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崔桃把整个事发的经过结果都细说给了崔老太太,也多谢老人家帮衬,才能得以让事情如此顺利地有了结果。
崔老太太听,忍不住心酸落泪道:“你孩子倒见外了,真要说谢,该我多谢你,幸而有你个聪明的丫头,把崔家的恶疮给挖了出来,若不然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咱们崔家早晚会败坏那些人算计里!”
除了崔柳身边的丫鬟,还有崔六娘身边的娇姑,更有大儿子身边的锦秋,另外房里头也被安排了人,而且些丫鬟、家仆都能是主人跟前说上的。有时候恰恰就是些不起眼的身边人,反而更能左右主人家的想法。崔家若有朝一日被些人无形中控制了,崔老太太想来都觉得后怕。
“你父亲愿主动辞官,家闭门思过,该按族规惩罚的绝不会轻饶了!”
崔老太太晓得崔桃不喜崔茂,也恨儿子不争气,该叫吃吃教训。
“许你觉得祖母罚得轻了,实丢了人、受了罪,我是半点不心疼,可毕竟一大家子人荣辱都连着呢。你母亲还是的妻,你还有位兄长,就怕连累了房人跟着一起受罪倒霉,岂不冤枉?”
“辞官作甚?辞官就能改变过去,弥补之前带来的伤害?确如祖母所言,反而连累母亲兄长们不体面。”
崔桃不管崔茂的事情按照家法怎么论处,但波及了母亲兄长跟着倒霉却是不行。
“认错忏悔不于身处何地,而于是否诚心改过。心若冷,人若恶,便是跪佛祖面前念经也没用。若真有所悟,知道错了,便好好当官,为百姓谋福,把工夫都花报效朝廷、体恤百姓上!也算是给崔家给母亲挣脸面了,才算是真忏悔,真有用了!”
崔茂家事儿上确实犯下大错,但客观上来说,从头到尾都并不知崔柳为恶,性质定位不仁、自私自利、假正经等等道德品质上的混账,并不涉及刑事犯罪。为父,是个失败的,但些年任为官,却没出过大错。与让家里像废物一样悔过,小马氏跟前晃着碍眼,倒不如人尽用,让好生为社会效力,通过挣荣光来补偿崔家房。
崔老太太怔了怔,倒是没想到崔桃竟是有样顾全大局的想法。禁不住眼含着泪笑,越发喜欢起崔桃来,“你孩子果然心思剔透,懂事至极,让祖母太心疼了!”
“但丑说前头,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得过且过,没大功也无大过地为官。”
崔桃告诉崔老太太,会每年列条目,令崔茂达所要求的政务,比如上山下地与百姓一起秋收,也列。倘若达不,那就来狠的,让‘’任上,让崔家族谱上不再是活人,直接驱逐千里外,随潇洒自私地活着去。如此小马氏也自了,大家都自了,用不着瞧觉得碍眼。
“便是不知祖母是否舍得下狠心?”
崔老太太立刻点头:“当如此,便给一次机会改过,若不珍惜,崔家确实不配再呆下去了。”
当初崔桃被开封府布像悬赏的时候,崔茂因嫌丢人,半点怜惜都不给,甚至动过将人领回来,家法处置的念头。如今犯此大错,还能给机会维持体面再重来一次,已经是极好的宽宥了。
若还不争气,还性不改,崔老太太也难念跟仅剩的那点母子之情了。当初怎么嫌崔桃个女儿的,也会怎么嫌弃个儿子,‘留名除人’确系为一个极好的办法。
崔桃自然也要去征求小马氏的见,问如此处置的见如何。
小马氏如今与崔茂维只系着表面的夫妻系,正是为了孩子才如此。
“倒比留家整日搞所谓的‘忏悔’,无所事事叫人碍眼来得强。要么挣脸面回来,要么滚远点,主极好!”
