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做客(供春壶)
本来楚琛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回京的,不过因为“张火泥”的事情,估计还要再等个一两天才能走,这样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再加上盛情难却之下,楚琛和吴叔也只能答应下来。
杜厚非常客气的给楚琛的杯子倒满了茶,随后感激的说道:“小楚啊,今天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很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当初好奇之下在小摊上买的这只青花碗,会是一件真正的元青花!”
楚琛连连摆手道:“运气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您的这只碗有自己有内容,我也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杜厚对此也没再多说,微微一笑道:“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去就来!”随后他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
片刻之后,杜厚就捧着一只锦盒走了出来,随后小心的摆在茶几上,一边把盒盖打开,一边笑着对楚琛道:“小楚,你这次帮我圆了个元青花的梦,我也无以为报,这把我早年间得到的珍品紫砂壶,就转让给你吧!”
楚琛和吴叔听到杜厚这么说,当即就知道这把紫砂壶应该不简单,于是全都好奇的往盒里看了过去,不过当两人看到那把紫砂壶独特的形态时,就不禁有些发愣。
过了半响,楚琛才回过神来,有些不也置信的问杜厚道:“杜老,这是供春壶?”
杜查出摊了摊手道:“我认为这应该就是一把供春壶,但供春壶实在名气太大了,而且他的壶比较少,就算是现在被认为是真品的那几把壶,争议也比较大,我这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供春壶还真不好说!这把壶到底真不真,还是你们看过之后咱们再来讨论吧!”
楚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很客气的让吴叔先看,吴叔也没有推辞。戴上手套小心得拿出盒中的紫砂壶,就仔细打量起来。
说起紫砂壶,供春的名字不管是在紫砂壶艺人,还是广大紫砂壶爱好者的耳中,都可谓是耳熟能详。
供春是明代弘治、正德年间人,又称作龚春,他原先是学宪吴颐山的家僮。吴颐山。名仕,字克学,与苏州唐伯虎等友善。正德甲戌年进士,后以提学副使擢四川参政,此人在当时也是小有名气之人。
据记载,吴颐山未中进士前。读书宜.兴金沙寺。书僮供春“给使之暇”,发觉金沙寺僧人将制作陶缸陶瓮的细土,加以澄练,捏筑为胎,规而圆之,刳使中空,制成壶样。便“窃仿老僧心匠。亦淘细土,抟坯茶匙穴中,指掠内外”,做成了“栗色暗暗如古金鉄”的茶壶,这就是后来名闻遐迩的紫砂茶壶。
后来供春技艺有加,再加上其主人吴颐山的原因,最后终于让他成为紫砂壶历史上的第一位名家,坐定了祖师爷的位子。
也正因为如此供春壶特别珍贵。从明代后期以来的几百年里,一直是人们追求的奇珍异宝。周澍《台阳百咏》:“最重供春小壶,一具用数十年,则值金一笏。”
不过供春壶传世稀少,见于著录者不过三把,其中最有名者乃旧为宜.兴乡贤储南强所藏,即是现藏于京城的国家历史博物馆的树瘿供春壶。。
而此时吴叔手中的那把紫砂壶同样也是一把树瘿壶。壶如其名,壶身作松树瘿瘤状,壶把做树枝分叉状,而壶盖却并不是博物馆那把树瘿壶那样是瓜形的。而是普通的圆形盖,只是表面也同壶身那样凹凸如树瘿,和壶身相配,就有如一个整体。
其实博物馆的那把树瘿壶的壶盖也不是原配。那把壶是储南强先生于1928年在一处地摊上购买到的。他经多方调查考证,了解到此壶曾收藏于清末大藏收家吴大澄家。他认为此壶是供春壶真品,不过盖是清末制壶名家黄玉麟后配的。
画家黄宾虹见此到壶后,认为黄玉麟后配盖是“张冠李戴”,就请民国时制壶名家裴石民先生重配树瘿形盖,并为之题了记。
也就是说,到底树瘿壶的壶盖原先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而且供春制壶比较随意,因此两把真正的树瘿壶对比起来应该也不可能会是一样的。
吴叔把手中的树瘿壶看了又看,过了良久才把壶放回了原位,见此,杜厚连忙问道:“小吴,你觉得这把壶怎么样?”
吴叔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把壶的神韵很是到位,是供春壶的可能性很高,至于到底如何,还是等小琛看了之后再说吧!”
