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吃醋
《欲望背后》首播那晚, 严贺禹没有任何应酬。
康波心细,知今晚是什么日子,提前把时间空出来, 该汇报的工作他要么提前了要么推后到第二天,保证老板八点前能到家。
温笛正在看综艺,温温靠在她腿边。
严贺禹脱了大衣挂起来,问她吃过没。
“吃了,喝了鱼汤。”温笛注意力在电视上, 心不在焉回他一句。
是严贺禹叮嘱阿姨, 晚上给温笛炖鱼汤。
参加慈善晚宴那晚, 他跟温笛在超市买了鱼和配菜回去, 到家要下锅时才现没有调味品, 他又下楼去买。
鱼汤炖好快半夜,温笛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只喝了几口。
于是今天让阿姨补炖。
严贺禹给温笛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他紧着她坐下。
温温现在跟他熟悉了,只要他回家它都会黏着他。
他把温温抱怀里, 给温温顺顺『毛』, 转头跟温笛说, “年前我带温温回家一趟。”
温笛没置可否, 他当她默认。
《欲望背后》开播前两分钟,他们小群里热闹起来,秦醒所有人, 让他们记得准时收看。
这是秦醒全程参与并跟组的第一部剧, 跟带自己的孩子一样,有感情。
温笛调到另一个频,赶巧了, 片头曲的音乐刚刚响起,当歌手磁『性』低沉的声音唱起,她的思绪被拉回两年半前。
那时她刚决定创作这部剧,去了一趟伦敦旅游,她还又去坐了伦敦眼,满舱的人,都在拍照,就她一人盯着泰晤士河怔,热闹跟她没关系。
那段时间里,人前的光鲜,人后的压抑,一边开心一边痛苦,反复纠缠交织在一起。
剧里,尹子于饰演的主崩溃痛哭过。她哭过,夜里一个人哭了一场,为自己哭。
哭完心里舒坦多了。
但哭完睡不着,她起来开电脑,挑灯写剧本。她写给尹子于一句话:哭一次就够了,再哭第二遍,影响赚钱买好看的鞋子。
这时片头曲收尾,电视屏幕上出现几个字:第一集
温笛暗暗吸口气,过去所有的悲伤和不如意随着这部剧的开播而落幕。在外人眼里,过去的那三年多,是精彩纷呈的。
于她,最精彩的可能是今晚《欲望背后》如期播出。
她终于破茧。
电视里传来顾恒高高在上又无情的声音:“有能力又怎样,可惜,没那个实力。”
隔着屏幕,温笛都能感受到,此刻尹子于在屏着呼吸,难堪、委屈和不服气都在她眼眶里。
当初拍这场戏时,尹子于还说过在剧里被顾恒给无情碾压。
剧情才刚展开,然而开场顾恒就把肖冬翰给演活了。
周明谦把场景的氛围感拉满,每一帧画面都像高清电影。
尹子于本人在追剧,当初拍的时候都是很碎片的感觉,不是顺拍,现在连起来看完全不是之前的感受。
她还沉浸在剧中自己的委屈里,结果镜头一转,切到了另一个画面。
她在剧里受了委屈连难过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只能匆匆赶往下一站,为要谋活为工作不能丢。
尹子于消息给温笛:【温老板,我现在好想点播大结局解恨。】
温笛笑:【建议最近先追剧,在剧里的悲惨活刚刚开了一个头。】
尹子于了一个吐血的表情包,【我先不追了,影响我看《人间不及》的甜剧本。】
《人间不及》下周开机。
“有我墅的剧情,是哪集?”严贺禹追完第一集,问温笛。
温笛回完尹子于的消息,侧脸看他,“要在很后面,尹子于有钱才能买得起,她现在连房租都精细算。”
严贺禹趁着广告时间,去酒柜取了一瓶红酒开来。
他为自己不会追剧,结果不知不觉一集看完,剧情紧凑,第一集已经有了两个商业陷阱。
原本感情戏部分温笛在那段时间写不出感觉,后来改了剧本后,弥补了不足,谈莫行跟尹子于接下来的感情线走向,让人好奇,迫不及待想知。
第一集里,他唯一不喜欢的是肖冬翰家的庄园,在后半集就出现了。
周明谦把庄园秋天的景拍出让人有身临其境的错觉,如果肖家要开放庄园,看完这部剧,估计有很多人想去卡。
