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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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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真真觉得现在的自己,  仿佛躺在一叶小舟上,于水随水波荡漾,迷迷糊糊,  她听到两人在离她不远处讲话。

        一声音颇粗、听着年长些的男声说:“这三皇子不厚道啊,  以定婚之名把这姑娘给骗过来,竟是为了要用她要挟人”。

        他刚说完,  就被一听着年少些的男声打断:“大哥,  不可妄议皇子。”

        那年长些的人冷哼一声,“哼,我可没有妄议,  听说这丫头是欧阳研的后辈,我才感叹两句。哎,  我那欧阳兄是重情义之人,  当年为了帮那李姓小子稳固皇位,  把欧阳家家底都给掏空了,最终落得欧阳家从大佑第一世家变成了现在的查无此家。

        我还以为这普天之下,  数我那欧阳兄最实心眼,你看看这个,比她外祖父还憨逼,自认的情郎,却把她当成要挟人的工具,那皇族的人是那么好沾染的,啧。”那人发完牢骚,  掏出随身带的酒喝了一口,  又在一旁深深叹息。

        年少些的人劝慰他:“大哥,  你莫难过,我知你年轻时和欧阳研是忘年好友,  可这每人都有每人的劫难。我瞅着三皇子对床上那位也不是全无意,至少他动用令牌让我们哥俩守着她,没让其他人守着,还是挺重视的”。

        粗声音老头嗤笑一下:“重视个屁,那不是怕她被别人给劫走,少了手筹码而已。”

        年少的人只好接着劝他:“大哥,你可不能犯浑,那欧阳研早就去世了,你可不要为了他这外孙女,连累整个家族。那三皇子是拿着我们司徒家发出的感恩令牌来的,接了这个令牌,我俩就算不要这两条老命,也得替他办好这事,等他回来,我俩把这丫头交给他,就回季渊国隐退,不再沾染皇族的事。”

        年少男子说完这话后,粗声音老头没再说话,一直在一旁默默喝着闷酒。

        李真真清楚地听着两人谈话,心腹诽:这两人说的丫头应该就是她,那么,那三皇子是谁?烈束白?他不是元城的烈家人,怎么成别国皇子了?

        ***

        她记得她是前日才和烈束白一起到达元城的,因急着看三大农作物的收成,怕进知州府后又学上次一样被困在府,所以她直接住进大姐给她置办的农庄里。

        又怕大姐这几日嘟囔自己和烈束白的婚事,所以她让农庄管事暂不告诉大姐她在元城,只对管家说三日后再去知州府拜访。

        今日,三大农作物已安排人安全放进库房,她打算明日去探访大姐。刚烈束白过来拜访,不知怎么的,她就身迷药晕在床上了。

        仔细想想烈束白这厮,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有些莫名其妙,行踪也诡异,无声无息出现,又无声无息消失。

        之前没怀疑他,主要是被那破书误导,说他是山匪来着,她就把他当成了江湖游侠,也没让人去查他,果然,破书误人。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皇子,听那两老头的谈话,他俩应该是季渊国司徒家的人,以此推断,烈束白应该是季渊国三皇子。

        李真真不得不庆幸,幸亏她在路上走得慢,到元城时三大农作物都已丰收,只留少许在外等着她来过目、算亩产。

        她算过数后,悄悄扒拉了五百斤土豆,放在粮仓的暗道里,准备今日送给烈束白当礼物。

        还好那厮没沉住气,一来就给她下了药,要是她把土豆送给他再被迷晕,那才惨。

        到时,季渊国人用土豆填饱肚子,过来攻打大佑王朝,那她就愧对大佑百姓了。

        不行,她得赶紧醒来,去暗道把那些土豆放空间去。强烈的意愿终于唤回她的意识,她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盯着之前说话那两人。

        两人见她睁眼后不闹也不叫,眼也没惊慌。

        “大哥,那药剂是不是太重,把人给药傻了”。

        粗声音老头看着李真真,纠结回道:“不会吧,三皇子走前给我说过,只给她只用了三分之一迷药的量,如果她醒早了,没闹我们不用管她,闹就打晕她。”

        “大哥,我觉得这丫头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是不是那迷药有问题?”

        粗声音老头皱眉,他朝小塌上躺着的宝石努了努嘴,”迷药没问题,你看那个丫头,现在还晕着了。三皇子走时叫我们重点关注她,她武功高,至于醒的这个,没武功,平时里出门都坐马车,连走路都很少,身体很虚,三皇子叫我们尽量不要碰她。”

        既然那三皇子都叫他们不碰这易碎品了,他俩也懒得管,“行吧,我俩就坐在远处看着这俩”。

        一刻钟后,两人见李真真还是直勾勾盯着他俩,并不言语。

        这下,粗声音老头有些忍不住了,他心腹诽:欧阳兄呀,你这外孙女怎么傻呆呆的,是不是智商太低,三分之一的药就把那仅有的一点智商给整没了,这可咋整哦?

