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姜锦月挂了电话, 她思考今晚的事情。
今晚严幼初竟然在帮姜姒挑鱼刺,姜锦月确实有些意外。
但她仔细一想,严幼初是一个被宠大的人, 她一向不谙世事, 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
当初她就是看中严幼初耳根子软,三言两语就哄得严幼初对她交了心, 现在严幼初对姜姒态度转好,也并不奇怪。
等她回国后随便再挑拨几句, 严幼初还是会被她牵着走。
唯一让姜锦月讶异的是, 姜姒的手段好像变高明了。
她饶有兴致地想, 难道姜姒现在学会讨好别人了
姜姒学会收起她的坏脾气, 学会放下架子去向别人示好, 所以才让别人对她改观。
姜锦月不以为意地笑了, 再高明的手段,在被她全然收服的人面前,只能算是雕虫小技。
她并不觉得, 姜姒会威胁到她。
怒火狩猎剧组即将要拍一场飙车戏。
这场戏的难度很大,场景已经提前布置好, 每个步骤都仔细地检查过。
这时, 助理走到卫渡身边,开口“卫导, 拍飙车戏的替身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什么”卫渡皱眉。
卫渡打电话给杭以声,询问要不要推迟这场戏。
杭以声“卫导,我可以自己拍, 我现在马上赶过来。”
过了一会, 谭经纪人打电话过来。
“以声刚才发生了车祸, 我现在在医院, 抱歉,以声暂时不能来了。”
“以声不要紧吧。”
卫渡揪起了一颗心“你让他好好养伤,不要想其他事情。”
这时,卫渡听见对方电话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卫导,我是陆司越,这场飙车戏我可以替杭以声拍。”
陆司越知道杭以声发生了车祸,他立即赶去了医院。恰好,他听到了谭经纪人和卫渡的谈话。
卫渡下意识就要拒绝“不行,这场戏太危险”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了陆司越轻轻的笑声。
“飙车对我来说”陆司越顽劣的嗓音响起,“只是一件小事。”
“卫导,你真的不考虑让我拍吗”
卫渡听说过陆家三少爷的名号,他虽然桀骜难驯,却最重情义。他有心帮他朋友杭以声,自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旁人估计劝不了他。
卫渡又考虑了一会,他才答应,他先是感谢了陆司越救场,然后开口。
“现场已经做好安全措施,你的安全会得到保障。”
与此同时,姜姒得知新开了一家剧院,剧院还送给了她几张话剧票。
她心血来潮打算出门去看看话剧,民国时期她就很喜欢看话剧。
她想知道,民国的剧院和现代的剧院,会有什么区别
姜姒唤了郑管家过来“备车,去琴芜路。”
郑管家思忖琴芜路
他脑袋灵光一现。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陆三少爷今晚代替杭以声拍飙车戏,片场的位置就在琴芜路附近。
难道
太太今晚出门,是因为担忧陆三少爷的安危,打算亲自去看看吗
郑管家看着姜姒,他难以抑制心底的激动“太太”
“怎么了”姜姒觉得莫名其妙。
郑管家精神抖擞道“太太,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尽快送到那里。”
姜姒望着郑管家今天特别欢快的脚步,她不禁疑惑,她还什么都没说,郑管家就猜到她要去哪了
姜姒以为郑管家看到了她桌上的话剧票,她没放在心上。
她走到门口,坐进黑色宾利,车子驶出陆宅。
怒火狩猎剧组。
到了傍晚,天忽然下起了雨。
卫渡有些焦急“好端端地怎么下雨了那飙车戏不是更难拍了”
飙车戏本来就很危险,现在再加上天气状况,危险程度愈加高了。
陆司越已经到了片场。
他听到卫渡的话,玩世不恭地开口“继续拍呗。”
明明拍飙车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的表情却一如往常的无所谓。
过了一会,雨落得越来越大,空气中席卷着寒意。
或许是因为雨落得很急,让陆司越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隐隐的烦躁。
