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胡杨内心所纠结的一样，自己在没有受伤之前，好歹在临州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刑侦高手，本想着跟在公安厅长身边，多少也能发挥点余热，现在看来自己把问题想得有些太过于简单。

        就在胡杨考虑着自己该如何决定的时候，肖致远的电话打了过来，不过电话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约其去省厅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收起电话后的胡杨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赶往了对方电话里说的地方，到了之后，找到了对方所在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

        “坐吧，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就没帮你点，自己招呼服务员过来吧。”坐在咖啡馆的肖致远，难得有这份闲情逸致，手里拿着刚刚从燕京方面得到了关于平州的资料。

        给自己点了杯矿泉水，胡杨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肖厅长，我听说你被调去了平州就任市委书记？”

        “没错，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放下手中的资料，肖致远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他很清楚胡杨能够委身做自己的秘书，就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至于对方会不会跟着自己一起去平州，那全看胡杨自己的意愿。

        当然选择和对方在这样一个地方谈话，也足以说明肖致远对这件事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平州的情况如此复杂，有一个精通刑侦的助手在身边，会给自己省去不少的麻烦。

        胡杨端起面前的矿泉水，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知道肖厅长你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很想有你这样的人跟在我身边，将你放在文职岗位上，确实有些浪费，可将你放回到刑侦工作，凭借你的个性，我相信你绝不会甘于在幕后出谋划策。”肖致远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尽管和对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相信自己死党推荐的人选，一定不会是那种甘于平凡之人。

        对方的这番话，正是说道了胡杨的心里，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尽管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他心里却非常清楚，即便真的将自己安排去干刑侦，出谋划策还行，真要是上一线，那肯定会拖后腿。

        而胡杨的性格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他曾经在临州的种种事迹，真要是这样，那倒不如直接回家。

        握着水杯，胡杨犹豫过后，道：“在来省城做你秘书之前，朱局长和我曾经详细的谈过一次，当时我觉得只要还能让我留在公安系统，做什么都无所谓，何况是跟在肖厅长的身边，或许自己多年的经验，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你的担心我完全可以理解，我现在能告诉的你，就是平州那边的情况要远比你想象得复杂，所以你即便选择了跟在我身边去平州，也一定不会让你过上那种淡而无味的日子。”平州的具体情况，肖致远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对方。

        对方刚刚进来的时候，肖致远手里拿的那份资料，其实就是燕京方面针对平州的一个调查结果，而有些事情一旦直接干预，并不一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会事倍功半。

        在看到这些资料之后，肖致远也算是对平州的情况有了一个更为全面的了解，但是想要彻底揭开平州那个黑洞，那就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这其中可能会有很多的危险，也可能会有很多人因此受到牵连。

        当然，肖致远之所以想要对方跟自己一起过去，还是因为看重对方的分析能力，都知道能够将刑侦工作做好，思维一定要活跃，平州之行充满了变数，尤其是江海那件事给他们带来的教训。

        胡杨这会心里确实很犹豫，他就是不愿就这样索然无味的度过余生，所以才会犹豫再三之后决定来到肖致远的身边，而对方刚刚的那一番话，似乎又拨动了他内心那颗躁动的心。

        沉默了片刻，胡杨开口说道：“既然肖厅长这么说，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平州，只是我这个人的性格，做秘书可能有些不太适合。”

        “没关系，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性格的人。”肖致远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平州那边，如果自己身边的秘书太过圆滑，他还得费尽心思的去应付，而且自己过去担任市委书记，如果不带秘书过去，那么就可能由平州市委安排。

        鉴于平州的复杂情况，肖致远并不希望这么做，既然是带着任务去平州，那自己身边的人就变得很重要，这也是肖致远为什么煞费苦心的试图说服胡杨跟自己一起过去的原因。

        伸手和对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肖致远的脸色这才轻松了下来，道：“平州之行不会那么轻松，所以你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两天的休息时间，刚好我也可以申请将你的人事关系调动到浙东那边。”

        “休息不休息到无所谓，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一起出发。”对方去参加培训班的两个月，胡杨在省城其实便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也算是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点了点头，肖致远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如此的迫不及待，那一会就动身前往平州，先从外围了解一下平州的大体情况，我这边等一切手续都完成之后，会直接过去。”

        肖致远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也是有着他的考虑，虽然燕京方面给自己传来了平州的很多信息，自己也对那里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能通过这些纸面文件体现出来，让胡杨这个具有丰富经验的人过去，指不定可以有意外的收获。

        从咖啡馆离开，肖致远直接就去了省委大院，既然已经确定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自然是要去和这里的领导打声招呼，况且关于胡杨的人事关系，也需要省组织部从中协调。

        对于燕京的安排，省里的几位领导其实也有一些看法，这年头谁都知道人才的重要性，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上面这么做也实属无奈，当然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肖致远的能力，已经得到了高层的认可。

        “蒋省长。”肖致远先是去了省长办公室，刚好见到开会回来的蒋在天，笑着上前招呼道。

        或许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蒋在天满脸笑意的说道：“肖书记这是来和我们辞别的吧？”

        “蒋省长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刚好过来办理一下人事关系调动，想着近期就要离开，所以特意过来和蒋省长打个招呼，要不显得太没有礼貌了。”跟在对方的身后走进了办公室，肖致远说不出这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前段时间还在这里谈论江南的形势，转眼自己已经被调往了平州。

        让秘书帮着跑了杯水，蒋在天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道：“这是前段时间一个老领导送给我的，现在我将这东西送给你，也算是对你的一种鼓励，不论你在在什么位置，切记要做到问心无愧。”

        接过对方递来的礼盒，肖致远拿在手里感觉有些分量，只是这东西既然是老领导送给对方的，自己这会拿着倒是显得有些不太合适，推脱着说道：“蒋省长，这恐怕……”

        伸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蒋在天脸色严肃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尤其是你即将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当中，时刻需要保持警惕。”

        作为过来人，蒋在天非常清楚对方即将面临的局面，而且江南和浙东本就是隔壁邻居，虽说对那边的情况做不到百分百的了解，但大体情况还是知道一二。

        听对方这么一说，肖致远倒也就没有再和对方客气，将礼盒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道：“我会时刻谨记蒋省长的提醒，如果有一天我在平州混不下去了，还希望蒋省长能够继续的收留我。”

        说这番话，肖致远也只是客套，他若是真在平州那边混不下去，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为官的这条路算是走到了尽头，别说是回江南，就是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头衔还得打一个问号。

        从蒋在天的办公室离开，肖致远这才去了叶朝生那边，对方这两天在家里没少和自己谈到以后的路，也提醒自己去平州之后，一定要收敛自己的锋芒，更要懂得圆滑的处理某些事情。

        这会过去，也只是从工作角度去打个招呼，并无太多其他的意思，所以在叶朝生那边也只是待了没几分钟，直接便起身离开，当然他没有忘记和对方提到胡杨的事情。

        连自己的公安厅长都已经被上面征调，一个秘书也就没必要去计较，所以对于这件事叶朝生也没有太多的阻拦，况且他很清楚肖致远这么做的目的，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最亲近的人一定要是信得过的，否则以后的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牵绊。

        最后，肖致远才去了严明的办公室，作为自己在江南的直接上司，肖致远知道对方一直都不太看好自己，直到让江海伏法，这样的看法才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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