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疼哭了
黄单拿着遥控器开空调,把温度打到24度,再调一下风向,他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就把视线移过去,停在进来的男人身上。
灰衬衫解了好几颗扣子,裤子皮带抽了,收进裤腰里的衣摆拽了出来,显得有几分慵懒跟性感,气息是乱的。
黄单把遥控器放好,手在身下的毯子上拍拍,“你跪在席子上会有点硌,蹭的力道大了,会很疼,我在上面铺了毯子,能好受一些。”
陆匪取腕表的动作一停,“我跪?”
黄单点点头,不快不慢的说,“按照普通姿势,我躺着,你趴我身上,手撑在我的头两边,膝盖跪在我的腿||间,我的脚会架在你的肩头,挂在你的臂弯里,或者是缠在你的腰上,也可以勾住你的脖子,你不用有所顾忌,我的韧性方面没有问题。”
他很认真,不开玩笑,“当然,我们还可以坐着,站着,趴着,你挑一个。”
陆匪把腕表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的青年,年纪不大,面对即将到来的处境,却很淡定,也很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像个老手,还在跟他展开学术性的讨论。
见鬼了!
黄单说,“一般情况下,第一次没有经验,只能凭着感觉来,难度会很大,正常痛觉的人都会疼,更何况是痛觉异常的你,所以我们不能急,我会尽全力配合你的。”
陆匪往下解衬衫扣子,漫不经心道,“听你这口气,不是第一次,是第N次?”
黄单说,“没有的,我是第一次。”他在心里补充,所有世界加在一起的第N次,这个世界的第一次。
陆匪对青年的回答,“你跟我解释一下,第一次的你,哪来学会的那些东西。”
黄单仰望着男人,没出声。
陆匪撩撩眼皮,那里面漆黑一片,“说吧,我在听。”
黄单对男人的固执跟强硬感到无奈,他心说,我会的,大半是你教会我的,小半是我们一起学习掌握的,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肯定会做||爱的,为了我们的第一次能美好一些,我就找了片子看,还有网络,刚才我说的,都是我从一堆杂乱知识里面挑出来的,可以用做参考。”
陆匪盯着青年看了半响,似是在判断真假,他笑起来,“功课做的挺早啊。”
黄单说,“不做功课,我会流血的。”
他继续胡说八道,只要用上神奇的菊||花灵,不但不会流血,连红||肿的情况都不会出现。
闻言,陆匪更疼了,他吸一口气,隐忍着俯身,双手撑在两侧,炙热的气息喷洒着,“小季老师,跟我说说一堂课的学费多少?我微信转给你。”
黄单抽抽嘴,视线落在男人腰||腹的肌||肉上面,他伸出手去碰,触感紧绷,硬实,还有一点湿||热。
陆匪抓住青年乱动的那只手,低哑着嗓音喊,“季季。”
黄单说,“别这么叫我,我会想歪。”
陆匪咬他的手,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告诉我,你会怎么想歪?”
黄单说,“陆匪,你在耍流氓。”
陆匪的胸膛震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笑,沙哑的能让人浑身颤栗,“只准你耍流氓,我不能耍?小东西,天天换着花样的撩我,还给我上课,得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看我怎么弄死你。”
黄单张开手臂,认真又期待的说,“陆匪,抱我。”
陆匪的呼吸一滞,他把人抱住了,禁锢在胸前,“妈的,见过会撒娇的,没见过撒娇都这么无法无天的,季时玉,你真是个宝。”
黄单蹭到男人脖颈,舌尖扫过他跳动的大动脉,“你的自制力让我惊讶。”
陆匪放在青年腰上的手掌勒紧,恶狠狠的喘气,“惊讶个屁,已经到头了,高兴了吧,都是你招的!”