陆司越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
连血液相融的至亲都可以抛弃他,更枉论其他。
所以,他渴望独一无二的关注。他渴望站在舞台上,被掌声和尖叫簇拥的那一瞬间。
陆司越对一个人的厌恶很浓烈,但如果一个人对他好,他会对那个人报以满怀的赤忱。
姜锦月曾经对他说过“司越,这是我寄给你的明信片,我每次都第一个寄给你。”
“司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是第一个祝福你生日快乐的人吗”
只有姜锦月一人,给予了陆司越独一无二的关注。
长久以往,姜锦月终于抓住了那根摇摇欲坠的绳索,也抓住了他。
可是,自从姜锦月出国后,那根钢索就好像断了。
姜锦月和他的联系少了很多。
陆司越盯着手机,他的手无意识地一下下轻点着屏幕。
拍飙车戏前夕,他忽然想打一个电话。
他能打给谁呢
陆司越闭上眼睛,有几个人在他脑海里飞快掠过。
陆凛,他很少回家。
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
陆星沉,两人几乎没有交流过。
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这时,陆司越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从未出现在他通讯录上的人。
姜姒。
陆司越的思绪,难得停顿了几秒。
虽然他没有以前那样厌恶姜姒,但他们的关系只勉强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很久。
陆司越拨了姜锦月的电话,他有些紧张地盯着。
对方铃声响了很久,一直都没人接听。最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陆司越有些烦躁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手臂枕在脑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半晌,陆司越嗤笑了声。
真是没劲透了。
这场飙车戏拍了很久,卫渡和陆司越待事的要求都很严苛,陆司越拍了好几遍。
虽然他做好了安全防护,但他的手臂还是受了伤。
陆司越手臂上有一块血迹,面积不大,却微微渗开,像雪地里开出了红梅。
医疗人员小心翼翼地拿起镊子,挑出他伤口里的碎片,他们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撕扯到了皮肉。
陆司越却连眉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拿着毛巾,毫无灵魂地擦着头发。
刚才那几场惊险的飙车戏,和手臂上骇人的伤口,没有在他心底引起任何波澜。
这时,谭经纪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矿泉水。他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望向陆司越。
“司越,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陆太太好像来了。”
闻言,陆司越脑海空白了一瞬,擦毛巾的动作顿了顿。
他僵硬地抬起头。
几丝凌乱的头发垂下,半掩着那双狭长的瑞凤眼。
陆司越有些不敢置信,他喃喃道。
“你说谁来了”
“陆太太啊。”谭经纪人也觉得有些意外,“陆家的车就停在剧组门口。”
空气沉默,陆司越的呼吸乱了几分。
蓦地,他把毛巾往助理怀里一扔,长腿一迈,就往外走。
谭经纪人愣住,他追了几步,焦急道“司越你去哪外面还下着雨”
陆司越根本没听。
他跑得很快,瞬间就跑出好长一段路。他还未换下刚才淋湿的衣服,单薄的衣服飞起,下摆扬起凛冽的弧度。
雨和风声,都被他抛在了后面。
陆司越说不清此刻,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要去门口看看。
