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睨了温斯特一眼，淡淡道：“你想问什么。”

  温斯特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堆积的老鼠尸体，可以看出来的是办公室的老鼠已经被灭鼠魔药完全清空了。

  “老师你明明可以用灭鼠魔药消灭老鼠，为什么还需要去抓猫狸子来捕鼠？”

  斯内普挥着魔杖指挥着地毯将地上那一堆老鼠尸体铲起来包成一团，扔到门外嘱咐费尔奇将这些老鼠扔到城堡外掩埋，不要让学生的宠物误食。然后他驱散办公室里一直若隐若现的魔药味，不耐烦地说：“你该剪剪你脑子里被波特传染的芨芨草了，怀特。你难道要用那些死老鼠去污染我珍贵的材料吗？动动你生锈的脑子，别让我以为你今天误食了喷嚏草干叶，灭鼠魔药会影响到那些珍贵魔药的药效，你要让我的珍藏全部毁于一旦吗？”

  温斯特讪笑。

  斯内普皱着眉头，去打开了魔药储藏室的封锁咒语，刚推开门，一只毛茸茸的长条黑耗子就沿着墙根疯狂地想要往外冲。

  但被温斯特眼疾手快地一个石化咒冻在原地。

  斯内普抬着魔杖指着储藏室内，从鼻子里挤出一道淡淡哼声，像是在肯定温斯特脑子傻了但反应还在。

  “抱好你的猫。”他说，稳稳地持着魔杖往里面走去。

  温斯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魔药储藏室里全是老鼠，放在靠近地面的几瓶魔药甚至被几只老鼠扭开，现在喝醉了似的，大摇大摆地仰躺在翻倒的罪证旁边，鼓着肚皮在那酣睡，就在人的脚边。

  温斯特看见斯内普的头上崩出一条青筋，似乎很想给这几只肥硕的该死老鼠来上几下，但他深呼吸了一下，又持着魔杖往前走。走到储藏龙血和凤凰羽毛的那个柜子面前，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被提前保存好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的放在柜子里，没有被老鼠糟蹋。

  他挨个清点着，强行令自己无视那些正在试图咬开瓶塞的胆大老鼠，忽然他顿住，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冒着蒸汽的魔药。

  “瞧瞧我们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好运，”斯内普语气轻慢，转身举起来对温斯特说，“看来我们的毛茸茸教授和那些肮脏的小动物关系不差，居然独独对他嘴下留情。”

  刚才斯内普还很不爽的心情竟然微妙地有些上扬。

  “不过，”斯内普慢吞吞地说，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只有这一点了，我认为卢平这个圣诞节可能会不太好过，你记得替我送药时向他表达我对这一不可抗力的惋惜，怀特。”

  他晃了晃小号药剂瓶里的药水，只有一口的分量的魔药欢快地在瓶子里波动。

  温斯特干笑两声。

  “我会记得的，老师，猫。”

  温斯特举起克鲁克山到斯内普面前。

  “等着。”斯内普说，撇了一眼克鲁克山那张扁平的猫脸，“你先和这只猫沟通好，让它能够把老鼠全部抓出来。”他吩咐道，随手把瓶子揣进口袋里，指挥着温斯特离远一点去和猫沟通，他则留在储藏室里给所有瓶瓶罐罐加固和防护。

  温斯特退出来，把克鲁克山放到地上，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斯内普，小声地对克鲁克山沟通：“你听得懂我说话的对吗，克鲁克山？”

  “喵。”克鲁克山舔了舔爪子。

  “一会你去抓老鼠的时候，注意一下里面，”温斯特偷偷回头望了一眼，一只老鼠从斯内普脚边蹿过去，惹得他恼怒地一个冷眼。

  “有没有斑斑——你认识吧？罗恩的那只宠物老鼠。”温斯特摸了摸猫头低声道，“把它留下来，带给我明白吗？”

  “喵。”

  “怀特。”斯内普叫了一声。

  “靠你了，克鲁克山。”温斯特低声说，然后拍了拍它提高声音：“去吧，克鲁克山。”

  斯内普从里面走出来，看着猫小跑着进去设置了一个防护壳把动物全部关在储藏室里。

  温斯特从地上站起来。

  “老师，为什么不试试老鼠驱逐咒呢？”

  “那是个短时的咒语，这些老鼠很快就又涌回来了，我试过。”斯内普简短地回答道，“以及，我还是觉得这段时间你应当离卢平远点，这个假期你不用再去给他送药了，怀特，我会让家养小精灵给他带过去。”他说，呼唤道：“拉罗。”

