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你看，你这就是偏见，年轻人需要历练，等到上了战场，这个兵权真正的交到他手中的时候，彦卿说不定一下子就开窍了呢。”

  景元抱起胳膊：“符卿，你也是指挥过军队的，这不容易，你我都明白，但是就是现在这样的和平时代才是最佳的练兵时机。”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法说什么。”

  符玄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彦卿到底还小。”

  “现在提他小没有用，他是现任的罗浮剑首，不是当初那个跟在我屁股后头的小屁孩了。”

  景元摇了摇头，说道：“彦卿长大了，所以有很多事情需要靠他自己去考虑，他早晚有一天要考虑这些事情的，我总不可能当一辈子将军。”

  “我觉得你可以。”

  “我觉得我不行。”

  景元叹了口气：“之前不就和你说过了，现在的罗浮离不开我，但是未来就不一定了。”

  “未来从来就不是定数，只是有的时候我们被预言强行闭环，所以根本逃不出那个圈子，打个比方，我说你今天要倒霉，你就会更加注意，但是更加注意一个东西就会忽略另一样东西，有可能你刚刚躲开脚下的坑，转头就撞上前面的铁栏杆。

  景元笑了笑：“所以你说，符卿，到底是预言准确的预言了未来，还是因为人们提前得知了这个所谓的预言而行动，才产生了这样的未来。”

  符玄晃了晃脑袋：“无论如何，最关键的还是预言是否准确。”

  “我记得，云上五骁刚刚聚在一起没多久，就面临一次巨大的战争，活体星宿计都蜃楼侵扰玉阙仙舟，那个时候的太卜月卦说，这一战将会面临巨大的牺牲，但是你看最后的结果，我们不还是解决了那些事情。”

  “那不是因为有渊明前辈帮助么？”

  “对啊，那也不过是变数之一，未来并非是一定的，所以才有变数一词。”

  景元勾唇。

  其实和平的时代并非最佳的练兵时机。

  但是景元也同样担心，担心会出现某些变故。

  和平时代能够最好最快的压制变故。

  彦卿确实还没统领过军队，最多也就是率领着一个小队。

  彦卿在战场的风格和自家师父很像，景元当时就这么想。

  拎着剑冲在最前面，看到什么就斩杀什么。

  这就是彦卿在战场上的战斗风格。

  真是隔代相传，要不是当初知道他们真的离开罗浮，景元还以为彦卿和镜流有联系呢。

  统领军队的人不能冲在最前面——当然，要是有镜流那样的战斗力当他没说。

  而且当初镜流也不是统领军队的人。

  彦卿还需要学习。

  “正好借此机会让彦卿去锻炼锻炼，我跟在后面压阵。”

  景元捻了捻手指头：“然后，请我们的几位大帮手出山……”

  “就比如我们后面刚来的这位。”

  景元说道。

  符玄回过头。

  渊明刚刚推开门走进来，见到两个人都扭头看着他，渊明疑惑的挑起眉头：“怎么了？”

  “师公，你来的正好。”

  景元笑嘻嘻的站起身：“我有一件大事要求您帮忙。”

  “嗯，你说。”

  渊明挑起眉毛，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您今天怎么没和我师父一起啊？”

  “半路碰见白珩了，她被白珩拽走了。”

  渊明说道：“说吧，什么事情找我。”

  “就是，想让您帮压个阵。”

  “又去哪打仗？”

  “就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星系，发现了大量丰饶联军还有反物质军团，可能有丰饶令使和绝灭大君……这一次我决定让彦卿带兵，但是又担心不保准，所以想让您帮我压阵。”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让阿流他们跟着过去？”

  “嗯……说实话，我确实不打算。”

  景元挠了挠头：“因为师父他们如果过去了，彦卿在心理上可能就会放松不少，起不到最好效果。”

  “是么。”

  渊明点点头：“意思就是，不需要我动手。”

  “嗯，是的。”

  景元搓了搓手：“等到时机合适了您再出手就行了。”

  “求人办事还这么多要求？”

  “哎呀，师公。”

  景元站起身，揉了揉渊明的肩膀：“您看看，现在罗浮可谓是最和平的时期啊，现在正是练兵的好时候啊，您看看是不是？现在练兵成了，罗浮就更强盛了，师父也能不那么操心不是。”

  渊明勾唇，轻笑一声：“景元，你可真是从小到大脑子都灵光。”

