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高洪亮一拍大腿，叫道：“干了，他奶奶的！”李睿对他说：“要干就赶紧干，别等大势起来，到时候你出再多成绩也显不出来了。雪中送炭的道理哥哥你肯定懂。”高洪亮连连点头，道：“我尽快回局里部署，争取抢个头彩。”说着端起酒杯，道：“老弟，谢谢你一番点拨，我先敬你一杯，来日另有厚报。”李睿忙摆手道：“不要客气，以后就是朋友了。”

        两人碰了一下，各自喝干。旁边李志一直眼巴巴看着两人呢，见状忙上前给二人续酒。

        高洪亮看了李志一眼，道：“老弟，小李是你老同学？”李睿道：“是啊，我初中同学，还是我的班长呢。正好他来了，要不让他敬您一杯？”高洪亮笑道：“老弟都话了，怎么能不行呢？”

        李志当然听得出来，他这话几乎就是说“看老弟你的面子，我才让他敬酒”，听得心里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却还要满脸堆笑的拿过自己酒杯向他敬酒，别提多郁闷了。

        李志敬了高洪亮一杯，两人各自喝干。

        高洪亮放下酒杯，看着他给自己续上，道：“小李，你的情况我听王局长说过了，听说你在所长的位子上干得很不错，这次你们市北区调整分局领导，局里会有所考虑的。”他这话虽然没有任何承诺，李志却已经听出，自己这副局长的位子是跑不掉的了，心中大喜，脸上谄媚也似的陪笑道：“谢谢局长，谢谢局长栽培。”高洪亮见他谢得如此直白，就好像两人正在买官卖官做交易一样，暗里不舒服，心说你跟你这位老同学都是年纪不大，可你瞧瞧人家多会说话办事，怎么你就这么轻浮？淡淡的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老弟、你这位老同学。以后多跟他学习为人处事的道理，才会有更大进步。”

        李志听得愤懑不已，心说凭什么跟他学，他现在混得比老子好，那是因为凑巧走了狗屎运，他没走运之前，还不如老子混得好呢，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反驳，道：“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多向你们学习。”

        高洪亮没心情跟他一个小人物多废话，转脸笑对李睿道：“老弟，咱们唱歌？”李睿笑道：“好啊，让我领略下哥哥你的歌喉，听你中气十足，嗓音洪亮，唱歌一定是极好听的。”高洪亮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弟，跟你待得越久，越是喜欢你啊。我想起了一句话，相逢恨晚，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来，咱们一起唱一个《朋友》，我这辈子最珍视朋友……”

        一直唱到十点半，高洪亮方才尽兴离去，离去之前已然酒醉半酣，拉着李睿的手说了一阵子亲热话。旁边李志看到这一幕，除了羡慕就只能是嫉妒了。

        高洪亮既去，李睿也就想走了，还得赶紧去跟大宝贝姚雪菲道歉呢，要是去晚了，她带着怨气睡觉，那就不好玩了，何况，也并不喜欢跟李志相处，能躲开他还是躲开他的好。

        谁知李志不放他，拉着他的手回到包间里面，道：“不行不行，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放你走？现在就剩咱哥俩了，放开玩，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说着对他身边的阿珠挤了挤眼，道：“美女，是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睿皱眉道：“我是真有急事，今天只能这样了，必须马上走，咱们改天再聚。”李志摇头如拨浪鼓，道：“不行不行，你今天要是走了，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再待半个小时也行，咱哥俩好好喝几杯，让我谢谢你，你今天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李睿想了想，也不好闹得太僵，只好答应下来。

        此时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男子，还有阿珠与另外一个公主。四个男女分成两对坐在一起，边喝酒边聊天。

        李志感叹的说：“还是老弟你面子大啊，一来就跟高局长称兄道弟。你可是不知道，我能请他过来，还是拜托了我们分局的王副局长呢，就是刚才那位王局长。”李睿自嘲道：“我这也是狐假虎威。”李志道：“我想狐假虎威都不行啊，哈哈，好了，啥也不说了，我谢谢你的大恩。咱哥俩干一杯，算我敬你的。喝完之后，放开了玩，怎么开心怎么找，好不好？”说完问阿珠道：“美女，晚上能出去么？”