崔老太太随后就把崔茂召来,道明决定。
崔茂跪地应下,表示愿。
“那咱们可要写明契书,你若有违背,便自愿隐姓埋名,辞官去千里之外,今后不再以崔家房自称。媳妇的丈夫也不再是你了,是一个已经崔家族谱上了的人,若想改嫁,我也不拦了。”崔老太太道。
崔茂默了半晌之后,深深地点了下头,满脸愧色地提笔,依崔老太太所言写下保证书,签字画押。
崔老太太收下保证书之后,对崔茂道:“也不必对说什么道歉愧疚的了,别人或许能听得,可我宝贝孙女儿却不稀罕听些只耍嘴皮子的。今后你若想你妻儿跟前抬得起头来,便做出政绩,真真切切为百姓谋福,为朝廷效命,也算将功赎罪了。”
“儿子谨记,诚心与否,便请母亲们以后且看就是。”
崔茂日受尽家人指责之后,方醒悟过来自己之前有多过分。一直琢磨自己当如何道歉忏悔,才能求得真正的谅解,可又觉得自己没脸去求了,不配去求。
崔茂正觉得没路可走,以后大概要老太太管束下,家中被禁足,浑浑噩噩地抬不起头度日了。如今却听还有一个努力的机会,还可以继续为官,改过自新,真真心怀感激,时不禁更加觉得自己愧对崔桃。
女儿因受威胁,为家人的性命安危,才甘愿落难开封府认罪求。作为父亲,却从没有信过自己的女儿,不曾给过一点点怜爱,没有丝毫为父者的仁慈。
若换是自己,怕是早就恨不得让样的父亲去了。而如今却是以德报怨,家里所有人都瞧不起嫌恶丢人的时候,给一个可以维持体面做人的机会。崔茂觉得若再不珍惜,那真真就是一摊臭彻底的狗粪了,什么都不配!
崔老太太又将小马氏叫来,让们夫妻二人坐下,正经严肃地跟们提起崔桃的婚事问题。
“按理说,事儿不该我一个老太太插手。但孩子的情况特殊,我便硬要做主了,的婚事你们都不要管。孩子愿回开封府继续做事,就让回去。若一辈子不嫁人,也就随去,咱们可不能再让再受半点委屈了。”
小马氏一想到崔桃曾经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甘愿开封府受罪受,眼泪就哗哗往下流,自然是万般赞崔老太太的思。今后女儿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谁敢说一个‘不’字,就跟谁拼命!
崔茂也应承,表示一切都听崔老太太的安排。
“就好。”
崔老太太喝了口茶,思量了会儿,又对们夫妻道。
“不过,我觉得孩子想不嫁出去都难!咱们崔家女儿素来招人求娶,又是那般貌美机灵有才华。我就不信间好儿郎都瞎了眼去,瞧不着我宝贝孙女儿的好,为着迷?惦记花儿的蜂儿多了,总会有一只招得花儿入眼了,让花儿喜欢上的。”
“连吕二郎韩二郎都看不上,还能看上别人吗?”崔茂倒是觉得不大可能。
“那不是还有个韩六郎?”小马氏可早就注到韩琦了,觉得后辈很是不错。。
“有理。”崔老太太让崔茂回头查一查韩琦家里什么情况,提前走动一下,听一下孩子的品行。
俩人没思也就算了,若是有,那就得防别是个徒有表的,最紧要的就是防着不能如崔茂般,为官还行,长得还凑合,但女人的事儿上最犯浑,样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崔茂一听崔老太太居然拿自己举作反面例子,干巴巴地点头应承,乖乖附有道理。
……
崔桃好些没有正经地品尝美食了。
近些日子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连餐都顾不上吃。今可是特留肚子,要吃韩琦给备好的那稀罕物。
至于王四娘萍儿,崔桃就发们先去安平城内吃一圈。让们俩人把有好吃好喝的地方验一遍之后,再来告诉哪里最好,再去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支开个人,便于跟韩琦单独处,吃独食。
崔桃悄悄翻墙跑到韩琦所住的屋后,敲了敲窗。
韩琦随后开窗,见崔桃就要爬进来,人挡窗前未动,“偷偷摸摸作甚?”
