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奖是好事，但这样的操作，反而有被坑了的感觉。

　　晴司打电话联系吉泽编辑，询问这个情况。

　　“特别入选制度是新人奖一开始就有的，只是因为标准很严所以几乎没有先例。”女编辑说明道，“‘兄物语’入选是所有审查员一致决定的，获奖也是，从制度上说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引起了很多非议。”晴司苦笑。

　　“我们会发布公告进行详细说明。”

　　“即使如此，也还是会有人表示不能接受的吧……能得奖我是高兴的，但要以这样的骚动为代价感觉不太好。”晴司顿了顿，“还是说，其实编辑部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非议，制造话题？”

　　对面沉默了一下。

　　“‘兄物语’的入选和获奖，都是主编亲自推动的。”纱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立场是不是不好谈论这个？”晴司敏锐察觉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

　　“意思是下班后就没问题？”

　　“嗯。”

　　“好吧……那等你下班后再说。”晴司想了一下，“话说我可以直接跟主编谈谈吗？”

　　“主编现在很忙。”

　　意思就是不可以，或者说谈了也没意义吧。

　　“明白了，就先这样。”

　　通话结束。

　　主编亲自操作……可能是想炒作一下，促进“兄物语”的销售。

　　晴司不想看到自己和小诗的作品遭受非议，但若是为了引起关注而为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作品质量是根本但不是全部，营销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会对销售量有相当大的影响，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为了更高的销量，编辑部做些动作无可厚非。他一个新人的作品，得到主编的关注甚至亲自推动炒作，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了。

　　“虽然能理解……但可以的话还是想要被事先告知。”晴司叹道。

　　如果不是一个新人，而是有着亮眼实绩的资深作者的话，情况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以后会改变的！

　　他再打电话给小诗，告诉她预定发售日和获奖的事，以及相关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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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野清吾又请假了。

　　他请假已经不算稀奇事，不过还是有人在意这位魔龙到底去干嘛，其中一个开玩笑的说法意外地接近了真相——

　　“也许原野同学其实是个灵能力者，请假是为了去讨伐妖怪呢。”

　　这种玩笑之所以会出现，显然是因为网络为主的媒体舆论的影响。

　　百鬼夜行在持续，普通人遇到怪事的情况日益累积。即使灵能界不断处理相关信息，风潮也还是不可避免地渐渐成形。

　　异常现象，妖魔鬼怪，灵能力者……

　　绝大多数普通人把这些当成流行事物，但他们其中有些会真的遭遇到，接触到其中隐藏的真实。

　　有的人会选择逃避，甚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有的人会尝试传达真相，而有极少数人会努力追求以及揭开真相。

　　表面平稳的日常之下暗流涌动。风浪会最终平息，还是涌现更大的风暴，现在尚未可知。

　　“清吾难道真的是去讨伐妖怪？”

　　午休时间，紫姬找到美佳和千秋，问道。

　　“差不多吧，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想要知道事实。”

　　“探究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朝宫特工。”千秋摆出大叔式严肃脸。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若叶特工。”紫姬以台词回应，“告诉我吧，他去忙什么了？”

　　“去杀人。”

　　紫发少女的目光凝了一下。

　　“讨伐邪恶的灵能力者？”

　　“我们的工作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不要太天真了，朝宫特工。”男装丽人仍然摆着严肃脸，低沉说道。

　　“别演了，请正经说话。”

　　“正经说话也是一样，他就是去杀人。”

　　千秋收敛了严肃表情和低沉语气，抱起手臂。

　　“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他只是个好好先生吧？一个绝对正义的英雄？”

　　紫姬沉默。

　　“清吾是真的会杀人的。他是那种必要的时候一定会下手的类型……我认为。”千秋看着对方，“你要是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劝你趁早放弃比较好。”

　　“千秋……”美佳看向好友。

　　“美佳，你也是。”千秋也看向她。

　　“早上清吾说了情况后，你为他担心，这很自然，但你似乎忽略了另一个方面。”

　　“我问你，你有想象过清吾杀人的场面吗？如果他在你面前杀人，你会有什么感觉？又会怎么想？”

　　美佳的表情凝住。

　　她回想起当初万华会长所说的话，尽管那时做出了决定，但之后没有深想过。因为杀人这种事……不太愿意去想，下意识觉得挺遥远的。

　　直至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并不遥远。

　　清吾要决斗……换句话说，他就是去杀人的！

　　冒着自己被杀的风险，去杀死对方，这就是决斗的意义。

　　千秋认清了这一点，在此之上说出了“真想看看”这句话。

　　十文字老师没说什么，但想来以她的成熟，肯定也认清并且接受了吧。

　　而自己……还没有仔细想过。

　　美佳也沉默了。

　　场面安静了一会。

　　“清吾……春田晴司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少年漫画里虚构的正义英雄角色。”男装丽人平静说道。

　　“你们都被他救过，把他视为英雄，这没有错。我也认为他是英雄，一个现实的英雄。”

　　“现实的英雄未必是正义的，就算是正义的也未必会被所有人认同……我选择认同他，即使他就在我面前杀人，也会相信他。”

　　“你们呢？你们所以为的英雄是怎样的？或者说所以为的春田晴司是怎样的？真实的他，你们认清了吗？”

　　“这个问题不一定要回答我，但需要自己想清楚。”

　　说完，千秋开始吃便当。

　　美佳和紫姬默默对视了一下。

　　“你怎么想？上原同学。”紫发少女问道。

　　“我……需要想一想。”美佳说道。还想要跟晴司谈一谈。她心里说道。

　　“你呢？朝宫同学。”

　　“说实话，我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也需要想一想。”紫姬叹道，再看了千秋一眼，“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轻易放弃他的。”

　　然后，她向两人道别，转身离开。

　　“切，以为她至少会明显地动摇一下的，居然没有……公主殿下真是有够难搞。”

　　目送紫姬走远后，千秋摆出阴险表情，说道。

　　美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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