楚琛点点头,做好了准备工作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壶从盒里拿出来,仔细打量。
这把壶造型古朴精工,通体自然古朴,虽然和博物馆的那把同为树瘿壶,但表面看起来却并不相同,两相对比的话,看起来就好像是两把截然不同的树瘿,当然,因为供春的壶是全手工捏制的,如果两把壶外貌相同,那肯定至少其中有一把壶是赝品。
这把壶咋看之下以为胎体厚重,但当楚琛把壶拿到手中时,却感觉相当的轻,打开壶盖细细观察,也可以看到壶盖确实很薄,完全体现出了供春壶质纯薄坚实的特点,另外壶柄旁还有刻有“供春”二字。
楚琛也和吴叔一样,良久之后,才把这把供春壶给仔细观察完,最后又使用上了异能,而结果也让相当的令他惊喜。
“小琛(小楚),你觉得这把壶怎么样?”看到楚琛也看完了,吴叔和杜厚就异口同声的问道。
楚琛笑呵呵的说道:“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件供春壶的真品!”
“哦?你是怎么认为的,能否说一说?”杜厚连忙问道。
“那我就说几点我的见解。”
楚琛侃侃而谈道:“咱们知道,供春那时候紫砂壶的工艺还很原始,打身筒、镶身筒和模具挡坯的技术此时都不可能出现,因此供春壶不可能具有上述技术特征,原始性,就是供春壶的一个主要特征,我觉得当时的供春壶应该都是手工捏制,然后用简单的工具修整的,甚至壶身上可见到指痕。”
“而这把壶就体现出了这样的特点。另外,正因为当时的技术很原始,所以胎土应该很粗糙,颗粒很粗,同时由于明火烧造,与缸瓮同窑,烧成的器色不够匀正,身上应飞溅有缸瓮釉泪,而这只这只壶同样也是表现出了这两点。”
吴叔和杜厚听得连连点头,对楚琛所说的两点都很赞同,楚琛也接着说着他的见解:
“还有就是,咱们知道供春壶的制作是很随意的,制作过程中不小心哪里碰瘪了,划破了点表皮也无所谓,但就算是这样,如果是真正的供春壶,也可以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给完整的表达出来。”
“而这把壶就是这样,虽然表面看起来坑坑洼洼的,而且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有手印,但这把壶上面的苍劲、古拙、自然质朴的意蕴却一览无余,我不知道除了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紫砂壶大师之外,还有谁能够把这些意蕴轻松随意的表达出来!”
楚琛最后总结道:“综上所述,我认为这只紫砂壶应该就是一把真正的供春壶!”
“啪啪!”
听完了楚琛的讲解,吴叔和杜厚两人忍不住为他鼓掌喝彩起来。
楚琛连连谦虚道过奖了,过了一会,他就有些好奇的问道:“杜老,冒昧的问一句,这把供春壶不知您是如何得来的?”
杜厚闻言哈哈一笑道:“说这事来,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好玩!……”
事情回到十年前,杜厚因为有事到京城去,因为要呆很长时间,闲暇之余他也没什么其它的爱好,就经常去古玩市场转转,淘点小玩意到也很快活。
有一次,杜厚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位满脸沧桑的老头,衣服穿的很破旧,还特别土气,让杜厚马上就想起了解放前的佃户。
此时老头正在从一个非常破旧的布袋里往外拿货,很快就把他面前地上铺着的一张打着补丁的旧摊子,给摆满了。
不过让杜厚觉得奇怪的是,还没等老头把东西摆上多久,就有好几人围了上去,眨眼间每人就都挑了样东西,其中有人拿起放大镜一阵猛看看的,有人翻来覆去找毛病的,更有甚者才看了几眼,就欢天喜地的付钱走了。
这让杜厚很是惊奇,暗中奇怪,难道那个摊上的东西有那么好嘛,居然这么抢手,而且看上去好像拿钱不当钱一样,这在玩了多年古玩的他看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透着一股子邪劲。
不过接下来一幕让杜厚顿时就明白,刚才那幅热闹的场景是为了什么。
只见那些人挑挑拣拣了没一会,就有一个肥头大耳,浑身暴发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急冲冲的走到了那老头的摊位前,估计是看到摊位上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脸上立马就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不过正当那位中年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带着眼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朴素却干净,看上去很像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半百老人就走到了摊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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