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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祖上本是朝中臣 当下却涉花柳地


朗逸之,男,满族,为钮赫氏一脉,祖上曾为清王朝开国元勋,为“十二家铁帽子王”外,少有的几位重臣之一,获黄马褂、免死金牌。其子孙承袭世爵,皆朝中为官,官居高位。

  只惜乾隆末年,因一场冤假错案,蒙曲受冤,后世子孙中,大哥被贬去河北正定府,二弟被贬去长白山古林,三弟被谪走松花江新宾。

  谪居三十年不到,鸦片战争爆发,朝中人才匮乏,求贤若渴,正定府郎氏自是在招聘之列,大赦其罪,重回故宅。

  郎氏一族人众自是感恩戴德,忠不违君,精忠报国。虽是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没什么建树,但在镇压太平天国的战斗中,屡建奇功,斩获颇多。

  族人再受朝廷嘉奖,一族显赫。后不免居功自傲而流于安逸。后海遛鹊鸟,南海斗蟋蟀,红楼听个曲,花街问个柳,更有人大胆尝试,把玩烟杆,不时便将家业耗尽。

  幸朗逸之祖上这一枝,洁身自好,远见卓识,离开那是非之地的王爷府,将分得的财宝尽数换了这三进三出四合院落,并由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由来已百十多年。

  朗逸之便诞生在这四合院,值其一十八岁,受新文化运动浪潮影响的他,尽管是家中独苗,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军,把同样已是第五世独苗的父亲气得不轻,落下暗疾。

  朗逸之魁梧挺拔,若非天生肤色黝黑,必是器宇轩昂之人,在部队里自也是人中翘楚、世间麟凤,不时便崭露头角,成了七狼八虎之一。

  他原是非常自信的,原以为会袭用旧称“七郎八虎”,这“郎”便是自己,后才发现是“狼”,七匹狼,有了魏干事,一切才会变得不一样,大家才有猛“虎”之势,也才能称得上八只虎。

  朗逸之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种人往往能看淡一切,他思想骤变,退役后,便开了这颐和茶楼,只想广交天下朋友,在这清景闲适之所,避嚣习静,品味人生。

  那长联:楼上一层  看云水  饮茗茶  朗月清风;客来两地  话武林  道轶事  逸怀虚谷。便是他精心编纂而成,横批《一笑了之》更是体现了现今他虚怀若谷、与世无争的心态与性情。

  他对儿子郎轸行虽谈不上一笑了之,但久而久之的听之任之肯定是有的,连续几代的一脉单传,使他心存顾虑,能健康成长就不错了,也别期望这逆子以后能“闻达于诸侯”了,靠自己这茶楼、四合院出人头地吧,毕竟健健康康、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前日,接到叶文瞻电话,说是有个叫韩若冰的小伙子将来上京投靠他,让他给安排个事干。并嘱咐郎逸之帮忙多考察,说是准备把小伙子当女婿考验的,一定要尽心尽力。

  叶文瞻夸得韩若冰天花乱坠的同时,竟有丝丝的遗憾不知不觉地溢出,这使朗逸之新奇不已。

  今日终于得见韩若冰,果然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心里便有不知名的喜欢。及见韩若冰七拿郎轸行,便不仅是喜欢,竟直接喟叹上天肯定是徇私枉法了。如此厚彼薄此、不公不平,人家的孩子亭亭玉立,自己家的孩子流里流气,真天理何在?

  不过,韩若冰正在尽职尽责,在其后的日子里,他遵行丑话说前头、先兵后礼的管教心法,将郎轸行训得服服帖帖、口顺心从。

  每日清晨,五时不到,韩若冰便一脚踢开郎轸行屋门,将其拎出被窝。四合院里便“嗨”“哈”“呵”声不断,常引那颐和茶楼四楼服务员宿舍美女启窗观看。

  如此,三月有余,在韩若冰的悉心指导下,朗逸之武功精进不少。他渐渐也喜欢上韩若冰,被他精湛的武功、洒落的襟怀所折服,崇敬之余不免亲近起来。

  “师父,你看,这茶楼,你看这前后四合院,以后都是我的,等我拿到手后,分你一笔钱,让师父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喝酒泡妞。”郎轸行边压腿边给韩若冰吹嘘。

  韩若冰说:“行了吧,别想我的事,把你爸你妈孝顺好就成。”

  郎轸行说:“唉,孝顺?我只会孝顺我妈,我爸……”

  韩若冰似有同感,想起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便想从郎轸行的口中得到“英雄所见略同”的认知,兴冲冲地问:“你爸咋了?”

