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怀疑,军营
“昉司主,何必这般大的肝火?此事意味着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
司主府这般大,若是贼人偷偷地藏匿其中,昉司主也未必能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任何人的府邸都要搜查,这是规矩,也是国主的旨意。
昉司主想来是不会违逆国主的旨意吧?”
河骆轻声说着,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河昉脸色一沉,迟疑数息后拂袖冷哼。
“查可以,但所有人必须规规矩矩,若是坏了一花一草,本司保证,一定会让他百倍奉还!”
听到此言,一众将校不由得面色微变。
河图司是干什么的他们自然清楚,这若是被河图司给记恨上,他们即便没错也能被揪出一堆过失甚至罪名来。
一时间,不少人都有些犹疑,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将军,这可是河图司司主府,司主对国主忠心耿耿,不可能窝藏贼子,要不然还是……”
一名副将咬了咬牙,靠近到带队的将领附耳低语。
此时,河骆忽然出声道:“昉司主不是说了,只要规规矩矩就好。待会儿入府之后让人不要乱动府中的物什便好。当然,若是发现了疑点,仍旧要小心排除,相信这点昉司主也能理解。”
话落,河骆转向河昉道:“昉司主,你说呢?”
“可!”
河昉懒得再看河骆,冷声吐出一个字后,便负着手率先进了府门。
带队的古板将领挥了挥手,大批军卒开始涌入,同时也有命令被传向其他门户,那里的军卒也在奔入,但所有人都被下达了小心搜查的命令。
“你为何会怀疑此府?河昉他可是国主最为信任的几人之一,他应该没可能……”
河骆看向飞喉疑惑问道。
“直觉。”
飞喉低沉出声,面孔因为焦急不安而显得有些阴鸷。
“再者,河图司司主府乃是典型的灯下黑,她完全有可能利用这种盲点藏身。
我看了这条线上所有区域,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此地!”
河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飞喉轻嗯一声,复又出声道:
“若是没有发现,可让人盘问一下府中的下人,看看有没有发现今日行为举止有些奇怪的人。”
“好。”
……
两刻钟后,整个司主府都被彻查了一遍,但却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会客厅。
河昉扫了眼或皱眉、或无奈、或黑着脸的众人,冷笑一声。
“这下诸位总该满意了吧?又或者,还要再查上三五遍?”
“昉司主勿恼,我等也是本职所在。”
那名古板将领起身朝着河昉抱了抱拳,随后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丝毫发现,那便说明司主府并非贼子的藏身之地,我等这便离去。”
其余将校也赶忙朝着河昉恭敬一礼,而后就要跟随主将离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忽然冲入厅内,并且向河骆密语几声。
“怎么?司马大人这是有什么发现了?”
河昉斜睨向河骆,冷笑发问。
河骆皱了皱眉头,之后无奈一笑。
“没什么,下边的人只是发现司主府好像少了几个人,这是司主府的家务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等等!”
此时,飞喉忽然冷喝一声,不善的盯向河昉。
“堂堂司主府,怎会莫名其妙的少了几个人,而且还是在如此微妙的节骨眼上?
莫不是,他们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所以被灭口,然后毁尸灭迹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
河昉狠狠一巴掌排在椅子扶手上,森冷的瞪向飞喉。
“手下人犯了错本司自然要料理,若是因为这点就给本司乱扣屎盆子,那可就休怪本司翻脸不认人!”
河昉没有否认,也没有找其他诸如不在府中的理由,因为解释的越多越容易被猜忌、越容易露出马脚。
而且整个国都早已宵禁,那几个下人也出不去。
随着河昉怒吼出声,厅外忽然冲入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士,其中一人还朝着河昉恭敬禀道:
“司主!咱们的人已经去了各家府上,他们若是敢陷害司主,说不得今日城中定要流血漂橹!”
河图司的人很难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做这种事却是熟门熟路、得心应手。
听到这句话,殿内所有河图将官的脸色齐齐大变,便是河骆也眼皮直跳、掌心冒汗。
“昉司主何必如此?这位也只是随口问问,咱们可没有要趁机坑害昉司主的意思。
既然贼人并不在司主府,那我们这便去其他地方搜查。”
河骆硬是挤出一副笑脸,轻声安抚。
但不料,飞喉却不肯善罢甘休。
“不行!此事透着蹊跷,司主府的嫌疑很大,必须掘地、布阵,细细探查!”
