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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章 金山银山为聘,嫁不嫁我?


  刚吃完早餐,管家便接到了电话。

  他听完电话,走过来对赛西里奥说:“有克隆尼小姐的快递。”

  自己的名字突然被提到,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奥利安娜有些诧异地抬头,“我的包裹?”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现在住在伯爵府。

  是谁寄来的快递?

  管家垂首应道:“是的。”

  这时,下人拿着包裹快步走进来。管家从下人手里接过那个小包裹,双手递到奥利安娜的手上。

  包裹很小,从外形猜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奥利安娜拿着包裹,摇了摇。

  轻飘飘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想了想,奥利安娜还是起身避过所有人,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奥利安娜让帮佣送来小刀,她拆掉了包裹。

  拆掉包裹纸盒,里面是一个小礼盒,礼盒上面绑着蝴蝶结,蝴蝶结下面压着一封信。

  奥利安娜抽出信纸,展开,看到了一页书写的非常漂亮优美的英文体,翻译过来,是说——

  【吾爱安娜:

  一见钟情始于见色起意。

  第一次看见你,实不相瞒,自持冷淡的我,可耻的起立了。

  但我一生骄傲,又怎肯承认自己是个凡夫俗子。

  你穷追猛打,我如避猛兽,但我终究还是个俗人,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你的温柔陷阱。

  今日查尔斯河上的夕阳很美,但我却忘了夕阳掉进黑暗,光与暗冲突的那一刻的震撼美景。我能记住的,只有你闪闪发亮的蓝眸,和你柔软香甜的双唇。

  在中国,Love,被翻译成爱情。

  爱与情,其实是分开的。我们总能轻易地在一秒钟时间内爱上一个人,却鲜少有人能用一辈子维护这份情。

  奥利安娜,我留不住夕阳,但我想要留住你。

  安娜。

  奥利安娜·克隆尼。

  你无需愧疚于我的死亡,我珍惜生命,但我更珍惜你。安娜,倘若时光重来,我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身为男人,我做不到看着我的女人去死。

  为你去死,是我心甘情愿。你可以为我难过悲伤一段时间,但是安娜,快十年了,你应该从过去走出来了。

  那个男人...

  那个叫做苏问的男人,我嫉妒他,但我也感激他。我嫉妒他取代我陪在了你的身边,但我感激他让你余生不孤独。

  安娜吾爱,这次,真的到了道别的时刻了。

  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答应我安娜,不要再想念我,好好珍惜身边人。】

  奥利安娜怔然地看着信上的内容,手已开始颤抖。

  小叶尘他竟然苏醒了叶尘的记忆!

  为何上次在卡塔尼亚当志愿者的时候,叶尘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奥利安娜拆开盒子,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查尔斯河上美得令人心醉的夕阳风景。

  奥利安娜再也忍不住,抱着那张照片,背靠着墙壁低头呜咽出声。

  苏问不知何时已经上了楼,他立在房门口,盯着奥利安娜哭泣的模样。苏问下意识想隐匿,他本就是影子,习惯了藏在了黑暗中。

  但...

  苏问脚步一转,朝着奥利安娜走了过去。

  他拿走奥利安娜手里的信纸,看完纸上的内容,苏问心里有些发堵。

  “安娜。”

  苏问捏着那张纸,声音颤抖地问奥利安娜:“他苏醒了记忆?”

  奥利安娜哭着点头,“是。”

  苏问抿着唇,表情非常严肃。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想问,却不敢问。他想问问奥利安娜,小叶尘忆起了叶教授的记忆,你...会不会离开我?

  苏问内心挣扎万分。

  这时,奥利安娜却抱住了苏问的腰。

  苏问浑身僵硬,不敢动一下。“安娜...”

  奥利安娜在他的怀里动了动脑袋,她说话时声音的鼻音很重:“苏问,叶尘死了,下次你陪我去波士顿,我们去看看他,好吗?”

