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少男少女来说。

　　男女之情的开窍就在一瞬间。

　　很多面对异性手足无措的男女，等结婚生子以后回过头去看。

　　难免会纳闷儿，当初怎么就那么笨呢。

　　赵德柱这种走惯了各种风花雪月场所的中年大叔，甚至都没觉得自己那个动作有什么出奇。

　　他只在乎最终报名人数。

　　74个，当财务室外人头孱动的时候。

　　他数过。

　　刘江涛他们终于醒悟过来跟着帮忙维护秩序，指导填表，现身说法自己就是新生，一个劲真心吹捧学校不错以后。

　　赵德柱还顺便把他们都叫上一起吃夜宵。

　　其实是被耽误得稍微晚点的晚饭。

　　校门外没什么高档饭馆，俗称三拖一的小火锅几乎是唯一选择。

　　荤菜三块一份，素菜一块钱一份。

　　赵德柱对这帮男生奔前跑后的殷勤动力来自哪里心知肚明。

　　所以还让老板把两张桌子拼起来，方便大家都能坐一起。

　　可他自己刚拿过啤酒起开坐下来，冯晓婷就跟杨倩笑着比划今天有个新生舍不得家长离开的样子，一起坐在他左边。

　　接着黄盼盼皱眉扯纸巾擦油腻腻的桌面，坐到赵德柱右边，还招呼周梦霞坐过来。

　　可能青春期的女生，就是要比男孩子开窍得早些。

　　更何况学舞蹈表演之类的漂亮女生。

　　从刚才持续了两三个小时的报名、接待工作中，赵德柱明显成熟好多岁的待人接物，谈吐动作让她们不由自主的觉得可靠。

　　最主要是在赵德柱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当然应对自如。

　　还经常用眼神咳嗽示意这几个女生，紧盯哪个家长或者新生的默契交流。

　　居然让学姐们都感到好像认识很久，配合很舒服。

　　相比之下，这几个男生简直就是来衬托赵德柱的典型废柴。

　　根本不敢正眼看这么漂亮的学姐，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甚至还有故意相互嬉笑打闹，妄图引起注意的幼稚行为。

　　更让女生们找到平时女神的傲娇，看都懒得多看。

　　杨倩隔着赵德柱问冯晓婷：“你晚上还回家不，本来我约了个出租车来接我的，要不要电话？”

　　冯晓婷居然当面瞟眼赵德柱：“我还是第一次来新校区，先……适应下嘛，你也是老张打电话给你的？”

　　女生就叽喳开了：“对啊，我还说最后打两天工！”

　　“算了算了，我这个暑假差不多做了四十天礼仪，就当提前收工。”

　　“你去做礼仪还好，我去加油站做暑期工，你不晓得有好累……”

　　两张拼起来的长方桌，有两口热腾腾的红汤锅，那边的五六个男生，一起看这边视他们为无物的聊天。

　　冯晓婷圆脸泼辣，杨倩高挑爱笑，黄盼盼嗓音甜美，周梦霞咬着筷子，手脚麻利的不停下菜，各有各的好看。

　　但最让他们瞩目的可能还是坐在学姐中间，不紧不慢的赵德柱。

　　他对红彤彤的火锅有点怵，左右看看隔着他聊得飞起的姑娘，抓筷子和油碟起身：“我坐那边去……”

　　冯晓婷直接伸手拉住他坐下来：“装啥子嘛装，坐下来让我们好好了解！”

　　赵德柱就无奈的指对面几个笨蛋，随便献点殷勤套近乎都不会吗？

　　刘江涛看着他，崇拜得已经如滔滔江水了，可只要女生回头美眸扫过，他马上低头隐蔽！

　　赵德柱干脆做示范，拿起啤酒倒上示意：“我叫赵德柱，来自粤东宁昌，以后大家多多关照，你们也分别介绍下自己嘛。”

