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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新婚蜜月


圣安德烈斯岛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

        求婚戒指几个月前就在准备,  送到珠宝店镶嵌设计,度假前陈异才拿回来,带去了海岛求婚。

        这么大一颗祖母绿,  价值当然不菲,苗靖问他钱从哪儿来,  陈异没全部交代,有工作的收入,  还有从台球桌和赌场赚的,苗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这戒指显然在波哥大不能戴出门,  只能作为收藏品存在保险柜里。

        回到波哥大,  两人去了趟珠宝店,  买了两只样式独特的婚戒,  把戒指套在了彼此的无名指上,  再去了趟大使馆——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妻。

        心情未必激动,但体验感很新奇,  工作人员说恭喜我们中国的新郎和新娘子,  请丈夫和妻子拍张合照,  两人一时都呆住没说话。

        实在没办法在对方面前喊出“老公”或者“老婆”这两个词。

        持证上岗后,陈异先大大咧咧把红本本和婚戒照片放在了朋友圈,  没有透露女主角的照片和名字,附了两个字:“已婚。”

        求婚那会的几段话,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再煽情一点的文案,  实在想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再拿起手机,  下面一长串的留言和点赞——

        “卧槽!?”

        “恭喜?!”

        “嫂子是何方神圣?”

        波仔知道实情,  回了句:“是苗靖啦。”想想不妥,三十秒后迅速删掉了这条回复。

        台球厅失火之后,陈异突然出国,对外的解释大概是损失惨重,出国赚钱,只有波仔和周警官知道是苗靖把他带出去的,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在国外他们是以情侣身份公开在一起的。

        这条回复被人看见,不胫而走,在陈异以前的圈子里掀起了掀天巨浪。

        苗靖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记得异哥以前对苗靖不怎么样,两人关系似乎挺冷淡的啊?

        异哥和莉莉姐分手跟苗靖有关系???!!莉莉姐找苗靖的茬?这到底咋回事?

        莉莉姐那时候不也见过苗靖吗?跟苗靖好过一阵吗?

        对了,莉莉姐也好久没消息了——在异哥出国后,她也离开藤城了?

        什么????!!!!

        异哥以前就跟苗靖谈过?还是初恋?苗靖上大学分手的?真的假的?!!

        怪不得以前异哥对苗靖那样儿!

        他爸以前的女人带过来的女儿,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不能谈?两人好歹一起生活了那些年呢。

        还是我异哥野啊!真牛逼,最后把妹妹养成了老婆。

        苗靖瞥见陈异手机里一堆未读消息,存了他的照片,po在了社交网站。

        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出国后她还和国内一些朋友同事有联系,岑晔和卢正思恭喜她得偿所愿,很大方转过来一笔新婚礼金,苗靖没收。

        苗靖也把结婚的事情告知了魏明珍,魏明珍完全不知情,电话里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不喜欢陈异,记得他小时候那些混账样子,他怎么配得上苗靖。

        苗靖在电话里直说:“妈,家里就我们俩人,我高中就跟他在一起,念大学之前就跟他睡过了,我们俩的感情,你没资格嫌弃他。”

        魏明珍的确悔不当初。

        真的,早知道今天这个局面,兜兜转转又成了一家人,她成了陈异的丈母娘,她当初又何必带着那笔钱跑路,弄到现在这个局面。

        但其实也说不定,如果魏明珍一直带着苗靖,不管留不留在藤城,苗靖和陈异都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陈异接过苗靖的手机,对着电话那端挺和气地喊了声:“妈,谢谢您!把苗靖交给我,您放心。”

        魏明珍在陈家那么几年,陈异从来没有客气过,也没喊过妈,现在成了女婿,他改口倒是很快。

        除了陈异外,苗靖由衷感谢她生命里每一个帮过她的人——至于陈异,他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她把自己都给了他。

        公司给她发了一笔小小的福利礼金,外带二十天的婚假,思楠问他们打算回国办婚礼,还是在波哥大热闹一下?

        至于在哥伦比亚认识的那些朋友,包括吉诺一家和房东皮埃尔,都很兴致勃勃想要知道他们后续的打算,婚礼和蜜月这类的打算,追过苗靖的那些男士都表示诧异和失落——陈异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一把,他有合理身份,可以要求任何男士对他的妻子“保持距离”。