过了一会,陆司越看清了雨幕里的那辆车,他仔细辨认了一会,手不自觉颤抖着,他紧紧扣着掌心。
是陆家的车。
真的是陆家的车。
那一刻,陆司越的心里浮上难以言说的情绪,心跳声一阵阵纷乱地敲击着。
姜姒她竟然真的来了。
陆司越平静下心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他抬眼,怔在了那里。
姜姒睡着了,她半靠在那里,眼睛合上。她娇唇翘着,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一只系带高跟鞋落在地上,另一只高跟鞋半勾在她的脚上,她雪白的脚背懒懒弓起。
仿佛一弯月亮,白得耀眼。
这时,姜姒翻了一下身,另一只高跟鞋也滑了下来。
她白皙的小腿悬在椅子上,轻轻晃了晃。
然后,她的脚踩在了地毯上。
米白色的顶尖手工羊毛地毯,就这么被姜姒踩在脚下。
姜姒依旧睡得很熟。
陆司越眸色闪了闪,他移开了视线。
郑管家看见陆司越,眼前一亮,他正要开口。陆司越手指抵在唇边,无声地摇了摇头。
郑管家会意。
陆司越轻轻关上车门,他站在雨里,脑海里很乱。
姜姒来这里干什么
她知道他代替杭以声拍飙车戏吗
她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这次又是在讨好他吗
陆司越执拗地站在雨里,视线看向前方。
他要在车外,等姜姒醒来,要一个答案。
雨下得越来越大,陆司越整个人都被雨淋湿。衣服贴在他的身上,骨骼修长又嶙峋。
他的身子似绷紧的弦,仿佛姜姒不醒来,不告诉他一个答案,他永远不会松懈下来。
郑管家知道陆司越的性子,叹了一声“三少爷,太太还没醒。”
现在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
又过了一会,陆司越身子才微微放松,声音有些哑。
“她醒了叫我。”
他上了另一辆车,半阖上眼,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姒睁开眼,她看向外面,还在下雨。
她低头看了一眼,高跟鞋早就不在脚上。
姜姒干脆赤脚踩在毛毯上,唤了一声“郑管家。”
郑管家立即开了车门“太太,您醒了。”
姜姒疑惑道“我现在在哪里”
她今天明明要去看话剧的,一觉醒来怎么到了这里
“太太,这里是怒火狩猎的剧组。”郑管家解释道。
在姜姒的记忆里,不重要的东西,多记一秒她都嫌烦,现在她早忘了怒火狩猎是什么。
她皱起漂亮的眉。
郑管家提醒了姜姒几个关键字“太太,金酸梅。”
金酸梅这几个字倒是挺有记忆点的。
姜姒终于想起来了,哦,是那个最差导演,最差男演员,保管赔钱的剧组啊。
姜姒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周围。
之前她来过剧组,剧组大白天看着勉强还可以。现在下了雨,周围又黑漆漆的,哪哪都湿漉漉的。
姜姒娇贵惯了,她现在总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好像有小虫子咬她似的。
她看了看手臂,生怕皮肤变红了。
陆司越一直在隔壁车上等着,听到姜姒醒了,他立即赶了过来。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姜姒一眼,刚想开口,就听到姜姒的抱怨声。
“这地方好破哦,我不想在这呆着。”
陆司越心思微动,这里这么破,你大晚上还来这里看我
这时,姜姒瞥见了陆司越,最近她一直很少看到陆司越,陆司越这个气运人物可得好好利用上。
她现在要激起陆司越对她的厌恶。
姜姒勾了勾手指,语气娇蛮“你过来。”
陆司越心头一跳。
下一秒,姜姒吐出娇滴滴的几个字。
“帮我扇蚊子。”
陆司越
他刚要反驳,话到嘴边,声音却轻了些“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姜大小姐纡尊降贵来到这里,她见陆司越犹豫,抬起一双乌黑的眼睛,难以置信道。
“我大晚上来到这破地方,你竟然不帮我扇蚊子”
闻言,陆司越身子微微绷紧,他直直看着姜姒,眼睛掠过复杂的光。
姜姒说什么
她说她大晚上来到这里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缓缓地浮上陆司越心头。
