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旅程
去布鲁塞尔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如果坐火车前往这里可能需要半个多月。
横跨整个亚欧大陆,途径西伯利亚,先到达东欧平原,再辗转到达位于德国附近的比利时。
主席当年访问莫斯科走的就是这段线路,沿途的风景据说很美,可惜经过的那个外蒙古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而这次要去布鲁塞尔,坐飞机就很方便了,但是从京城过去没有直达布鲁塞尔的航班,要先到丹麦的哥本哈根,再转乘法国航空公司的班机到达目的地。
全程需要22个小时,天上飞10个小时,地上转机等待12个小时。
临上飞机,团长一再讲述了出行纪律,并且多次强调,如果有谁出了问题掉了链子,这不仅是楠开的事,也是京大的事,更是国家的事。
沈光林觉得团长说的对。
当年吐槽不自由的人如今维护起了这种陋习,勇士成了恶人,他也确实怕有人想不开,中途故意脱团那就恶心了。
飞机从地面滑动着呼啸而起,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飞机顺利的飞过温都尔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飞机已经到了平流层,大家依然兴高采烈的看着舷窗外的白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会飞翔的鸟儿,这种体验分外神奇。
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是他们第一次乘坐飞机,那种新奇感简直堪比洞房花烛,这种体验实在实在太美妙了。
以前的洞房花烛为什么会那么美呢,这就像开盲盒,一切都是全新的体验,一切都是探索,一切都是未知。
倒了后世,真的等熟门熟路甚至不走寻常路之后,结婚剩下的就只是疲累了。
再没有期盼,甚至,新郎期盼的都不是新娘,而是喝多了的伴娘,伴郎就无所谓了,捞到哪个都是赚的,只要醒来不是屁股疼,那就是一次完美的旅程。
话题扯远了。
杨玲是随行的两个学生之一,人微言轻,只能坐了一个靠近过道的位置,不过她还是很努力的看向窗外,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碰到沈老师对象的失落,把注意力投入到对外界环境的迷恋中去。
外面漂浮的云层也太美了吧,比她想象的还美。
不过,间或之间她还是在想,既然沈老师已经有对象了,他为什么还把出国的名额指派给自己呢?
难道,他对自己还是有想法的?
沈光林就坐她后面一排,她不太敢往后看,只能借着眼睛的余光看沈老师在干什么。
沈老师在吃饭,他在做一个努力的干饭人。
他吃的并不是飞机餐,是李蓉送过来的爱心餐——一盒饺子,毕竟,起身饺子安身面嘛。
这个年代可没有速冻技术,吃的饺子都是现包的,面皮特别筋道,韭菜鸡蛋的饺子是他的最爱。
沈光林对坐哪个位置是没什么要求的,他对窗外的风景也没兴趣,他不喜欢靠窗,反而喜欢靠过道,因为这里有迷幻人眼的大腿们可以来回欣赏。
即使是在秋冬季节,空姐们的制服也是能候显身材的,沈光林的要求不高,腿直,臀翘,腰细就行。
至于五官,五官要是不好看你还说个毛线。
这次出国一起随行的有6个人,4男2女,有女同志活跃气氛,注定旅程不寂寞。
但是,在飞机上最好的娱乐手段仍然是打牌。
飞机上的座位跟高铁上的是不一样的,并不能够随意转动方向,一排坐三个人,也就能玩玩斗地主而已。
这一点也不像大老王的私人飞机,可以围着小桌坐一圈人,边品酒边打牌吗,甚至,打麻将都可以。
不过,大家都是有学问的,还是不要玩斗地主这么低级的游戏了吧,要不,咱玩点有意思的,比如二十一点怎么样,规则简单,考研智力,是个好游戏。
搞起,搞起。
但是很快,大家就没有了体验乐趣。
因为沈光林拿到的牌不是二十点就是二十一点,简直就像在作弊一样。
即使他全程没有动牌,发到他手里的牌也是最大的。
简直奇了怪了。
“为什么会这样的?”大家有点不信。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咱们还是不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听说,布鲁塞尔也是有菠菜中心的,要不要下了飞机先去割点菜回来?