  闻言,苏问是欣喜胜过难过。

  喜的是奥利安娜愿意带他去看叶尘,就说明她已彻底放下了叶尘。

  苏问压下满心的嫉妒与痛苦,他抱住奥利安娜,告诉自己:只允许她为苏问再哭这一回,若有下次,他就要生气了。

  楼下,一群人看到奥利安娜离开后,苏问也做贼似的跟了上去,都面面相觑。

  阿让弯唇一笑,调侃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没空下来了。”

  老司机宋瓷朝阿让投去一个意味绵长的眼神。

  阿让也对宋瓷挤眉弄眼。

  韩湛将这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悦。他想到在游艇上阿让说过的那些话,就总觉得阿让对宋瓷暗生情愫,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个嫂子。

  谁让宋瓷又美又迷人呢?

  韩湛瞪着阿让,教育他:“挤眉弄眼地做什么,那是你嫂子,放尊重点。”

  宋瓷诧异。

  阿让张了张嘴,大概也是想到了在游艇上为了刺激韩湛而说的那些糊涂话,他也有些尴尬。

  “这边美妞多,我出去看看。”阿让起身便逃走了。

  谁稀罕你的宋瓷!

  世上美人千千万,就你把宋瓷当宝贝!

  阿让说走就走,这时赛西里奥也说:“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宋瓷,你今天帮我照看下清嘉,好吗?”

  “当然可以。”

  宋瓷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受伤的那条腿走路还有些不便,只能拄着拐杖慢慢地行动。

  宋瓷知道苏欢颜想念苏清嘉,便给苏欢颜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苏欢颜接了视频,非常开心。

  宋瓷注意到苏欢颜身后的背景是自己家院子。

  这天的望东城是个艳阳天,晚秋的太阳倍感暖和,苏欢颜便带着几个宝贝儿来到室外玩。

  瞧见苏欢颜又带着孩子去陪韩淼韩珺了,宋瓷心里感到温暖。“欢颜,你今天又去我家了?”

  “嗯,昨天钟叔带着淼淼和珺珺,我带着程序,跟蓓蓓家的黎傲一起去了海洋馆。今天一早,程序又闹着要来找姐姐们,所以便来了。”

  苏欢颜将手机的镜头对准三个孩子。“来,给你看看他们。”

  看到长得白白胖胖的韩淼,和越长越机灵可爱的韩珺,宋瓷十分想念孩子。念女心切的宋瓷,当场捂着嘴哭了起来。

  没有当妈的人,是不能理解这种感受的。

  苏欢颜知道宋瓷是哭了,赶紧拿着手机走到安静的地方跟她讲话。

  等宋瓷平静下来,苏欢颜这才告诉她:“你们放宽心养伤,孩子们有我和外公看着,没事的。”

  “还有,淼淼今天能站起来了,虽然只能站一会儿,但也很棒了。”

  闻言,宋瓷就更心酸了。

  身为父母,她与韩湛本该陪在孩子们身边,观察着她们每一天的生长变化。

  但他们却与孩子们分开了半年之久。

  宋瓷满心愧疚。

  “珺珺呢?她会站了么?”

  苏欢颜告诉宋瓷:“珺珺身体偏瘦,体能不是很好,发育的偏迟缓。但你也别太担心,前天老爷子带着她们去医院做了体检,医生说珺珺的发育还算正常,只是偏瘦了些,要精心照顾。”

  “外公呢?外公身体还好吗?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说还好。”宋瓷也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是在骗自己。

  毕竟之前他老人家还摔过一次,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

  苏欢颜笑了笑,告诉宋瓷:“老月子身体好着呢,每天都给孩子们变着花样做吃的,今天还熬了玉米糊糊,珺珺可喜欢吃了,把碗底都舔干净了。”

  想象着韩珺舔碗底那怂样,宋瓷也笑了。“对了,清嘉今天跟我呆在一起,欢颜,你要不要跟清嘉聊几句?”

  听说苏清嘉就在旁边,苏欢颜开心极了,忙让宋瓷把手机给苏清嘉。

  把手机给苏清嘉后,宋瓷便离开了。

  她站在距离苏清嘉两三米远的位置,看到小丫头坐在草坪上,拿着手机,像模像样的跟苏欢颜说话。

  苏欢颜问:“清嘉,意大利好玩吗?”

  苏清嘉说:“没小朋友。”

  “爹地没带你出去玩?”

  “爹地工作。”

  苏欢颜暗自给赛西里奥记了一笔。

  苏欢颜又问:“那你每天有吃饱饱吗?”

