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特奥多罗貌似想起来了什么，似乎有一次和哥哥一起出门确实遇到了那么一个倒霉蛋。

  当时他身上衣服灰扑扑的，明明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狼狈，可是还是能强撑着笑出来。

  特奥多罗觉得对方有一定的潜力所以在得到允许后，给对方提供了一小笔资金，原来那个人是他吗？

  看来他当时的预感没有错。

  他确实有一定的潜力。

  “所以，这和你想杀我有什么联系吗？”

  之前想杀自己并不意味着现在也想，至少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意味着特奥多罗是安全的。

  所以特奥多罗丝毫没有被人盯上的自觉，依旧悠哉悠哉的看向路面。

  “因为我觉醒了呀，我意识到这个社会早就腐烂变质了，现在的我不需要那些救赎，我要的是更加彻底的毁灭，那份善意只会束手束脚，与其让你成为别人的筹码，还不如亲自死在我手上。”

  因为那份善意，那段时间小丑是真的相信生活在变得美好，可是母亲的重病，工作被老板开除，钱还被小混混抢走打破了他的这一错觉。

  他甚至不好意思出现在母亲的病床前，去和对方道歉说，他没办法支付医疗费。只敢藏起来，寄希望于奇迹，可没有奇迹。

  母亲死了，自己没钱被房东赶出去，没工作要他这个不分场合，时不时发笑的怪胎。

  见识过光明后，这一系列才会更加难以忍受，最终心底的欲望引导着他走上这条道路。

  他成为了小丑，曾经触碰不到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一切都是那么讽刺。

  现在的生活越是美好，就越加重了他想要毁灭这一切的决心。

  “所以，为什么改主意了。”

  就在恶念不断滋生的时候，特奥多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小丑难得的沉默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大笑。

  “因为我发现你也变得和我一样了，曾经落在身上的那一束光染上其他颜色，这个消息太让我兴奋了，我们又站在了同一个位置，而且，你能读懂我，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了。”

  哥谭就是一个巨大的沼泽，水面上的是权贵们的天堂，而水中的是苦苦挣扎的普通人，那些淤泥里才是他们这些人该待的地方。

  他曾以为对方会一直在水中，向其他人释放微弱的善意。

  可他却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位置，在淤泥里，即使染上污浊他也依旧耀眼，吸引着黑暗中挣扎的生物靠近，然后被其捕获。

  多诱人？

  再次和他相遇，他只想拉着他堕入更深层，在无人打扰的世界，他们可以长眠于此。

  “哈哈哈哈，听起来不错，不过注意路面，我可不想转弯的时候飞出去。”

  这听起来像是对方在告诉特奥多罗，自己在对方那里有一层特殊关系一样。

  对于特奥多罗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消息。

  但是再好的消息也要明天再说，他想回去睡觉了。

  当坏蛋的总是睡眠不足，可惜他还不是完全的坏蛋，他需要充足的睡眠让他的头脑能保持清醒。

  “飞出去？Hahaha～这是个好主意，亲爱的准备好，我们要起飞了。”

  可惜特奥多罗的话像是给小丑打了个兴奋剂一样，在拐弯的地方直接油门踩到底，方向盘一动不动，就这么笔直的朝着保护车辆不会掉下去的屏障冲去。

  “你TM……”

  特奥多罗话还没说完，车头就已经撞碎开了那偷工减料的水泥屏障，并且朝着底下的海面栽去。

  这片区域的公路其实是个高架桥，下面就是大海，当车辆栽下去的时候，特奥多罗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并且在入水后快速离开车内。

  水边长大的孩子大多会游泳，更别说哥谭这个岛屿城市，四周全是海，特奥多罗的水性很好，在游到岸边后一头栽倒在沙滩上大喘气。

  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粘上不少沙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而他身侧的家伙同样如此。

  等特奥多罗恢复了点力气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给了对方一拳。

  看到对方再次倒地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太爽了！”

  肾上腺素飙升的快乐，加上死亡的威胁，体力透支的感觉无一不让特奥多罗感觉舒服。

  他喜欢这种刺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揍对方，尤其是他拒绝了对方还这么做后，给他一拳都算轻的。

  “咳咳…Hahaha～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我们简直太和合拍了～”