这么说,姜姒确实一早就知道自己在剧组,她担心自己会受伤,什么都不说,直接来了这里。
她这么骄纵的一个人,竟然冒雨赶来。
现在,他连这点小事都要和她计较吗
“你看我干什么”姜姒催促道,“快啊。”
这人当着她的面,发什么呆啊。
陆司越轻咳了几声,他有些别扭地偏过头“我用什么扇蚊子”
郑管家
保镖们
姜姒吹了吹她雪白的手臂,然后,她睨了陆司越一眼。
“随便吧。”她看了一眼陆司越湿漉漉的衣服,“反正别用你衣服就行。”
陆司越按捺住情绪,看在姜姒冒雨来这里的份上,他忍。
“太太。”郑管家看了一眼愈来愈大的雨,犹豫道,“现在雨太大了,要不要等会再走”
姜姒蹙眉“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陆家的车继续往里开,过了一会,开到一个地面干燥的地方,姜姒先撇了撇嘴,然后才下了车。
谭经纪人一直在里面焦急地等着,但陆司越一直没有回来。他听见声音,惊喜地回头。
然后,他差点被眼前那一幕闪瞎了眼。
姜姒环着手臂,懒洋洋地走在最前面。
她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好几个黑衣保镖,以她为中心,他们的队伍呈现最完美的半圆形,很好地保护了最前面的人。
保镖们一边走,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而队伍的最后。
那个一向不可一世的陆三少爷,看上去意外地有些安静。他时不时抬头看姜姒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郑管家往前走了几步,神情肃然。
“快把软垫和雕花椅子拿过来。”
“茶水和点心准备好了吗”
“地面太硬了,拿块地毯铺在太太的脚下。”
“”
谭经纪人咽了咽口水,这是太后出巡吗
保镖们训练有素地准备好所有东西,姜姒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她脚踩着地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然后,姜姒睨了陆司越一眼。
陆司越轻扯了下嘴角,他先走到桌边,拿起了自己的黑色帽子。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姜姒旁边,充当人型摇扇器。
他不情不愿地轻轻摇晃着帽子,驱赶并不存在的蚊子。
剧组众人
陆三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收到了陆司越凉凉的警告目光,他们连忙别开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姒的错觉,陆司越在旁边扇了几下帽子,她身上好像真的不痒了。
这时,姜姒闻到了陆司越身上的水汽。
姜姒睇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她拧了拧眉。
陆司越的伤口包扎得特别丑,歪七扭八的,上面已经渗出了血,看上去就更碍眼了。
姜姒见不惯丑东西,她不高兴了。
姜姒忽然问了一句“这伤口谁包扎的”
闻言,陆司越一颤,低头看去。
他刚才站在雨里太久,衣服和绷带全部淋湿,血迹已经渗透出来,看上去有些骇人。
连他都没有注意到伤口已经崩裂了,姜姒竟然注意到了。
她一直在观察他吗
下一秒,姜姒鄙夷道“好丑哦。”
陆司越
姜姒倨傲地抬了抬手,唤了郑管家过来“我的医疗团队呢”
“太太,他们在后面那辆车上随时待命。”
郑管家欣慰,太太很关心三少爷呢。
“叫他们过来。”姜姒手骄矜地一指陆司越“把他的伤口重新包扎。”
医疗团队很快赶到,他们围在陆司越旁边,陆司越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
姜姒坐在那里发号施令“这个绷带太丑了呀,就没有镶花边的吗”
陆司越“”
“最后要不要打个蝴蝶结呢”姜姒苦恼。
陆司越麻木了。
姜大小姐一会又来了兴致,她歪着头笑“蝴蝶结看腻了,换一个怎么样”
陆司越一言难尽地看着姜姒。
看到陆司越的表情,姜大小姐嗓音又娇又横“你看我干什么对我的品味不满意”
陆司越
