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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感慨,黄老的关门弟子就像是点石成金的仙人,几句话就把一颗顽石变成黄金。
完成操作后,宫本博士似乎极为满意,又和周从文交流了几句。但周从文不再说话,而是双手平举在胸前,开始转身绕步和宫本博士换位置。
接下来的手术周从文再次接手,DK-crush术式按照刚刚讲述的步骤,一板一眼的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没有故弄玄虚,周从文化繁为简,把DK-crush术式变得简单易懂。
直到做完手术,所有人都没有觉得这台手术除了用点一八的导丝穿透双层支架网眼以外还有什么难的地儿。
真的这么简单?!
一个念头萦绕在人们的心头。
到底,年会的正常步骤结束,应该由主办单位的薛主任上台致辞。
大家等着,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刚刚的手术。
本来抱着来学习一下crush术式的念头,但却没想到亲眼见证了DK-crush术式的诞生。
一个崭新的术式,效果比从前的术式好了不知道多少,在场医生们的心思都被点燃。
很多人恨不得马上回家,摩拳擦掌准备看手术视频,学习明白后立即手术。
他们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耽搁。
邓明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家老板的侧脸,那上面写满了老怀甚慰的情绪。
周从文还真是……邓明不止一次的感慨这位真是自家老板的天生弟子,可没有一次像现在似的由衷感叹。
DK-crush术式老板自己研究了很多年,手术做的很少,毕竟年近八十的他披着铅衣上手术有些困难。
自己一直在老板身边,都不知道DK-crush术式,可周从文竟然跟了几台手术就全盘掌握。
跟老板做了两台,磨了一下配合,来循环内科年会之后就能直接上手术。
这都不算,随后还能带着世界级的术者宫本博士做带教手术。
真拿人当实习生了么?
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宫本博士在周从文的身边当助手,还真就跟实习生一样。
厉害,真的是很厉害。
难怪老板会这么高兴,邓明手捧保温杯,缓缓打开杯盖,抿了一口温水。
大会堂的门被推开,宫本教授……乖巧的和实习生一般,推开门后深深鞠躬,迎送周从文走进。
“轰~”
大会堂里像是被扔进去一枚深水炸弹,被炸的浪花无数,无数暗流涌动。
宫本博士被一台手术折服了,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重要的是他不是被黄老,而是被黄老的徒弟折服。
薛主任跟在后面,一脸的迷茫。他不理解很多事情,以至于走进来的时候姿势都有些僵硬,像是一个木偶。
“老板,手术做的还行吧。”周从文像是小孩子一样,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黄老面前,略有得意的问道。
“不错。”黄老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周从文嘿嘿笑了笑,坐在自家老板身边,完全没理会身后的宫本博士以及薛主任。
难得有少年心性,周从文略有肆意。
他瞬间平复心情,微笑问自家老板,“老板,有几个位置我还有点心得。”
“哦?”
“回头跟您汇报。”
“具体关于什么的?”黄老问道。
“DK-crush术式还能有一点点小改进,但我不确定,找时间多做几台手术试试。”
邓明听的目瞪口呆。
DK-crush术式刚出来,周从文就要改进?
“的确,有很多缺点。比如说需要球囊等耗材比较多,费用问题始终都是要考虑的。”
周从文点头,老板果然已经想到这里。
一个手术术式,不是要炫技用的,而是要尽量简化、尽量简单、省钱、实用。
太过于复杂、用的耗材太贵,都不利于推广。
“再有就是造影剂需要量太大,这一点勉强算是个不足。”
“老板您英明。”周从文笑眯眯的说道,“暂时考虑到的就这些,我回去仔细琢磨一下。”
“交给你了。”黄老微微闭上眼睛,“我曾经试图再往深了琢磨一下,但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其实要是不在乎经济条件,药物洗脱支架很不错。”
“那当然,但咱们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支架得多少钱一根?能用得起的人又有几个。”黄老轻轻摇了摇头。
“时代在发展,现在没多少,以后会多一些。”周从文见老板睁开眼睛,话锋立即一转,“不过老板说得对,这个方向我继续琢磨。就算是经济进步,咱们国家十几亿人口呢,不能人人都用的起不是。”
“知道就好。”黄老又闭上眼睛,“手术术式再高端,耗材再好,普通人用不上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老板您教训的对。”
“谁教训你了,我是把实情摊开来讲。”
“那我回头琢磨一下球囊前置技术,不过DK-crush术式基本已经到头了,再有改进也是修修补补,改动不大。”
周从文老老实实的说道。
“能有寸进,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你还年轻,要努力。”黄老道。
“老板,您累了吧。”周从文关切的问道。
“铅衣太沉,做手术的时候太专心。毕竟是公开手术,尤其是点一八的导丝操作……要不是你帮我扶的好,想要一次进去基本不可能。”
“老板,这种臭流氓的话可不像是您说出来的。”周从文嘿嘿一笑,小声说道。
“想什么呢,这是年会。”黄老抬手,周从文把头伸过去,方便老板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小平头上。
“老板教训的是。”周从文道,“要不咱回去先歇歇?”