  郎轸行说:“我爸咋了?我在他眼里禽兽不如。”

  韩若冰说:“靠了,这么严重?”

  郎轸行说:“他每天啥也不操心,除了交结一些所谓江湖好汉,就是遛个鸟、喂个狗,根本不管我,他看鸟和狗的眼神都烁烁发光,那个宠爱劲,别提了,一看我,就两眼发绿,眼神中就一句话。”

  韩若冰便问:“哪句话?”

  郎轸行腾身站起,学朗逸之的神情说:“我咋生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

  韩若冰噗嗤就笑。

  郎轸行郑重其事地问他:“师哥,你说我这算不算禽兽不如?我他丫的比不过鸟和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韩若冰沉思良久,他也在自我审视,他决定开展深入批评与自我批评,怅然说道:“别怪父母,他们其实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我们晚辈应该从自身找错误,等你有了作为,自食其力了,父母自然而然就喜欢你了,甚至为你骄傲。”

  韩若冰教育郎轸行的同时,也在教育自己,2001年1月23日,除夕夜,他虽没有回沐平但还是给家里打去了电话,当然还是打到邱牧阳家里。

  他告诉家里放宽心,自己已在上京安身,等稳定下来就回家探望  ,说不定还能带回去一个儿媳妇呢,一番情真意切的慷慨陈词只把韩宪志唬得热泪盈眶。

  邱牧阳的母亲唐瑜忙去扯了热毛巾递过去,韩宪志被这种关怀体贴再次打动,老泪横流,竟拿着毛巾擤起鼻涕,弄得周围人一阵阵眉头紧锁。

  年后不久,韩宪志银行卡上便收到了韩若冰打来的30万巨款,他和妻子兴奋异常,自是觉得儿子终于出人头地了,不知找了什么工作,教一个公子哥练武就这么多钱吗?这上京市不愧是大都市,富人就是多,兴奋之余他们没忘给孟庆武送去豪礼,毕竟武艺是人家教授的,饮水思源是必须地。

  韩宪志夫妇自是不知道,那钱是韩若冰离开江州市时,叶文瞻给的银行卡中的钱。

  富人的思想行为你很难揣测,轻轻松松给了50万,以1999年的工资水平,这便是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企及的数字。当某日韩若冰与谢雯雯只是顺便ATM机查一下余额时,便惊住了,他和谢雯雯一人数了3遍,确定无疑后,韩若冰万绪千端。

  谢雯雯死死地抓了他的手腕说:“哥,啷个办撒?”

  韩若冰说:“激动什么,老家话都出来了。”

  谢雯雯说:“说普通话,你就能知道咋办了?”

  韩若冰说:“别说普通话了,说八格牙路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思前想后,委决不下。

  韩若冰说:“我跟叶子青联系吧,还给她。”

  谢雯雯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想她了,终于找到一个打电话的借口了。”

  韩若冰说:“我不是想她,要真想她了,那日你见我路过吧台就慌忙挂掉的电话,我就会刨根问底了。”

  韩雯雯说:“呀,哥,你都知道了啊?”

  韩若冰说:“人不大鬼心眼子不小,我不怪你。”

  韩雯雯说:“叶姐姐没说啥,就说密码六个零,每天可取2万,花完,卡扔了就可以。”

  韩若冰说:“我说刚才,你玩得那么溜,原来早知道密码。”

  谢雯雯吐着舌头笑,不说话。

  韩若冰嘟囔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她就没说点别的?”

  谢雯雯说:“没说啊,就问你还好吧,我说好着呢,教郎轸行那个小浪子练武呢,然后没事就挂了,挂了你就来了。”

  韩若冰把谢雯雯的头发划拉成鸟窝:“小屁孩,你说谎的样子,的确太他妈像撒谎!”