  小丑瘫倒在沙滩上，一头绿发粘上了不少沙粒，脸上苍白的小丑妆可能做了些防水措施，这么久也只是花了一点。

  而他无所顾忌的躺倒在沙滩上，被打了一拳依旧笑吟吟的，整个人呈现大字躺在沙滩上。

  “我是喜欢刺激，不过下次你再这么乱来我还是会揍你。”

  特奥多罗走了过去伸手将对方从沙滩上拉起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喜欢刺激的感觉，但是不意味着对方可以随心所欲的带着他乱来。

  “Hahaha～我们待会怎么回去？我可不想就这么走路送你回去。”

  小丑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跳到了现在他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上，他们两个浑身湿透的家伙，要怎么去到离这个了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嗯哼？你刚刚把车开到海里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特奥多罗翻了个白眼，对此很是无语。

  既然不想走路那就老老实实开车不好吗？非要表演一次金钱消失术。

  这下老实了吧。

  “Hahaha～亲爱的小蛋糕，别太在意这些细节嘛～你说我们要不要劫个车回去？”

  小丑自然的把胳膊搭在特奥多罗的肩膀上，笑吟吟的提出建议。

  “这主意不错。”

  很显然，特奥多罗也不想走路回去，所以他果断同意了对方匪里匪气的建议，并且加以实施。

  两个人短暂的达成协议，并且狼狈为奸的成功撬走了一位无辜者的车，在到家后才把那个可怜的司机从后备箱里放出来。

  目送那个司机恍恍惚惚的离开后，特奥多罗才想起来正事，挑眉看向小丑。

  “你不回去？”

  “亲爱的小蛋糕，你总不能就这么让我回去吧？”

  小丑原地转了一圈向特奥多罗展示他那已经不成样子的西服，和满是沙子的后背以及头发，这个样子的他可不像是那个哥谭大部分人恐惧的梦魇…

  “进来吧。”

  特奥多罗这么一想觉得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打开门领着对方进了家。

  贝利早早的趴在门口等着他的到来，在开门的一瞬间就窜了出来，绕着特奥多罗的腿边转了两圈。

  而触及到陌生人，贝利却一反常态的热情的冲着对方摇起了尾巴，特奥多罗挑了挑眉，看了眼身后的小丑悠悠的道。

  “贝利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小丑微微弯腰去摸了下贝利的脑袋，那个一向对陌生人保持无视状态的大家伙，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快乐的吐着舌头。

  “Hahaha～那你呢小蛋糕？你喜欢我吗？”

  摸了几下后，小丑抬起头看向一直关注着这里的特奥多罗，追问着。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特奥多罗拍了拍贝利的后背示意它回屋，随后迈开步子朝着室内走去，脱掉沾满沙子的外套丢到脏衣篮里，悠哉悠哉的反问。

  “Hahaha～哪个更好听我就听哪个～”

  小丑将紫色的西装外套丢到脏衣篮里，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身上。

  因为衣服还未干的原因，白色的布料黏腻的贴在身体上，本应该纯白的颜色染上肉色，一个浅浅的呼吸仿佛让那些贴合身体的部分活了过来一样。

  “我简直爱死你了～”

  既然对方送上门给自己练手，特奥多罗也没多犹豫就抛出一个花言巧语，语调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如果不是他那张精致的脸蛋，这句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可就和阴阳怪气没什么区别了。

  但谁让他有一张看谁都深情的精致脸蛋呢？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就像是上帝赠予的礼物。

  在特奥多罗进了浴室后，小丑拿起特奥多罗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换上，而是放在鼻尖，嗅着上面和特奥多罗身上差不多味道。

  “Hahaha～亲爱的小蛋糕，你还真是能轻易勾起我的欲望啊……”

  毁灭，和破坏，以及那一丝浅浅的保护……

  不论是哪个，对方都能轻易的勾起，小丑清楚的知道，这对他来说很危险，这意味着他多了一个顾虑。

  按道理来说，在察觉到自己心脏有片刻动摇的时候，他就应该杀了对方，可特奥多罗真的很特别。

  特别到他很期待和对方的未来。

  还有一点就是…特奥多罗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不会成为自己的把柄，更不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因为他并不爱自己，就连虚假的欺骗，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爱意，就像那次施舍，他从不曾真正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软肋呢？

  上次不就是吗？他被对方轻易卖给那个黑漆漆的义警，过程不带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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