        四人全都明白，他这里所谓的“能出去么”，其实就是问，“能出台么”。

        阿珠矜持的说：“不能耶，人家可从来没出去过。”李志笑道：“你今晚上把我这位老同学伺候好了，钱不是问题。”阿珠嘻嘻笑着说：“过会儿我请示下领导看看行不行。”李志笑骂道：“特么的，你们也有领导吗？”说着一把将身边的那个女孩搂到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现在你领导就是我。”

        那女孩推开他，嗔道：“帅哥，别闹，我可不是那种人。”李志笑呵呵地说：“可我现在就想你是那种人，你说吧，怎么办？”那女孩道：“你真想玩，咱们就出去玩，在包间里别闹。”李志问阿珠道：“美女，你姐妹能出去，你呢？”阿珠看了看李睿，叹道：“好吧，我就豁出去了。”李志心里骂了一句恶心，笑着问李睿道：“咱们出去找个地方玩玩？”

        李睿心里惦记着姚雪菲，怎会把这种庸脂俗粉看在眼里，摇头道：“就不去了，我还有事……”李志叹道：“你可是真忙，好吧，那就在包间里玩会儿。”

        接下来，阿珠二女唱歌，李志与李睿时不时聊一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身边女孩的豆腐，有一次都把手钻到那女孩裙子里去了。那女孩嗔道：“你再闹我今晚可赖上你啦。”李志笑道：“那我就负责到底，保管你开心。”

        又过一会儿，李志忽然摸出手机来，对着这女孩拍起来。女孩嗔道：“你瞎拍什么啊？”李志笑道：“你太美了，我要拿你当手机墙纸。”

        李睿也不理会他，默默寻思，过会儿见到姚雪菲该怎么跟她解释。

        十一点的时候，李睿起身要走，李志拦了他一阵，见拦不住，只能送他出去。在红馆外面，李志许诺下次请他吃饭。李睿对此自然没多少兴趣，胡乱应了一通，上出租车后往姚雪菲家驶去。

        李志回到里边结账，看到账目的时候好不肉疼，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花了五千多，都抵得上自己两个月的工资收入了，暗里心疼不已，可是想到升任分局副局长以后可以捞到的实际好处，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暗想，当了副局长以后，地位提高了，工资与灰色收入也会水涨船高，更妙的是，分局与各个所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更容易得手了，仅此一项，以后生活幸福指数就会暴增十倍，想到这，咧嘴笑起来，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丽脱俗的倩影，心中一动，自己这也算升官了，跟她吹嘘吹嘘，让她也知道我李志也是局领导了，说不定她会突然投怀送抱呢，嘿嘿。

        他走出ktv，来到外面，摸出手机，从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自言自语的说：“她是夜猫子，这么晚了肯定还没睡。”说着就按下了拨打键，等电话接通后，笑着道：“丁怡静，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同一时刻，在省城靖南市公安局刑侦处下面的某个会议室内，包括局长徐建水在内，连带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还有刑侦支队领导与几个老牌破案好手，汇聚一堂，正在开案情分析会，分析的就是昨晚张子豪遇袭被砍的那起重大恶性刑事案件。

        在座十几个人，个个都是老烟枪，每人手里都拿着烟。谁手里没有烟的，那就是一定在嘴上叼着。这么多烟枪同时威，很自然弄得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连灯光都被烟雾遮掩了。

        局长徐建水听完此次为此案专门成立的专案组组长的汇报后，很不满意，肥肥的手掌在桌面上一拍，道：“案件已经生二十四小时，你们一条线索都没找到，却找出了这么多的借口，你们到底是刑警啊，还是官方新闻言人？”

        专案组组长道：“局长，不是我们无能，而是犯罪分子太狡猾。我可以大胆的说，这三个凶手都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要不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留不下来的。”

        徐建水瞪着他道：“你不要给我找借口。有句老话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那么狐狸抓不到，是狐狸狡猾，还是猎人不够好？”

        专案组组长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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