严贺禹倒了两杯红酒,给温笛一杯,“这部剧的收视率和播放量应该能超过剧版《人间不及》。”
他提前给她庆功。
温笛:“庆功是不是太早了,这才第一集。”
“我都愿意看,说其他人。”
严贺禹微微仰头,一饮而尽杯底的红酒。
他陪温笛又看了第二集。
看完,严贺禹收回之前那句应该能超过剧版《人间不及》,不是应该,是肯定能超过她前任何一部作品,更具深度。
严贺禹把温温送到猫窝,回来找温笛。
温笛在刷博,顾恒和谈莫行在两集还没播完时就上了热搜,两人第一次演同一部剧,且有大量对手戏。
看完剧的网友表示,有没有感情戏不重要,只想看他们两人的对决。飙戏时让人过瘾。
这部剧里,不管是顾恒还是谈莫行,都不再是之前的荧幕形象。
剧开播前,大多网友为谈莫行饰演的男一是正面形象,看了后现并不是善类,一样的不择手段、机关算尽。
表面上给人一种谦和、低调的感觉,私下里却城府极深,运筹帷幄,是幕后最大的boss。
他好到让人觉得值得托付人,坏到让人不禁怀疑人。
是个温柔陷阱。
顾恒饰演的肖冬翰那个角『色』,更是颠覆了他往饰演的正面形象。
肖冬翰这个人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负面的比较多,剧里面没有刻意美他,用网友的话说,顾恒饰演的斯文败类又坏又带感,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才播出两集不难看出,不管是男一还是男二,都是行走在欲望之巅的人。他们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自身游走在规则之外。
“群里人问我,谈莫行饰演的那个角『色』,原型是不是我。”严贺禹看完群消息,看向温笛。
她没有专门为他写过剧本,人间不及不是他们的感情故事,只是让她相信有那样的爱情。
温笛抬眸,反问:“觉得是?”
严贺禹追完剧的感觉是:“有点像又不完全像。”
温笛:“像的那部分是所有商人的共『性』。”
已经说的很明白,根本不是他。
“谦和吗?低调吗?”
这些特质跟他确实不搭边,严贺禹:“不是正在改?”
“我创作的时候跟分手那么久,不会拿当原型。再说,那时还是高高在上,那个高姿态旁人架梯子都够不到,所跟没关系。”
“我变谦和,自然跟我有关。”
严贺禹坐她旁边,抵着她的鼻尖,两人靠太近,像是看清彼此又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抵开她的唇,搅『乱』她心跳。
温笛知,他吃醋了。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
严贺禹抱她上楼,回到卧室,没开灯,她放沙上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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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贺禹参加商务酒会那天,恰好电影《人间不及》开机,温笛飞去江城,参加开机仪式。
去酒会路上,康波接到华源实业刘董秘书的消息,说下个月要召开董事会,商讨扩大产能,建产线事宜。
康波把消息转给老板,老板不是明面上的董事,不会参加会议,所刘董吩咐秘书把会议内容提前告知。
就目前来看,有点盲目扩张的成分。
但随着华源实业这两年订单的大幅增长,原有产能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尤其梅特公司在原订单基础上又签了六个亿美元订单,听说之后还会陆续有订单。
“严总,您什么意见?”
严贺禹看后删除消息,问:“刘董还说了什么?”