话落,陆匪的薄唇碰到青年,手顺开他额前的发丝,往后移着托住他的后脑勺,唇上的力道加重,磨||碾着撬|开他的牙关。
黄单没有痛觉,所以他很放松,什么也不怕。
陆匪在青年的口中肆意妄为,舔||着他的口腔内||壁,扫过一颗颗的牙齿,在唇||舌|缠||绕的间隙里说,“小骗子,跟我说你牙疼,结果就喝冰的,吃辣的,嘴里没一句老实话。”
黄单拿指尖刮一下男人的喉结。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陆匪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把人往身前压,粗喘着低下头凝视,目光里的温度灼人。
黄单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没想到男人会给他亲,“我出了汗。”
陆匪的声音模糊,“吃出来了。”
黄单不再说话,鼻子里发出细微的音节,湿||腻||腻的,没一会儿,他的脖子后仰,背部离开毯子,弓出一个舒服的弧度,不到一分钟就又躺回去,不动了。
陆匪抹掉脸上的汗水,掌心里还带着淡淡的腥味儿,他凑过去,试图抱起青年,对方倒好,直接瘫了,“祖宗,稍微绷着点儿,别跟稀泥一样的滩在床上。”
黄单涣散的眼神有了点焦距,他抓着男人的手臂,被带着坐了起来。
陆匪把青年抱在怀里,亲着他湿||润的双唇,鼻息里的燥||热越发的浓烈,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着,有一把火在各个角落的乱窜,快要把自己给点燃了爆掉。
对陆匪来说,接下来的几分钟流逝的异常漫长,长到他有种世界经历了多个四季轮回的错觉。
而搁在黄单身上,丝毫没那种感觉,他等了等,“好了吗?”
陆匪还僵硬着,浑身发烫,整个人就像是从火堆里捞出来的石头,他似乎正站在十字路口,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
黄单亲一下他的鼻尖,将刚刚凝聚的那滴汗珠吃掉,声音里带着笑意,“陆匪,你看看窗外,天快要黑了。”
陆匪浑身淌汗,呼吸粗重的呵斥,“别说话!”
黄单两只手一边一只,按住男人的肩膀,他什么也不说,就猛地一个使力,亲自用行动向对方诠释了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
那一瞬间,陆匪额角的青筋暴起,瞳孔一阵紧缩,呼吸都忘了。
黄单拍拍男人汗湿的宽厚背脊,安抚着说,“别咬紧牙关,那样你会更疼,陆匪,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
陆匪疼的要死。
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这么疼过,这种疼,跟他被人捅一刀,打一拳不是一个疼法,他不停抽气,太痛苦了,说话时的声音嘶哑难辨,像是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哭了?”
黄单说,“左右两只。”
陆匪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那完了,你两只眼睛都瞎了。”
黄单把手|插||进男人潮湿的短发里面,指腹轻轻按||压,“还疼吗?”
陆匪没说,答案写在他的脸上,眉头死死皱着,唇线抿的锋利,俊毅的五官都快扭曲了。
黄单亲亲男人紧抿的薄唇。
陆匪的眼眶猩红,他被青年折磨的快疯了,“季时玉,你别咬我。”
黄单的头上出汗,脸上多了一滴温热的液体,他愣了愣,抬头看着男人红红的眼睛,“不行就算了吧。”
陆匪愤怒的低吼,“你给我闭嘴!”
黄单说,“你哭了。”
陆匪的眼皮半阖下去,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嗓音也哑的厉害,“还不是被你咬的。”
黄单的脸上又多了一滴温热的液体,“陆匪,你退出来吧。”
陆匪的眼皮完全阖上了,“不退。”
下一刻他就青着脸吼出声,“季时玉你又咬我!”
“……”
黄单哄道,“我控制不住,这样,我轻点,你也轻点,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深呼吸,放松。”
陆匪哭笑不得,他粗声喘气,把滴着汗的脸埋进青年的脖子里,发狠的亲着,咬着,“你当老师当上瘾了是吧?行,我让你当,以后只给我当,我一定会对你学以致用。”
黄单明显感觉男人没那么僵了,疼痛感应该有所下降,他松口气,想着法子的帮对方分散注意力,说说明天的天气,早中晚三餐,后天的天气。
陆匪清楚怀里人的心思,他拧着汗湿的眉峰喊了声,“季时玉。”
黄单的脸在他胸口蹭着,“嗯。”
陆匪弯着腰背,下巴抵在青年肩头,他又喊,嗓音沙哑,气息粗且沉重,“季时玉。”
黄单这次还是回应了男人,甚至多说了三个字,更是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耐心已经没了,“陆匪,你快点。”
陆匪扣住青年快散架的身子,从头到尾都没喊一声,乖的不像话,他担心对方有个好歹,一直留着三分力,“还要多快?你不想活了是吧?”
