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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六)


作为祸水,祈天河根本没有当事人的自觉,收到提示音反应不大。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今早的饭上,面汤表面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墨渍,老人没有把争端看在眼里,站在一旁提醒说:“早餐时间快过了。”

        祈天河打从心底里排斥这顿饭,但看老人的意思,是要亲眼看着这碗面下肚。

        圆桌上又恢复了寂静,众人埋头吃着东西。

        游戏很少让人白piao,按照既定的轨迹,这个时候老人该宣布制造躯体,但这件事是被轻描淡写带过。阿槐的身体还是要用槐木制作,却不再是唯一的评比标准。

        只剩下赵南贵没有喝汤,老人瞥了他一眼。

        赵南贵犹豫了一下,端起碗一饮而尽,老人这才神情缓和开口:“先前阿槐的故事只讲了一个开头,现在该继续了。”

        归功于祈天河这两天的精彩操作,他这么一说,不少人第一反应是上次故事讲到了哪里?

        阿槐爱上了天河?

        阿槐嫉妒上小西?

        几个恐怖爱好者的设定是游戏给的,自始至终一直在状态,小南闻言直接接过话茬:“起初迷惑心智的女鬼只被当做是同学私下的谈资,直到背地里散播阿槐谣言的人一个个出事,渐渐引起恐慌。”

        陶连对这个故事格外钟爱,忍不住插话自己来讲:“该尝试的办法都试过了,那时候监控还不普及,学校只在主要地点安了几个,还是没用……卫生间,更衣室,出事的地方都很隐蔽。一位风水大师向当时的教导主任推荐了几个朋友,说让他们来试试。”

        “……然后更为离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预感后面才是重点,众人聚精会神听着,唯有朱殊瑟一人露出讽刺的微笑。

        “那几名大师来得时候有一个是抱着婴儿的。”

        祈天河目光一动:“带着婴儿驱鬼?”

        “这倒也不是。”陶连:“我老师负责接待他们,说大师也很惊讶……‘哪里来的婴儿’‘手背上有数字’‘疯了么’,总之说了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老师以为是谁把孩子抛弃在校园门口,要联系警察。他们却突然迟疑了,接下来的对话更为奇怪,有一个说‘这孩子或许有别得用处’,就抱着进去了。刚进教学楼,老师一回头,婴儿竟然不见了。”

        祈天河之前也试着问过NPC事情的后续,可那时候陶连都是直接绕过,此刻突然讲得这么细致,他不由怀疑起这是否也是游戏调整的结果。

        “老师差点没吓死,大师脸色也很难看,最后用婴儿是假象,是怨气所化的说法敷衍过去。”

        巫将原本没留意,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嘲:“这话你们老师也信?”

        陶连摊手:“当时环境太吓人了,不信也没办法,何况这种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要不是那天聚会醉酒,估计他会一辈子烂在心里。”

        朱殊瑟忽然道:“是不是跑题了?”

        陶连撇撇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婴儿的失踪就跟阿槐有关。”

        秦让听着很感兴趣,女鬼的记忆尚未恢复,涉及到过去的东西总是令人遐想。

        不同的意见让气氛开始有点紧张,老人笑容和善地坐下:“不如接下来的故事由我来讲?”

        无人应声,他便当做默认:“除了那个奇怪出现又消失的婴儿,当天晚上阿槐并没有出现……这时学校还剩下五个传过阿槐流言却没出事的学生,担心接下来会轮到自己,他们偷偷带着钱去庙里上香,按高僧的说法,要逃脱厄运就得藏起来,原来的名字也不能用。”

        祈天河想起这家旅馆的名字就叫做无名旅馆,恐怕不是单纯的巧合。

        老人:“学生逃到乡下来,正好看见一家无名旅馆,认为这是老天的暗示,便暂时住下来。他们还定下了三个约定,第一,不许叫真名;其次,谁也不能和家里人联系,否则会被抓回去做精神治疗;第三,每天傍晚去跪拜土地公,祈求保佑。”

        陶连他们只听过故事的前半部分,这会儿听到老人讲到后半部分,屏住呼吸觉得十分刺激。

        老人伸出手指:“今天同样有三个任务,第一,给阿槐制作好驱壳;然后在黄昏前找到土地公的神像,拜一拜;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回来时,你们要告诉我迄今为止描述过的故事里,一共出现几只鬼。”

        祈天河昨天已经提前完成过第一项任务,听老人的意思,重点在于后面两项。其余玩家想法差不多,吃完早餐去往后面的小树林,轻车熟路砍倒实心木开始雕刻。

        他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准备尝试找土地公的神像。吃过回溯前淋雨的亏,出门前特地问老人要了把伞。

