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癫狂
曾毅给赵长春说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哪怕是最后真找不到安康候府谋害三任钱塘知县的证据,那也没问题,不用担心朝廷会责怪他们。
更何况,就算是朝廷责怪,还有他曾毅这个钦差在这站着呢。
“你这杭州府,治理的到是还算不错。”
曾毅转移了话题,笑着开口,道:“本官虽然一直呆在钱塘县,并未去别的地方,可却也派人去别的地方微服私访了。”
“民风吏治,都还算可以。”
“这几日,本官会命人前去杭州府下其余各县,贴下告示,若有冤屈着,皆可来钱塘上告。”
“你不可私下有任何阻拦行为,若不然,绝不轻饶。”
曾毅这话,其实也是例行公事了,毕竟他是奉旨来巡查杭州府的,虽说私下里是要查钱塘县的这个案子。
可是,却也不能真的就不去别的县了,派人去微服私访,那是他曾毅的事情,可是旁人信不信,这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有些时候,有些冤屈,并非是微服私访就能知道的。
“大人放心,下官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赵长春连忙拱手,有了安康候府这个案子在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玩什么猫腻的。
他相信,曾毅既然敢当着他面说出这话,一旦查实他暗中下令让下面官员阻拦百姓前来告状,那,他之前的功劳怕也就不复存在了,不仅如此,还要受到责罚。
而且,赵长春其实心里其实也是有信心,并不担心的,毕竟他为官以来,的确是对整个杭州府的吏治进行过整顿的。
而钱塘县的情况,并非是他无能,而是他也不愿意招惹安康候。
虽说他不惧怕安康候,可是,他担心安康候在京城的人脉。
“钱塘县的吏治,你是难逃罪责。”
曾毅叹了口气,道:“本官会如实上奏的,你也可以上一道自辩的奏折,不过,依着本官来看,你不如上一道请罪的奏折的好。”
“内阁诸位大学士和陛下,自然会论功行赏,不会因钱塘的吏治,而不见你的功劳。”
“但,安康候府之事,你无能为力,这不假,可是,钱塘民生艰辛,你或不知,或不敢管。”
“这皆是你的过错,此,肯定是会让你的功劳而有所减少。”
“至于程度如何,本官也不好说。”
曾毅这是把丑话说到前面,毕竟,这钱塘县也是杭州府治下,若是单纯安康候府作恶,谋划三任知县,这还好说,毕竟这是前任知府时候的事情。
可偏偏,时至今日,钱塘县仍旧民生艰苦,受知县衙门和安康候府暗中的压迫。
对此,曾毅可是不敢大包大揽的,但是,他也说清楚了,赵长春的功劳,他也会如实上奏的。
这看似是曾毅并没有做什么,可其实,曾毅还是替赵长春有所遮掩,比如,之前赵长春到底为何不管钱塘的事情,是收了安康候府的贿赂,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还是管不了?
这两者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可其实,区别却是十分大的。
所以,曾毅此举其实已经算是给赵长春打了遮掩了。
而这自然是看在赵长春在破安康侯府这个案子的功劳上。
“下官明白,钱塘县之事,的确是下官失察,是下官畏惧安康侯权势而不敢……。”
“若是朝廷以此……下官并无怨言。”
赵长春心里其实也明白,曾毅能如此做,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毕竟他并非是曾毅派系的官员。
当然,曾毅现在可以说是朝廷新贵,并没有什么派系,非要说派系,那就是内阁大学士李东阳的派系。
毕竟曾毅是朝廷新贵,根本就没时间培养自己的派系,更何况他如今虽然潜力无穷,可本身的官职实在是太低了。
当然,虽然如此,可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赵长春不是曾毅这边的官员,曾毅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自然没必要为他遮拦更多。
“钱塘县的政务,你看着安排吧。”
曾毅点了点头,道:“本官是不馋和这些的。”
“本官只是查案和接状子。”
地方政务,曾毅的确是不怎么动的。
地方政务和查案不同,查案牵扯虽然多,可却和地方政务是两码事,所以别看曾毅查案在行,可是真要让他处理地方政务,可就未必行了。
当然,若是让曾毅去说,去讲,从大的方便去谈,那他绝对不会犯怵的。
但是真让他是做,这可就不成了,他从来都不认为他到了明朝就成了全能的了。
钱塘县后衙。
安康侯赵德行同样被关押在一间房中。
同样的,他这房间周围也是被钦差侍卫给四处把手。
“曾毅,你这小儿到底想要如何?”
安康侯赵德行被关在这间房中,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吃喝拉撒全都在这房中。
虽然不曾受到任何的刑罚,可这对于赵德行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刑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些个看守他的钦差侍卫和哑巴似得,无论他在屋内怎么喊,都没人和他说一句话。
赵德行虽然明知道这是曾毅那小儿用来逼他招供是法子,可却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最开始的几天,赵德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在乎,吃了睡,睡了吃,可只不过是过去四五天开始,他就开始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无人应答,甚至他耳边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状态了。
时至今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赵德行早就蓬头垢发,跟个疯子差不多了。
“曾毅,你个酷吏啊。”
赵德行在屋内摔着东西,只是任他如何的闹,都没人搭理他,屋内的东西也早就被他摔的差不多了。
如今还能摔的,无非是摔不坏的椅子之类的东西了。
“曾毅,你这个酷吏,你怎敢如此啊……。”
赵德行这个安康侯毕竟年纪大了,嘶吼了一阵,颓废的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他在担心他那不成器的儿子。
以曾毅的手段,就怕他那儿子松口说了不该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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