黄单抬头对他笑,实诚又直白,不扭捏,不隐藏,“陆匪,我喜欢跟你做||爱,很喜欢。”
“操!你自找的!”
陆匪粗着嗓子低骂,把人翻过来压在了床上。
一个多小时以后,黄单神清气爽的从卫生间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着靠坐在床头,闷声抽烟的男人,“要不要去医院?”
陆匪吐出一口烟雾,懒懒的抬起眉眼。
黄单随意擦几下头发,就把毛巾搭椅背上,凑上去给男人检查,“去医院保险一点,万一伤了哪儿,还是要及早治疗,不然会耽误病情。”
陆匪握住青年的手,拿汗湿的掌心包住捏了捏,“别看了,哥哥我好的很。”
黄单说,“好像红了。”
陆匪嘴边的烟抖了抖,他夹开烟,扣着青年的下巴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我||操|傻了?”
黄单很快就知道自己多虑了,男人正在恢复的不仅仅是体力,他眨眼间,对方就长大了,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
陆匪捏他的腰,“还想要?”
黄单没那么想,他们不能操之过急,也没必要,等他完成任务,可以在这个世界继续待着,像之前几次一样,直到该离开的时候才会离开,在这期间可以陪着男人,走很长一段路。
陆匪以为青年吓到了,他揉揉额头,掐了烟下床往卫生间方向走,“电脑在书房,你自己玩去。”
黄单说,“有事喊我。”
陆匪把卫生间的门一关,开了淋喷头站在底下冲澡,真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痛并快乐着,有多疼,就有多爽,那感觉没法说,也不会跟别人分享。
他抹把脸,想起青年闭着眼睛,任由他胡来的样子,就更硬了。
冲个澡冲了十几分钟,陆匪出来时,眼睛是红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墙壁,疼的他整条手臂都是麻的。
陆匪站在窗户那里点根烟,慢慢的抽上一口,他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呢喃着念出一个名字,“季时玉……”
人生很奇妙。
三十岁的夏季遇到一个人,喜欢上了,想一直好下去,原本给未来铺好的轨道全部被破坏了,要重新规划,建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怒,有的只是心甘情愿。
黄单没在书房待多久就回来了,他踢掉拖鞋上床,头枕着男人的手臂,拿着手机用指腹往上一滑,解锁后点开拨号的按钮,眉心蹙了蹙。
陆匪把他的手机拿走丢到床头柜上,“很晚了,别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黄单说,“陆匪,你给我买一部诺基亚吧,老式按键的。”
陆匪摩||挲着他耳后的一小撮头发丝,“现在的手机坏了?”
黄单说没坏,“这个不好用。”
他接着说,“我上网搜了,要四百多块钱,你给我买了,我会一直带在身上。”
陆匪听着这话就很舒坦,他的要求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低了,自己都很惊愕,“行,给你买。”
黄单打哈欠,眼皮合上了,“那睡吧。”
陆匪侧过身,鼻尖抵着青年,“亲会儿再睡。”
黄单把现实讲给他听,“陆匪,别亲了,一亲你就硬,硬了做会疼,不做也疼,你怎么都不会好受的。”
陆匪叼着他的唇,“啰嗦。”
卧室里的话声消失了,有湿||腻的音色响起,持续不断,撩||拨着炎夏的夜晚。
恋爱这两个字在糖罐子里泡过,一笔一划都很甜。
黄单被放开时,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亲嘴是很累的活儿,脸上的多处肌||肉都在动,还霸道的拖拽起了全身的血液。
陆匪在他耳朵上咬一口,“疼?”
