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真笑道：“师兄终于如愿以偿了。”

　　法空笑着摇头：“这件事还真是扑朔迷离，天魔秘宗与坤山圣教到底是什么关系，一直没弄清楚。”

　　他好奇心不盛，可坤山圣教是敌非友，需要好好的深入了解的。

　　宁真真嫣然笑道：“师兄，现在对我们来说，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只要有人对付坤山圣教就好，免得一心来找师兄你的麻烦。”

　　师兄了已经坏了坤山圣教不少的事，坤山圣教怎么可能放过，现在只是没抽出手来而已。

　　朝廷忽然之间翻脸要灭坤山圣教，现在又有魔宗六道一起出手对付他们，坤山圣教短时间内是腾不出手来了。

　　法空点点头。

　　宁真真道：“还有这一次的刺杀英王三世子，紫阳阁到底是为了搅浑水呢，还是与坤山圣教勾结呢？”

　　“这就要看我们能不能摸到紫阳阁的头目了。”法空笑道：“这件事先别跟西丞的人说。”

　　“明白。”宁真真点头，随即笑道：“师兄跟李少主合作得如何？”

　　法空露出笑容：“大有收获。”

　　天魔秘经他一直在研究，没急着修炼。

　　要修炼，也是先练天魔经，待天魔经练成之后再练天魔秘经，看看到底会不会踏入一品。

　　可现在他已经距离一品只有半步，只要再往前跨半步便是一品境界。

　　在这个时候，他不准备冒这个险。

　　毕竟自己的修炼的路子与魔宗是不一样的，万一弄混了，反而成障碍，会更麻烦。

　　最稳妥的还是继续走明心见性的路子。

　　如果再有几个高僧大德的舍利，获得更多明心见性的经验，应该就差不多了。

　　而练天魔经与天魔秘经，这还是要缓一缓的，先看看杨莺的修炼成果再说。

　　但尽管没练，可收获也极大。

　　研究过天魔秘经之后，虚空胎息经竟然有所精进，心眼范围提升到了五公里。

　　而且看得更清楚更生动。

　　不过他研究过天魔秘经之后，有一个疑惑。

　　天魔秘经修炼并没有涉及到记忆，应该不会影响魂魄才对。

　　坤山圣教弟子的记忆不能提取竟然不是因为天魔秘经，而是因为别的。

　　很可能，坤山圣教弟子还有一套心法。

　　这心法才是关键。

　　“对了，李少主这一次之后，应该就能成为司丞了。”

　　“这么快？”

　　“用功劳硬堆上来的。”法空摇头笑道：“她的运气不算好，碰上的上司是雪瓶道的。”

　　“她怎么运气不好啦？能碰上师兄帮忙，还不好？”宁真真轻笑。

　　雪瓶道与残天道可是冤家对头，落到雪瓶道手里，原本还以为要消沉个几年，待雪瓶道的上司升官之后才能熬出来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熬出来。

　　这个李莺还真是厉害角色，死死抓住师兄不放，从而借助师兄的力量数次立大功。

　　绿衣内司与绿衣外司的升转有其公正性，是朝廷的最基本秩序，功劳累积从而升官，是不能阻遏的。

　　她觉得雪瓶道的这个上司确实不太聪明，最应该做的不是给李莺下马威，用难以完成的任务压给她。

　　而是应该将她闲置，只给她一些容易完成而没什么功劳的任务去做。

　　现在倒好，打压变成了助力。

　　数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完成之后，功劳甚厚，已经足够升为司丞。

　　这还怎么打压？

　　法空笑道：“我跟她是公平交易，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远比司丞的位子更大。”

　　“对李少主可不一样。”

　　“嗯，那倒也是。”

　　法空打量着宁真真。

　　宁真真在月光下当真如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美人，明明站在近前，笑靥如花，偏偏如在月宫之上。

　　宁真真笑道：“师兄看什么？”

　　“修为又精进了。”法空感慨道：“来到绿衣外司之后，你是如鱼得水。”

　　宁真真笑着点头。

　　她的慧心通明已经圆满，慧心通明在推动着修为不断精进。

　　看到的人心越多，越复杂，慧心通明催发出的力量也越强，她进境也更快。

　　所以慧心通明是入世之法，而不是出世法。

　　当然，入世与出世往往一体两面。

　　慧心通明是入世之法，可练到极致，看多了人心，也便厌了倦了世间，便会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慧心通明也是往出世之匙。

　　“那便多加历练吧。”法空轻轻点头。

　　她尽量不向自己求助，磨砺自身，而自己也尽量不帮她，让她激发自身的潜力。

　　现在看，效果显著。

　　如果她也像李莺一般的动不动向自己求助，修为也不会精进这么快。

　　当然，这也与两人所修炼的心法不同有关。

　　李莺不需要这样来激励自己，目的性更强，是为了升官获取更大的权力。

　　“我有一些疑问要问问师兄。”

　　“说来听听。”

　　“我每练到……”

