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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王七郎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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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容望着那远去的马车良久,转身走向陈府大门。

  刚刚走了几步,巷道中,一个黑影闪了出来。

  陈容一惊,正要尖叫,那黑影朝她双手一拱,道:“可是陈氏阿容?孙将军令我在此相待。”

  孙衍?

  陈容心中一定,问道:“他在哪里?”

  “孙将军砍了两个南阳王送来的幕僚后,便听从王七郎地劝告,搬到城外去了。”

  顿了顿,那黑影说道:“孙将军不放心女郎,令小人一路相送,现在女郎回到府中,小人也可告辞了。”

  说罢,他再次朝着阿容拱了拱手,转身便走,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中时,陈容注意到,另有几个黑影与他会合,与他一道离开。

  陈容见那人去远,四周又恢复了那种让人害怕的寂静,连忙朝着大门跑去。

  她刚刚冲到大门口,只听得‘吱呀’一声,铁门大开,两个精悍的门卫朝她行了一礼,齐声说道:“女郎回来了。”

  陈容点了点头,知道这些人定是听到了外面地动静,早就等在门后了。

  她急急地冲入院落,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夜太深了,整个陈府中,除了一些稀疏的灯笼光飘摇点缀,便是一片虫鸣声。

  陈容脚下加快,飞一般地冲向自己的院落。

  来到院落外,她一拳头捶下去,大叫道:“尚叟,平妪,我回来了,快给我开门。”

  在这般寂静的时候,她响亮的大叫声传荡开来,她自己的院落里还没有动静,隔壁陈微的院落里已亮起了蜡烛。

  陈容连忙住嘴,只是用力地拍打着大门。

  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门后,传来平妪有点紧张地询问声,“谁?”

  陈容道:“是我。”

  她的声音一出,平妪的声音便沙哑了,她颤声说道:“是女郎?”

  “是我。”

  ‘吱呀’一声,大门打了开来。平妪和尚叟举着灯笼,站在门后,激动地望着陈容。

  在对上她一脸的神清气爽时,两人的眼眶同时一红。平妪急急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抚向她的脸,叫道:“女郎,女郎,真是你回来了?”

  “是我。”

  陈容的声音也有点沙哑。这几日呆在南阳王府中,她每天都在想着他们,对她来说,眼前这两人,已是比父兄还要亲近的人了。

  平妪伸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扯着她的衣袖,连声道:“快进来,快进来。”

  院落门关上时,陈微的院落里,已点起了四五支灯笼。

  陈容朝那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向平妪问道:“妪,那一天你。。。。。。”

  她还没有问完,平妪已哽咽着说道:“那一天女郎你刚走,我就被郎主派来的人看住了,尚叟也是,我们都被看住了。他们只许我们在院落里活动,尚叟几次想半夜里爬墙出去,都被他们抓了回来。”

  陈容的脸一沉。

  她冷冷地说道:“是陈元的人把你们看住了?现在呢?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便是一个时辰前。”

  平妪见陈容脸色难看,连忙扯着她的衣袖,低声说道:“女郎,郎主是你的族伯。这世间,孝道是万善之首,你千万不要乱说话。”

  陈容点了点头,压下恨意,低声道:“我知道的。”两世为人,她当然知道孝字是多么的重要。有很多出身一般的士大夫,最初被人关注看重,都是因为孝顺。而不孝的名声,则可以毁掉任何一个人!

  一直站在后面,关注地望着陈容的尚叟说道:“女郎脸色苍白,定是没有休息得好,时辰不早了,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他望向隔壁陈微那越来越明亮的院落。

  陈容和平妪明白他的意思,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一夜在陈容的辗转反侧中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听到院落外喧哗一片。几个女子叽叽喳喳地说话声不时钻入她的耳中,“阿容怎么还没有醒来?”

  “你这老东西,怎么还杵在那里,快去叫你家女郎起塌啊!来了这么多贵客,她这主人怎可如此无礼?”

  陈容听到这里,拥被坐起,开口叫道:“帮我梳洗。”

  叫声一出,外面的吵闹声安静下来。

  平妪和另一个婢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平妪一边给她梳理着头发,一边压低声音,不满地说道:“一个一个,就没有怀着好意的。”

  说到这里,她担忧地望着陈容,欲言又止。

  不一会,梳洗一净后,平妪扯着转身离去的陈容,关切地说道:“女郎女郎,这个时候,一定要想好了才开口啊。”

  陈容点了点头。

  陈容跨出了房门。

  她一出现,陈微陈茜等少女,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双眼发亮地盯着她,一脸的好奇和同情。

  陈容一笑,她朝着众女一福后,在主塌上坐下,说道:“姐姐们来得好早。”

  陈茜嘻嘻笑道:“也不早啊,太阳早就出来了。”她身子一倾,关切地望着陈容,道:“阿容怎地半晚从南阳王府回来?这两日两夜,可不好受吧?”