见老板微微颔首,邓明手捧保温杯站起来。
“薛主任,老板有些倦了,我们先回,您忙着。”邓明淡淡说道。
薛主任手足无措,他已经在接连的打击下彻底懵逼。
黄老提前离场,薛主任怔怔的看着,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下意识的跟在宫本博士身后,一路把黄老送上车。
外面很冷,薛主任见宫本博士双手板板正正的放在裤腿两侧,躬身施礼,一直到车消失在视野里还没起身,心中更是迷茫。
……
……
目送黄老、邓明、周从文等人提前离场,大会堂里陆陆续续有人起身相送。
这个动作不是寻常的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尊重情绪。
经典的crush术式有多难,全国最有发言权的人几乎都在这间大会堂里。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冠以经典名字的术式,
这么一个几乎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术式,
黄老竟然另辟蹊径,出手便石破天惊,找到了其他人苦苦追寻十几年而未果的思路,并且以八十岁高龄、以极其稳的操作完成手术。
看着那个背手弓腰、趿拉着棉布鞋走在最前面的小老头,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种种情绪虽然各不相同,但对于黄老的恭敬之情却是别无二致。
“黄老太厉害了,真是很难想象他竟然能把手术做到这种程度。”
“对了,新术式是叫DK-crush么?”
“我听黄老的学生说好像叫这个名字。”
直到黄老离开后很久,大会堂里才断断续续传来议论声。
大家不像是之前那样充满了或是期待、或是嘲讽、或是不屑等等情绪。
此时此刻,看了一台黄老主刀、周从文当助手的示范手术;又看了一台周从文带着宫本博士做的带教手术后,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满足,进入了贤者时刻。
就算是说话,大多也都带着一股子疲倦慵懒的劲儿。
这次的贤者时刻劲儿特别大,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全身的精力被一抽而空,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这是刚刚看手术的时候太过于认真的关系,尤其是点一八的导丝一次成功,直接穿透双层支架网眼的神之一手,让人惊骇莫名。
简单的交流像是一层一层涟漪,荡漾在会议室里。
张友倒没有进入贤者时刻,毕竟他不是心脏介入医生。张友能看出来黄老牛逼、周从文牛逼,但具体有多厉害、多难以超越,他只能靠猜。
大会堂里断断续续响起的议论声很轻,张友也清楚这是大家被震撼到的原因。
之前看黄老操作点一八的导丝成功手术的兴奋消失,剩下的指示惘然。
张友还记得自己来帝都的目的——看看周从文在帝都都做什么,然后为自己今后的工作方向提供一定的参考。
看也看了,可是然后呢?
一路情绪跌宕起伏,张友毕竟也是知天命年纪的“老人家”,从孤身一人来到帝都到一群帝都的主任设宴迎接开始,他的情绪就像是过山车一般根本无法掌控。
尤其是黄老刚做手术的时候,以为做呲了,他和苗主任都想趁着这里的医生没注意到灰溜溜的离开。可是黄老很快便施展出神之一手,让手术峰回路转。
还能说什么!
至于周从文,人家接触了新术式没几天就能带着世界顶级的术者完成手术。
而且带教手术中很明显能看到世界顶级的术者宫本博士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没办法操控点一八的导丝穿透双层支架网眼。
周从文可倒好,纠正了宫本博士的手形,然后就成了。
做人切忌好为人师,不过那只是对分明普普通通但却极为自信的人而言。
周从文?人家哪里普通!
但自己知道这一切有用么?
张友扪心自问。
这次来帝都,收获满满。不光看到两台爽快的手术,看到周从文把宫本博士当作学生,看到世界顶级术者躬身送黄老离开,而且张友还看到了更多。
周从文从来都没骗过自己,他说心外科的手术会越做越少,而不是像现在学界主流的认知一样——越做越多。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前途在哪里!
张友越想越是迷茫,越想越是困惑,越想越是伤感。
熬了一辈子,省城名医,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功成名就。
可!
随着周从文的横空出世,自己怎么办?
黄老和周从文像是脑子有病一样,发明了一个新术式后非但不藏着掖着,反而公之于众。
公之于众都不算,周从文还掰开揉碎的给大家讲解的一清二楚,甚至生怕学不会还带着宫本博士做了一台手术,把点一八导丝穿透双层支架网眼的“秘籍”传授给他。
自己怎么办?
这一切张友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自己要是去学介入手术,张友可以肯定周从文必定会倾囊相授。具体能走到哪一步,要看自己的悟性与能力。
可是真的要做介入手术么?那玩意吃线,自己是不是要多活几年?