他算是有点了解姜姒了,她语气越凶,其实越是心虚地掩饰,关心他的事实。
当陆司越感觉他已经被折腾得麻木时,姜姒才勉强满意,她不再看他,低头浅浅喝了一口热茶,愉悦得眯了眯眼睛。
陆司越垂眼,当他看见包扎得完完整整,干净洁躁的伤口后,心里不由得浮上了暖意。
姜姒点开系统,接收到来自陆司越的50万气运值。
50万
姜姒讶异,陆司越好像从未给她过这么多的气运值。
她满意地支了支下巴,今天她又成功让气运人物讨厌她了。
现在时间有点迟了,姜姒不耐烦再待在这里,她看了外面一眼。
雨虽然小了些,但仍在下着,姜姒想起刚才的50万气运值,她斜斜地看了陆司越一眼。
“过来,给我撑伞。”
这下,陆司越的气运值不得暴涨
众人震惊陆太太这是在使唤陆三少爷吗
更奇怪的是,陆司越虽然没说话,但他也没拒绝,实在是太反常了。
“刚才是谁让人帮你包扎伤口的”姜姒娇声抱怨道,“真没良心。”
陆司越心口一跳。
他沉默了几秒,有些僵硬地走上前,然后,拿起了那把
绣着白色刺绣的伞。
那双修长的手和精致的雨伞,有些格格不入。
但因为陆司越收敛了脾气,看上去又意外地有些和谐。
姜大小姐施施然戴上墨镜,遮住了她半张雪白的小脸。
她趾高气昂地一拢手臂,娇声娇气道“走吧。”
桀骜的陆家三少爷,站在台阶下面几节,他微微仰头,下颚扬起。
他轻轻撑开了伞,雨点重重地砸在伞面上。
自上而下的,还有姜姒娇脆的声音。
“腰再弯下点呀,你个子高很了不起哦。”
陆司越
他不想说话了。
姜姒上了黑色宾利,车子破开雨幕,往陆家驶去。
深夜。
整个陆宅都沉入了黑暗,四周寂静一片。
这时,陆司越拿着吉他,他打开房门,悄悄地下了楼。他走到客厅,站在黑暗里沉思。
今天姜姒特地来到剧组看他,她还带了一整个医疗团队。
虽然她面上还是不承认关心他,但他感觉得到,姜姒的善意。
为了感谢姜姒,让她在音乐中睡一个好觉,陆司越决定,在深夜给姜姒弹奏一首,他最新写的一首歌。
陆司越深吸了一口气。
他收获过人潮般汹涌的掌声,也写出过爆裂震颤的歌曲。
不羁的乐队主唱,心里竟第一次带了紧张。陆司越垂眸,修长的手指拉动了琴弦。
几分钟后,偌大的陆宅忽然亮起了灯光,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
保镖们的声音一声声响起。
“不好,有人闯入”
“快保护好太太”
“”
很快,十几个保镖赶到,他们怔住,怎么是三少爷
这时,楼梯边绵延而上的一盏盏小灯,接连亮起。
楼梯最顶上站着一个人,她披着羊毛披风,抱着雪白的臂,一步一步优雅地走下来。
姜姒不满地看着陆司越“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吵什么”
也不知道大半夜的,陆司越的气运值猛涨个什么劲,现在还吵得她睡不着觉。
陆司越没想到,他的作品竟然不被欣赏。
他按捺情绪“这是摇滚,这是直击人心的音乐,懂吗”
“你弹得这么难听”姜姒理直气壮地开口,“还好意思顶嘴啊。”
姜姒头朝郑管家一别“管家,让他回房间。”
“太太”郑管家小声地提醒了一句,“三少爷今天刚受了伤。”
姜姒勉强开口“这样吧,我现在说几首曲子,他弹给我听逗我开心,就当赔罪了。”
郑管家给了陆司越一个鼓励的眼神,三少爷,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陆司越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起来了。
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说吧,没有我不会的东西。”
姜姒往前走了几步,她懒懒地看着陆司越。
“五月的风会弹吗”
陆司越
他咬着牙道“不会。”
姜姒睥睨着陆司越,继续发出了死亡拷问。
“那天涯歌女呢”
陆司越哑口无言。
姜姒不可思议道。
“何日君再来你总该会弹了吧。”
陆司越
“一首歌都不会弹”姜姒鄙夷道,“你说什么赔罪”
乐队主唱陆司越,今晚接连三次遭遇打击。
他忽然有些茫然,难道是他的歌单该更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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