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对照,谁比谁更柔弱
事到如今,能让皇后一退再退,已经是曲莫影期待中最好的了。
幸好裴元浚来的及时。
她虽然还“晕”着,但不动声色的轻轻拉了拉裴元浚的衣袖。
“多谢皇后娘娘!”裴元浚淡淡的道,“本王现在还要带着曲四小姐去太医院诊治!”
“英王请便!”皇后娘娘微笑道。
这种时候,她也不得不笑,不得不摆出一国之母温柔端庄的样子。
裴洛安把裴元浚送到了大殿门口,然后才返身回来,脸上温和的气息在对上季悠然的时候,已经变得阴沉。
皇后挥了挥手,只留下二个心腹,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气氛凝重了起来。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冤枉。”季悠然一看不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妾跪下去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压了曲四小姐的衣裳,就是之前打她,也是她她先骂了臣妾的,臣妾一时气不过!皇后娘娘,都是曲四小姐算计了臣妾。”
季悠然哭了起来,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滑落,看着极可怜。
“你不小心的压了她的衣裳?还不小心的被她所激,打她?”裴洛安一字一顿的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殿下,曲府的这位四小姐不简单,她……她很不简单。”季悠然连声道。
她也不敢把之前曲莫影跟她说的话真的说出来,那一日的事情,就是禁忌,太子不让人提起,而她也不敢提起。
当日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她不能说的。
哪怕之前曲莫影和她因此才打起来的,她也不能说,只能从其他方面“拆穿”曲莫影的真面目。
“她不简单?”裴洛安现在似乎只会重复季悠然的话了。
“对,对,她不简单,太子殿下,您想,她若是简单,曲府现在还是于氏的天下,怎么可能她回了曲府,曲府里跟她做对的于氏就没了好下场?连于氏所生的儿女都没什么成算了,殿下,她真的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季悠然哭着告状。
她一心一意的只想揭露曲莫影的真面目,好叫太子知道她之前是真的被曲莫影暗算了,她是真的冤枉,却没看到皇后娘娘听到她这话,脸上露出的嘲讽。
这宫里的女人,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哪一个没有心机,如果真的是一味的傻、一味的纯,还活得下来吗?
这话皇后不爱听,如果不是顾及着生活,她方才就给季悠然两巴掌了,看了看自己英挺的儿子,再看了看季悠然,心里一阵烦燥,索性身子往后一靠,眼睛闭起来,冷冷的听季悠然陈述。
“所以,她是心机深沉的女人,你就是单纯善良的了?”裴洛安嘲讽道,莫名的想起季寒月,心头烦燥,今日之事如果是季寒月,必然不会如此,但是想想如果季寒月在,又怎么会跟曲莫影起争执,甚至说不定连裴元浚也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那还有裴玉晟什么事?
心里越发的郁闷,谁能想到当时季寒月照顾的那个,不名一文,听闻还貌丑无才的曲四小姐,会如此这般倾城绝世,最重要的一点,对季寒月也是一心感恩,姐妹情深!
“殿下,臣妾……臣妾一心为了殿下!”季悠然被嘲讽的脸色难看,手脚颤抖,急忙伏地哭道。
以掩饰自己的心痛、慌乱、伤心和难过。
太子殿下这是嫌弃自己当日她做的事情了吗?觉得她心机深沉?可她都是为了太子殿下!
“降为庶妃的旨意,本宫一会就发过去,季悠然你要记住,你是皇家的媳妇,是太子的庶妃,凌安伯府的事情,跟你没多大关系,也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可以左右太子,妄图让太子替你出头。”
皇后终于开口了,目光阴冷的落在季悠然的脸上。
这话说的极凌厉,意思是不让她插手管凌安伯府的事情,季悠然哭倒在地,却不得不谢恩。
眼泪一串串的掉落在地面上,心里恨的绞起。
她进宫之前,许她的是正妃之位,进门后是侧妃,现在居然是庶妃,为什么?太子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深情?