  谢雯雯忙拽住他的衣襟撒娇,一脸的后悔莫及,最后竟画风突变,盈盈落泪,直到嚎啕大哭。

  韩若冰只得揽了她,反过来哄她,说自己也是悔恨交加,以后必悔过自新,不再吼她。

  横竖没有成效,韩若冰只好拿出绝招,把卡往她手中一塞,说:“不管了,这个收了,给你,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管。”

  “好唻。”谢雯雯立刻破涕为笑,不是为钱,是因为韩若冰说‘咱家的钱都归你管了’,这不明摆着要组织家庭吗?真让人害羞,恋爱关系都没明确,已经要走家庭生活路线了,跳跃式发展吗?

  于是谢雯雯便以家庭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每日给韩若冰汇报家庭收入支出情况,尤其是她把每日自己去ATM机取2万现金存入自己卡中的过程描绘的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韩若冰说:“至于吗?茶楼和银行就隔一家超市。”

  谢雯雯说:“我嫌麻烦,取钱是ATM机,存钱可是柜台,两地离了20米呢?你怎么就知道这20米就没坏人出现?”

  韩若冰说:“那你跟我练武吧,我正教郎轸行呢。”

  谢雯雯说:  “才不呢,把手脚都练糙了,我要漂漂亮亮地出嫁,再说咱家有你会武,就够了。”说完,扭身不敢看韩若冰。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静,便把屁股往后一点一点默转潜移,直到碰到了冰柜,转身看时,他们家会武的那位已落荒而逃了。

  春节后,韩若冰安排谢雯雯给家里打款三十万,谢雯雯没有丝毫犹豫,她很自豪自己能奉命唯谨,令出必行,干净利落地干完所有事情,拿银行回单给韩若冰汇报欲邀功请赏时,韩若冰对着她的小脸一通狂扭,她虽然红着脸但依然扑闪着大眼睛死望着韩若冰,一副赏不当功的表情,韩若冰感她贪欲无极,抱了抱她,她依然一动不动,便只好拨乱她的头发并顺势给她额头一个吻,她才怏怏作罢。

  韩若冰实在难以从谢雯雯身上找到恋人的感觉,他看着她吹弹欲破的杏脸桃腮确实有捏捏亲亲的想法,甚至搂搂抱抱的欲念也有,但再进一步便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他就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但韩若冰知道谢雯雯不是这么想的,她的请功邀赏,他明了于心,但自己实在不能填平她的“欲壑”,她还没满十八岁。

  而郎轸行的一十八岁款款到来,2001年3月15日国际消费者权益日,也是郎轸行的生日。

  郎逸之给全体员工放假一天,自由活动,而他携夫人、儿子并约韩若冰、谢雯雯去上京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大摆宴席,给郎轸行举行成人礼。

  席间,郎轸行满面春风,斗志昂扬,跳到大厅前台给他的狐朋狗友隆重介绍师父韩若冰、师娘谢雯雯,并说,上京,内九外七、一十六个  城门片子里,无论谁见了  都要给个面,麻利儿着  磕头作揖,谁要是  不着三  不着两,二五眼  整出点汤儿事来,别怪小爷翻脸不认人,耍哩格儿楞  转磨磨,小爷有的是时间。见底下群人叫好鼓掌,郎轸行便跳到台子上纵情高歌,忘乎所以。

  郎逸之忙示意尹舒去拉了,毕竟除了郎轸行的狐朋狗友还有几位自己的亲朋好友,且都是举家来贺,闹得再别出心裁些,真怕自己的老脸挂不住,毕竟这已经够推陈出新、标新立异的了。

  晚饭后,喝得东倒西歪的郎轸行依然缠着韩若冰不让他回屋。

  郎轸行说:“我终于成人了,可依法办事了。”

  韩若冰说:“啥时候都要依法办事,跟成人不成人没关系。”

  郎轸行说:“不行,那样不让上学。”

  韩若冰不明就里,便不说话。

  郎轸行又说:“哎,师父,我今天介绍的没错吧?师娘,没想到比我还小,我过18岁生日了,她还没过。”

  韩若冰说:“错了,那是我妹妹,11月份的生日,比你小7个月呢。”

  郎轸行说:“妹妹?”