“说他心里有底。”
“随他吧。”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谁又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
康助理不清楚刘董那句心里有底,是有什么底。
他这几天一直在追《欲望背后》,想知谈莫行在接下那笔订单后,如何反转陷阱。
但那个剧情应该在中后部分,现在才播到第八集,还早呢。
“严总,今晚的酒会,肖冬翰参加。”
严贺禹点了下头,其他没说。
不管想不想遇到,但总能遇到。
严贺禹看到肖冬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看肖冬翰的袖扣,还是前那副,温笛给他买的那副。
一副袖扣他算戴一辈子不成。
转念又一想,天天戴的话总有磨损到无法戴的时候。
那就让他现在天天戴着,看能戴多久。
肖冬翰看到了他,隔空跟他碰杯。
手一抬,那个袖扣在灯光下更耀眼。
严贺禹酒杯略斜,算是回应。
两人离得不远不近,肖冬翰说什么他能听得到,之后就听肖冬翰跟旁边人说到‘乌央乌央的’。
严贺禹一开始没敢确认那个口音是肖冬翰,可音『色』又是。
康助理小声告诉他:“肖总最近可能在学北京话。”
“学成那个鬼样子?”
“”
严贺禹突然后悔来酒会,夜里怕是能做噩梦。
后来两人又碰面,肖冬翰这次是故意说给严贺禹听,他正好从侍应的托盘里拿酒,说:“我不要内个,您zhei个给我。”
严贺禹:“”
他忍着没抬步就走。
肖冬翰捏着高脚杯过来,似笑不笑:“我最近学了不少北京话,比如,人儿渣。”
严贺禹握了握杯子,“何苦折磨自己,听着不难受?”
肖冬翰笑笑,“乐趣,懂什么。”
他自顾自:“我最近又重拾古装剧本看。”
“看得懂?”
“两年前还真看不懂。”
肖冬翰在炫耀,自己现在看得懂。
严贺禹并不想击肖冬翰,但他送上门来给他击。
他猜到肖冬翰看的是温笛的古装剧本,他说了句里面的台词,是温笛引用了《桃花扇》里的一句,“‘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什么意思,懂吗?”
肖冬翰还没看到这个地方。
严贺禹:“《桃花扇》里还有最着名的一句,应该听过,内句共勉。”
他怕了肖冬翰再开京腔,转身去找其他人。
肖冬翰喊来鲁秘书,问他《桃花扇》里最有名的是什么。
鲁秘书想起来,“是‘眼看他起朱楼’那句。”
肖冬翰“嗯”一声,若有所思,轻抿一口酒红。
鲁秘书说:“刚才姜昀星给我电话,说刘董那边准备投入扩大产线。”不知刘董是不是慢慢入了那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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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严贺禹休息,温笛还在江城没回来,他带着温温回家去。
到了陌的环境,温温像个小孩子一样,黏着严贺禹,趴在怀里东张西望,不愿下来。
严严可着急了,想跟温温玩,它绕着严贺禹脚边一圈又一圈转悠。
后来没辙,它叼来自己的小玩具球,一个人在那玩,故意把小球弄到严贺禹脚边,吸引温温注意力,想让温温和它一起玩玩具。
叶敏琼示意严鸿锦看严严,“还真是外甥随舅舅,不用教都知怎么出浑身解数吸引人注意。”
严贺禹无奈看母亲一眼
严贺言哈哈大笑,她本来为严严会炸『毛』,会对温温有敌意,没想到还蛮和谐,可能温温还没下来,说不定下来就要架。
她喊爸爸过来,“抱抱您孙。”
严鸿锦笑说:“温温熟悉熟悉的。”他又瞧儿子一眼,“我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抱我孙。户口本早就准备好了。”
严贺言踢哥哥一脚,“今年过年去江城吗?”
严贺禹:“去。”
严贺言算年后去一趟,当初她在江城古街的许愿树上许了愿,要是哥哥能跟温笛和好,她去还愿。
一晃两年过去了。
说到江城,严鸿锦想到梁书记,他问儿子:“还真叫梁书记给做媒人呢?”托人梁书记把他介绍给温家,想跟温笛相亲。
严贺禹没搭腔,不过确有此事。
那时温笛跟肖冬翰还没在一起,他托梁书记牵个姻缘线,只是还不梁书记有时间跟温长运说这事,温笛跟肖冬翰在一起了。
后来听闻温笛分手,梁书记又去跟温长运提了这事。
后续他并不知情。
“诶,哥,我突然有个妙招。”严贺言坐直,给哥哥出主意,“人家温笛一大家,聚在一起肯定说江城方言,学说江城话,真要学会了,这好感度蹭蹭的,信我的,保准儿没错。”
严贺禹说:“在学。”
“真假的?”严贺言轻轻踢哥哥一下,“说两句给我们听听。”
严贺禹不说,他觉得还不算地,现在要是说出来跟肖冬翰说北京话是一个效果,吓人。
江城方言可比京腔难多了,江南那边的方言都难懂,学了大半年江城方言,他现在都能听懂大部分上海话。
“跟谁学的?范智森给找的江城本地老师?”