黄单摇头。
陆匪的力道加重,在他耳朵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印子,才心满意足的转移阵地。
俩人都身心健康,亲亲抱抱的来了几回,就不出意外的又做了一次。
虽然陆匪还是会疼的屏住呼吸,浑身冒冷汗,鼻子发酸,眼眶赤红,眼角湿热的滴几滴泪,但总的来说,第二次比第一次要好那么一点点。
有了心理准备,感觉会不一样。
两次下来,陆匪发现了一个现象,最惨烈的是前小半段,他疼起来的时候青筋突起,克制不住的爆粗口,血管都要爆裂。
只要咬牙挺过艰难至极,也痛苦至极的前小半段,后面会越来越顺畅,越来越爽|快。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陆匪的眼睛很红,面色非常难看,他边抽烟边想,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
回想前后加在一起的几小时,陆匪是越疼,操||的越狠,哭的也越厉害,都不确定有没有流鼻涕,整个过程中就是一疯子。
偏偏青年还叫,不是那种扯开嗓子的大喊大叫,是那种细细软软的声音,他有多压制,就有多勾||人,听在耳朵边要人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捧给他。
陆匪的血液往上涌,又迅速往下冲,他大力掐着额角,完了,陆匪,你完了。
黄单看一眼男人。
陆匪叼着烟,凶神恶煞的一瞥,“看什么看?把眼睛闭上!”
黄单说,“做的时候你让我闭着眼睛,我就闭着,现在不做了,也不能看?”
陆匪不讲理,“不能。”
黄单有点无语,想来也能理解,被上的人没哭,上的反而哭了,觉得伤自尊了,难为情,他说,“下次你疼了就咬我。”
陆匪一愣,“你不是人?”
黄单说,“我是。”
陆匪的大掌盖在他的头上,使劲一揉,嗓音哑哑的说,“那你还让我咬你?想说点让我感动的话,也不能乱说,你就是蠢。”
黄单弄开男人的手,背对着他睡了。
陆匪恶意的抓他脑后的发尾,“这就睡了?给我的晚安呢?“
黄单不搭理。
陆匪的面部抽搐,他把烟夹在指间,拿开了一些,胸膛压在青年背上,“哥哥在跟你说话,你装作听不见,季时玉,做人起码的礼貌去哪里了?”
黄单少有的说笑,“吃掉了。”
陆匪二话不说就让他吐出来,“赶紧的,我等着要。”
黄单看看伸到自己嘴边的手掌,他用嘴唇碰一处茧,舌||尖|舔||了一下,听见身后的吸气声,“你又找死是吧?!”
“不要闹了,陆匪,你快睡吧,眼睛红成那样子,明天搞不好会肿。”
黄单握住那只手,安抚的摸摸,“晚安。”
陆匪把人翻过来,看着那张脸,心里头舒服多了,他把剩下的半根烟抽完了,关掉床头的灯说,“晚安。”
后半夜黄单醒了。
他叫醒身边的男人,“陆匪,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陆匪的眼睛没睁开,“听错了。”
黄单在黑暗中说,“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陆匪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我说了,是你听错了,快睡觉。”
黄单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子,集中注意力去听。
王志似乎是在整理东西,很嘈杂。
黄单摸到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的是凌晨两点多,他感到困惑。
这么晚了,王志为什么不睡觉?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整理?
陆匪按住怀里的人,“我叫你睡觉,你听见没有?”
黄单说,“我要去卫生间。”
陆匪皱眉,他开了灯,“走吧,我也去。”
黄单看看男人,“你去做什么?我不会乱跑的。”
陆匪已经下了床,脚踩在地上,“我是真的有尿,要是你不信,手伸出来,我给你洗个手。”
黄单的眼角一抽,跟着男人一块儿去了卫生间。
陆匪靠着门框,嘴里吹起口哨,他吹的响亮,还隐隐带着调子,尾音上扬而又温柔,挺好听的。
黄单愣了愣,他回头去看男人,有一瞬间,他的心里产生了某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快的无法捕捉。
等到黄单回了卧室,隔壁的杂声不见了。
陆匪刚把毯子搭青年肚子上,就听见他的声音,“陆匪,你在卫生间门口吹的什么?”
手上的动作一停,陆匪反问,“我吹了什么?”
黄单说,“你吹的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还问我?”