“刺激。”崔桃才不管韩琦是否挡着路,直接翻过窗台,就抱了韩琦身上。
韩琦只得无奈笑一声,只得侧身让了路,然后赶紧把窗户上。
“若被瞧见了,你便有口说不清。以案子为由,正大光明来见我,反倒不落人口舌。”
毕竟崔桃现有开封府的职务身,如今还正处查案的紧要头上,上下级见面极为正常,便是谁心里多想嘴上也不敢乱说什么的。
“那可没有样偷偷摸摸的刺激!”
就是要韩琦为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规矩,处的时候舍下的东西多了,最后不舍的也就多了,正是所谓的‘沉没本’。况且循规蹈矩地处,趣味儿有限,多点小刺激,也可以增加个人的情趣回忆。试问哪一对老夫老妻回忆过往,会对们每普通的处有印象?
崔桃背着手,量屋里的环境,简单雅致,但摆设物件都不算便宜,可见崔家是把韩琦当贵客一般供着,很是看重。
韩琦去门外通知张昌可以通知厨子备菜了,随即就上门,无奈地看着像个兔子似得房里乱窜的崔桃,甚至连的衣柜都查看了一番。
“又作甚?”韩琦见翻衣物,忙按住了崔桃的手。
“我想给你洗衣服,有没有穿过的?”崔桃问。
韩琦呼吸滞了下,攥住崔桃的手,“不用。”
“我想——”
“不许想。”韩琦马上截道。
崔桃眸光闪了闪,望一眼韩琦,便抿着嘴讪讪地收手,低头不吭声了,好似被韩琦的‘凶横’给吓着了。
韩琦喉结微动,默了会儿,才去拉住崔桃的手,“去诱慕,除贵欲,捐思虑。”
“嗯?”崔桃不解地看向韩琦。
“每次见你之后,都要默念的。”
所以刚才那句‘不许想’,不是对而讲,是警告自己?崔桃心中偷笑,很想告诉韩琦,实也可以放肆想一想的。不过会儿见韩琦一脸认真反思的模样,倒是不大忍心再欺负人家了。
“我写最好看的‘琦’字给你,你写最好看的‘桃’字给我的,看我们俩谁写得漂亮,写的丑的人一会儿自罚杯。”崔桃转移题,好缓韩琦的状态。
舞文弄墨一向是读书人的爱好,韩琦也不例外。对于崔桃的提议,倒是乐于参与,当即便挥毫泼墨,写了一个大大的‘桃’字给崔桃。不再是一贯公文上所书的清隽小楷,笔锋处处有所收敛。个‘桃’字笔划遒劲有力,却不失鸾飘凤泊的风逸,处处透着锋芒,也处处透着霸道。不见此字,崔桃还真不大能看得出来,斯文内敛的韩琦,对于之间的感情存着怎样的态度。
见了之后,发现实很自信的,原来装乖。
韩琦写完之后,将纸挪开,重铺一张纸,用镇纸压好,让给崔桃来。
崔桃则纸上写了一个小小的‘琦’字,清隽规整,但风格不够突出。
韩琦见了此字,挑了下眉:“般想输?”
