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娇稍微缓和了些之后，我走到了那老板面前。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偷了你的瓜的？”

  “我两只都看到了，就是她偷了。”满口黑牙，还挺横的。

  既然两只都看了，那很好。

  我连出两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朝他两只眼睛打了过去。

  这么不正经的眼睛，不留也罢。

  被打倒在地的老板，两手捂眼，痛得满地打滚。

  “还有谁看到了？”我向着边上的众人，扫视了一番，喝问道。

  这下没人敢回答了，一个个慌不择路的离开。

  畏强欺弱的人性，被他们表演得淋漓尽致。

  我捡起地上的两截烟杆，蹲到了那老板面前。

  “你刚刚用这烟杆做了什么？”

  刚才要不是孟娇一退，这烟杆就要戳她胸上了。这个账，我也是要向他算的。

  他缩到他的摊子前，不敢做声了。两眼乌黑，已经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了。只感觉自己面前有个高大的影子，在像看一只蚂蚁一样看着自己。

  这个影子身上，有一股令自己胆寒的气势。就如同猪圈里的猪，见了专门杀猪的屠夫一般。

  他就地一跪，以头叩地，哀求我放过他，说他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还说自己家里孩子还小，没有了自己以后孩子们会活不了。

  作恶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些，怎么不想想孟娇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恨。

  我抬起脚，踩在了他伏在地上的右手上。没打算要他的命，但至少也要多给他点教训。

  他痛苦的哀嚎声传遍四周，这下这些人不会还认为我是那个在没钱没地位，还要替女人做事，被女人管了起来的人了吧。

  孟娇扯了扯我的衣服，我才放开了踩在他手上的脚。

  这丫头，太善良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孟娇还有哪些人欺负过她，有的话我一起把这些账都去给收了。但她说她平常很少出寨子，在寨子里还算好，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今天是有我一起她才出来的，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就来赶集。

  没有秩序，弱肉强食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想要出来买点东西都是难事，这个地方，真的不能让她再呆下去了。

  牵着我来到房间，孟娇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问我好不好看。

  说实话，这些衣服真的配不上她，一点都不能衬托出她的身段和容颜。虽说不是十分的白皙，但小姑娘青春年少的身段也算婀娜多姿，手脚上要是再多长一点点肉，脸上少去晒点太阳，再好好打扮打扮，穿上她这个年纪该穿的衣服，随便往哪个大学门口一站，不是校花也会是系花级别的。

  穿着这身深青色的褂子和长裤，再穿上那双黄军鞋，我都觉得时光倒退回了七十年代，小姑娘纯朴得面容倒也与那个年代类似，不施粉黛，楚楚可怜。

  我问她刚才有更漂亮的裙子为啥不买，是不是心疼钱。

  小姑娘低着头说不是的，穿裙子确实有点不方便做事，而且，阿妈也一直说不要穿那些漂亮的衣服。

  从她得眼睛里，我还是看到了对美的渴望。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能穿得漂漂亮亮的，然后站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让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啊！

  但她不行，她还要陪阿妈经常下田里做事，还要天天砍柴煮饭的。更重要的，一块美玉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外面环境又不安全的话，就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孟娇打算晚上烧猪肉给我吃，看着她还在洗肉的时候喉咙就动个不停，我就知道这姑娘应该有好久没吃过肉了。

  火把节那天晚上桌子上倒是有肉，可后来我喝得有点迷糊，也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吃点东西。前面反正又是唱歌跳舞又是敬酒的，桌上的菜她们只能看不能吃。

  孟娇做菜的手艺还不错，简简单单的猪肉，尽管平时营区的师傅们想着办法的做，可我们还是吃不出多少肉味。吃它，只是因为身体需要那点营养而已。但在孟娇的手上，还没出锅，我就闻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她妈妈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门口摆好了桌子，一大盆肉，再炒了几个小菜。

  我看到了她妈妈也被这肉香味深深的吸引了，但依旧说自己不喜欢吃肉，只随便拣了点小菜，就端着饭碗想要到厨房去吃。

  我把她拦住，按住她就坐在桌子旁边吃。并且告诉她们说，以后在这个家里要丢掉外面的那一套，在家里，都是平等的，好的东西都一起分享。

  即便我这么说了，吃饭时她妈依旧是低着头，也不夹菜，看来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就能办到的，只好让孟娇多给她妈夹点菜了。孟娇跟了我几天，在我面前已经不再拘谨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阿姨说我以后想把孟娇和您都接到中国去，行不行？以前是只打算带孟娇一个人去的，可怕她到时候又放心不下家里，所以就临时决定，全部都带去。

  但她妈说让孟娇跟我去就行了，孟娇能过上好日子就行。而她还是希望能守在这里，老了，不想出去了。其实她年龄还不老，老的只是心而已。

  孟娇看了看她妈，又看了看我，一颗心以后要分做两瓣了，不由得也沉默了下来。

  “阿姨，那要娶你们家孟娇，需要多少钱的彩礼啊？”为了缓和这沉默的气氛，我只好找点轻松的话题出来。当然这个话题如果在国内可一点也不会轻松，我也想多知道点她们那边的风土人情。

  她们俩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都抬起头，不知所以的看着我。

  我以为她们没听懂，又重新问了一遍。

  结果她们还是不懂。

  彩礼是什么？她们这男女互相有好感了，是可以随时在一起的。想要女方去男方住的，敲敲打打的在寨子里请大伙吃一顿酒就行，不想女方去男方住的，有的男的会在女方家住一段时间，留下小孩后又走了，也有的女方家里条件好，男方愿意长期住在女方的。总之，都是各种随心所欲，全无规则。

  晚上我悄悄的问孟娇，这边男的想找个女孩子，真的不用出钱出礼的吗？

  她说不用，就没听过这个，只要女孩子愿意就行。还有的寨子里，女孩子不愿意，也会被别人抢去，生下了小孩也就没有办法只好认了。

  天，还能有这操作。

  看来带走孟娇的事要加快了，不然哪天被人抢了，那不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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