陆匪继续拉毯子,他想了想,不怎么确定的说,“好像是《甜蜜蜜》。”
黄单在黑暗中寻找男人的眼睛,“好像?”
陆匪说,“一时兴起吹的,没印象了。”
他挑唇笑,“怎么,喜欢听?”
黄单摇头说,“不喜欢,像小混混。”
陆匪在青年的脸上捏两下,“小混混怎么了?你哥哥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小混混。”
不知道是怎么了,黄单莫名其妙的想起高一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小混混。
不说高一,就从幼儿园算起,到大学毕业,黄单的读书生涯都很枯燥单调。
学习,做题,考试,被人误会,解释,漠然,不断拒绝别人的示爱,厌烦,麻木。
这是一个过程,随着时光的推动,越到后面,黄单就越冷漠,他不允许谁踏足自己的世界,也不会去踏足别人的世界,互不相干。
高中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人和事。
真要去挖空脑袋想,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黄单没说话,思绪有点散,渐渐的呼吸均匀,睡着了。
陆匪的烟瘾犯了,他的睡意消失无影,索性就开了床头灯,单手撑着头,凝视着臂弯里的青年。
“小东西,其实你是一个无情的人,还挺冷漠的。”
陆匪自言自语,他笑了,无情的人对他动情,钟情,多么难能可贵。
第二天上午,陆匪把一个盒子拿给黄单,“你要的诺基亚。”
黄单拆开盒子拿出手机,把卡从原来的华为里面拿出来,按到诺基亚里面,他开了机,闭着眼睛去摸上面的按键。
系统,“你想的周到。”
黄单说,“以防万一。”
系统,“你把他的号码设置一下会更方便。”
黄单摸着110这三个数字的位置,“如果我遇到自己应付不了的事,需要请求外援,说明情况会很危急,我不能联系他,只能联系警方。”
系统,“感人。”
黄单好奇的问道,“要是三哥遇到危险,会怎么做?”
系统,“我会先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不行就抱腿求饶,再不行躺尸。”
黄单不能把在医院里见到的人跟这番话结合到一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崩掉了,合不上去了。
系统,“人有多面。”
黄单赞同这个说法,他自己就是,“三哥,我跟陆匪做的时候,用了很多菊||花灵,他刚开始还是疼哭了,我看着他边哭边|操||我,心里很不好受,你那儿有黄|瓜|灵吗?”
系统,“没有。”
黄单叹口气,“那每次做的时候,他都要疼一会儿。”
系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黄单说,“也是哦。”
系统,“放心吧,他是不会被你磨成针的。”
黄单,“……”
他拿着手机去卫生间蹲马桶。
系统继续,“我手底下有个工作人员,他带了个宿主,每个世界的爱人那里会越来越小,越来越窄,你难以想象最后有多袖珍。”
黄单很惊讶,“那还能做吗?”
系统,“当然,不管是什么事,都要看当事人的意愿强不强,小弟,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什么困难险阻都不怕。”
黄单说,“确实是那么回事。”
系统,“那个宿主能冲破一道道大坎,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同时也享受着常人享受不到的快乐,你的陆匪也同样可以。”
黄单默了会儿问,“三哥,你是不是一直在看现场?”
系统,“我家那位醋劲大,吃一点点就要过好几天才能消化,期间给我做饭不放盐,拖地不拖我的工作室,我被他逼着给自己下了禁制。”
黄单笃定的说,“听起来,你不生气。”
系统,“偶尔当一回智障,也还不错。”
黄单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伴随陆匪的声音,“季时玉,你在马桶上睡着了?”
黄单说没有。
陆匪人没走,“没有你在里面蹲这么长时间干什么?闻臭?”
黄单说,“我在研究手机。”
陆匪敲两下门,“那手机只能接打电话,有什么好研究的,赶快出来,你早饭没吃蹲那么久,也不怕低血糖?”
黄单在心里说,“三哥,陆匪真能唠叨,以前不这样。”
系统,“那是更年期到了,我深有体会。”
黄单问道,“有解决的办法吗?”