“六郎既带了厨子来,不信没备好酒。”崔桃应承认。
韩琦忍不住笑,的确是备了好酒来。都被算到了。
琦本有美玉之。
崔桃随即纸上画一枚玉佩,原本‘琦’字的基础上又添了字:瑰琦行,超然独处,美无瑕。
自然不算是诗句,最多算拍马屁的赞美之词。
韩琦再度扬眉,勾着嘴角,浅笑地看着崔桃。崔桃回看一眼韩琦,执笔再沾了沾墨,挥臂左右横画笔,便玉佩吊绳之上出画出了一枝桃花来。
“如何?有境么?”韩琦点头的刹那,崔桃哈哈笑道,“取‘你被我吊住了’之。”
韩琦本崔桃发问之后,立刻想到了极有境的诗句,一听崔桃此,不禁笑出了声,连手中的茶碗都摇晃着,洒了些许水出去。
韩琦将茶碗放回桌上,用帕子擦了擦手。
往日曾以为自己将来所娶之妻,必然也该是出身书香之家,与一执笔着墨,谈诗书,附风雅。却怎么都料不到会是如今般光景,虽然也是与一执笔着墨了,则可以做着风雅之事的时候,说着‘俗气’的,偏偏让你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当,反而有趣得紧,让人心悦不已,甚至禁不住欢喜地想把个鬼灵精抱起来,再举高一点。
韩琦便也执笔,崔桃所述的那句边上,写了最简单的句:桃之夭夭,灼灼华,宜家室。
崔桃看到,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看来韩琦如今已经很想把娶回家,宜家宜室了。
“如今可过了没有?”韩琦放下笔,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崔桃,咬着崔桃的左耳问。
“六郎不乖了,明明之前瞧着还那般害羞呢。”
崔桃歪着头,由着韩琦抱着,颊浮现淡淡的粉色,低眉转眸,羞涩含笑的模样,真如桃花灼灼,潋滟逼人。
“兔子急了敢咬人,”韩琦声音沙哑,崔桃耳垂上浅浅地吻了一下,用更沙哑低沉的声音道,“早被你逼疯了。”
彼此彼此,以前做大牢的时候,更都是你欺负我呢!崔桃心里算起旧账,嘴上却不说,转过身来,低着小脑袋瓜儿,用手指韩琦胸膛上戳啊戳,以求把逼得更‘疯’。
韩琦忍了片刻,攥住崔桃不安分的手指。
厢蓦然对视,崔桃渐渐靠近了韩琦的唇。韩琦凝看崔桃的眸子黑沉沉的,呼吸趋近停滞——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张昌告知饭菜备好了。
崔桃立刻跑到里屋躲起来,韩琦看不到的时候,脸上张扬起坏笑来。
韩琦眸光微闪,也背对着崔桃开门的时候,嘴角扬起味不明的笑。
张昌伺候韩琦多年,自然知道今晚顿饭请了谁。人没从正门进,也不多问,默默摆好了饭菜冰镇的流香酒,便默然退下了。
崔桃隔着很远就闻到了酒香,果然不出所料,韩琦备了极好的酒。
听了酒名之后,崔桃不禁感慨,“我听说蔷薇露流香酒最是酒中极品,一斗十万都买不来,是宫里头的特供。”
“是,官家所赐。”韩琦边给崔桃斟酒边答道。
“官家为何无缘无故给你酒啊?”崔桃端起斟满的酒盅,深吸鼻子闻了一下,酒汤清澈,酒香浓郁,真不愧是传闻中的极品好酒。
“我写了折子进言句,看过之后气了半,便赐了酒。”韩琦解释道。
崔桃正要敬韩琦一下,再忍不住尝尝流香酒的味道,忽听韩琦此言,个激灵问:“酒该不会有毒吧?”
韩琦笑,举杯回敬一下崔桃,“御赐之酒,便是有毒我也当喝,你倒是可以不喝。”
说罢,便饮了一口。
“我也不怕,大不了今日我与你做亡命鸳鸯!”
崔桃赶紧跟着一饮而尽后,不禁叹果然是好酒。口感醇香甜美,当酒从口中滚动滑过喉咙的时候,醇香味道更浓烈,由此方深刻体会到酒为何叫流香酒了,果然流动的时候更香。
厢自然都知道酒没毒,不过说巧逗乐罢了。韩琦却因为崔桃那句‘亡命鸳鸯’,多思了片刻。
桌中央那盘菜,正是崔桃从开封熬到安平数日了,才终于盼着吃上了的‘稀罕物’。
此菜名为鸳鸯炙雉,为蜀地一种嗉子上垂绶如锦的雉鸟烹饪而得,油烤之后,撒入酒、酱、香料焖熟。
鸳鸯炙雉的香,便如流香酒一般,四溢得诱人,让人嘴未动之前,便已经因味道而倾倒。
“难怪你说菜只能我们二人吃,原来名字里有‘鸳鸯’。可咱们俩吃‘鸳鸯’,思会不会不太好?真要做‘亡命鸳鸯’不?”崔桃特问道。
“那就别吃了。”
韩琦一句,功劝崔桃利落地下嘴了。
把一块腿吞入嘴,骨头吐得利索极了,连连点头应承:“嗯,好吃!”