可既便再恨,她也只能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跟在裴洛安身后退了出来。
“你自己先回宫吧,孤还有事要跟父皇商议。”等到了宫门外,裴洛安看了一眼季悠然,不甚在意的道。
“殿下……”季悠然抬起泪盈盈的眼睛,满眼期望的看着裴洛安,“如果……如果遇到英王和曲四小姐……要……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自己行礼就是,曲四小姐是未来的英王妃,原就辈份比你高,现在连位份也比你高许多,难不成还要让她给你见礼不成?”裴洛安不耐烦的道,挥了挥手,看着这样子象是赶苍蝇似的。
“你先回吧!凌安伯府不管出什么事情,现在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是孤的人,也是孤的庶妃,等以后正妃进门,还得好好侍候正妃,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你就少想想。”裴洛安再次警告道,“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你当场动手打人、压着人裙角的事实,孤还能帮你说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裴元浚亲眼目睹季悠然打人,想到这里裴洛安心头无端的起了一些波澜,斜睨了她一眼,狐疑的问,“你这性子应当是向来如此吧?当日在凌安伯府的时候,也这么对寒月她们?”
季寒月向来端庄自持,那个时候的季悠然显得柔弱多了,裴洛安并不会多想,现在对上更柔弱的曲莫影,裴洛安不由自主的多想了。
“殿下,臣妾不敢,臣妾今天是真的被曲四小姐算计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殿下原谅臣妾方才被激怒,”季悠然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膝盖因为一跪再跪,疼的抽起,但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只委屈的哭道。
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眼眶处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了许久,被抹红的。
身子弯到极致,恭敬的对着他的鞋面,身子看着摇摇欲坠,伤心不已,也柔弱不已,然后又缓缓的抬起头,一脸仰慕的看着裴洛安,眼神脆弱而含情,一边呜咽的拿帕子去捂嘴,看着极是无助。
但既便无助,眼中还是一片深情,仿佛这天地间唯有裴洛安一人似的。
“好了,先回去吧,孤晚上回来看你。”裴洛安的脸色和缓了几分,还解释了一句,“这庶妃之位虽然是低了点……但现在只能如此,否则无法平息王叔的怒意,等他日,孤再找时间把你提上来。”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季悠然喜极而泣,眼珠一串串的往着落,凝白的脸上因为这些眼泪,看着越发的惹人心怜。
裴洛安弯下腰把她拉了起来,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却在看到她边上一缕秀发扬起时,露出的疤痕,手顿住,眉头皱了一皱,然后轻轻的推开季悠然,再没了方才的情调:“你先回去吧!”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恭送太子殿下!”季悠然收敛起心头所有怨恨,低下了头。
握着帕子的手,用力的几乎把自己的指尖都掐进手掌间。
太子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不但一件没做到,反而让她的位份一降再降,凭什么自己不能当太子妃?
凭什么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东西,让别人得了好!还有她的脸,她的脸是季寒月毁的,她要把季寒月措骨扬灰,让她死后也被野狗啃食……
她恨,她好恨!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眼中的阴鸷恨意有了几分喜意,她的儿子,她就要生儿子了……
太医院里,曲莫影悠悠的“醒来”!
太医们已经诊治过了,说她急怒攻心,又是疲劳体弱的体质,一时间承受不住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晕过去的。
这以后需要好好的将养着才是。
曲莫影之前其实是睡着的,被裴元浚抱着一路过来,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全了,居然就睡着了,而且醒来已经在太医院里了。
“醒了?”听到榻上有动静,裴元浚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替她掀起了纱帐。
睡了一觉之后,曲莫影的精神好多了,伸手揉了揉眼睛,抬眼看了看裴元浚,带着几分还没有睡醒后的懵懂,好半响才回忆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太医院?”
“是太医院,方才太医替你看过了,说你体弱要调养,方才也是急怒攻心。”裴元浚坐在榻边,给她送了一杯茶过来,“怎么让皇后罚跪了?”
曲莫影喝了几口,温温的茶水入口正好,喝过把茶水递给裴元浚,把枕边的帕子拿起,轻轻的在唇角抹了抹。
“我之前说起三表妹的事情,可能惹到皇后娘娘了。”曲莫影低头道。
“你真的要查这件事情?”裴元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慵懒的问道。
“我想知道三表妹到底怎么了?”曲莫影点了点头。
“本王替你查吧!”裴元浚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懒洋洋的道。
袖子蓦的被曲莫影拉住,她抬起晶润的水眸,用力的摇了摇头,“王爷,让我自己查,我查名正言顺的。”
这件事情刑部查过,却没动静,可见不容易查。
而且这事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不是有人要对付太子,曲莫影有理由查,而且这理由还在两个人没有订下亲事之前就有的,况且她也没有否认过她的这个意思,她查顺理成章。
裴元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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