嘭!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河昉旁侧的硬木案几瞬间被拍的四分五裂,盛怒的河昉咬牙怒喝。
“我整个司主府已经被尔等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密库都任由尔等查看,尔等却仍死揪着不放,非要将屎盆子扣在本司头上,这是真当我河图司的刀不够锋利?
还是说,你这藏头露尾之辈认为自己不是河图之人,便可肆无忌惮,便认为本司治不了你?!”
“怎么?你还想跟我过过招?你是有几条命可活?”
本就焦躁烦闷的飞喉也被挑起了火,身上散发出危险而强大的气息。
但他却忘了自己终归只是一个外人,而今公然威胁要取河昉的命,却是将不少人都惹恼。
“想在我河图国的地界杀我河图重臣,你又有几条命可活?”
那名古板的主将冷冷盯向飞喉喝问,身后一众将校也都不善的瞪向飞喉,甚至已经有人将手搭在了武器上。
至于河图司的那些卫士,更是个个双眼喷火,恨不得将飞喉当场砍成肉酱。
河骆眉头微皱,看了看被激怒后义愤填膺的众人,而后侧头看向飞喉。
“这位兄台,你的越界不敬之举属实有些过了。”
冷着脸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后,河骆又朝着河昉抱了抱拳。
“昉司主,今日多有得罪,待得事毕再向你赔罪。我等还需搜查其余地方,就不多留了。
昉司主若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还望及时告知,毕竟,这是事关整个河图族的生死存亡!”
飞喉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虽然他实力很强,但这城中到处都是河图国的大军,真要犯了众怒、起了干戈,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虽然他满脸的难看,心中也有百般杀机,却不得不按捺着。
河昉神色微缓,朝着众人抱了抱拳。
“多谢诸位,诸位请放心,河图司的人并未搅扰诸位之亲眷,而且很快就会消失。
今日之事过去了也便过去了,本司不会记在心上。
正如司马大人所说,我们都是为了河图族的安危而劳心劳力,本司之所以发怒,也是不想自己尽心尽力为了国家办事,却反倒成了怀疑的对象。”
“完全理解。”
河骆连连点头,随后正式辞行。
“既如此,我等便不叨扰了,告辞。”
……
司主府外,飞喉神情阴郁。
“这河昉绝对有问题!”
“没有找到人,也没有丝毫相关的痕迹,兄台还需慎言。”
河骆摇了摇头,随后眼神一闪道:
“即便真的有问题,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那也是司主府有问题,而不能说昉司主有问题。”
飞喉不由一愣,其后皱眉道:“既然你也认为其中有问题,又为何?”
“没找到人是事实,继续搜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河骆意味莫名的说着,随后话音一转。
“与其彻底闹僵一无所获,倒不如暗中监视,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牵扯,看看能否顺藤摸瓜找出她。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疑点,可重点盯视,却不能死揪着这里,那人指不定还在什么地方,我们仍旧需要大力搜查。”
“此言倒也有理。”
飞喉眼睛微亮,其后快速说道:“既如此,河昉本人由我亲自在暗中盯视,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可。”
河骆没有反对,他也看出飞喉对于河骆的疑心很大。
……
时间快速流逝,转眼便是一日的工夫。
这一日来,整个河图国都都被翻了一个遍,但却一直没有丝毫收获。
在这种情况下,河图高层都快要癫狂,因为他们清楚,妖庭的大军正在长驱直入,而且栾青鳕麾下的五十万前锋军精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国都城下。
身为西北军最为精锐的力量之一,那五十万大军足以抵得上河图国的两三百万精锐,他们若是攻城,城内的河图军恐怕守不了多久。
河图宫廷。
“怎会没有?怎会没有?!”
河图国主河俊在御台上走来走,脸色因为惶急与惊恐而青白掺杂,分外难看。
“整个国都都被翻了一个遍,甚至连宫廷都查过了,为何还是没有发现?为何?!”
最后的“为何”二字,河俊直接朝着殿内的重臣咆哮而出。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遗漏了。”
河图臣子被吓得不敢说话,但飞喉却没有这个顾忌,仍在喃喃自语着。
他在暗中跟着盯视了河昉大半日仍旧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后,只能心有不甘的放弃。
“还有什么地方未清查?都哑巴了?说话!”
河俊紧紧抓住飞喉的言辞,再度怒吼出声。
“国主,都、都查过了啊……”
一名臣子大着胆子抬起头,颤巍巍的回了一句。
“不!还有一个地方未查!”
此时,河骆忽然眼睛一亮,继而快叫出声。
“是何地?!”
河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一脸迫切的追问。
“军营!”
“军营?”
听到河骆干脆利落的回应,众人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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