“不怕做亡命鸳鸯了?”韩琦轻笑问。
“早已经做了不是,刚酒都已经喝了。”崔桃给韩琦夹了一块,让快尝尝,真的好吃。
肉嫩而弹,入口味美香鲜,便是嘴里吃着呢,还是不禁馋涎欲滴,有种多少都不够不满足的感觉,吃完之后,口齿留香,久久不散,当属于美味中‘稀罕’级别了。又因此物从蜀地寻来,千里之遥,想再吃却也不易,再添了不易之‘难’,便是稀罕之上再加稀罕,不愧于‘稀罕物’之名了。有时候美食恰恰就是样才更勾人,限量供应,想再吃不容易,倒是会给人留下更勾人的美好。
另还有莲房鱼包,便是将莲蓬剜瓤留孔,将鳜鱼块塞入中,蒸熟后涂上蜂蜜,再用莲、菊、菱鲜做调味汤汁浇上头。鱼肉带着莲蓬的清香,味儿嫩鲜而无油不腻,最是风味鲜美不过。①
好酒好肉,日子似仙,再有佳人伴,仙都比不过们了。
崔桃开开心心跟韩琦吃到色大黑,喝得微醺,还要再喝,便被韩琦修长的手一挡,不许了。
“一会儿你还要回去。”偷偷摸摸来的,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把崔桃送回去。若人喝醉了,又不放心崔桃自己回去。
“刚才书法比试我输了,自罚杯还没吃呢。”崔桃见韩琦要反驳自己,率先抢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谁说我是君子了?”韩琦轻轻地笑了一声,自是不受‘威胁’。
“反正我的男人对我,肯定要说算的!”崔桃抓紧酒杯偏不放。
韩琦听那句‘我的男人’,乍然滞住了,拦半空的手缓缓放下。是真想逼疯了!
“只杯。”韩琦声音黯哑。
崔桃点点头,美滋滋喝了杯之后,方拍桌起身,跟韩琦道别。
径直往门口走,韩琦冷眼看着,没有阻拦的思。还是崔桃把手放门上的时候,恍然想起来自己不能走正门,转身去跳窗。
韩琦见状才去搀扶崔桃,见笨拙地从翻窗过去后,身子又摇晃着,似都快站不稳了。韩琦不禁无奈地叹口气,撩起袍子,也翻窗过去,随即便抱起崔桃,谨慎观察四周的环境,越过墙头,将崔桃送往回房。
快到崔桃房间的时候,路遇了小马氏王四娘、萍儿说,人正要一起去找崔桃。韩琦为了避过们,不得不拉住崔桃躲墙角边空间狭小的树丛之后。
崔桃眨着浓密的睫毛,刚好擦过韩琦的下颚,给带来不可言说的痒。
韩琦低眸看向,崔桃葡萄般黑漆漆的眼珠儿也回看着。跟韩琦四目对的时候,崔桃便无声地对笑起来,手更紧一些勾住了韩琦的脖颈。
韩琦禁不住也笑,捏了一下崔桃又嫩又软的脸蛋。
那厢还传来小马氏王四娘给们的说声……
是够刺激了。
韩琦捏完崔桃的脸又揉了揉。
咳——
崔桃忍不住嗓子的痒咳嗽了一声。
“什么人?”萍儿顿时警觉问询,毕竟崔家的案子才结束,谁也无法保证府里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崔桃个激灵,赶紧紧张地看向韩琦。谁知韩琦丝毫不怕的,从容淡然地矗立原地。
崔桃呆愣之际,韩琦忽然附身,轻轻吻上了崔桃的唇,趁机掠过的耳际低声道:“去吧。”
“是、是我!”被害羞的男人主动‘攻击’并占了便宜去的崔桃,慌慌张张喊一声,转身飞快地从树后跑了出去,及时地拦住了前来查看状况的萍儿王四娘。
小马氏一见是崔桃松了口气,问做什么去了。
“怎么身上有股子酒味儿?”