“不是,跟我们江城的邻居,黄先。”
他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跟黄先学,从五月开始一直学到现在,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不间断上课。
严贺禹在老宅待了一天,天黑前带着温温回墅。
他给温笛几段小视频,都是跟温温相关。
温笛刚从片场出来,点开视频,是严贺禹父母陪温温玩的画面,她还是很喜欢严贺禹家的家庭氛围,而严贺禹时不时温情牌。
严贺禹问她:【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温笛还不确定,剧组场地协调方面,她出面沟通更容易一点。【年前我回去一趟,接温温回来过年。】
严贺禹:【来回跑了,我送温温过去,正好参加园区的团拜会。】
他提前申请了航线,回江城那天,带上温温所有熟悉的东西,一路上温温没闹,很乖的趴在他腿上。
当时他就想,要是他有了儿,会不会这样黏着他。他前不羡慕人有什么,现在有点羡慕蒋城聿家的龙凤胎。
飞机落地江城,温笛来接机。
温笛问他:“在江城待几天?”
严贺禹:“过年前可能不回去了。”
又要留在江城过年。
温笛劝他回去,“一个人过年没意思,还是去爷爷家和姥爷家热闹。”
严贺禹模棱两可:“再说。”
温笛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开车门拿了一个礼物盒出来,她待会儿直接送温温回爷爷家,不准备跟他同车回去。
她把礼物给他,“提前祝年快乐。”
严贺禹受宠若惊,“谢谢。”
他收下礼物,顺势单手把她搂在怀里。
回到车上,严贺禹开礼物盒,是一副春联,她写的,没有模仿温爷爷的字体,就是她自己的笔锋。
她对他年的祝愿都在写了这副春联里。
前过节,她都是一次『性』买几十件礼物送给他,送多了连她自己不记得送了什么,现在愿意给他精心准备一份。
明天就要参加团拜会,肯定遇到温长运,还会跟他坐一桌。
严贺禹在群里咨询那些前不受老丈人待见的朋友,【们是怎么过岳父岳母那关的?】
群里某些人跟失忆了一样,【除了,还有人不受待见吗?】
严贺禹:【非得让我点名?我都帮们记着呢。】
秦醒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两件听听。】
他们挤兑了严贺禹一番,最后看他可怜,集思广益给他出主意,至于哪条经验对他有用,让他到时随机应变。
次日,严贺禹提前了二十分钟前往春团拜会现场。
范智森在门口着他一进去,“温老弟到了,我刚给他过电话。”
到了宴会厅,严贺禹跟熟悉的人一一过招呼,去自己那桌。
他和范智森还有温长运坐一桌,只是座位有点区。
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心照不宣按自己企业的实力找准自己的位子,不会随意坐。
空着的主位不言而喻,是严贺禹的。
严贺禹轻轻拉开自己的椅子,看向温长运,“爸,您过来坐。”
温长运一时懵了。
范智森没糊涂,他助一把力,“温老弟,孩子喊过来坐呢,还不好意思干嘛。”
桌上其他人反应过来,这声爸是喊温长运,他们都知严贺禹在追温长运儿,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他们跟着凑热闹,“温董过快来,说坐那个位子,属实让孩子为难。”
严贺禹一下从严总变成了温长运家的小辈。
就这样,温长运被众人热情推到严贺禹的位子上,而严贺禹恭恭敬敬在他旁边坐下。
严贺禹喝了半杯温水才平复下来,刚才心跳快到他差点没听清周围人说什么。
群里人的经验,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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