  语气听起来是关切,可带着一种恶意的猜测。

  陈容笑了笑,她从婢女的手中接过酒水,轻抿了一口后,她垂下双眸,有点羞涩,也有点骄傲地说道:“与我一样,被南阳王当成客卿请入府中的,还有王七郎呢。昨日事了后,也是王七郎送我回来的。”

  “骗人!”

  喝叫的正是陈茜,她嘲笑道:“王七郎明明昨日才回南阳呢。”

  “是吗?”陈容一笑,她一副不想与她争辩的模样,“以后姐姐见到王七郎,不妨问他一问。”

  陈茜冷笑一声,正要讽刺她两句,突然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众女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院落中,正缓缓驶入三辆马车。马车旁,是两个身形悍勇的护卫,他们跳下坐骑,朝着房间双手一拱,大声叫道:“陈氏阿容可在?”

  陈容站了起来,应道:“在。”

  她急急走出。

  两护卫看到她出面,再次向她拱了拱手,朝着那三辆马车说道:“昨晚女郎回得太仓促了,一路上你所置办的衣物都给撂下了。七郎令我等送回。”

  一句话说出,不止是陈茜陈微,便是陈容,也是呆若木鸡了。

  另一个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他上前一步,双手捧起置于陈容面前,低头恭敬地说道:“这是我家七郎所送,以后女郎有了事,可凭着它出入南阳城的王氏府第和琅琊王氏府第。”

  陈容浑浑噩噩地接过了玉佩。

  两个护卫退下,他们见到马车中的木箱已被搬下,挥了挥手,喝令驭夫驾车动身,不一会,这些人的身影便从陈容的院落中消失了。

  众女还在浑浑噩噩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茜嗖地转身盯向陈容,叫道:“阿容,你当真与王七郎走得这般近了?你,你是不是与他私订了终身?”

  陈微等女也齐刷刷地转头盯着陈容,等着她地回答。

  陈容哪里回答得了?

  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半晌才讷讷地挤出一个笑容。她低下头,朝着众女一福,胡乱说道:“姐姐们尽管安坐,阿容还有些事,马上过来。”

  说罢,她身子一扭,急匆匆地跑向房间中,竟是逃之夭夭。

  在众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平妪连忙追向陈容。

  寝房中,陈容双手扶着床塌的辕木,一动不动的。从背后看来,她咬着唇,一张小脸又红又白。

  平妪呆呆地望着自家女郎,过了好一会才吃吃问道:“女郎,你不是说,不会做任何人的妾吗?怎么你又与王七郎他?”

  平妪的声音一落,陈容突然右手大袖一拂,把床塌上的玉枕重重甩落在地。她喘息着,气呼呼地叫道:“好你个王七郎,你,你竟敢如此败我名节?”

  她刚叫到这里,声音一哑。竟是想道,自己在南阳王府中呆了二天二夜,不管怎么找借口,那名节已是败坏了。说起来,名节败在王七郎的手里,总比败在南阳王的手中要好!

  只是,只是。。。。。。

  陈容咬牙切齿了一阵,突然对平妪恨恨地说道:“妪,那王七郎别看长得像个神仙似的,他就是个小人!”

  平妪眨了眨眼,傻呼呼地望着又羞又怒的陈容。

  涨红着脸的陈容,朝着地上狠狠一跺脚,又气呼呼地说道:“亏他昨晚上,要我对着他人便说与他在一起时,我还很感激他的温柔体贴呢。还有,还有,他走都要走了,还要交待一遍,要我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众人的疑问。我当时脑子都给吓糊涂,喜糊涂了,都没有注意这其中的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跺脚,小脸红通通的,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着。

  她刚才对陈茜等人说,自己是以客卿身份被请入南阳王府中,王七郎也在那里时,还曾指望着,他替自己辩一辩。以他的身份,不管是什么话,只要说出来,众人就会相信。只要他说陈氏阿容是清白的,世人就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现在倒好,他不但不替自己辩解,反而还送那么几车东西,还送这么一个鬼玉佩。这,这不是告诉所有的人,自己与他有那个暧昧吗?

  他明明知道,他是琅琊王七,自己是平城陈氏的小庶女,两人一个如天上的白云,一个是地下任人践踏的污泥。他,他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嫁他又配不上,又不能嫁别人,这,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突然间,愤怒中的陈容一僵,她白嫩丰腴的小手抚着红唇,清艳的脸孔如染了晚霞,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就是太红了,都要滴出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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