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冰上的恋歌(十八)
带头的黄毛问:“认清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认清了, 穿白羽绒服, 长头那个。”
做这事儿最忌打草惊蛇, 游戏厅里头乱哄哄的, 光线偏暗,但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这些人才能放肆地四处打量,不必担心被冬歌他们现。
其中一个说:“哥, 咱啥时候弄他啊。”
又一个说:“抢咱大哥看中的人,活阉了都不解恨。”
黄毛啧了一声:“打断一条腿就成,要弄出人命来,谁都不好交代。啥时候动手, 听招呼吧。”
简单合计完毕, 几人又合伙打台球去了。
几个年轻人呜呜喳喳地闹腾着, 而瘦猴儿操着一瓶开盖的啤酒和两个一次性塑料杯,走到黄毛身边,倒了一杯给他:“去瞧过了吧。”
黄毛从裤兜里掏出已经被揉皱的合照照片:“这照片你拿着。”
瘦猴儿:“……这他妈是我给你的那张??”
“传了一轮了, 有个囫囵样儿你就知足吧。”黄毛咧咧嘴, 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谁叫姑娘们长得都不错, 他们就顺便对着照片……”
瘦猴儿嫌弃地把照片在衣襟上蹭了蹭:“人认熟了?”
“没认熟。”
瘦猴儿一瞪眼:“你们光顾着撸了是吧?”
黄毛摆摆手:“这些学舞蹈的他妈一眼看过去都长一样,这要怎么认?”
瘦猴儿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
里头的少年少女们一水儿的白衣黑裤,因为是从小精心遴选出来的,连身材也是同款。
外型分不出来,衣着又一模一样, 再加上是合照,可不是一眼扫过去都差不离。
就算是瘦猴儿,也得挨个数过去才认得出自己弟弟在哪里。
黄毛灌了一口酒:“就没那小子的单人照?”
“我弟那儿应该有,但他胆子小得很,不能叫他知道咱们搞这种事儿。”瘦猴儿说,“不过那姓冬的小崽子挺有名气,得奖的照片网上一搜一大把。”
黄毛说:“那可别了。这群鳖崽子们,说揍一个抢别人媳妇的傻逼,个个嚷嚷着要去;要告诉他们去揍一个世界冠军,估计全都得熊。”
瘦猴儿微微皱眉:“这事儿怕是要进局子,他们靠不靠得住?”
黄毛咂咂嘴:“你就放心吧。这小地方的警察我早就混熟了,姓冬的也不是啥好出身,小门小户而已,翻不出太大浪来。崽子们我也交代好了,咱们演一场戏,把这事儿圆成‘醉酒斗殴’……”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到时候,就算他们现冬歌身份不普通,为着他们自己不蹲号子,也得死咬着是‘醉酒斗殴’。咱们再帮他们筹筹赔款,最多也就判个十五天。”
瘦猴儿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找靠不住的兄弟。
但姓贺的是自己弟弟那盘菜,以后搞不好还要进娄家门。自己也是表弟家的常客,到时候如果和兄弟们厮混时被姓贺的撞破了,那他弟弟可就完犊子了。”
亲近的兄弟不好直接出面,瘦猴儿才打算挑几个面生的下手。
黄毛拍拍他的肩:“娄大哥,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瘦猴儿提醒他:“一条腿啊。”
黄毛说:“一条腿,多了不要。”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
下午五点左右,三人从游戏厅结伴出来。
娄思凡颇有点意犹未尽:“现在就要走啊。”
贺长生说:“今天和冬妈妈说好要回去吃晚饭。”
冬歌:“嗯。”
娄思凡也不介意,温和道:“那明天咱们三个去哪儿玩。”
贺长生从口袋里摸出小册子,翻到自己认真做了很多笔记的一页。
小县城里能玩的地方实在不多,贺长生为了缓解娄思凡的心结,可以说花了很大一番心血。
他说:“明天去ktv吧。”
娄思凡提议:“ktv的话,晚上吃完烧烤再去,怎么样?”
贺长生看着冬歌:“回去问问冬妈妈意见。”
冬歌:“嗯。”
贺长生说:“不要老‘嗯’。”
冬歌想了想,换了个同义句:“听前辈的。”
贺长生现在特别受不了冬歌说“前辈”两个字,冷冷淡淡的,却像在勾引人。
贺长生偏过脸去,不自觉地:“……嗯。”
娄思凡:“……”我的眼睛还是瞎了比较好。
他强忍着心头不耐,笑道:“那晚上联系我。我订包间。初步定在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怎么样?”
贺长生和冬歌同时:“嗯。”
娄思凡:“……那我送你们回去。”
贺长生说:“我们送你吧。然后我们两个再走回来。”这样就能和冬歌在一起走双倍的路了。
娄思凡后槽牙咬得酸:“不用了。我自己一个回去就好。”
正在拨小算盘的贺长生闻言失望地:“啊?”
