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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府试开始


一统江山?

那不是自己之前作过的一幅画吗?

但是,当时的落款用的是笔名呀,这位老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孟岚山呵呵道:“你不必紧张,其实老夫很欣赏你的画技,邀你到此并无恶意。”

齐誉这才放松了一些,重新挂上了笑容。

“呵呵,年前时在赵知府的寿宴上,曾见庾海赠了一幅《虎啸图》作为贺仪,老夫酷爱丹青,见到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于是就厚着颜面夺人所爱给讹过来了。”

齐誉一怔,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那幅素描居然这样转来转去,最后却落到了孟岚山的手里。

可是,他又是怎么猜到自己身份的呢?

“晚辈胡乱涂鸦,让先生见笑了。”

“不然,你的画风独树一帜,与传统画技截然不同,确实不凡。只可惜那幅画固色不佳,时间一久就变模糊了。”

铅笔不是彩墨,很容易褪色,这也是自己之前所担心的。

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孟岚山捋须而笑:“之前时,我很想知道那幅《虎啸图》是谁做的,于是就在元宵节时去了一趟蓝山县,也恰好碰到了一场拍卖会。会上有两幅画,一幅为《仕女图》,一幅叫做《一统江山》,老夫第一眼就认出这两幅和虎啸图出自同一人之手,于是我就拍下来了。然后我就顺着打听,就探到你的家门上了。……你就是那位兴言先生,是也不是?”

齐誉被问得发懵,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素描和彩绘竟然落入到同一人之手。

“回先生,我是因为怕画得不好而被唾骂,所以才采用的笔名,我一介白身,怎敢以先生二字自居?”

“我也没有想到,在绘画上有如此造诣的人,竟然会是一介白身。”孟岚山语气突然一凝,威严又冰冷地哼道:“齐誉!你可知罪?”

汗!怎么突然翻脸了?

齐誉大骇,流着冷汗急忙拜道:“啊……晚辈实不知哪里得罪了先生,如果有,也是无心之失,还望文竹先生息怒。”

“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孟岚山双目如电,一脸威严。

“大人明鉴,齐誉绝无冒犯之心,实不知哪里做错了什么……”

“先起来吧!”孟岚山收起了气势,又重新挂上了和蔼。

齐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谨慎地回到了座位上,背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你那幅《侍女图》也就罢了,可那幅《一统江山》却有大问题!一统江山这种名称也是你能起的吗?这句话除了九五之尊之外,谁敢妄自乱写?你竟然还敢画出来!若真碰上个过度解读的人,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原来如此!

自己都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撞到了枪口上。还有就是,本以为自己糅合的原主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实际却自以为是了。

另外,后世残留的思想在当下绝不能乱用,否则很有可能自己作死。

“那幅画……”

“已经被老夫烧掉了。”

烧了?

听明白了,这是文竹先生刻意在保护自己。

齐誉再拜:“多谢先生救我!”

孟岚山虚手一托:“起来说话!”而后,他又道:“我帮你是因为惜你这个才,也算是想和你落个缘分。此次邀你过来呢,是有事相求。”

齐誉忙道:“先生尽管差遣,只要是齐誉能够办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老夫想请你帮我作幅画。”

又是作画?

这可是……要命的买卖。

齐誉连连摇头:“经此一事,学生再也不敢再动画笔了。”

孟岚山摇摇头,笑道:“你也不用一副惊弓之鸟的心态,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点拨你,并不是让你丢弃画笔,而是要告诉你,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去犯了忌讳!你听懂了么?”

“晚生懂了……”

“呵呵……孺子可教也!”孟岚山重新露出了和煦地微笑,又道:“实不相瞒,老夫的长子现为大理寺的寺丞,他想送一位贵人贺礼。所以,我就想让你绘一幅好画,为礼物锦上添花。……嗯,我出一百两银子,也算是对你的报酬。”

一百两?

齐誉感觉自己的血压急剧上升。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横财,一惊一乍,都快把自己搞晕了。

“先生帮了我,我自当回报,这报酬绝不敢要。”

“这是两码事!我救你是因为惜才,而你帮我属于是手艺,这点钱你收下便是。你若真能画出好的作品,对我的家族也有好处。”

说罢,孟岚山便摆了摆手,命管家送上现银,却丝毫不理会齐誉的迟疑。

这白花花的银元宝,看起来真是诱人啊!

但是,还是不敢要。

“呃……晚生现在正面临府考,实在挤不出时间来绘画!”

“无妨,那就等你考试过后再画不迟。”

齐誉谨慎道:“……不知这幅画有什么要求?”

孟岚山想了想,道:“至于要求,不能太过庸俗,最好能够体现出我朝的锦绣河山。”

河山画?