系统,“顶高高,包治百病。”
“……”
黄单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的陆匪慢悠悠说,“本来我打算把三楼那两个人的死因告诉你,既然你要蹲里面,那就继续蹲着吧。”
陆匪的话落,里面就响起了哗啦冲水的声响,他的额角鼓动,不抛个想吃的饵,就不上钩。
主见大,一点都不乖。
黄单洗了手开门出来,“老张跟大娘是怎么死的?”
陆匪凑在他的衣领里,嫌弃道,“臭死了。”
黄单说,“那你还闻。”
他又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陆匪在青年的脖子上咬一口,“老张是被人毒死的,大娘是溺水身亡。”
黄单说,“那晚大娘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的衣服是干的。”
陆匪说,“这么热的天,湿衣服很快就干了,她是早上死的,到了晚上衣服要是还湿着,那就真有鬼了。”
黄单整理着得到的线索,“那老张的死亡时间呢?”
陆匪说,“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黄单说,“小杰呢?”
陆匪说,“他是个学生,当然在学校上课。”
黄单问道,“现在放假了。”
陆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是放假了,在一个小书店里打工。”
黄单哦了声。
陆匪事不关己道,“要是有异常,警察早发现了,案子也早就有进展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嫌疑人都没锁定。”
黄单推开他往客厅走。
陆匪大步走近,“用完我就不管了?季时玉,你的良心呢?”
黄单坐到沙发上,“我有事情要想。”
陆匪,“……”
黄单说,“警方就没发现有价值的指纹?”
陆匪耸耸肩,“没有。”
黄单叹气,“凶手的作案手法并不过分残暴,但一定是蓄意为之,拖鞋可能就只是烟||雾||弹。”
陆匪找到青年头后的疤,“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走运,赶上了。”
黄单陷入深思。
上午黄单跑跑三楼,孙四庆还没回来,他向邻居打听,一无所获。
刘大爷继续疯言疯语,说翻脸就翻脸。
赵晓依旧照常上下班,似乎在她那里,有比命重要的东西,是工作,生计,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黄单看到了李顺,比他刚来那个世界见的第一面还要憔悴,眼窝凹陷着,两边脸颊消瘦,散发着灰白的气息。
李顺的态度跟平时一样友善,“小季,工作找好了吗?”
黄单最近总是被人问这个,他说,“还没有。”
李顺也就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说,就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了两句,无非就是不能浮躁,要脚踏实地,有什么先做着,骑驴找马。
黄单应声,“李大哥,我听周姐姐说你公司常加班,要注意身体。”
李顺唉声叹气,没说什么就下了楼。
黄单开着门,一天都没看周春莲出来,现在白天晒,傍晚蚊子多,她又那么在乎孩子,不出来也能理解。
两天后的下午,陆匪接了个电话,他爸来国内了,到机场才通知的儿子。
这一趟来的目的明显,要见一见儿媳妇。
陆匪走后,黄单去了502,发现门是开着的,王志人不在客厅的电脑前。
“王志?你在吗?”
黄单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王志的回应,他出去了,忘了关门,也许是下楼拿东西,或者是有别的事。
转动的视线停在那间紧闭着的门上面,黄单迈着脚步走过去,人站在了门口。
就在这时,黄单背后冷不丁的响起一个声音,“季时玉,你怎么来了?干嘛在那里站着?”
黄单转身,看到王志从门口走进来,他流了汗,气息很喘,回来时挺急的,应该是跑了一路。
王志拽起背心的领口擦脸,“问你话呢。”
黄单说,“我的香皂跟花露水都用完了,到你这儿来看看。”
王志边擦脸边说,“你来的不是时候,香皂没货了,明天才到货,不过花露水有的卖,还要别的么?”
黄单说,“一时想不起来,看见了就能想起来了。”
王志朝电脑位置努努嘴,“到电脑上看。”
黄单说,“电脑上的照片只能看,实物能摸能碰,我进你的仓库里看吧。”
王志擦汗的动作一停,他抬起头,一语不发的看着黄单。
黄单也看着他,“不方便就算了。”
王志笑起来,“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等着,我先去倒杯水喝,卧槽,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天气,下个楼|裤||裆都滴水了。”
他看看杯子,骂骂咧咧的往桌上一丢说没水了,那样子很烦躁。
黄单见到王志把头伸到水龙头底下,用嘴凑上去喝水,他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会拉肚子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快渴死了。”
王志粗鲁的拿手臂抹嘴,“哥们,原先我就觉得你的好奇心比一般人要多,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多了,有时候不是好事?”