  韩若冰点头。

  郎轸行说:“好吧,我有机会了,我就不计较叫了半年师娘了。”

  韩若冰怒目说:“你要是有机会,我就有卸你一条腿的机会。”

  郎轸行说:“妈呀,师父你这,我就不明白了。”

  韩若冰说:“不明白拉倒,反正雯雯不能找你这样的。”

  郎轸行说:“我这样的咋了?人长得帅不说,你看这茶楼、这一进一出四合院,身家2000万总有吧,整透着局气儿。”

  韩若冰说:“条件是不错,但你花花肠子太多,我妹跟着你吃亏,说不定那天你就把她甩了,就找别人去了。”

  郎轸行立刻挺直腰杆,信誓旦旦地说:“师父,你就是透着机灵劲,一眼就看出我是啥人了。”

  韩若冰说:“还用看吗?就你这天天的,都快在海边盖房子了。”

  郎轸行一愣。

  韩若冰接着说:“浪到家了。”

  郎轸行哈哈大笑:“师父,要不今个咱俩就来个花店服务员敲门—花到家了?”

  韩若冰不明所以。

  郎轸行说:“唱歌去,唱歌去,有美女陪唱。”

  韩若冰说:“不去。”

  郎轸行便撒娇卖萌,强拉硬扯,终于拉动韩若冰欠了欠屁股,说:“你看拉动了,说明还是想去。男人就该这样,不能假装矜持,该出手时就出手。”

  ……

  上京市地上天宫娱乐城,当八位小衣襟短打扮的美女站在眼前时,韩若冰才感觉事情不对。

  他附耳郎轸行,压低声音说:“不就唱个歌,穿这么少?”

  郎轸行说:“这是出场,还有中场和后场。”

  韩若冰说:“小小年纪,就知道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郎轸行说:“徒弟孝敬师父必须动真格的。”

  唱没两曲,那歌女便要拉着韩若冰上楼,韩若冰回头用求助的目光望着郎轸行,郎轸行一脸坏笑,先是扭脸不看,一副不管不顾、任事态自由发展的架势,后又着实于心不忍,便拉了他的陪唱女郎,陪着韩若冰两人一块坐电梯上楼。

  七拐八拐,哈腰侧身终于进的一暗房,微弱的玫瑰色灯光,韩若冰意识到什么,转身欲走,身后的门却关了,歌女便胸相毕露,一口一个大哥,直接把韩若冰逼退,跌坐在床上。

  韩若冰那见过这阵势,一时茫然不知所措,思量间,那女子却推了他,坐了上来,扯他腰带。

  韩若冰分明看到了她一抬腿时,短裙下的白内内,血气蓦地上涌的同时,还是下意识按了她的手:“干嘛?”

  那女子说:“哥哥到这里,你还不知道干嘛呀?”

  韩若冰说:“不就是唱歌吗?这是……”

  那女子说:“人家在床上唱得才好呢。嘘,你听,隔壁正在唱,动人肺腑的,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就有点技痒难耐了?”

  韩若冰便竖耳倾听,果然撕心裂肺又荡气回肠,不自觉听了又听。

  那女子又说:“哥哥,您放心,我们这里很安全的,内外都安全的,外面有人,这里面,你看这桌上,洗净、杀菌、保洁、还有情趣啥啥的,各种药剂一应俱全,又卫生又安全,你不用担心的。”

  韩若冰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被人卸了半身武装,只是到当裤子将被扯下脚踝时,韩若冰才突地坐起,凄然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子青,不能对不起雯雯。”

  那女子一愣:“吆,哥哥,没想到你还是痴情的种呢,不过,两位,也算多情的种了。”

  韩若冰不说话,只顾提了裤子,整衣纳履。

  那女子说:“哥哥,钱是先付的,你不做也是要不回去的。”

  韩若冰说:“不管,钱没了就没了。”

  那女子在工作岗位多年,还没见过这种守节刚烈的男子,突然意兴大发,有意试探,上嘴吻他,手却给他一个下马威,兴兴然让其承受胯下之辱:“哥哥,你真的不想?”见韩若冰不说话,那女子又说:“他却暴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韩若冰一咬牙撤身便走:“送我出去,这里曲里拐弯的。”

  那女子说:“哥哥,你绝对会后悔的。”

  韩若冰说:“后悔什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那女子说:“经历过又咋样?花样多吗?再说,这还有嫌多的呀?”

  韩若冰双目圆睁,转身出门,却不识来路,那女子边嘴里嘟囔边左右指挥,不时柳暗花明,终于见到包房,韩若冰进去拿了外套,也不给郎轸行打招呼,头也不回,冲出地上天宫,坐出租车一路逃回颐和茶楼。

  惶惶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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