张友一直坚定的心被周从文搅乱。
周从文就像是个渣男一样,风过,水却无法无痕,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一片又一片,眼看着就要惊涛骇浪起来。
而他却不找自己说什么,苦口婆心的规劝。张友深深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怀疑、动摇了,这时候周从文上来说几句,自己很可能就从善如流。
但那个渣男却对自己弃之不理。
真特么的!
张友苦恼的一逼。
“张主任,小周平时也这样么?”苗主任轻声问道,打断了张友的苦恼思考。
“什么样?”张友下意识的反问道。
“呃……”苗主任也一怔,看向张友。
这人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傻了呢?
不过苗主任清楚现在不光是张友,其他人也早都傻乎乎的,这是被黄老的手术震撼到,无法自拔。
“平时在你们医院,周从文都做什么?”
“胸腔镜手术。”
说起这个,张友就苦闷。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道。
“院士工作站刚成立没多久,他现在的手术量已经提升到我想不到的高度。您知道么苗主任,周从文医疗组的患者手术做完第二天拔管,第三、第四天出院。”
“我听说了,用胸腔镜做楔切手术,术后恢复的快,床位周转也快。我最近准备开始琢磨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学一下。”苗主任沉吟道。
张友一愣,看来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啊。
苗主任都动了心思要去学习胸腔镜!
看样子风起的势头已经在所难免,以至于帝都都开始蠢蠢欲动。
“您再说点。”苗主任见张友不说话,好信儿的问道。
张友说的话涉及到日后自己的方向,苗主任很确定,所以这次才会动心思接待张友。
要不然一个省级医院的主任在苗主任眼睛里就是空气,根本不存在。
“唉,苗主任,我一腔子的苦水。”
苗主任挑眉,他隐约能猜到张友为什么苦恼。扫了一眼,见宫本博士和薛主任走回来,薛主任草草的结束了学会最后的演讲。
学会其实在黄老“提前”离场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只是走个流程。
苗主任拉着张友上车,却没去饭店,而是直奔自家楼下的一个小酒馆。
要了单间,拉上帘,环境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张主任,我在这家店吃了二十多年,每逢有大事我都要来吃点喝点静静的琢磨。不是怠慢您,这事儿咱哥俩事先说清楚啊。”苗主任笑哈哈的解释了一句。
张友连忙客套。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张友能清晰的感知到苗主任对自己称呼的变化——由空气变成朋友,由你变成您。
这都是因为周从文,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周从文。
“苗主任,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张友呲着大板牙,卑微的笑道,“您可是大前辈,这里挺好,随意,比那些高档酒店强。”
“我也这么觉得。”苗主任笑道,“话说我最开始当带组教授,江湖地位高了之后有人请客吃饭,进出都是高档场所。当小医生的时候也去过,可是和带组教授的感觉不一样。”
“是,是。”
苗主任说的,张友也深有体会。
“最开始的时候沾沾自喜,可吃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家的咸菜最好吃。”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虽然像是一个笑话,但无论是苗主任还是张友都知道这才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去高档酒店无论是吃筷子粗细的鱼翅还是辽参小米粥,都赶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
外面的女人妖媚的让人心跳加速,但看多了也觉得赶不上家里的黄脸婆。
这人呐,得吃过见过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苗主任拉着张友来家楼下的小饭店吃饭,诚意可要比第一天去全聚德更满。
“张主任,刚刚听您说起周从文,能多说点么?”苗主任点了菜后坐下,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唉。”
张友没说话,先是长叹一声。
苗主任神色微动,但他没有打断张友的情绪。
看样子周从文在身边,带给张友的并不是荣耀无限,而是巨大到要把一名普通主任压垮的压力。
“苗主任,不瞒您说,我一早就不自量力想要挖周从文。”
张友开始把自己和周从文之间的交集简单说了一遍,把苗主任听的一愣一愣的。
复杂先心病有多难,心外科的医生都知道。
现有的手术,即便是象鼻子手术也有定论。可是复杂先心病……那玩意母胎之中生长的乱七八糟,书上完全不可能有既定术式来完成。
想要顺利拿下来一台复杂先心病的手术,需要术者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以及超高的手术水平。
而周从文呢!
两年资的小医生,被叫去给一名带组教授搭把手,复杂先心病就完成了。回想半年前,苗主任也有些惘然。
“周从文周教授一直和我说介入手术的事情。”张友低声说道,“当时……我带着满满诚意想要把周从文的父母接到省城安排工作,准备逼着院里面给他分房子。”
“张主任,厉害!”苗主任竖起拇指称赞道。
“可周从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时我不知道黄老的事儿,现在想起来我尴尬的要死。”
“苗主任,我好难啊。”
“怎么讲?”