  苏清嘉忙点头,开心地说:“爹地给我很多好吃的。”苏清嘉扳着手指头开始跟她妈汇报信息,每天吃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每天外出,苏清嘉都要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装满了五花八门的小孩零嘴,还有苏清嘉喜欢喝的液体奶。

  苏清嘉肉眼可见的更胖了。

  苏欢颜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完,就问了句:“清嘉,你最近上称了吗?”

  苏清嘉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虚,但也知道自己惹妈妈不开心了。她另一只小手在自己肥墩墩的肚子上捏了一把,表情天真而真诚地说:“我瘦了哦妈妈。”

  宋瓷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小骗子。

  苏欢颜盯着苏清嘉明显比以前更胖的双下巴,心有些累。看来赛西里奥不会带娃,是时候把孩子接回自己身边照顾了。

  赛西里奥晚上过来接苏清嘉的时候,宋瓷就把苏清嘉体重超重,需要控制饮食的事跟赛西里奥讲了一遍。

  赛西里奥听罢,反问:“哪里胖?一点都不胖。”他掂了掂手臂上的苏清嘉,竟说:“我还抱得动。”

  宋瓷:“...”

  大哥,如果你都抱不动了,那肯定得两百多斤了。

  宋瓷不得不提醒赛西里奥:“哥,孩子要是超重了,对身体不好的。你如果照顾不好清嘉,欢颜会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的。”

  闻言,赛西里奥表情骤然一变。“这么严重?”

  “嗯。”

  赛西里奥盯着靠着自己肩膀熟睡过去的小宝贝,暗自下定决心,明天开始一定要严格控制好苏清嘉的饮食。

  第二天苏清嘉又被送了过来,宋瓷发现苏清嘉没背小书包,看样子赛西里是断了她的小零嘴。

  苏清嘉垂头丧气,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虐过的小花朵,看到宋瓷后,没精打采地说:“瓷瓷,没牛牛了。”

  宋瓷假装心疼她,赶紧在她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拍,“爹地都是为了清嘉好,清嘉别不开心。”

  没零嘴和液体奶,苏清嘉一整天都开心不起来。

  宋瓷赶紧将赛西里奥的转变告诉了苏欢颜,苏欢颜得知赛西里奥也开始给女儿控制饮食了,她深感欣慰。

  这天,宋瓷正配苏清嘉玩积木,就见奥利安娜走了过来。

  奥利安娜明显是有备而来。

  “宋瓷,借一步说话。”

  艾斯伯爵的庄园处处都有监控器,还有警卫巡逻,宋瓷也不担心苏清嘉会走丢。

  她叫住苏清嘉,告诉她:“清嘉,瓷瓷跟你姑姑说会儿话,你先自己玩会儿啊。”

  苏清嘉拿着一块拼图,头也不抬地对宋瓷她们挥了挥手,“去吧瓷瓷。”

  宋瓷这才一瘸一拐地跟在奥利安娜身后离开。

  来到艾斯伯爵种植的那颗海棠花旁,奥利安娜停下脚步。她指着一旁的椅子说:“你坐着。”

  宋瓷摇头,“我站一会儿也好。”

  奥利安娜就没再坚持。

  她盯着宋瓷,嘴唇上下碰动了数次,却没开口说话。看得出来,奥利安娜的内心非常挣扎。

  “安娜,有事你直说吧。”宋瓷都替奥利安娜着急。

  奥利安娜这才说:“Rain的遗体今天火化,你要去看看吗?”

  猝然听到Rain的名字,宋瓷表情微白。

  “今天么?”

  “嗯。”

  Rain的遗体被人带回了罗马,一直放在殡仪馆,今天才火化。奥利安娜知道Rain跟宋瓷感情深,便过来告知她一声。

  宋瓷说:“我要去。”

  她怎么能不去?

  Rain可是她的孩子啊!

  宋瓷回屋去换衣服,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还将长发都绑了起来。韩湛见她坐在梳妆凳上,还戴上了黑手套。

  韩湛感到奇怪,宋瓷很少穿一身全黑,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要外出?”

  宋瓷的伤还没好,要去哪里?