  “尊敬的斯内普教授，”随着嘭地一声，那在魁地奇前见过的小精灵出现在办公室里。它深深地弯着腰，尖鼻子贴在地上。身上的袖套换成了一条印着霍格沃茨饰章的茶巾，带着链齿边的裙纹，但细细看来，那些却是布满了细碎的、啃咬出来的小洞。

  “拉罗很高兴为您服务。”它叫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吩咐。”

  “你去把这瓶魔药交给卢平教授的小精灵，然后回来处理猫抓出来的老鼠，在此期间我命令你听从这个学生的指令。”

  拉罗看了温斯特一眼恭敬地垂下头：“拉罗明白，拉罗认识温斯特·怀特先生！”它尖声尖气地叫道，“怀特先生是教授的学生。”

  斯内普嗯了一声，从兜里拿出魔药递给家养小精灵。

  小精灵接过，然后“嘭”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老师？那你要去做什么？”温斯特疑惑地插嘴问，他回头望了望聪明的正在往外扔咬死老鼠的克鲁克山，又看回去。

  魔药储藏室就不管了吗？

  斯内普皱着眉头吩咐道：“我需要去拜访一下麦格教授，老鼠钻出来的洞我已经补上了，事情结束你就锁门。等我回来再清点。”说完他就把温斯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匆匆离开。

  ……

  米勒娃·麦格今天是被家养小精灵匆匆叫醒的。

  “……你是说厨房闹老鼠了？”

  被派来紧急汇报的家养小精灵惶恐地将鼻子贴在地上。

  “是的，麦格教授。”它抖着声音说，“我们一从睡眠醒来准备为教授和学生们准备早餐收拾换下的脏衣物，就发现储备好的食物中混进了老鼠！我们已经紧急处理了那些食物，更换成了干净的食材，但那些老鼠还在——还在厨房！”

  它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

  “多格不擅长攻击魔法！多格不能击退老鼠！被派来汇报，不得不吵醒尊敬的麦格教授！可今天的早餐还没有准备好！多格没用！多格是坏多格、多格是坏多格！”它尖叫着，疯狂想把脑袋往旁边炉火的余烬里撞。

  燃尽的壁炉里还残存着滚烫的温度，要是头伸进去非得烫熟一块皮。

  “哦不，停下，你是叫多格是吗？……这名字糟透了——我是说多格！停下！”麦格教授扶了扶刚刚还有些睡意的脑袋，眼看家养小精灵又要开始惩罚自己，赶紧严肃地命令道。

  多格哭丧着脸转回来。

  “现在才七点，离早餐九点还早。我会通知学生们今天假期早餐时间延长的，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早餐。”麦格教授心累道，她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袍，就得去处理这些突发情况。

  “厨房怎么会进老鼠的，”她严肃地问道，“我不是早吩咐过你们注意最近的增加的老鼠吗？”

  多格沮丧地垂下头，尖锐的声音带着懊丧：“我们都非常注意，今天之前厨房都没有出现过老鼠！但是今天多格醒来时发现厨房门晚上被人打开过。老鼠可能是那个时候被放进来！”

  “……这些不听话的孩子们。”麦格教授叹了口气。

  “叩叩。”

  这时麦格教授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她扬声问。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地传进来：“是我，米勒娃。”

  “哦，”麦格教授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紫色的睡袍，“多格，你去为斯内普教授开一下门。”她说着一边扯过旁边衣架上一套巫师袍套在身上。

  多格跑过去开门。

  门开了。

  斯内普一边跨进门槛，一边低沉地说：“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米勒娃，但我恐怕不得不告知你一个坏消息……”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什么事？西弗勒斯，我这刚收到家养小精灵汇报鼠灾的事情。”

  她转过身，看着一脸疲惫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看见只在睡衣外面套了层外袍的麦格教授，主动别开眼去注视着一旁壁炉：“那看来我要告知你的事情正与这有关……魔药教室和我办公室的魔药素材都被老鼠糟蹋了，我检查了一遍，几乎没有什么还能用。恐怕得通知校董会为我们重新拨款。”

  麦格教授头疼地拢了拢袍子，目光严肃，“我知道了，感谢你的通知，西弗勒斯。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的。”她顿了顿，“顺便能帮我通知学生们一件事吗？今天的早餐延迟到九点。”

  “我会的。”斯内普回答。

  “希望海格能找到原因……怎么会突然闹鼠灾呢，这可真说不通。”