  “师公谬赞了，我还需要成长，多向你们学习呢。”

  景元笑着。

  “我从来也没说过不答应，只是……”

  渊明吹了吹茶水的热气：“这件事情你自己和阿流他们去说。”

  “……师公，您为难我。”

  “嘿呦，你堂堂神策将军，说两句话就算是为难你了？”

  渊明挑了挑眉：“你考虑考虑怎么说吧，你要是考虑不清楚，那么你这个请求，我也得考虑考虑了。”

  景元：……

  “嘶……”

  他突然觉得有点牙疼，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边拿起玉兆，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和那几位说。

  让师父和师公分开，自家师父不得爆炸啊。

  尤其是出去打仗不带着他们几个。

  丹叶不在还好，丹叶要是一起哄，感觉场面就要爆炸。

  景元深吸一口气。

  “来，坐下，站着干什么。”

  渊明对着符玄挥了挥手：“景元得纠结一会呢。”

  “啊……好。”

  符玄有点紧张。

  如果正事，或者是在战争中面对敌对的星神，符玄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

  但是现在是私下里。

  他们以朋友，甚至是以长辈和后辈的身份相处，符玄多少有点犯社恐。

  “别紧张。”

  渊明给符玄倒了半杯茶：“咱俩聊聊天，你现在已经开始回到太卜司了吧？”

  “嗯，现在已经熟悉法眼了。”

  符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匹诺康尼那个地方到底为什么不能使用法眼……”

  “嗯……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渊明心中衡量了一下。

  嗯，能说。

  “什么秘密？”

  符玄歪了歪头。

  “景元说……”

  渊明转头看了景元一眼：“景元说你平常太辛苦了，而且那个法眼安在身体里很疼，他说这次来匹诺康尼有他们，让你好好放松放松，别那么辛苦，所以让丹叶把你的法眼暂时屏蔽了。”

  “……哈？”

  符玄眉头挑起：“还有这样的事情？”

  “嗯，有。”

  渊明点了点头：“景元说等到回罗浮之后慢慢适应，反正你这边还有个分身。”

  “……”

  符玄陷入了沉默。

  许久，她抬起头，眸色复杂的看向景元。

  景元还在那边蹲墙角，想着怎么跟自己的师父说这件事情。

  “他很关心你的。”

  渊明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话说，我听说你们两个昨天一起去坐摩天轮了？”

  “您怎么知道……”

  符玄轻咳两声：“不会是传开了……”

  “嗯，不算传开了，天舶司的停云小姐给我们发了个消息，说在网上看到了这样具有误导性的传言，不敢贸然通知你们两位当事人，所以就打算问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渊明摩挲着茶杯，垂下眸子：“已经结束了，我告诉她这个消息不属实，让她处理一下……不过我还是想问，玩的开心么？”

  “……多谢了。”

  符玄叹了口气：“玩的还是挺开心的，就是那个摩天轮，男女一起玩会有某些……传言，就比如……”

  “比如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之类的话？”

  渊明撑着脸，笑着问道。

  “……”

  符玄红着脸，点了点头。

  “是吗。”

  渊明轻笑一声，看着符玄通红的脸蛋，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那么，也不需要自己这个外人多插手。

  “说起来……”

  渊明将茶杯放下，摩挲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小符玄，上一次分身被碾碎之后，对你有什么影响么？”

  “没……没什么。”

  话题跳转的有点快，符玄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抬起头，摇了摇头：“我都没什么感觉，感觉那个分身从我体内分化出去，对我自己并没有任何影响。”

  “确实没有，因为只是用了一点手段模拟了你的记忆。”

  渊明说道：“再结合我的力量造出来的。”

  “那么意识呢？自我意识是如何产生的呢？”

  符玄歪了歪头。

  “很简单，因为这个分身并非是你自己造出来的，更多的是根据我对你的印象制造出来的，所以很多时候可能和你并不完全相同。”

  渊明耸了耸肩，转过头瞥了一眼那边还在蹲墙角的神策将军：“景元！你完事没！”

  “马上了马上了！先别催。”

  景元回了一句。

  “你看他说马上，其实他还没动呢。”

  渊明指着景元，对符玄说道：“这小子出奇的肉。”

  “肉？什么意思？”

  符玄歪了歪头。

  “我母星那边的方言，就是说他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会拖沓，不干脆。”

  渊明轻笑一声：“估计现在一句话都没发出去呢，正纠结怎么告诉他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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