硬装。

  为什么一直不睁开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坐在地上的王行之。

  “这王行之应该是怕了……”

  众人纷纷揣测了一个自己愿意相信的故事：

  王行之靠着家族，和石长老攀上了关系，然后石长老尽力扶持他，让他参加了这次观摩剑痕石碑。

  但是因为王行之的剑术造诣太差了，根本看不懂，因为不能直接退出，所以他直接干脆闭眼不看，假装悟道准备硬耗时间。

  不过他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多人关注他，所以他下不来台了，一直不睁开眼睛。

  而王行之如果出手，估计也是什么水花都掀不起来。

  众人这一等，直接等了几个时辰，时间到了晚上。

  明月高悬，夜幕中点着几颗星。

  “怎么还不睁眼啊……”

  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但是他看到一旁的齐祥凌和毕坚也在饶有兴趣的等待，也只好耐着性子等。

  他希望待会王行之出手的时候，自己多嘲笑几句，好博得齐祥凌的好感。

  毕竟齐祥凌点亮了剑道石碑，之后的奖励绝对不会少，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

  至于王行之这个真传，他不在乎。

  真传说到底也只是个身份而已，主要还是看硬实力，没实力身份再高也就那样。

  而且王行之又没拜师，意味着没有靠山，这个身份就显得更加没用了。

  就在这时，王行之睁开了眼。

  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大不同了。

  多了一股沧桑。

  “他、他睁开眼了！”

  有人因为非常关注王行之，一下就看到了王行之的微动作，立刻大喊。

  “哇！”

  听到这话，一群人都伸长脖子，看向王行之。

  “他还敢睁眼！我草！有胆！”

  “确实！要是我绝对直接混过去了！”

  “刚准备走就睁开眼了啊，好好好！”

  齐祥凌也来了兴趣：“居然真敢睁眼，十天一直闭着眼，哗众取宠，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很勇吧，现在睁眼可不会有人真的觉得他胆大！”

  可以想象，如果王行之这一剑毫无波澜，绝对会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原本石碑不亮并不丢人，这是常态。

  关键是王行之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不理解。

  十天都没有睁开眼，占着这么好的机会。

  虽然让他们去可能也领悟不到什么，但是还是都心里有些不平衡。

  人群中，余剑锋正看着这一幕，也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他明白众人都不看好王行之，也没有和其他人争辩什么。

  因为他知道，争辩没有必要，只要自己相信王行之就好。

  毕竟，王行之的剑术，他是真真正正的领教过的。

  同时他也期待起来，王行之这一剑究竟会让石碑亮到什么程度。

  他是不怀疑王行之的。

  而看着其他人的嘴脸，他也是暗笑。

  事实会替王行之说话！

  王行之睁开了眼，却半天没动。

  因为转变太快，以至于他还有些分不清幻象与现实。

  “王真传，你醒了？”

  郭长老走到王行之面前，问道。

  他其实还是对王行之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自己没看错。

  “……”

  王行之闻言微微沉默，居然只过了十天么？

  在幻象里，他起码度过了百年岁月。

  那……真的是幻象么？

  为何那么真实？

  而这沉默，在别人的眼中，却无疑是在彰显一个事实。

  王行之压根什么都没学到！

  让石碑亮是不可能的。

  “哼。”齐祥凌也是微微笑了一声。

  毕坚也是一笑，他对王行之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看到王行之这样，他都觉得自己刚刚的失败没有那么难受了。

  郭长老看了四周一眼，微微叹气，道：“王真传，没有规定说一定要出剑。”

  他看到王行之的表情，以为王行之确实和周围人想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学到。

  而他内心对王行之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但是他并不会嘲笑王行之，还说了这么一句话维护王行之的尊严。

  没必要出剑，如果想走，走就行了。

  王行之却摇头道：“长老放心，我会出剑的。”

  郭长老来了兴趣，他发现王行之气息很平稳，不像是一个没有把握的人说出来的话。

  连忙问道：“这里面的剑招你学会了？”

  王行之笑道：“说实话，本来是全部学会了，但是又都忘了。”

  他没有说假话，确实都忘记了。

  还有一句话没说，剑招忘了，但是领悟到了更为强大的东西。

  “嘁！王真传还是快出手吧！”

  听到王行之说的话，齐祥凌实在是绷不住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装！

  而其他人也是极度无语。

  还全部学会了却都忘了，这话谁信啊？

  明明就是什么都没学会吧！

  不装会死？！

  “别装了，有本事就出手，让我们看看！”

  “对！出手啊！”

  周围人开始催促起来。

  对于王行之这番话，他们也是积攒了许多不满，太装了！

  王行之却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温和一笑，不紧不慢的从储物戒中拿出玄色长剑。

  而齐祥凌看到这笑容，神情一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小子憋着什么坏。

  他想到之前在灵池的时候，王行之也是这么笑的。

  而之后灵池就被榨干了。

  但是他随后又在内心安慰自己，这小子肯定是在装！

  哪有那么多意外！

  想到这里，齐祥凌阴阳怪气道：“王真传，快出手吧，这么多人都想一览你的风采呢！”

  “是啊！出手吧！等了一整天了！”

  王行之礼貌道：“是么？！那还真是感谢大家的等待！”

  说罢，拔剑而起！

  太快！

  “砰！”

  玄剑斩石碑！

  光芒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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