        小树林附近差不多都转过,祈天河朝西边走去,和其他地方比起来那里的地势比较陡,直往前走几千米便是山脉一侧。

        天空中厚重的云重叠汇合,不多时有几滴雨珠飘落。

        “祈天河。”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蝉走得比较急:“山里可能存在未知的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祈天河心中一动,非但没有停留,反而加快步伐,后面白蝉的语气含着些愠意:“你等等我。”

        到最后双方演变成了一段追逐,祈天河只有一个想法:甩开那个人。

        老人说过几名学生逃到这里后定下的第一个约定就是不许叫真名,谁也拿不准这会不会作为一个死亡条件,如果是真白蝉,绝对不会轻易叫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喘息和脚步声越来越清楚,预示着双方的距离正在无限接近。

        祈天河毫不犹豫召唤出尸犬,瘦骨嶙峋的黑狗一出来便疯狂朝前跑,不过它还算有点塑料情谊,确定自己已经跑到主人前面几十米,回头对追着祈天河的身影吠叫不止。

        震慑作用一出现,几乎快要紧随而至的脚步忽然间消失。

        祈天河不敢回头,往前跑出了好一段距离。

        山看似近,实则远。

        考虑了一瞬,祈天河决定独自再深入些。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前方又是另一片风景,本以为旅馆周围荒无人烟,真正走到了山脚下,意外发现了不少生长旺盛的灌木丛。

        有片地方用石头堆了一圈,似乎是为了挡风。

        祈天河走近,里面放着一个小铁盆,盆壁被黑灰覆盖,只能勉强看出一点原来的金色。

        他猜测有人曾经在这里烧过纸钱,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半山腰。山不高,但在这个地方也不好望真切,祈天河爬上一棵大树眺望,确定那里有几个坟堆。

        沿着较缓的一面往上爬,阴面没长太多植被,相当阴冷,路上他看见了好几个蛇洞,危机感促使祈天河没有收回尸犬。

        终于上到半山坡,祈天河逆风站着,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墓碑上的字映入眼帘:小西之墓。

        没写全名,碑立得也很敷衍,草草选了快宽木板。

        祈天河立刻想到昨晚和小西一屋,女孩还在稚嫩地表达因为梦境对自己产生的喜欢。

        “果然……”他轻轻一叹:“我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女人缘。”

        小西和阿槐,难得有人争风吃醋,结果竟然是两只鬼。

        凝视墓碑看了一段时间,祈天河仔细回忆了有关小西的细节,又觉得不对劲。如果小西真的是鬼,没理由会再被一只公鸡啄死,而正是因为小西的死亡才引出随后一系列事端。

        矛盾的事实摆在面前,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个最有效却也是最麻烦的办法……挖坟。

        祈天河抿了抿唇,小铲子已经拿在手中,迟迟没有动手。

        副本里挖坟,颇有些嫌命长的意思,余光瞥见尸犬,他突然蹲下身面对面真挚开口:“我听说狗喜欢刨坑。”

        尸犬如果能开口说人话,大概会立即问:究竟谁是狗?

        祈天河继续商量:“这样,你来挖,挖完开棺的活我来,一旦有危险我立马把你收回去。”

        雨越下越大,刨土的声音被掩盖住。

        坟墓旁,祈天河帮尸犬撑着伞,后者正在卖命工作。

        “加油,你是最棒的。”祈天河为它打气。

        尸犬和普通的狗不同,一双爪子锋利无比,当时在古堡的密室中,尸犬带来的威胁比变异蝙蝠要大得多。挖坑的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墓很浅,土也盖得不瓷实,很快中间就出现一个坑,露出棺木一角。

        祈天河让尸犬站到后面,依言去开棺。

        棺木上一共九根钉子,十分粗,大约有两根手指并起的宽度。小铲子这时派上用途,连鬼打墙都能铲开的道具轻松卸下其中八根钉子,只剩下钉在主位上的那个。

        祈天河轻轻吸了口气,用力一撬,最后一根钉子弯折后被取出。

        他没急着开棺,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棺材依旧静静地安置在土里,祈天河这才放轻脚步上前,压低身子开棺。

        雨伞暂时被放在一旁,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丝砸在身下的棺材板上。

        棺材露出一条缝隙,他心里顿时产生种不祥的预感,低头看了眼。

        隔着细窄的空间,一双覆盖着浅浅鳞片的眼睛正盯着外边。祈天河不禁微微后退一步。那双眼睛很圆,鳞片因为雨水的缘故有些反光。

        紧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分叉的舌头也伸了出来,他心中一惊……蛇。

        嘶嘶的声音连雨水都无法完全隔断,祈天河可以预想到一棺材的蛇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画面。