娄思凡强忍住额头蹦跳的青筋,背过身去:“我回去了。”
目送着娄思凡走远,冬歌说:“前辈,回家了。”
有了希望又落空,贺长生沉浸在失望中难以自拔:“嗯。”
冬歌看着少年落寞得太明显的表情,抿了抿唇:“前辈,我们去理店吧。”
贺长生看着他。
冬歌摸摸脑袋:“我剪个头。”这样就能让小崽子和他的前辈在一起独处更长的时间了。
贺长生马上答应下来:“好。我知道有个地方剪头不错。”
他们步行穿越了半个小县城,去了一家据说“剪头不错”的小店。
其实贺长生哪里知道什么好理店,这里就是娄思凡常去的那家。
他们谁都不是多话的人,冬歌静静地剪头,贺长生就在一旁静静地看,彼此都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一起待到晚上七点多,他们才坐三蹦子回了家。
才刚一进家门,冬歌就被冬妈拿着扫床的竹扫帚劈头盖脸地抽了好几下。
冬歌有点委屈:“干嘛。”
冬妈凶神恶煞地戳着他的脑门:“小犊子,年前叫你去剪头你咋不去呢?正月理死舅舅你没听说过啊?!”
冬歌:“……我没舅舅啊。”
冬妈一噎,往正在饭桌边摆菜的冬飞鸿身上一指:“这不还有你小叔呢吗。”
端着菜的冬飞鸿忍俊不禁:“吃饭了。”
贺长生也跟着抿着嘴笑。
冬歌的家风跟娄思凡家里的正经截然不同,贺长生太喜欢这种这种市井凡人的柔情了。
第二天上午,冬歌和贺长生在家里的冰场训练,吃过午饭后,二人又各自回房小憩,为晚上养精蓄锐。
下午四点,娄思凡登门了,冬歌和贺长生起身收拾换衣服。
冬歌一边挑外套一边对冬妈说:“妈,晚上不用等门。”
冬妈说:“你们在哪家ktv玩儿啊?散场后我叫你小叔去接你。”
娄思凡马上说:“阿姨,别担心。等场子散了,我把冬歌他们送回来。”
冬妈:“哟,这怎么好意思。”
娄思凡笑笑:“我年龄最大,应该的。”
眼看着三个人打冰场里走出,蹲守在一边抽烟的黄毛观察了三人一番,给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小混混们了短信。
“目标是淡蓝色外套,戴帽子的。”
“千万别动穿红色的人,那是老大弟弟的菜。”
“时间和地点已经给你们了,那里的出入口就一个。等机会上。”
等散场时,时间已指向了十二点。
正月里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因此晚上出来和朋友疯玩的人较少,街上不少商店已经熄灯关门,还亮着灯的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家洗头店。几张从门上被撕下的旧对联被冷风卷着满街乱飞,出扑啦啦的纸响,仿佛剪坏了的纸钱。
ktv开在一条曲里拐弯灯光昏暗的巷子里,三人走出ktv,还要走过三个巷口才到大街上。
穿过第二个巷口时,三人同时听到前方传来荒腔走调的歌声。
娄思凡察觉到浓烈酒气的靠近,微微笑了。
……果然来了。
不枉费他昨天把唱k的地点婉转告知表哥的努力。
但他旋即作出一副厌恶至极的口吻:“长生,冬歌,我们靠边走。”
贺长生点点头,伸手牵住走在最外圈的冬歌的袖子:“靠边。”
但等那群迎面而来的人近在咫尺了,贺长生才现什么叫避无可避。
他们跟蛮牛一样,不闪不避地怼在了冬歌的肩膀上。
冬歌被撞得一歪,扑进了贺长生怀里。
娄思凡怒了,一步跨出来,厉声呵斥:“你们做什么?”
冬歌没说话,而贺长生对这种“找事”的节奏实在太过熟悉,伸手去拖娄思凡,想示意他别跟这群人对呛。
但已经晚了。
为的一个胖子醉醺醺的,嗬地一口痰吐在了娄思凡的鞋上:“哟,挺牛逼的啊。”
娄思凡严肃指责:“路这么宽,你们非要撞人不可吗?”
胖子说:“哎,我就撞你。你不服?”
