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就是队长，真局气，带嘴的。”张小号拿着烟，好好闻了一下。

  “队长，咱们五队目前只有十个队员。每次出去都出事，都转走了。”张小号指了指值班的岗亭。

  “你们咋不转呢？”

  “因为热爱。我们生是五队的人，死是五队的鬼。我们热爱五队，把五队……”

  “说人话。”

  “我们没关系，转不动。”张小号嘿嘿一笑。

  随后，三个人聊了一会儿。

  肖宇也大概了解一下。

  五队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就守着后门就行了。

  进出的货车登记一下，检查一下就行了。

  因为人少，巡逻什么的都没安排。

  队长确实没了三个，上一个刚走。

  肖宇心想，这科长是故意的吧？

  挨着发了一圈烟，肖宇就继续在厂里转悠。

  规定是规定，只要不是守岗的，基本都能偷偷懒，特别是几个队长。

  一车间里。

  贾东旭偷偷从门口钻进来。

  “师父，我去看了一圈。没看到那孙子呢。他被分到哪个车间去了？目前不是车间最缺人嘛。”

  “不行，我再去找找。看看他到底分哪个车间。一个新来的学徒，我要让他天天搬钢坯去。”

  贾东旭说着又要出去。

  “贾东旭，你又干什么去？一早上，你进进出出的，串门呢？”在车间门口边上，一个中年男人喊了一声。

  “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不行啊？”贾东旭梗着脖子就推门出去。

  “还TM吃多了？我怀疑你去厕所偷吃去了。真TM懒驴上磨屎尿多。”男人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走向了一大爷。

  “易师傅，您可是刚升了八级钳工。您这徒弟，还是二级呢。八年了，八年二级了。您想想办法呗？他是打算在二级熬到退休么？”

  男人看着一大爷，一脸无奈。

  都是老员工了，而且易忠海刚提了八级钳工，他也得敬着点呢。

  “过两天不是有钳工考核嘛，放心吧。他能到三级。”一大爷随口说了句，也没有当回事。

  贾东旭的工级提不上去。除了他是真的好吃懒做，眼高手低，没有本事，没脑子，手也残之外，一大爷也是故意惯着他。

  他工级低，才能多依靠自己嘛。

  他没儿子，还指望把贾东旭调教好了，给他养老呢。这是当初的想法。

  十多年前，整个大院儿里，贾东旭确实是出类拔萃的，除了身高。长的不错，还进厂里接班了，娶了个漂亮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在院儿里这几家，即将走向人生巅峰。

  结果十多年了，他还在原地呢。

  “但愿吧。”男人叹了口气。

  他是车间主任，刘明。

  郭大撇子是他被撸了之后，上来的。至于为啥撸了，后面有。

  贾东旭挨着车间跑，却还没找到肖宇。

  肖宇已经回去办公室了。

  坐在椅子上，把脚放在桌子上，闭目睡觉。

  这一天朴实无华。

  晚上下班了，有晚班的接手。

  肖宇带着十个人找了个饭馆。

  “队长，随便点两个素菜就行了。”张小号低声说了句。

  “经理，两桌，八个菜，四荤四素，再来点酒。”肖宇喊了一声。

  柜台后面，出来了一个老头。

  “呦，是你们几位啊。这这位是？”

  “老王，这是我们新来的队长，肖宇。”

  张小号赶紧介绍起来。

  “队长？你们那队长……吃点什么？”老王笑呵呵的，就说了半句。

  “队长说上啥就上啥。”

  “好咧。也就是这月初，要是再晚两天，还真没肉了。”老王去安排了。

  这会儿，点菜基本就是荤素之分。

  肉都是统配的，分多少是多少，定量的。

  不够卖，基本十天不到就没了。

  一顿饭，这一队人也算是熟悉了。

  肖宇付了钱就先走了，让张小号把人都安排送回去。

  “老二，这队长人不错。死了可惜了。”

  张小号和张二胡朝着家里走去。

  老二是张小号。

  “第一呢，别叫我老二。第二呢，我下面没人，我说了不算。这年头，好人有啥用，你得有人才行。”

  张小号叹了口气。

  肖宇回家了。

  “呦，这不是小宇嘛。这是喝酒去了？这酒味，真纯正。工作怎么样了？”三大爷就像个蹲点的，坐在阴暗的角落，看见肖宇回来了，就窜出来了。

  “进厂了。请同事吃个饭。”肖宇说了句。

  “请吃饭啊？那好啊。正好我明天有空，都放假嘛。咱们几点吃？中午还是晚上？要不也晚上吧。多喝点，睡一觉，不耽误后天上班。”

  三大爷这顺杆爬的速度是真快。

  这一张嘴，把时间都定了。谁说要请你了？

  “就去胡同口那家吧。你们也在那家吃的吧？他家手艺挺好的。我们一家五口都去，人多热闹嘛，庆祝你参加工作。”三大爷看着肖宇没说话，开始安排地方了。

  “我没钱，要不你请？”肖宇打了个酒嗝。

  “没钱啊。没钱也没事。这样，我可以借给你十块钱，到时候你还我十二块钱就行了。下个月你发工资还我就行。你有没有金子，传家宝这类，交给我保存一下。”

  三大爷这小眼珠一转，立马又来生意了。

  一个月他敢要两成利息。就是就出十三归，好歹也得一年呢。

  “还得是你啊，老貔貅。”肖宇也懒得和他废话了，按住三大爷脑袋，就扒拉一边去了。

  “别走啊。再商量商量，要不你给一块五？一块呢？五毛总行了吧？”

  三大爷喊着，肖宇人都没影了。

  “当家的，喊啥呢？和谁啊？”三大妈出来了。

  “肖宇那个混蛋，说好了请客吃饭，还没钱。穷鬼一个，白长那么高了。”三大爷很不爽的说道。

  “他参加工作了？我告诉你，去帮忙做家务的事情，我可不同意。多丢人啊。再说了，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去人家能安全嘛。”

  三大妈念叨着。

  “你还不安全了？他瞎么？他得喝多少？你要是占到那便宜了，那可有钱赚了。”三大爷扔下一句，就进屋了。

  “阎老西，你什么意思啊？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可是黄花大闺女……”三大妈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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