从古至今,擅画河山的巨匠不知凡几,名家大作更是多不胜数,自己虽然擅长彩绘,但单凭造诣上来讲,还差得很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还有就是,孟岚山不仅博学,还深谙画道,他的要求绝不一般。

除非能够另辟蹊径,否则实难做到出彩。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即使能力做不到,也不能不尽力一试呀。

“你现在要参加府考?”孟岚山自言自语了几句,又道:“也罢,既然你我逢缘至此,那我就指点你一二吧。”

齐誉闻言大喜,急忙起身致谢。

“决定考试成绩的因素有许多,除了自身的学识之外还有外因一说。比方说,主考官的评判理念以及答题的技巧等等。”

对于这些,齐誉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请先生赐教。”

“嗯,默写之类的题目自不必说,考得都是些记忆力而已,但杂文和策论不同,不仅要摆明立场,还要论点鲜明,否则,就算不得是好文章……”

齐誉全神贯注地聆听,生怕漏掉其中一字,这些学问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更不是严夫子那种乡下秀才所能教授到的。

弥足珍贵。

“至于考官的理念……知府赵明玉乃是商贾之后,他年轻时曾因有商家的背景而受到过排挤,这也造成了他在施政上的偏激。他这个人重商重利,作风更是凌厉果断。”

“晚生……明白了。”

……

这种指点,比那一百两银子还要珍贵。

说完了这些,孟岚山便轻轻端了端茶杯,齐誉忙致谢告退。

离开孟府时已是中午,齐誉在路边摊上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准备返回寓馆。

此行可谓收获巨丰,不仅得到了大儒的指点,还赚到了一百两银子。

就如二舅说得那样,和文竹先生这等人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来真是如此。

突然,耳边忽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殷大哥,你瞧他那得意的样子,还以为是捡到宝了呢?”

“原来是齐誉呀,小人得志而已!”

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

齐誉忍着牙酸回头去看,却见是叉腰的柳锦程和手摇折扇的殷俊。

当下,他两个正从客栈中走出并和自己擦肩而过,正往北去。

齐誉看着路径实况,讽道:“一条鸾凤往南飞,两只烤鸭朝北走。”

烤鸭?

殷俊的笑容僵了僵,摇着折扇哼道:“我没心思和你拌嘴,咱说正事。县试时是我运气不好,让雨水给污了卷子,所以才落后于你的。这次嘛,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是吗?”

唰!

说罢,齐誉也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然后覆在背上轻轻拍动,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呃……

柳锦程一脸愕然,这……早知道自己也带上一把折扇了。

“别不多谈,咱们考场上见!”殷俊见他骚包得恶心,就更不悦了,甩袖子离开。

柳锦程也哼了一声,随之而去。

看来殷俊还是不服输呀,这是想要在府试中扳回一城。

这可不行!

得赶紧回去复习去,要不然,就被这厮给落下了。

至于小舅子,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问问他,为什么偏要和殷俊混在一起?

随着开考日的渐渐逼近,寓馆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更是不绝于耳。

“子曰:……”

“经云:……”

“嗟呼!……”

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冲刺,临抱佛脚,不敢懈怠。

戚景比较另类,他并没有背诵经典,而是默诵佛经。

他的身板本就魁梧,朝那床榻上盘腿一坐,很像是一尊活佛罗汉。

“戚兄,你为何背诵杂书?”齐誉禁不住好奇,问道。

“四书五经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现在只想放松心态,消除心里的紧张。”戚景睁开了佛眼,解释说。

哦,他这是在自我解压呀!

齐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所有人都早早地起床了。

反正睡不着,还不如早点清醒一下脑子。

考生们全都是沉默不言,各自地检查着自己的考篮。

尤其是浮票!

绝对不能忘记带了!

试想一下,进场时忽然发现忘记带准考证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早餐后,考生们就集体出发了,准备打好接下来的这场府试的大仗。

长街上,一条由考生们汇成的长队缓缓前行,他们并没有雄赳赳气昂昂姿态,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考场如战场,有几人能临危不惧的?

齐誉混在人群之中,心里也不轻松。

府试,共分为是三场,前两场各考一天,然后中间休息。

第三场则是连考两天,且不得外出,吃住都要在考场里面。

流程上和大致县试相同,首先是核验浮票,验明正身,然后就是搜身检查,结保唱保。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府考需由两位廪生作保,费用上又增加了一倍。

花钱救像流水一样!

接近考场时,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原来,有几个考生居然晕场了,没办法,也只能由衙役给横出去了。

走完了所有的流程,然后就顺利地进入了考棚。

考场的座号是临时抽号决定的,不存在人为上的安排,这一点的公平性毋庸置疑。

齐誉抬头看了看朝阳,今天风和日丽,看来殷俊不可能再污卷了。

考棚内的布置简单,一桌、一椅、一恭桶。

考试期间,大小便也都不准外出,必须在室内解决,但那恭桶脏兮兮的,还挂着人中黄呢,将就着用?

咣!

一声锣响,开考发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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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诸位读者大大们新年暴发,财源如黄河之水,泛滥成灾!哈哈,到那时,也好给佯忘大赏!

牛年吉祥,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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