“案子差不多结了,就忽然觉得高兴,喝了杯,嘿嘿……”
“一个人喝酒,也不跟我俩一起?”萍儿好奇问。
小马氏跟着附:“也没带上我。”
“就是你们不懂了,众乐乐不如独乐乐。”崔桃一本正经地胡诌道。
口气太想当然,以至于小马氏等人缓了下儿才反应被说反了。
“真就你自己?”母女连心,小马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因见也没外人,王四娘萍儿都算是崔桃的挚交,便是有什么秘密也不至于外传出去。
小马氏便径直走向崔桃刚刚所来方向的树丛后。
崔桃目光紧跟着小马氏,忙去拉住,“阿娘往哪儿去,咱们快去我屋里吧。”
小马氏见崔桃般,更要去看看了,拉着崔桃疾步走了过去,结果树丛周围四处看看,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崔桃见没人暗暗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跟着小马氏一起伸长脖子四处瞧,“阿娘瞧什么呢?可是稀罕树叶长得漂亮?”
崔桃顺势就揪了一把梧桐叶递给小马氏。
小马氏瞧喝得脸色涨红,本来挺机灵的人儿如今倒像个小傻子,禁不住摇了摇头,笑着拉赶紧回房,令丫鬟们伺候崔桃沐浴。
崔桃老老实实地趴浴桶边儿,默默地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嘴角笑逐渐扩大……
过了么?自然是过了的。
那么讷言敏行,戒急用忍,步步小心,又步步为营……本来是本着处的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顺便调|教的,可不等出手调|教,人家就先自己把自己给教好了。
莫不是老爷看原来那辈子的日子过得太惨了,才让遇到么好的男人?
……
次日一大早,崔桃就拉着王四娘萍儿去道观上香。
俩人都不懂崔桃是哪来的劲头,若说上香的,那都是赶着初一十五,今又不是正日子。
崔桃虔诚地拜,好好地上了香。
王四娘萍儿见状,也赶紧跟着拜了。
拜完之后,王四娘就忍不住问崔桃:“我瞧崔娘子刚才求得那么虔诚,许了什么愿?”
“你许了什么?”崔桃反问。
“自然是以后大富大贵,万事都顺心如,还有我们姊妹都能好好的!”王四娘特别爽快地答完后,就等着崔桃的。
崔桃:“我觉得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王四娘急了,“那我刚刚说了怎么办?”
“我说的未必准。”
“那可不行,宁可信有,不可信无。”
“有道理。“崔桃对突然若有所悟,然后提议王四娘道,“那就再许一遍,次不说。”
王四娘赶紧拿香,去再次虔诚地拜了一遍。崔桃则拦下一位路过的道士,求问道观里哪一位道士最博学,最懂符咒符纸之类的事情。而后,崔桃就被指引到了一座偏僻大殿旁,那里有一名年轻的道士坐桌案后,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引路的道士甚至连道号都不肯告知崔桃,让崔桃有能耐自己问。崔桃不解问缘故,则被告知道士脾气很怪,不是什么人都搭理,也不是什么人都给算命,每日的嗜好性情还都不一样,还要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对上人家今的脾气。
崔桃走了过去,张口就问位道士,哪一种符纸能拍亡者脑门上,令亡灵丧失记忆。
道士闻言后,疑惑地望向崔桃:“还有种符呢?”
崔桃丢了一串铜钱桌上,嗤笑:“学艺不精!”
嘲笑,嫌弃,却还是给钱了。
“小娘子也样不懂,如何就知我学艺不精?许是小娘子问题本来就有问题呢。”道士对崔桃有几分兴趣,就淡定地把钱收了,反驳起崔桃的来。
王四娘闻言后便掐腰,就要替崔桃骂回去,被崔桃拦下了。
“你的思你学艺很精了?”崔桃问。
“贫道所阅道籍不说下第一,却也有前十了,小娘子所言种符,贫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既然道长如此博学,还请为我解惑,”崔桃讲一张面额十贯的交子放那道士面前,“那有什么符,拍于非命的亡者眉心之处,还要燃尽了?”