他又说,“不过我的好奇心也多,这一点你跟我挺像的。”
黄单看王志从抽屉里拿了串钥匙,拎了其中一把去来仓库的门,他就在边上站着,手放进了口袋里。
“哥们,我知道不让你看,你的好奇心就不会消失,进来吧。”
随着王志的那句话,仓库的门开了。
空气里弥漫着很浓的气味,是杀虫剂的味道。
王志用手捂住鼻子,“仓库里有蟑螂,我天天关了门在里头喷药,还是灭不掉,邪了门了。”
黄单一眼就看见了几个塑胶模特,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趴着,有的躺着,姿势都不同,给人一种随便一丢的感觉。
王志顺着黄单的视线看去,“刚在阿里进了一批一两块钱的短袖,打算拍拍照片,就买了几个这玩意儿,还不错吧?腰是腰,腿是腿的,身材比草||榴里的那些女的要正多了。”
他嘿嘿笑,“我正好要找你呢,怎么样,今天有没有空?帮我拍照片?”
黄单说,“可以的。”
王志踢开脚边的一个麻袋,提醒道,“我这仓库很乱,你留点神,别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好哦。”
黄单在仓库里走动,绕着货架走了一圈,他什么都看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知道怎么了,黄单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王志问道,“都买齐了吗?”
黄单的手里拿着一瓶花露水,一盒牙膏,还有一个香皂盒,“先买这些,有需要了再过来找你。”
王志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俩楼上楼下的,跑几步就到了,你随时都能过来。”
黄单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第三个不是塑胶模特,是真人。
黄单的头皮顿时就麻了一下,他转身看着王志。
而王志已经走到前面,把门给关上了,他嘴上说,“这天还没黑,怎么就有这么多蚊子,今晚肯定是没法睡了。”
黄单口袋里的那只手摸到手机,快速按了110,“你为什么要杀人?”
王志一脸懵逼,“什么?杀人?哥们,你中暑了吧?”
黄单说,“你的仓库里有女尸。”
王志先是一呆,随后就憋不住的哈哈大笑,“扯蛋呢你,我那仓库里放的都是货,哪儿有什么尸体啊,还女尸,哥们你真逗。”
黄单不说话。
“操,我真是服了你了!”
王志拉着黄单去仓库,“来来来,哥们,你说的尸体在哪儿呢?指给我看。”
黄单走到第三个被侧放在地上的“塑胶模特”那里,“这就是。”
王志翻了个白眼,“这是塑胶模特。”
黄单的眉心蹙了蹙,他蹲下来,手捏上去,指尖就像是被冻僵了似的,“你伪装的真像,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季时玉,你有病吧?”
王志在架子胡乱翻找,他找到一把新剪刀,撕开了包装纸走过来,对着地上的尸体一刀扎下去,“你看,一扎就碎了,就是塑胶模特。”
尸体被扎的地方出了血。
黄单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王志又连续扎了好几下,“这回看清了吧?哥们,明明是我买回来拍照用的塑胶模特,你非要说是尸体,这样有意思吗?玩笑可以开,过了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说着说着,王志的音调就变了,他站在被扎了多个血窟窿的尸体旁边嘶吼着,手里的剪刀血淋淋的,滴滴答答滴了一地的血。
黄单发觉王志的身子在剧烈颤抖,他非常害怕,确切来说是恐慌到了极点。
杀了人,却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去逃避现实,自欺欺人,觉得自己没杀人,于是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的继续按部就班。
黄单说,“王志,你再怎么欺骗自己,尸体就是尸体,不是塑胶模特。”
背过身的王志扭过脖子,满脸的鼻涕眼泪,他扯开嘴角,笑的无奈又阴沉,“季时玉,我已经信了,你为什么要拆穿我?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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