　　说着就把这杯啤酒干了，刚才还是说了不少话，嗓子冒烟，一杯冰啤酒下去舒服得很。

　　边说就边给刘江涛示意，要自己这个刚认识的伙伴抓住机会。

　　可这死瘟丧刚端起酒杯，发现几双漂亮的目光扫过来，立刻又怂了，哎哎哎的说不出来。

　　那几个男生也没踊跃表现的自信和能力。

　　说来也是，高中贪玩蛮横的多半不再继续读书，稍微成绩好有点自信的又不会来这种学校。

　　女生可以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男生就基本上是歪瓜裂枣。

　　所以赵德柱哪怕没后世加成，也是锉子里面拔将军的突出。

　　杨倩干脆直接忽视他们：“宁昌？我去过粤东，没听说过呀。”

　　赵德柱看那几个王八蛋居然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儿，只能为他们摇头：“小地方，三四五线小城市，喝一杯，你们今天也辛苦了。”

　　这才是经历过社会的男人标准反应，落落大方的让女生相处都觉得很舒服。

　　女生们都笑嘻嘻的举杯喝了，冯晓婷还很不见外的拿过他的啤酒瓶给自己和黄盼盼倒上，周梦霞嘴里鼓鼓囊囊也赶紧举杯子接，只有杨倩喝可乐，还给赵德柱解释：“我可能还要回市里，喝了酒回家不好。”

　　刘江涛他们又是满脸崇拜加羡慕。

　　也不知道这会儿帮着开酒或者加入。

　　赵德柱懒得再扶烂泥上墙了，放下杯子直接问：“学校叫你们来协助招生接待，给多少钱？”

　　女生们一起摇头：“没有，我们跟老师关系比较好，有时候也能介绍些演出机会，被叫到了肯定也不好不来，不过他们其他系可能招生了有点提成？反正我们系其实都是艺校自己升上来，谁高考会考我们舞蹈系呀，没底子又不可能招进来。”

　　赵德柱点头：“那这样，龙老板呢给了我点提成，你们每人每天拿一百块，然后再有剩的，我们今天在场所有人一起吃饭喝酒消费掉，好不好？”

　　这下桌边连同四个女生在一起的近十人，一起目瞪口呆。

　　男生们是万万想不到，什么老板居然给了他提成，大家不是一起来报名读这个学校吗？

　　为什么你的打开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呢？

　　女生则肯定各自想法不一样。

　　冯晓婷使劲压低声音，还很可爱的用手背挡住嘴靠近问：“你是老龙在粤东的私生子吗？”

　　杨倩马上笑得咯咯咯的。

　　黄盼盼惊叹：“我做礼仪一天才八十块从早站到晚！你这……是真的吗？”

　　周梦霞却艰难的咽下一块毛肚：“今天，今天你提成有多少？”

　　黄盼盼都反手拍她了：“商业机密不能问吧。”

　　赵德柱不怕说：“只要招进来一个人，我有二十块的提成，晚上之前的不算，起码这一批74人，我应该，应该有……”

　　他居然还要算！

　　真的，之前点数很认真，其实赵德柱没计算过总收入是多少，反正对他来说都是小钱。

　　可他认真掐指算数的表情动作，本来人就高瘦，手指也挺修长。

　　像个算命先生的瞎子样，更像是在耍宝。

　　顿时把四个女生逗笑，周梦霞嘴里还吃着东西，被呛得眼泪都出来。

　　冯晓婷则笑得抓了他胳膊哈哈哈，很自然的亲近动作。

　　却被赵德柱捻着指尖，提起她的手拉开，也不挑明这种女孩儿的小花招，只一本正经的问对面男生：“你们觉得有意见吗？”

　　男生们基本已经死机蓝屏，脑容量不够运算了。

　　今天这一天赚了接近一千五百块！

　　江州房价这时候普遍才两千块左右。

　　普通大学生毕业也就一千五的月薪起步，还得是比较对口的白领工作。

　　居然就在刚才那样劝说引导的过程中赚到了。

　　然后又毫不吝啬的拿出来分享？

　　你这是个什么思路啊？

　　反正瞬间秒杀收买了这八九个男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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