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恩师生气了?
梁心铭才不信此事是牛将军的属下徐涛所为,巧的很,两个月前牛将军就是派徐涛来的潜县,她认识徐涛。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那位黄知府的断案能力实在不敢恭维,当年徽州毒老虎一案,梁心铭可是领教过的。
她脑中迅速浮现卿陌背着流年回来的情形,想起那几个来历不明的雇工,可与此案有关呢?
她将通缉文书递给赵子仪。
“以大人之见,此案乃何人所为?”唐知府问道。
“这个,下官不敢妄言。下官以为,我等应该严防严查各城镇道路和码头,还有工地,一来相助黄知府缉拿凶犯,二来防止歹徒破坏作恶。今天,工地上……”梁心铭将来历不明的雇工混入工地的事说了一遍。
唐知府忙道:“大人说的是。”
两人正商议加强六安府的治安,第二拨人到了,乃是姚褀带着十几护院,奉王亨的命令来支援梁心铭。
梁心铭听了通报,忙命带姚褀来见。
紧跟着,第三拨人又到了:乌先生等四五个工匠连夜赶过来找梁心铭,是为工程的事,回禀并商议。
梁心铭见来人多了,逐一安排。
她先对唐知府道:“天晚了,大人奔波了一路,先去洗漱歇息,明早再赶回去。下官另有公务,就不陪大人了。”
唐知府忙道:“老夫还不累,先去洗漱一番,回头再来听大人和工匠议事,也能借鉴一二。”
梁心铭道:“如此,大人先请。”
遂命人带他们去东院安置。
这里,梁心铭又吩咐厨房安排夜饭,给乌先生等人吃喝,然后吩咐请姚褀进来,询问王亨有何事命他来徽州,又命将姚褀带来的货物搬进后院,让惠娘带人收拾。
厅堂,姚褀对着上方端坐的梁心铭躬身施礼。
梁心铭命他上前说话。
姚褀上前,看着梁心铭,灯下,她的眉眼璀璨,姚褀有些晃神——梁大人真的很像小少奶奶!
他先传达了王亨的问候。
梁心铭先谢了恩师,才问:“信呢?”
姚褀道:“并没有信。”
梁心铭诧异道:“没有书信?”
这可奇怪了。
姚褀道:“对,没有书信。我们大人要属下转告梁大人:孟家派人刺杀大人,已结案。孟远翔将海商当海盗屠杀、派人刺杀大人,数罪并发,判斩立决;吴氏谋害大人之妻,判斩立决;孟清泉累及父母,大不孝,判斩立决……”
他按王亨的嘱咐,将京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梁心铭仔细听着,发现这些都是可写入朝廷邸报的消息,事关她当年被害的内幕隐情却没有。
她还注意到:王亨是以大不孝的罪名判处孟清泉的,难道孟清泉没参与谋害林馨儿?这不可能啊!
很快姚褀说到王亨的亲事了,梁心铭忙留心听,“……京城好些人家上王家提亲。誉亲王府的姑娘为这个还跟云萝郡主吵起来了呢,连宫中皇上和皇后都惊动了。”
梁心铭忙问:“恩师怎么说?”
姚褀道:“全都回绝了。我们大人对外宣告,说他有隐疾,无法娶妻。大人还说,他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我们小少奶奶。他也绝不会纳妾。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纳妾,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纳妾……”
梁心铭大震——
王亨从没想过纳妾?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纳妾……王亨特别让姚褀转告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王亨既然从未起过纳妾的念头,那当年对她说要纳孟清泉为妾是怎么回事?墨云带给她的那些信难道都是假的?王亨为何没审出来?
她便追问姚褀,孟清泉堂审经过。
姚褀一一详细回复。
梁心铭反复询问,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很不满意,问道:“恩师没有查出孟清泉别的什么事?”
姚褀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属下差点忘了:大人说,孟清泉会双手写字。还叫梁大人不可声张此事。”
梁心铭神情一松,这就对了。
她忍不住瞅了姚褀一眼——说了那么多,怎么单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呢。王亨如此谨慎,看来京城局势紧张,她要好好捋捋,才能弄清他的意图。
殊不知姚褀心中也在纳闷:大爷让他啰嗦一堆,为什么不干脆给梁大人写封信呢?
梁心铭又问:“恩师现在忙什么?”
姚褀道:“审查海盗案,追查从海盗那里缴获的财宝下落,三位世子都被皇上下旨留京了呢……”
梁心铭再次震惊,心头电转。
她想:牛将军之死,怕是和海盗案背后的主谋有关。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灭牛将军满门呢?
……
姚褀将京城局势悉数告诉了梁心铭,最后道:“大爷让属下留在潜县,听从梁大人安排。”
梁心铭微笑道:“恩师关心,本官就不客气了。往后还要辛苦姚护卫。梁锦云——”
梁锦云忙应道:“大人。”
梁心铭命他带姚褀去安置。
姚褀走后,梁心铭静静沉思。
她的心绪有些紊乱。
她万没想到,孟清泉竟然伪造了她和王亨的书信,她还居然被蒙蔽了这么多年!她气得恨不能将孟清泉从坟墓里拉出来,再亲手砍她一次才解恨。
气了一阵,方才渐渐平复心情。
她想想都为孟清泉感到悲哀:这女人确实有才,然穷尽毕生所学,也就干了陷害林馨儿这一件事,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悲哀吗?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孟清泉已死,她犯不着为这个疯女人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便丢开孟清泉,想王亨。
她疑心王亨已经知道她身份了,再联系上次两人在桐柏山短短两日相处,期间王亨亲自下厨做火腿炒饭给她吃,和她下棋时说过的话,这疑心得到证实。
王亨知道她是馨儿,却没像前几次那样对她纠缠,企图揭破她的身份,和她相认,这是为什么?
应该是顾忌她的处境吧。
孟远翔叫破了她的身份,虽然没有证据,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时候,他不敢冲动。
可她很快又想,难道以前她的处境就好吗?欺君之罪又不是她最近才背负的,以前就背着,他还不是想方设法地要确认她的身份,为什么单单这次就忍住了呢?
梁心铭觉得很不解。
她想,王亨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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