        很快,他联想到更为现实的情况,棺材密不透风,这些蛇是如何存活下来?思忖间,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晃动,祈天河低下头,泥土里有什么东西正上下起伏,以个人为中心,周围的区域均是如此。

        一种十分不妙的猜测涌上心头……棺材底是通的。

        尸犬突然开始不停狂吠,脚下的动静要稍缓一些,祈天河尽可能匀速向后退。先前上来的路上有不少蛇洞,按原路折回的风险不小,他遂即做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朝后面的坟堆移动。

        一路尸犬叫声不停,移动的步伐甚至可以用轻盈来形容。

        越靠近后面的坟堆,地底下的动静越小,祈天河倒退着走路,手指率先触碰到冰凉的墓碑。

        数条已经钻出脑袋的蛇再次消失匿迹。

        祈天河长松了口气,看来这年代什么东西都讲地盘,坟堆和坟堆之间亦然。

        转过身,墓碑上的字迹很淡,‘南’的侧面部分几乎消失。

        小西,小南……跟玩家一起来到这里的总共有五名恐怖爱好者,老人故事里幸存躲灾的学生正好也是五个人。

        祈天河抬眼望去,坟堆一共有四个,还有一座小东的,最后一个被风蚀的太严重,实在瞧不出来。

        “少了一座……”

        周围大概找了一遍,确定没有第五个坟头。

        “祈天河。”

        很闷的声音,祈天河警惕地望着前方。

        那道声音再次呼唤起他的名字,祈天河略微诧异地低头,发现声源在地底。正当目光聚焦在脚底的土地时,耳边突然飘来凉飕飕的气息。

        祈天河闭了闭眼,自我催眠:“我叫大海,我叫大海……”

        有了花市的经历,他对大海这个名字还是很有代入感的。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譬如视物时会下意识忽略鼻尖,祈天河也正在努力摒弃耳边的那道声音。

        效果不错,他成功转移注意力转而思考出现在半山腰的几座坟墓。

        小西的棺材已经成了蛇窝,就算有尸骸也看不出来,更令祈天河困惑的是,为什么鬼一直缠着自己?他和阿槐在老槐树下曾经有过简短的对话,可以肯定刚刚那道蛊惑的呼唤不是来自女鬼。

        绕着窄道继续往前走,祈天河寻找起土地神像的位置,准备去拜一拜。

        原以为这个过程会很困难,没想到快到拐弯的地方,山壁有一处洞穴,拨开两侧枯萎的藤蔓,土地公的神像赫然映入眼帘。

        作为民间流传较广的神灵,土地公一直以善良慈爱的形象出现在文化作品里。然而面前藏在洞穴里的土地公,眼睛狭窄细长,没有白色的长胡须,嘴角翘起的弧度十分诡异。

        神像不太稳,朝一边偏斜,祈天河弯腰取出垫在下面的东西……发现是一个手机,屏幕上半部分碎了,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长按开机键,不料这次运气还算不错,手机竟然真的开机了。

        划了两下,祈天河直接打开聊天软件,山里没信号,好在以前的聊天记录还在。

        -我看学长才是受害者。

        -谁说不是呢,那个女的出了名的心理变态。

        -都知道学长家里有钱,估计阿槐是想趁机傍大款。

        ……

        全部是些诋毁言论,他们还专门建了一个群,叫‘冒险八卦小分队。’

        冒险的日常没多少,基本都是在扒身边的同学朋友。

        聊天记录划到最下面,竟然出现了阿槐发的消息:

        —诽谤他人,心如蛇蝎。

        —蛇蝎心肠就得蛇来治。

        猩红的字体有些模糊,祈天河特地看了一下群人数,只有五个人,并没有阿槐。

        一滴雨水落在屏幕上,消息记录的边缘瞬间像是晕染开得墨水,字体融化成血水顺着屏幕边缘的缝隙滴落在鞋面。

        祈天河下意识放平手机,血水没有就此停下,反而更加猖狂,呈辐射状超四面八方肆意流淌。手上沾染的血迹如何也蹭不掉,祈天河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侧过身,灌木丛中出现几只四脚蛇,寻着血腥味找来。

        他当机立断,迅速把手机重新压在神像下面。

        四脚蛇停在半途中,原地打转几圈,消失于灌木丛中。

        出门前老人只说拜土地公,没具体做要求,祈天河双手合十高举,低头对着神像拜了几次,完事后就要离开。

        滴——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祈天河不准备回头,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稍稍一权衡终究转过身,快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聊天群里竟出现一条古怪的新消息:给我名字!!!