“多半是化鬼符,种符可比小娘子所谓的让鬼失忆的符更狠,它会让亡者直接魂飞魄散,不存于六界中,永远湮灭不复存。”
崔桃便问了道士的道号,叫双福,“道长的道号还蛮喜庆的。”
“是自然,当年我师父给我起个道号,便是指望我能多批点八字,多赚些香火钱。”双福笑着解释道,“但我却是看不上钱财那等俗物的。”
道士说完,又把崔桃给的那张交子给收起来了。
行为可是看呆了王四娘萍儿,上还有比更口是心非的人!?
“烦劳道长给画一个化鬼符?”崔桃倒不介,又拿出张交子放跟前,。
“不是钱的事儿了,种害人的符我断然不会画。”双福凛然正气道。
崔桃再拿了张交子出来。
双福立马就给崔桃画了一个,双手呈给。
崔桃收好了符。
人从道观出来后,商量着选个地方吃早饭。
王四娘便赶紧跟崔桃介绍道:“昨日我萍儿都尝过了,安平城内饭菜最好吃的一家就是芙蓉阁。家的芙蓉鸡、芙蓉虾、芙蓉鹅、芙蓉豆腐、芙蓉莲藕……所有芙蓉类的都好吃!”
美味自然不能错过。
崔桃立刻带着二人奔向芙蓉阁,就大堂之内点了一桌子招牌菜开吃。
会儿还算是早上,大家一般都吃些馄饨、烧饼之类的早饭。忽然来一满桌子大鱼大肉的,倒是挺招人眼。
崔桃王四娘、萍儿人早就练就了不乎别人眼光的能耐,吃美食那也是不分早中晚该吃什么,从来都是好吃就行。本来萍儿不德行,也是后来跟着王四娘崔桃学坏了。
人兀自吃得开心,就听邻桌的人说起了清福寺,提到朝廷剿灭了地藏阁,真可谓大快人心。
崔桃便问们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满城都传呢,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清福寺昨日确实了不少人,但是崔桃知道府衙的人不会乱传说朝廷剿灭了地藏阁,因为端了清福寺剿灭地藏阁的区别可太大了。韩琦带领的属下不会连点分寸都把握不清楚。
显然是有人刻制造舆论,若种传到了汴京,朝廷的人都先入为主地以为韩琦解决了地臧阁。等回去复命的时候,朝臣们发现根本不是如此,难免会有心理落差,进而对韩琦进行施压。
一般朝廷施压的情况下,官府办案都会比较仓促,忙于交差。很可能就是一夜之间,谣传如此迅速地宣扬开来的真正目的。
崔桃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芙蓉豆腐不香了,放下筷子。
抬首之际,蓦然发现有一衣少年从二楼缓步下来,眼睛一直落身上。
崔桃可不是那种躲避对方直视的人,也回看了过去。少年有几分思,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模样精致,拾掇得更精致。
少年与崔桃目光遇之时,面上浮起笑容,随即就走到崔桃桌的前面。
“位小娘子,我们以前好像哪见过?”
如此老套的搭讪方式,让崔桃不大有兴趣回,低眸把筷子又戳进了芙蓉豆腐里。
“你谁呀?”王四娘立刻替崔桃应酬。
衣少年却仿若没有听到王四娘的,眼睛还是看向崔桃,面容带笑。
“想起来了,你是前段日子开封府布像悬赏的那名女子。”
衣少年此言一出,大堂内用饭的客人都不禁看向崔桃,当是通缉犯。
“有事?”崔桃反问。
“小娘子的饭我请了。”衣少年转头对掌柜道。
崔桃非常不喜欢位衣少年的擅自请客,连问都没问的见便装熟,你当你是谁?
“真的?”崔桃佯装惊喜状。
“嗯。”衣少年见崔桃此番反应,心里嘲讽地想:不过如此。
“那就烦劳掌柜再来十桌一模一样的饭菜,给福田院送去,位小郎君说付钱!”
崔桃说罢便起了身,带着王四娘萍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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