  宋瓷将黑手套戴好,这才转过身来望着韩湛,她说:“Rain今天火化,我去跟她道个别。”

  宋瓷的声音里,不自觉添了冷意。

  听宋瓷提到Rain,韩湛眼神微凝。

  “瓷宝...”

  宋瓷低着头,没做声。

  她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香水瓶放在手心里把玩,明显是心不在焉。

  韩湛站在宋瓷的身后。

  他望着镜中宋瓷的脸,瞧见她眼里的哀伤,韩湛心里也不好受。“瓷宝,你是在怪我吗?”

  怪他心狠手辣,竟然算计一个克隆人。

  怪韩湛吗?

  宋瓷其实明白,谁都有立场责怪韩湛心狠手辣,唯独她没有。

  韩湛害怕她出事,韩湛憎恨爱德华,韩湛想为死去的母亲报仇,韩湛想让阿让获得自由...

  韩湛跟奥利安娜联手算计Rain,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她。

  但宋瓷还是会埋怨韩湛。

  倘若被韩湛算计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克隆人,宋瓷都不会这么难受。但那个孩子偏偏是Rain,是把她当做妈妈,为她挡枪而死的Rain。

  “韩湛,我不是怪你,我只是...”

  宋瓷抬头盯着镜子里的韩湛,她表情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她呜咽了一声,用掌心盖住脸,哽咽说道:“我只是舍不得Rain,她那么天真纯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她生下来就被人虐待,被人伤害...”

  “韩湛,我心痛她!”

  韩湛搂住宋瓷的肩膀。

  他亲了亲宋瓷的头发,因为心虚和愧疚,他连半个安慰的字都说不出来。

  哭过一场后,宋瓷推开了韩湛,忙起身进了厕所去洗了把脸。

  没化妆,宋瓷直接就跟奥利安娜一起去了殡仪馆。前往殡仪馆的路上,宋瓷一言不发,只沉默地偏头望着窗外。

  奥利安娜知道宋瓷心里不好受,甚至清楚宋瓷心里在责怪自己。但奥利安娜并不在乎宋瓷对自己的看法。

  她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但她还是对不起Rain。

  到了殡仪馆,宋瓷先下了车。

  她走了两步,突然被奥利安娜叫住。

  “宋瓷。”

  宋瓷转身望着奥利安娜。

  一身黑色皮衣的奥利安娜,看上去显得冷漠不近人情。但她望着宋瓷的目光,却充满了愧疚。

  “宋瓷,对不起,”

  宋瓷嘴唇嗫喏了小会儿,才说:“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那个真正该听你道歉的人,已经死了。”

  说罢,宋瓷便进了殡仪馆。

  Rain的遗体刚从冰柜里取出来,身上还很冰凉。她的遗容还算祥和,身上穿了一套蓝色的衣裳,遮住了腹部那些可怖的弹孔伤痕。

  望着Rain,宋瓷想到在卡塔尼亚与Rain相处时的朝朝暮暮、点点滴滴。她控制不住的情绪,伏在Rain的棺材旁痛哭流涕...

  Rain被火化后,火葬场的人只交给宋瓷一小捧骨灰。

  宋瓷将Rain的骨灰先寄放在火葬场。

  她总不能带着Rain的骨灰回伯爵府,那多不好。

  又过了几天,宋瓷小腿上的肌肉基本上已经长好。新生的肉是浅粉色的,与她原本瓷白的肌肤差别很大。

  好在现在天气冷,可以穿裤子遮挡住。

  这天早上,宋瓷对韩湛说:“我有东西遗落在了卡塔尼亚,我想回去找找。”

  “是什么?”

  宋瓷说:“阿伦死的时候,曾给了我一张照片,让我代他找到他的弟弟。韩湛,阿伦为我而死,我必须完成他的心愿。”

  “阿伦的弟弟么?”韩湛倒是听龙雨说过阿伦的事,知道阿伦在二十多年前,弄丢了自己的弟弟。

  “你知道关于阿伦弟弟的事吗?”

  韩湛点了下头,“听说过一些。”

  “哦?能跟我说说吗?”