“周教授一直撺掇我做介入手术。”张友愁眉苦脸的说道,“您也知道,那玩意吃线,我都一把年纪了,好好挣钱、好好退休就不行么。”
苗主任点了点头。
“可是周教授带来的压力太大。”张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心里的苦恼说出来,“都在一个屋檐下,我手头的患者看着周从文医疗组的患者术后恢复的那叫一个快,大多数人不说什么,但总有人来问。”
“嗯。”苗主任很清楚张友的困境。
“您说,我怎么回答。”张友摇了摇头,“我能看到的未来,至少在我们医大二院的胸外科里,大开刀手术肯定越来越少。”
“患者追问,为什么不用胸腔镜做,我总不能告诉患者我不会吧。”
“哈哈哈,您看您说的。”苗主任见张友情绪有点激动,打了一个哈哈。
“这都不算,其实我在咱们年会上看见周从文做了右上肺叶的双袖切手术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普胸不能做,那我专注心胸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苗主任点了点头,张友想的的确是正途。
在这种情况下,最怕的是不要命的去和周从文对抗。
一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对抗周从文这种横空出世的新锐,人家水平高、年纪轻、精力充沛,身后还站着黄老这种级别的人。
只要有智商就不能这么选。
“但您知道么,最近我们循环内科会诊都不找我了。”张友苦闷的喝了一口二锅头。
“嗯?循环内科开始找周从文会诊了么?”苗主任一怔,“他不是负责推广胸腔镜么?”
“是,可又不是。”张友道,“因为床位有限,周从文做手术还特别快,基本一周只有两个手术日,其他时间都没事。”
“……”苗主任愣住。
竟然还有这样的细节。
“周从文什么手术都能做,而且做的比我好。尤其是循环内科做呲的手术,比如说最近我们循环内科主任做造影把主动脉窦捅破了。”
“!!!”
“她开始找我会诊,我肯定不能给她好脸色看就是。可那是从前,现在有周教授在,我不给好脸色你猜周从文怎么说?”
苗主任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周从文说,手术放心大胆的做,有他托底,一个电话这面就上台给循环内科擦屁股。”
“!!!”
“苗主任,我虽然不知道帝都的情况,但您也清楚咱心胸和循环内科之间的关系。”
苗主任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张友要表达什么,但更清楚周从文能说出这么一句话的实力与底气。
真强!
但苗主任想的更多,难道周从文是听黄老的安排才这么做的么?这无异于挖心胸的祖坟!
可是!
黄老宝刀未老,人家一出手就是神之一手,自己敢放个屁?苗主任无奈苦笑。
“苗主任,普胸不要也就不要了,我现在四面楚歌,连心胸都保不住啊。”张友的大板牙似乎都要失去颜色。
“我招谁惹谁了您说。”
沉默几秒钟,张友红着眼睛说道。
苗主任忽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是张友太弱,换自己也不行,是周从文太强!
那个黄老的关门弟子牛逼到了极点,横空出世,用碾压的姿态横扫六合八荒。
胸外科的年会上,三台手术把大家唬的一愣一愣的,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化。
循环内科年会更是过分,周从文协助黄老做了一台惊世骇俗的DK-crush手术,随后竟然以指导教师的身份带着世界顶级术者宫本博士完成了下一台手术。
这种人谁能干得过!
还自己也白扯,苗主任心有戚戚。
“苗主任,您帮我支个招,我该怎么办。”张友迷茫的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苗主任哑然无语。
“周从文怎么说?他总不至于要把人给逼死吧。”苗主任沉默良久,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问道。
“那倒没有,周从文给我画过一个手术示意图,用微创和介入方式联合做换瓣手术。”
“!!!”
苗主任的脑子一下子炸开。
换瓣手术,这特么是心胸外科的自留地,介入一辈子都无法涉及的领域,也是心胸对抗介入手术的底气所在。
之所以心胸外科的医生不愿意做介入手术,吃线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介入手术只能做冠脉和一些封堵的小术式。
就算是冠脉,介入手术也有很多无法完成的。
然而周从文竟然要做微创,还是杂交手术!
这下子连苗主任都开始迷茫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哪怕他刚刚看到年轻气盛的周从文带着世界顶级术者完成了教学手术,哪怕他亲眼目睹梅奥小子无法完成的手术周从文上去就用腔镜做下来。
哪怕再多神奇,苗主任依旧不信周从文能做到这一步。
两人心神不宁的对视,气氛莫名古怪,尴尬的一逼。
但无论是苗主任还是张友却根本没有感觉到,他们静静的坐着,心里念头庞杂。
风起
云涌
周从文翱翔于九天之上,自己这种蝼蚁应该怎么办?
面对同样的问题,即便是距离周从文无数距离的苗主任都感觉到了危机。
周从文不是黄老,黄老年纪已经大了,邓明也不锋芒毕露。
但!
周从文不一样。
他还年轻,像极了传说中当年的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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