        三个感叹号,颜色一个比一个强烈。

        祈天河眸光闪烁,不是因为这行字,而是没有一点预兆出现的提示音:

        [故事:难度SSS。

        升级原因:某位玩家发现隐藏在土地公神像下的秘密。

        注:请在天亮前找到所有的名字(集体任务)。

        失败惩罚:心怀恨意的女鬼将会随机抹除五名玩家。]

        ……

        凄风,苦雨,伐木,雕刻。

        哪怕已经简化很多流程,没两三小时也休想完成制作。

        树林里可没大棚,手要拿刻刀,更不可能撑伞,平日里自视甚高的玩家此刻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赵南贵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抬起头深深吁了口气:“在我下过的副本里,以糟蹋磋磨人为特色的,它能排进前三。”

        话音落下,正好听到游戏提示音。

        赵南贵嘴角抽搐,改口道:“这是我遇见过最无语的一个副本,没有之一。”

        缓了片刻双目失神问:“升级原因里的‘某位玩家’指的是谁?”

        冷笑声,嗤笑声,无语的嘲笑声接连响起。

        巫将头也不抬道:“问得废话。”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雕刻,除了祈天河。

        赵南贵放下刻刀,无语:“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稳重?”

        虽然早晨游戏下了通知让玩家升级难度,可也没让一个上午就干出一次大跨度。

        这一天要做得事情不少,现在多出集体任务,时间变得很赶,说归说,不多时赵南贵重新拿起刀,飞速进行雕刻。

        午饭前,所有人的作品均已完成,去山上的祈天河反而是回来最晚的一个。

        老人的饭已经上桌,看他才进门不悦地眯了眯眼。

        小西主动走过去帮他把伞接过放在一边,一想到在山上看见的坟堆,祈天河肢体动作免不了有些僵硬。

        秦让重重把茶杯放下,里面的水溅出来,像是一种警告,王厂则是垂眸摸着牌位,恶意的视线不时扫过小西。

        祈天河佯装没看见这三人间的较量,在白蝉旁边坐下。

        “雕刻完成的怎么样?”他问。

        白蝉轻轻点了下头。

        祈天河遂即低头吃面,不去与其他人对视,坦白讲任务突然升级他是没想到的。

        倒也没有玩家因此苛责,最初的副本介绍里明确提到过难度会根据探索度自动升级,即便没有祈天河,也会有人去推开这扇门。

        饭后几个恐怖爱好者结伴出去,他们的雕刻还没有完成,老人则躺在摇椅上睡午觉。

        秦让和王厂拖着雕刻好的躯壳去往小土坡边的槐树下,不知做什么,剩下的玩家聚拢讨论任务。

        集体任务的难度远超个人,平日里成见再深,这时候也得合作。

        柳天明拿出一张不知何时画好的地图,询问祈天河早晨的发现。

        祈天河也没藏私,说得挺细致。

        按照他的说法柳天明补充了西侧的区域,分别画出两条路:“最好能分成两组,一组挖坟,剩下的检查神像。”

        祈天河先前一个人能力有限,道具也有限,别说探索,每个地方只能算是路过。但对于资深玩家而言,解决蛇群不是问题。

        柳天明说完看了眼在座几人。

        朱殊瑟淡淡道:“我没意见。”

        巫将同样没异议,其余几人也先后点头。

        被同化的秦让和王厂可以忽略,目前一共只剩七人,三人一组还余一人。

        柳天明:“初步来看,坟墓应该是最危险的地方,其次是神像,具体要去哪里大家自行分配。”

        祈天河莫名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轻咳一声,表示可以理解:“作为不稳定因素,我还是去神像那里比较好……”

        别再一不留神引发诈尸。

        “不,你很重要。”巫将手背托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眯了眯眼,意味深长说了句:“女鬼对你好感度很高。”

        此话一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更怪异了。

        柳天明想了想,建议道:“你就留在旅馆,陪着小西。”

        祈天河怔了下:“你们去冒险,我在这里风花雪月?”

        柳天明:“也不全是。”

        祈天河皱眉,听不大明白。

        巫将是最没耐心的,见状踢了下凳子,略去打哑谜的过程直说:“能让任务升一级,山上的危险可想而知,我们这些人里能活着回来一半就算不错了……你看着点时间,凌晨五点左右表现得和小西亲密些,想办法让女鬼直接把她杀了,然后回溯。”

        “你们……”再三确认不是幻听,也不是玩笑,祈天河唇瓣动了动,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想把我当复活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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