  ……

  [AM：8：30]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洞那传来一阵吵闹声。

  “能别烦我了吗？拜托——”哈利大叫着迈进公共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几个学生，大部分人都在寝室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可是哈利，你不能真的跑去找布莱克，别做蠢事，你这是去送死！”赫敏的声音追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是啊，哈利，我也不赞同你去找布莱克。为布莱克而死是不值得的。”罗恩也跟着走回休息室说。

  “我只是睡不着起来走走！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哈利没好气地冲跟在他后面的两人说。

  “别去这么做，哈利，我不想看见你去送死！”赫敏担忧道，“还有魔法部在抓捕他，没有必要，哈利。”

  “对啊哈利，还有摄魂怪在抓他呢他逃不过去的。”罗恩说。他们走到休息室中间正在燃烧的壁炉旁。

  刚刚收到来自院长们的通知，今天的早餐推迟，所以他们又不得不中途回休息室。在路上，赫敏和罗恩撞见了因为一整晚失眠而不得不起来走走的哈利。

  “兄弟，我可不想看见你被布莱克那个疯子搞得也和彼得一样被炸的只剩下一根手指——那再糟糕不过了。”罗恩劝道。

  “是啊，胆小者唯一一次勇气，而我连他都比不过吗？被害死的人是我的父母！”哈利气冲冲地说。

  “可是哈利，你现在也找不到他不是吗？毫无了解，也不知道他会躲藏在学校哪个角落！”赫敏理智道。

  “所以我不打算去找他，他会来找上我的，他逃出来不就是为了他的主子杀掉我吗。”哈利说，头脑稍微冷静下来，抓起休息室里摆放着的饼干咬了一口说。

  “要是你们害怕就离我远一点。让我自己去面对。”

  “你在说什么呀哈利？我、我们当然会和你站在一起。”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说。

  罗恩点点头，坐到哈利旁边的位置也抓了一把饼干。哈利斜瞄了他一眼。

  “摄魂怪对那些在阿兹卡班呆过的人来说，都是特攻加成，哈利，别太担心。布莱克一定会被抓到的。”

  “是啊，哈利，他活该。”赫敏说，也跟着坐下来，提起旁边的花茶茶壶给他们三个人都倒上一杯水。

  哈利喝了一口花茶，把饼干咽下去，昨晚回来的太晚他还没有吃饭。

  “我一直能听到我妈妈的声音，在摄魂怪靠近我的时候。”他忽然吐露说。

  赫敏和罗恩担忧的望着他，“你听到什么了？哈利。”赫敏慢慢地问道。

  “我妈妈的尖叫，她为了我的生命恳求伏地魔杀了她。如果你们谁听到你的妈妈那样地尖叫，在正要被人杀死以前，你们不会忘记的。如果你们发现某一个人，本来大家都认为是她的朋友，可他却背叛了她，叫伏地魔去追她——”[1]

  “不用再说了，哈利。”赫敏叫到，“不用再说了……我们都明白…明白。”

  哈利本来还想说你们不明白，但他还是咽回去了这句话，沉闷地咬了一口饼干，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这样。”

  他情绪低落地说道。

  饼干被他攥在手心，饼干渣沾满了汗腻的手。

  “但你们知道布莱克不是个普通巫师，黑巫师不会受到摄魂怪的影响，不是吗。”哈利说。

  罗恩皱着眉毛。赫敏却叫道：“要是这样的话他早就大摇大摆地逃出来了，哈利，他是阿兹卡班第一例逃出来的巫师。但他肯定多少都受到了影响。如果他没被影响，更早一点跑出来杀掉你，那不是更容易？”

  “但之前我都住在我姨妈家，那是个麻瓜街区，我想他找不到我。”哈利没好气地回答。

  “但你还不一定打过他呢哈利！”罗恩尖锐地指出，“他炸掉了整整一条街，还记得报纸里说过的吗？我们谁能做到这样的事？”

  “温斯特可以。”哈利说。

  “哦是啊，看着朋友去送死而不加劝阻！”赫敏尖锐地叫道，“霍格莫德的时候我就该说说他的，我早晚要和他谈谈这个问题！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强大。”

  “哦得了吧，赫敏，”罗恩像是被刺了一下，反驳道：“他也不强大好吗？你看看他那脆弱的身板，他只不过——只不过是魔力多一点罢了。”

  “行了，别在我面前吵架了，好吗？”哈利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一会吃完早餐，我要去看看海格。问问他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父母的事却从来不和我提一句布莱克。”

  “哈利……你不能——”

  罗恩打断赫敏的话：“就这样，哈利。我们一起。”

  哈利匆匆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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