        他上前探望,只见李真真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最终,他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此时的李真真虽面上毫无表情,但心却在打鼓,她手握着电击棒,等那老头转身的一瞬,她拿出电击棒,抵住老头的腰间,一击击,老头立即颤抖起来,见老头颤抖,他弟弟上前一步,伸手稳住他,李真真在这一瞬间立即把电击棒的电量从档调为最大挡,两人急剧颤抖后,晕倒在地。

        两人晕倒后,李真真伸手从被子(实际空间)掏出太医给配的解毒丸和天王补心丹,她把这两颗药塞进自己嘴里。

        咀嚼后,她摸出三个口罩,自己戴了一个,然后,她爬着下床,分别探了探那两人的气息,还好,这两人只是被电晕了。她在另两个口罩上倒上迷药,把口罩给那两人带上。

        接着,她爬到宝石身边,给她喂了解毒丸和天王补心丹,然后,她用手拉着宝石,往床下爬去,床下有之前挖的地道入口。

        她爬到床下,打开入口,把宝石从入口推下去。

        地道是去年挖的,当时李真真突发奇想,想在农庄挖一条地道通外面,宝石无事,花了十五天时间在李真真床下给挖了一条地道出来。

        地道入口是采用的滑滑梯形式,入口那处高度很矮,需要躺着梭下去,下去后,才是一个可容纳正常人身高的通道。

        当时她们想着把入口做隐蔽些,就算别人发现,看到这么矮的入口,一般人也不敢随意进入。

        两人梭下地道后,宝石还没醒来,李真真打开手电,扶着宝石靠在墙壁,自己一个人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挪步去到粮仓暗道里,把暗道里的粮食全收入空间。

        然后,她把暗道的内门给锁死,当初她在修建粮仓暗道时就做了这个设计,从内门锁死后这粮仓暗道就再也打不开了。

        忙完这阵,解毒丹的药效开始慢慢显现,她已可以自己站起来挨着墙壁前行。

        回到宝石身侧,她搀扶起宝石,把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慢慢前行。

        一刻钟后,宝石缓缓清醒,她开始轻声讲话:“小姐,我们怎么了?”

        “我们被人抓了,现在在地道里往外走。”此时,李真真的脚步已开始踉跄,现在全凭一股意念在支持她。

        宝石听说两人被抓,很是着急,她用牙齿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她有意识后,两人走得快很多,很快走到地道出口。

        这时,李真真也顾不得其他,她从空间里拿出两套男装,一套给宝石,另一套给自己,宝石接受能力良好,问都没问衣服的事。

        两人迅速换掉女装,李真真把换下的女装装进空间,再拿出袁莫莫调的褐色粉底,把自己和宝石脸上涂成褐色肌肤。

        收拾好这一切,她打开地道出口,准备先爬出去看看情况,宝石拉住她,“我来”,说完,她利落爬出地面。

        左右张望,外面暂时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宝石伸手拉住李真真,让她爬上来。

        两人上来后,掩盖住地道入口,就着夜色,向城门探去。

        ***

        知州府堂屋里,正对峙着两帮人,一侧坐着以李真真的大姐夫孟寻然为首的大佑官员,另一侧坐着是以季渊国三皇子为首的军士。

        孟寻然铁青着一张脸:“真没想到,你烈家人竟然甘愿为卖国贼,为那季渊国而利用。”

        忽烈束白身侧坐着烈家人烈薄,他代为答道:“我烈家本就是季渊国的人,我们只忠于母国,十年前,祖父有幸被我国皇上派入元城而已。”

        众人抬眼看向坐在最心的烈束白,今日,他没有同以往一样身着黑色衣服,反而穿了季渊国的民服,头发梳着许多小辫,一身赭石红的衣袍让他显露出与平日里不同的艳色,仔细一看,他的眉宇间确实带着季渊国人的那种深邃质感,只不过他平日着黑色居多,又是烈家少爷,所以没人往那方面想。

        孟寻然恍然大悟,更为自己平日的渎职而羞愧,自己管理元城多年,竟没发现季渊国的奸细就在身边,还成了元城第一大名门望族。

        既成事实,不能改变,只能尽量弥补,他对着忽烈束白道:“你们有什么要求?”

        忽烈束白把玩着手茶杯,漫不经心地说:“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我现在应该叫你大姐夫了,大姐夫为了阿真好做,最好放弃抵抗,弃大佑而投靠我季渊国,你放心,我季渊国不会亏待有才之人。”

        孟寻然气极,警告他:“不要提四妹。”

        忽烈束白抬头看他,灿烂一笑:“怎么不能提,我父皇已修书一封给你们的陛下,请求他将县主嫁于我,并将元城当成嫁妆送与我季渊国。”

        孟寻然冷笑,他嘲讽道:“你想的挺美,我朝金枝玉叶是不会下嫁蛮荒之地的,上次来我国求亲的剌极国,不知你有印象不?听说被打得极惨,又是割地又是赔银子的,惨极了。”

        忽烈束白眯了眯眼,轻轻用嘴吹了吹手指,“怎么办,阿真现在正住在我的别院里的,她很期望与我完婚,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话音刚落,堂屋外传来丫环低低地哭叫声:“夫人吐血了,叫大夫过来。”

        显然,孟寻然也听到了这压抑的哭声,他来不及和忽烈束白多说,直接下了逐客令赶人,“我是大佑人,永不会离开大佑,你们暗勾结卖国贼子占了我元城一半城池,我会拼死守住这另一半城池,除非我死,不然这一片城池永远都是大佑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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