娄思凡:“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胖子一把抓住了冬歌的衣襟,把他拎起来往砂石地上一推:“嘿,老子就不跟傻逼讲道理了,你想咋的。”
话音刚落,胖子身后的一行人幽灵似的冒了头,呈扇形从一面包围了冬歌等一行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些脏话。
贺长生四下转动着目光。
这附近正有一户装修的,砖头、长木条,一应俱全。
目前的情况和冬歌当初一挑四时截然不同,对方都是成年人,个个人高马大,足有六七人,他们只有三人,再加上这里有太多工具,一旦真的打起来,绝对会受伤。
尤其是在这个关头,再过几月他们就要比赛了。
贺长生虽然耿直,但绝不意味着他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让他庆幸的是,冬歌对自己实力的估计也相当到位。
他没去寻衅,而是沉默着扫一扫衣襟上的尘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谁想,那胖子见他起身,突起一脚,踹了上来,恰好踢中他的肚子。
这一下踹得着实不轻,冬歌足足滚出了几米开外。
娄思凡见时机成熟,推了胖子一把,大喊道:“快跑!!”
冬歌反应极迅,不顾疼痛,扯住了来拉他的贺长生的袖子,转头朝他们的来处狂奔而去。
o61把同样的问题问了第三十六遍,语气中已带了几分难言的焦急:“要我帮忙吗?!”
池小池第三十六遍回应他:“等着。”
o61心疼得直哆嗦:“你受伤了!软组织挫伤……”
池小池压着闷痛的伤处一瘸一拐地往前奔:“我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耳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动静。
……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而娄思凡也没有跟上来。
当鼻梁被一拳捣中时,娄思凡整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刺得人眼泪直流的酸痛感逼得弯下了腰。
他本来打算推开胖子后,就势到他们身后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任他们去抓冬歌,自己再穿过这些早就走熟了的小巷,找到长生,上演一出拯救的戏码。
没想到胖子竟捉住了他,嘿嘿一笑,接着就是迎面一拳。
娄思凡摸着明显错了位的鼻骨,痛楚难当:“你们干什么?”
没人回应他的问题。
他被人一脚跺倒在地,雨点般的拳脚朝他的身上袭来。
他像是一只沙包,被无数拳头砸得失了声。
而就在长达几十秒的围殴后,拳脚又同时消失了。
大家散了开来,而满脸沙土的娄思凡睁着模糊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为的胖子在一堆木材里挑出了一根约有大臂粗细的。
不,不对……
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娄思凡惨叫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我是——”
胖子没让他把自我介绍做完。
那棍子挟着风声,狠狠砸在了娄思凡的膝盖上。
娄思凡登时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大张着嘴,满眼土和泪地瘫软了下去。
而没头没脑地跟着冬歌在胡同里跑出了百米开外的贺长生终于现了,娄思凡没跟上来。
他站住了脚步。
才刚刚转身的工夫,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像一辆卡车的车轮,从贺长生的神经上碾了过去。
贺长生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转身就要往回跑。
冬歌一把扯住了他:“你干嘛去?”
贺长生急得带了哭腔:“娄哥!娄哥没出来!!”
冬歌一怔,像是才现一样,深呼吸两口,牢牢拖住贺长生的手,弯腰从一旁的墙角里捡起两块砖头,拍到贺长生手中:“一起。”
o61急了:“你干什么?”
池小池没有回应,只微微活动了脖子。
o61:“……”该死!
两个愣头青拎着砖头正要往回冲,斜刺里就跑出来一个身影,一手捉住一个:“冬歌!长生!”
冬歌回头一望,也不禁愕然一瞬:“小叔?”
来人正是冬飞鸿。
他看着冬歌身上偌大的脚印,急道:“怎么了?你妈叫我来接你,我刚到就听到——”
贺长生控制不住地着抖:“小叔,出事了。娄哥出事了。”
冬飞鸿说:“我去看看。”
冬歌一把握住他的手,神情也紧张起来:“他们人多。”
冬飞鸿言简意赅:“万事有我。”
他把目光转向贺长生,向来温情的双眼里此刻结满了冷冽之光,命令道:“你们两个在这儿别动,别捣乱,马上报警。”
说罢,他转身拔足,往惨叫出的地方跑去。
而在冬歌看不到的地方,冬飞鸿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微微活动了颈骨,出清脆的咔咔两声骨响。
二人刚拨通电话,就听同样的方向传来了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嗥。
打电话的贺长生与接线员都是一抖。
但幸好,那声音不属于冬飞鸿,也不属于娄思凡。
紧接而来的又是一声。
接线员听到这样的动静,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问清了斗殴生的具体地点,就立马通知出警。
在短短一分钟的通话时间里,小巷那头一共传来了七声惨叫。
电话一撂下,贺长生便再也忍不住担忧,丢了砖头,回头猛冲。
冬歌紧随其后。
等二人重新回到小巷里,俱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围堵他们的七个人全部倒在地上,身上各有一处极为明显的骨头折断的伤,各各哀嚎痛哭不止。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胖子此时已成了一堆蠕动的肉山,恐惧地拖着一条断了的腿朝后移动。
而冬飞鸿一步步逼近了他,眉眼间尽是叫人毛骨悚然的冷淡。
胖子通红着一双眼,牙齿格格地响个不停,口中哀求不绝:“大哥,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冬飞鸿回头,对冬歌道:“冬歌,是他们欺负你吗?”