沈光林想到入迷,转头就被烟给呛到了。
这个年代坐飞机最不好的体验就是有人抽烟,因为机舱内的环境是封闭的,一个人抽烟,很快就会弄得所有人身上都有烟味,洗都洗不掉。
“沈教授,你坐过多少次飞机了?怎么看你还有点不适应呀。”
每人欠了沈光林5-10块钱不等,大家也不打牌了,就开始漫无目的的聊天,随行一位叫做陈润生的老师跟沈光林比较熟,说话也随意些。
“这哪里记得,我经常坐飞机,受不了的就是烟味。”
沈光林坐过飞机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即使在高铁泛滥的年代,但有些地方还是坐飞机过去更快捷,只要没有大型传染性疾病,那就是安全的。
“不愧是京大的老师,待遇就是不一样,这才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就能出国了,简直一下子就完成了两个梦想。”
陈老师已经快40岁了,算是年富力强的“少壮派”,这次能够出国,也是沾了跟沈光林关系很好的光。
“以后机会多得是,习惯了就好了,坚持下去,会有你厌烦的一天的。”
“坐飞机还能坐厌烦?不可能,就为了看看美丽的空姐,那都值回票价了。”
有道理!
还真别说,这届的空姐质量还真不错,不愧是飞国际航班的,长相好,素质高,是不错的幻想对象。
很多人看着空姐产生了不成熟的想法。
果然,在哪个年代都不缺乏LSP,而且色这种东西跟受教育的程度无关。
这个时候,空姐们推着餐车出来送餐了,大家饿坏了,直吞口水。
陈老师一边吃饭,一边也不闲着,开口说正事了,因为再不说正事,他的身体部位就要不干正事了:
“沈老师,你的演讲题目准备好了吗,听说你是主厅第二个演讲者,组委会看样子对你是很重视啊。”
一般的国际性会议,主厅是演讲者是非常重要的,沈光林能安排在第二个主题演讲,算是最重要的演讲者之一了,这是华夏科研团体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待遇。
“他们重视是因为我会讲故事,取得的成果再重要,都没有会讲故事重要。”
这是后世人人皆知的事情,工作做的好,不如故事讲的好,贾布斯讲了一个好故事,让千万人窒息,老罗故事讲砸了,自己背负了一身债。
“真的假的?”陈老师不太信。
“当然是真的。”
“古往今来喜欢讲故事的太多了,喜欢斩白蛇的王侯将相就不说了,就拿咱们津门有名的包子来说吧,他们就编织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什么故事?他们的包子可香了呢,可惜我只吃过一次。”
沈光林就受不了这个香。
“好不好吃咱们暂且两说,他们讲故事的手段确实不错,而且找的代言人也比较厉害。可问题是,袁世凯真的给慈禧太后送过这种包子吗?大家认真想一想就知道了,清末从津门到京城需要一整天的时间,隔夜的包子还会好吃吗。再说了,天天大鱼大肉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么油腻的包子。”
这不光是沈光林的理解,他这次到津门专门去吃了这个包子,不好吃。
跟正宗不正宗没关系,这个年代的包子一样不好吃,特别油腻,里面几乎全是肥肉,油水足的吓人。
而恰恰,这种包子最适合这个年代人们对于肉的需求,所以才会觉得它好吃。
“有油还不好么?”陈老师果然表示不理解。
沈光林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总不能讲饮食结构的变迁吧。
年代背景不一样,成长经历不一样,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
等大家都能腻了肥肉的时候,估计要等到2000年之后了吧。
怪不得这个年代坐飞机的人不会觉得飞机餐不难吃呢,因为他们的菜品里油水确实很足。
由此发散开去:“你以为我是吃素的?”意思就是我能吃上肉,所以我很厉害。
还有一句:“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也并不是因为驴肉有多好吃,而是因为它油大,香。
真正好吃的还要属狗肉。
古代有个成语,叫做“挂羊头卖狗肉”。其实并不一定表示狗肉便宜,也不是因为商贩要用狗肉冒充羊肉,毕竟大家还是能够分辨什么是羊肉什么是狗肉的。之所以这么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剥皮的狗头特别恐怖,不能激起人们的购买欲,挂个羊头就温和多了。
吃完就睡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哥本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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