  “你坐着,我讲给你听。”于是宋瓷便躺在贵妃椅上。

  楼下,阿让正跟苏问在比斗功夫,两人都是接受过最专业训练的杀手,这两人交锋,场面热血。

  韩湛站在窗户边上,掀开窗帘,望着楼下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这才说道:“阿伦的父亲出了轨,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们的母亲受不了刺激,便投河自杀了。”

  “阿伦的弟弟...”

  韩湛放下窗帘,他靠着墙,低头看着宋瓷,他说:“阿伦的弟弟,那时候才五岁,他做了一件谁都不敢做的事。”

  “他做了什么?”

  韩湛声音有些低哑,他道:“阿伦的弟弟在晚上放了一把火,把他父亲跟情人和孩子,一把火烧死了。”

  宋瓷大吃一惊。“那时候他才五岁...”

  “是的,阿伦的弟弟,那时候的确才五岁。但是宋瓷,你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孩子。”

  “阿伦的弟弟因为目睹母亲投河自杀,他恨父亲,更恨那个破坏他家庭幸福的女人。孩子是最天真的,但也是最邪恶的。”

  他们天真,是真的天真。

  他们邪恶,也是真的邪恶。

  那时候,八岁的阿伦已经知道了害怕,知道放火烧人会坐牢,所以他不敢。但阿伦的弟弟才五岁,他可不会管那么多。

  “阿伦知道弟弟就是放火杀人的凶手后,他书都不敢读了。在一个下雨天,阿伦故意在河边伪造出他们兄弟不慎跌入河水中的假象,然后带着弟弟逃离了村里。”

  “阿伦带着弟弟,从北方,一路辗转到了南方。一路上,两人做起了乞讨。”

  “阿伦的弟弟是在广州车站失踪的,二十多年前的火车站还很乱,人贩子、抢劫犯,到处都是。”

  “阿伦弄丢了弟弟,一辈子心里都有个疙瘩。我听说,阿伦大部分工资,都用在了寻找弟弟这件事上。”

  宋瓷听完这个沉重的故事,胸口呼吸有些不畅。

  “宋瓷。”韩湛告诉她:“阿伦与弟弟走失了二十多年,你想要找到他,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那时候不像现在,还有DNA认亲库。那时候,亲人孩童走散了,就很难被找到。

  宋瓷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说:“那就慢慢找吧,花一辈子的时间找吧,不找,死了我也没脸去见阿伦。”

  “行。”

  韩湛要求跟宋瓷一起回卡塔尼亚,宋瓷自然不肯。“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我们下周就回国。”

  “你放心,我让阿让陪着我去...”

  “阿让?”韩湛顿时皱起眉头来,“他不行,换一个人,我让赛西里奥找个下属陪你回去。”

  宋瓷目光狐疑地盯着韩湛,她又不蠢,早就察觉出了韩湛对阿让的不喜。“韩哥,你该不会是觉得阿让对我...”

  宋瓷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会以为他喜欢我吧?”

  韩湛沉着脸,目光危险。

  宋瓷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韩湛,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阿让有多讨厌我,我可是江时雨的女儿,他巴不得弄死我才好!”

  宋瓷非常有自知之明。

  韩湛冷哼,竟说:“我也巴不得弄死江时雨的女儿,结果呢?”结果他却娶了江时雨的女儿,一辈子都被江时雨的女儿捏得死死的。

  听韩湛这么说,宋瓷竟然无言以对。

  她想到在太平洋的那几天,阿让对她做过人工呼吸,还威胁要她陪他睡的往事来...

  天啊,阿让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吧?

  宋瓷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见宋瓷表情一会儿惊怒一会儿诚惶诚恐,韩湛眯起了灰蓝色的眸子,声音危险地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瓷下意识举手发誓,“真没有!”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一副背着老公跟人出了轨的不安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宋瓷心虚,她说:“我去找赛西里奥,让他给我配两个得力的下属,我中午就回卡塔尼亚。”

  宋瓷说完就溜了。

  韩湛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丫头有事瞒着自己。

  想了想,韩湛也迈步跟了上去。

  阿让跟苏问打了一场,感到畅快。

  他脱了衣服,去游泳池晨泳。从水里冒出来,阿让便看到宋瓷站在泳池边,正用一种打量而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阿让朝宋瓷吹口哨,“小甜心,要不要下来跟我一起游泳?”