听到这个人名,胖子见鬼了似的瞪大双眼,胸廓也扩大了一圈,脸上的肥肉颤抖不已:“冬歌?冬歌……他才是冬歌?”
冬飞鸿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旋即,他品出了一丝不对劲:“你们是特意来找冬歌的?你们是故意的?”
胖子还未开口,冬飞鸿一拳就挥了上来,正砸在他左耳边的墙面上。
胖子清晰地听到耳边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以及冬飞鸿压低了的声线:“说话。”
胖子不敢想象这样的一拳轰在自己脑袋上会是什么光景,立刻连哭带嚷地全招了:“是大哥……是娄思云!娄思凡的哥哥叫我们来打冬歌,要他的一条腿!不是我们自己想来的呀!……”
刚跑到娄思凡身边蹲下,准备查看他伤势的贺长生怔住了。
他僵硬地将目光移到昏厥的娄思凡身上,唇畔微微起抖来。
冬飞鸿现了不对劲,逼问道:“那你们怎么会认错人?”
一个小时后。
在公·安局的医务室里,o61问了上好药的池小池同样的问题。
“他们怎么会认错人?”
池小池小心翼翼地把里衣拉下:“他们为什么不会呢。”
o61沉默:“……你早就知道了?”
池小池说:“破绽太多了。ktv的地段,选择唱ktv的时间,都不对劲。”
o61记起来了。
昨晚,池小池在接到娄思凡订好的ktv包厢的微信后,顺手查了那个ktv的具体位置。
池小池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娄思凡的家世我让你查过很多次。他有什么社会关系,我早就清楚。”
这也没错,但o61没想到池小池竟然能把许久前查阅的资料还记得清清楚楚。
池小池又说:“这些人在昨天就跟踪过我们。”
o61说:“……你是怎么现的?”连他都没能现。
池小池说:“我是明星。”
o61:“……嗯?”
池小池说:“我出门扔个垃圾都能有六七个狗仔跟着。”
o61:“……”明白了。
“感觉到不对劲,我就开始想办法了。”池小池说,“以娄思凡的性格,他不可能亲自动手,也不可能安排熟悉的人动手,免得牵扯到他身上。既然这些人对我们不熟悉,那在认知上就难免存在漏洞。”
他揉着伤处,慢条斯理地反问:“六老师,我问你啊,如果你对一个人不熟悉,能辨认他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特征。
o61恍然大悟:“所以,你昨天去剪头……”
池小池微微颔:“最大的特征消去了之后,就要改变另一个特征。”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椅背处,把搭在上面的外套拿了起来。
——那是一件双面外套。
内里是淡蓝色,而外翻的白色一面,上面印着一个漆黑的脚印。
池小池把外套挽在手里,轻描淡写道:“今天,娄思凡进家门后,我按照他的衣服颜色,选了要穿出门的衣服。”
o61倒吸一口冷气。
他记得,娄思凡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外套。
单看的话,深蓝与淡蓝当然是极好分辨的,但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人的视觉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在ktv里,池小池把外套脱下再穿起的时候,动作自然地将白面翻出,并将鸭舌帽塞进了随身的包里。
在那群拦路的混混眼里,三人都没戴帽子,又失去了长这个参照物,那么,一人穿着显眼的红,一人穿着显眼的白,剩下的那个穿蓝色的,谁管是深蓝还是浅蓝呢。
话问到此,o61还是免不了多问了一句:“如果他并没打算动手呢。如果他只是想听贺长生的话,修复你们的关系呢?”
池小池眨眨眼睛,反问:“那我剪个头,换个衣服,会损失什么吗?”
o61:“……”
池小池转头,看向了玻璃窗外。
在通明的走廊灯光下,贺长生孤独地坐在塑料长椅上,影子投映得很长。他抱头凝望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小池轻声说:“损失最大的人,在外面。”
o61想,损失最大的人明明在医院。
此时此刻,冬飞鸿正坐在审讯室里。
验伤报告刚刚送来,负责调查的警官难掩诧异:“都只有一处伤?”
送报告的人也啧啧称奇:“每人身上只有一处,但每一处都是骨折伤。下手又稳又准。”
见义勇为或正当防卫的法律定义,是在危机生时及时制止,而在对手失去反抗能力后,如果再施以殴打乃至杀伤,就是防卫过当了。
而这样下手狠辣地一招制敌,任谁都不能说打人的人是防卫过当,而只能算见义勇为。
警官和同伴走回审讯室,在冬飞鸿对面坐下,审视着冬飞鸿的脸。
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
他按例问过姓名年龄性别后,问:“你的职业?”
冬飞鸿客客气气的回答道:“漫画家。”
作者有话要说: 警官:你是画什么漫画的?
小叔:一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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