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确认村庄里一共有多少暴力人员？”他用当地语言询问，对面而站的中年男子深邃双眼蓦然瞪大。

        中年男子有些激动了。

        “别抬头，别站起来，我们可以一边画一边低说话。抱歉，我没有办法信任所有人。”白鹤态度平静和他交流，对方诚意十足，他自然也要拿出相应的诚意，以示尊重才可以。

        中年男子已经连续问了白鹤好几个问题，包括身份。

        白鹤并没有表露自己身份，只回答他在阿拉克工作，会点当地语言，从机场出来时被绑架。

        “我们的村庄，我们隔壁两个村庄有太多太多暴力，我们村庄很多年轻人都是，我的儿子曾经不是，后来他变了。我的兄弟曾经不是，后来也变了。”

        “没有人可以逃离这里，也没有人敢进来这里，你们年轻人可以跑，跑吧，跑到天山深处寻找穿军装的官兵，他们才是天山的守护神。”

        “别告诉他们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能说出来，如果你说了，守护神一定会过来，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过来。”

        “不能让他们过来，他们应该继续守护天山，守护边境，不应该死在这里。我们不想再看到他们为了我们牺牲，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一直低头说的中年维人男子声音渐渐哽咽，一滴水珠子滴到了灰尘扑扑的地面，水珠沾了灰尘卷成了泥珠子，一如他们此时的心情。

        白鹤的手指轻地抖了抖，已有武警官兵……牺牲了吗？

        他小声的问，压着冰冷的剑意。

        “三个小伙子，死了……被骗过来，死了。”中年男子抹去眼角边泪水，压抑着的巨大悲痛让这个维人汉子连肩膀都垮了，“他们不该死的，他们应该要活着继续守护天山才对，这个……这个……”

        从怀里摸索一会儿，中年男子拿出一粒铜扣子，“我们救不了他们，只揪下了他们衣服上的扣子，这个……这个，你带出去，一定要带出去。”

        瞳孔狠狠缩紧的白鹤盯紧中年男子手里的铜钮扣，慢慢伸出手接过这粒一直都很好保管的铜钮扣，分明很轻，却沉到白鹤双手都颤啊颤着。

        铁骨铮铮的七尺男人红了双眼，“好，一定带出去，一定会带出去。他们呢，大哥，您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死了，总有一个地方吧。”

        “被他们丢了，找不到，我们找不到。”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暗淡的天空还是那么透亮，如同一面藏不住万物污垢的镜面，美到宁静，美到心静。

        织雀透过狭小的窗口看到了镜面般的天空，他没有说话，一直仰头一直盯着天空，这片天空有人守护，这片广袤大地有人守护……总有人为此而付出生命。

        距离山村直线距离大约二百公里，开车距离则多出一倍的疆地最北某边疆生一起恶性袭击，边境官兵击毙犯罪分子十二人，并成功营救出一名身上绑有炸弹的维人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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