  宋瓷赏了阿让一个白眼。“什么小甜心,恶心。”

  阿让笑了笑,双手按着泳池岸上的鹅卵石,一个用力,屁股便坐在了鹅卵石板上。“找我做什么?”

  阿让甩了甩脑袋,用毛巾擦了擦湿发。

  湿发沾在了宋瓷的身上。

  宋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阿让拿着毛巾,偏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宋瓷,有些不耐烦了。“有事说事,别磨蹭。”

  宋瓷脑子一抽,开门见山般直说:“阿让,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阿让一愣。

  见阿让不说话,宋瓷心里咯噔一响。

  卧槽,该不会是真的吧!

  宋瓷赶紧说:“你别喜欢我,喜欢我没结果!我心里只有你哥,我可是江时雨的女儿,你要是喜欢我,你就是欠虐。”

  “嗤!”

  阿让被宋瓷逗笑了。

  他嫌弃地将宋瓷上下打量了几眼,一脸轻蔑地说:“你看我像是爱吃剩饭的人吗?”

  宋瓷:?

  “霍夫吃剩下的饭,我才不会碰!”

  说完,阿让一头扎进了水里。

  宋瓷被人比喻成了剩饭,竟然也不恼。她听了阿让的回答,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宋瓷心情不错,转身就走了。

  他走后,阿让又从水里冒了出来。阿让望着宋瓷那一扭一扭的窈窕背影,他轻笑了一声,“美得你,真当你是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

  韩湛藏在暗处,看到阿让又一头钻进了水里,这才转身离开。

  中午,赛西里奥找来了两个下属,其中还有个是宋瓷的老熟人,正是当初将宋瓷从美国带走的那个贝德。

  这贝德,是阿让的人。

  对上宋瓷那含恨带笑的眼神,贝德目光闪闪躲躲,不敢与她直视。

  宋瓷指着贝德,对韩湛告状:“韩哥,就是他把我从《乐痴》庆功会上绑走的。他还把我丢进了海里,差点淹死我!”

  贝德:“宋瓷小姐,我也是听命令办事。”

  韩湛冷眼瞅着贝德,他说:“保护好夫人,如果她出了事,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贝德忙点头。

  -

  宋瓷乘坐私人飞机回到卡塔尼亚。

  道路损毁,房屋倒塌,这座城市正在重建。飞机停在一处开阔的平原,贝德找来一辆车,带着宋瓷去了克隆尼家族的住址。

  克隆尼家族临海而建,受地震跟海啸的双重摧残,房子倒了大片。但宋瓷的房子跟爱德华的房子,却还屹立着,没有倒下。

  被水泡过的房子已经发霉。

  宋瓷穿着运动鞋,避过满屋子的垃圾,小心翼翼来到楼上。她的房间一片潮湿,里面竟然死了一条鱼。

  看样子是海水褪去的时候,这条鱼没有及时游走,被关在这屋子里干涸死了。

  宋瓷捂着鼻子,在床头柜里翻了翻,被她找到了照片。照片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竟然还没有泡坏。

  之前爱德华给宋瓷准备的那些首饰也都还在,她将首饰全部收了起来。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宋瓷将每栋楼里的贵重物品都收好了。

  这也是知道克隆尼家族的强大,否则早就有小偷登门搜刮了。

  贝德看到宋瓷双手空空的进去,出去却双手提得满满当当。他赶紧走过去帮宋瓷拎东西。

  好沉。

  也不敢问宋瓷这些袋子里装着什么,贝德将东西放进车里,才问宋瓷:“夫人,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

  宋瓷说:“送我去海湾。”

  “好。”

  贝德将车停在海湾,宋瓷踩着一条小路来到海边。

  夜幕快要来临,宋瓷蹲在海岸边,望着平静的大海,将手指放在嘴边,用力地吹了一声口哨。

  宋瓷连着吹了五六声口哨,这才坐在岸边,静静地等候。

  过了几分钟,海面出现了波动的迹象,宋瓷站了起来,便看到一条鲨鱼的鱼鳍划破海面,迅速地朝她游了过来。

  宋瓷展颜一笑。

  “COCO!”