　　两人在月光下切磋练功心得。

　　宁真真很多疑惑被法空轻轻一点拨，便马上透彻。

　　这一段时间精进如此之快也跟法空的点拨有极大关系。

　　——

　　第二天清晨，天空湛蓝。

　　法空推门出了院子，呼吸几口清新沁人的口气，听着鸟雀的清鸣，徐青萝已经端着木盆轻盈的进来，唤一声师父便笑道：“师父，逸王府的四世子派人过来送了十八坛酒，林叔已经接过来啦，今天准备开挖酒窖。”

　　法空眉头一挑。

　　“嘻嘻，师父你现在的好酒之名已经传遍啦，所有人都知道师父你喜欢喝酒了。”

　　“十八坛？”

　　“是，再不挖酒窖，就要放到前面来了。”

　　“那就开挖吧。”法空点点头，开始洗脸。

　　“师父我们今天早膳去观云楼吃吗？”

　　“嗯。”

　　“又要碰上李姐姐啦。”徐青萝笑道。

　　法空笑笑，接过她递上来的毛巾：“她有什么好？”

　　徐青萝道：“跟李姐姐说话很有趣，很练脑子的。”

　　她跟李莺说话，往往都不说破，只说一个头，对方就能领悟，这其中当然需要耗费脑筋。

　　而且两人说话都不直说，需要听话外之音。

　　徐青萝很喜欢这样说话。

　　不像在寺内这样，个个都是直来直去，毫无说话聊天的乐趣可言，乏味得很，享受不到唇枪舌箭的快乐。

　　“……行吧。”法空摇摇头。

　　一行人到了观云楼的时候，李莺与李柱与周天怀已经到了，已经摆了一桌子菜。

　　李莺合什一礼，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周围宾客们一直不断的跟法空合什打招呼，直到法空慢慢落座才停止。

　　神水一直在发放，前来求救的人越来越少，可法空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随着祈福大典的临近，人们越发殷勤。

　　“李少主，如何了？”

　　“嘿嘿，大师，我们少主已经成了司丞，内司西丞司丞！”李柱得意的笑。

　　林飞扬道：“跟宁姑娘一样的司丞？”

　　“正是。”李柱傲然一笑：“少主这司丞可太不容易了，是硬生生顶着打压，硬碰硬闯上去的！”

　　“当司丞都不容易。”林飞扬不以为意。

　　当初宁真真的处境也不好，新人进来都要受欺负的，可还是做了司丞。

　　李柱不满的瞪大眼，便要理论一番谁更不容易，却被李莺一个眼神阻止，只好悻悻的哼一声，闭上了嘴。

　　法空一直笑看着李莺，这时才开口：“恭喜李少主了，现在应该叫李司丞了。”

　　李莺晶莹剔透的玉手捏着银酒杯，不在意的把玩道：“只不过一个小小司丞罢了，不值一提。”

　　法空笑道：“这只是第一步，凭李少主的本事，继续往上易如反掌，祝贺李少主前途似锦。”

　　“多谢大师。”李莺微笑。

　　到了司丞，一些事情就不必自己亲历亲为，获取功劳也没那么艰难了。

　　但法空这边的关系还是要维系的，不知何时还会求他相助。

　　法空道：“李司丞，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在城里转一转吧，闲聊几句。”

　　“好。”

　　——

　　吃过饭后，法空与李莺并肩行于朱雀大道。

　　一个紫金袈裟飘荡，一个黑衫款款。

　　两边的早点摊子仍旧人来人往，香气四溢。

　　两人往西走出两里之后，法空方才放下合什的双掌，不必再一一回礼。

　　他现在的名声越来越大。

　　两人行走于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宛如两条游鱼，轻松自如的穿梭。

　　法空打破沉默：“听说魔宗六道已经开始出手，明智之举。”

　　“这是他们各道的决定，我并没多说。”李莺道。

　　法空笑着点头。

　　李莺道：“我顶多跟父亲说了几句，不可能做得了其他五道的主。”

　　“都是聪明人。”法空赞叹：“当断则断，佩服。”

　　李莺斜睨他一眼。

　　法空道：“既然出手对付他们了，那便说明他们不是天魔秘宗，但必有瓜葛，是吧？”

　　“……确实有瓜葛。”李莺沉默片刻，缓缓道：“其实是一位天魔秘宗弟子所创的坤山圣教。”

　　法空眉头一挑。

　　他便知道李莺肚子里有货，只要慢慢挖，总能挖出来。

　　而且她也是个讲究人。

　　昨天那么帮她，她总要拿出点儿真东西回报的，这样才能有来有往。

　　“这天魔秘宗弟子的身份特别……”

　　“大易皇族？”法空问。

　　“并不是。”李莺摇头：“他是驸马。”

　　“天魔秘宗弟子与大易的公主相爱，然后结成伉俪，为了助公主复辟，创立了坤山圣教？”

　　“……是。”李莺轻轻点头：“这也是我听父亲所说，具体有什么奇遇，那便不知道了。”

　　法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最好奇的是碧血化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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