  听到宋瓷的声音,COCO游得更快了。

  COCO浮在深海,就那么看着岸上的宋瓷。宋瓷想了想,脱掉了鞋子,潜入海中。见宋瓷下了水,COCO摆着尾巴游了过来。

  COCO含着宋瓷,带着她来到深海,开心地将她抛高高。

  宋瓷被丢到天空,又一头砸进海里。

  她脑子都是懵的。

  COCO围着宋瓷转圈圈。

  宋瓷自己浮出海面,一把抱住COCO。她翻身趴在COCO的背影,跟它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COCO带着宋瓷在海里慢慢地游动,等天快黑了,COCO将宋瓷放在一块冒出水面的礁石上。

  宋瓷坐在礁石上,一双脚放在海水里。

  COCO静静地浮在宋瓷的脚边,与她一起,望着天上的星星跟月亮。它大概是知道宋瓷是来跟它道别的,它非常不舍宋瓷。

  COCO蹭了蹭宋瓷的脚丫子。

  宋瓷俯身抚摸coco的脑袋,问它:“好久不见,COCO,你最近在做什么?”

  COCO不会说话,其实它心里很难过。

  它本来是想守着爱德华的尸体的,但守了一段时间后,爱德华就像是一只皮球,不受控制地漂浮到了海面。

  就在前几天,COCO出去觅食回来,发现爱德华就不见了。

  他终究还是被其它鱼类给食用了。

  感受到COCO的悲伤,宋瓷非常舍不得它。但这里是地中海,宋瓷不可能将一头大白鲨偷偷地送去中国。

  再则,COCO在这里出生,这片海域才是它的家乡,它是不会离开家乡的。

  “COCO,我得走了,以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COCO听懂了宋瓷的意思,它又蹭了蹭宋瓷的脚。

  COCO将宋瓷送到了岸边,念念不舍地看着宋瓷离开,COCO这才隐入深海。它生于这片海洋,也将终于这片海洋,它会永远陪自己的主人生活在一起...

  深夜,韩湛还没睡。

  听到直升机降落的动静,韩湛赶紧走出屋子,站在大门口等待。

  宋瓷跟贝德拎着几个袋子走了进来。

  看到韩湛,宋瓷把手里的袋子丢到韩湛手里,说:“金山银山为聘,韩哥可愿嫁我?”

  韩湛:“顽皮。”

  韩湛打开袋子,盯着满袋子的珠宝,有些惊讶。“你这是把爱德华的家洗劫一空了?”

  “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咱们。”

  第二天早上,宋瓷将珠宝倒在桌上,跟奥利安娜像皇帝选妃一样,在那些珠宝里面挑挑拣拣。

  她们各自挑了十几件喜欢的珠宝,这才把剩下的珠宝丢给赛西里奥。“卖了吧,卖了平分。”

  赛西里奥想了想,也从里面选了几套珠宝,“这是给我老婆的。”他的欢颜不能没有份。

  见状,阿让就不干了,他可是最爱钱的!

  阿让迅速伸手,将桌上一看就很值钱的那几套珠宝抢了过来。

  众人纷纷看着阿让,眼神无不鄙夷。他们心说:你一没老婆二没女朋友,你凑什么热闹?

  阿让脸皮特别厚,在众人的注视下,阿让转身,直接将那些珠宝全部塞到贝德怀里,并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

  贝德抱着珠宝,一脸懵逼。

  阿让瞪了眼贝德,警告他:“东西收好了,可别丢了。”

  “...好。”

  转过身来,阿让朝众人挑眉,他说:“怎么的,还搞歧视?”

  一屋人都不吭声。

  论阴险狡诈,还是他阿让厉害。

  等赛西里奥将剩下的珠宝打包送去拍卖,等其他人各自回了房,阿让拉住贝德,伸出双手。

  贝德抱着那堆珠宝,犹犹豫豫地说:“三公子,分,分我一点呗?”同流合污,他也该分一杯羹。

  阿让邪佞一笑,十分大方的说,“晚上去我房间,我就分你一点。”

  贝德赶紧将东西全部还给阿让,扭头就跑。

  阿让跟捧宝贝似的捧着那些珠宝去了拍卖场,将它们买了,将钱全部存在银行卡里。

  晚上睡觉,他都要穿着屁股后面带钱兜的裤子。

  老婆孩子什么的,都不如金钱来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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