        苗靖对婚礼没什么概念,也许简简单单请大家吃顿饭就可以,但陈异想要一场婚礼,他这种离经叛道的男人,居然要求传统的仪式感和体验感。

        婚礼的策划也由他一手操办。

        苗靖唯一做的,就是和思楠去买了条当婚纱的白裙。

        入乡随俗,又有朋友掺和,拉米雷斯定了一间白色小型教堂,找了牧师,陈异请了一些关系亲近的朋友和同事,在教堂附近定了一家法国餐厅。

        那天的安排很简单,上午有中国传统的堵门和接新娘,陈异前一天晚上借住在楼下皮埃尔家,半夜睡不着还偷偷跑到家里,搂着苗靖聊了会天。

        第二天上午,家门外堵了一大群年轻小伙子,中国脸,外国脸,居然还有一位韩国哥们。

        屋里坐的女孩年龄大大小小,上至六十岁的吉诺奶奶,下至五六岁的女童,大家坐在客厅喝咖啡吃东西聊天,等着门外男人塞钱唱情歌,苗靖被人包围着,柳眉杏眼,红唇潋滟,清澈明亮的眸瞳有收敛不住的星芒,简单一席白裙飘逸娇美,缀满珍珠的头纱披在肩膀,手里的玫瑰娇艳得无以复加。

        陈异那天穿得格外光鲜亮丽,白衬衫黑西装小领结,银色衬衫袖扣还是皮埃尔借他的古董,宽肩窄腰,长腿紧臀,挺拔畅美的身形,眉眼英挺,风度翩翩,实在打破了大家对他的印象。

        笑起来还是风流不羁,在床下找到苗靖的高跟鞋,跪在床边握着她的足尖,把她白嫩的足抵踩在他跳动的胸膛上,而后低头轻轻一吻,替她穿上高跟鞋,双手一捞,在尖叫声中把人抱起,走出了家门。

        皮埃尔牵着苗靖的手走进了教堂,把她交到陈异手上,很简单的仪式,宣读誓言和交换戒指,亲吻拥抱,最后大家簇拥着新郎新娘去了餐厅,cheers后吃了一顿不错的西餐,宾客互相寒暄几句,散场回家。

        午后下了一场阵雨,噼里啪啦的雨珠吹跑了苗靖的头纱,陈异伸手去抓,被头纱带跑,苗靖披着他的西装站在树下躲雨。

        两人身上的衣服半湿不湿,但还是漂亮的,苗靖的长发散乱披在肩头,雨珠停留在脸颊嘴唇,像经雨的玫瑰花,白裙像下垂收敛的百合花,吸饱了雨露,愈发亭亭玉立,看见大雨中缓缓行来的那个人影,眉眼覆着水光,衬衫西裤都黏在身上,愈发显得挺拔精壮。

        牵着手冒雨跑回家中,湿漉漉的衣服脱在地板,浴室有水声和音乐,还搁着瓶白葡萄酒,两人很尽兴地闹了一回。

        婚礼之后直接度蜜月,去了太平洋东海岸,沿着安第斯山脉走,秘鲁,玻利维亚和智利。

        在马丘比丘看迷雾散去露出古老神秘的印加文明,在广阔的伊卡沙漠从越野车上跳下无边无际的沙丘,在陌生的城市看夜空升起的烟花,去亚马逊雨林钓食人鱼,在天空之城的盐湖里看世界融为一体,在红色的科罗拉达湖看火烈鸟漫步其中,在雪山皑皑的高原泡地热温泉,在极旱的阿塔卡马沙漠睡原始装饰的野宿酒店,在冰川雪原看海狮和企鹅。

        为了这趟蜜月,陈异自己学了点拍摄和剪辑,旅途拍了很多的照片和视频,不同的风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语言,镜头时而动荡嘈杂,时而孤单静谧,可随便一帧拉出来,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和回忆。

        蜜月回来后,家里的东西突然增多,苗靖买了很多的旅行纪念品,卧室的欧式床柱上挂着好几个捕梦网,南美洲的色彩很浓郁,苗靖似乎也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穿衣着装更外放了些,会穿颜色艳丽的衣裙和漂亮招摇的首饰,新婚那一阵感情如胶似漆,苗靖会主动黏陈异,也会用以前的旧事和他吵架,比如他错过她十八岁的生日,和后来她回藤城他对她的冷淡,但丝毫不影响床笫激情。

        成为“丈夫”和“妻子”的角色,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生活也和以前无不同之处。

        苗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放松,但陈异似乎有所觉醒,经常捏着烟坐在天台,看着城市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这一年多,他在波哥大没干什么正事,其实涉足颇多,去的最多的是台球厅和赌场,还有做导游地陪那会,认识了形形色色的各等人,摸清了这个城市存活的规则,觉得是时候做点事情。

        人生就应该有厚积薄发的时候,机会来得很快,某天陈异问苗靖要了三万美金。

        是他之前陪一家商务访客接触到的消息,有家国内工厂发过来一个货柜,因为哥国本地的客户资金短缺拒收,七万美金的货柜滞留在港口,天价滞港费让卖家没时间再寻找新客接手,三万美金把货柜转手,陈异担了风险,当即要了这批货。

        是一批工业塑料零部件。

        苗靖也去看过那批货,非直销品,没有那么容易转手变现,朋友圈子里没有这类产品的信息人,需要陈异自己去找销售渠道,否则这些东西只能堆在仓库不知如何消耗,况且仓库还收租金。

        那是陈异第一次没有时间去接苗靖下班,也是他第一次去别的城市出差拜访,让苗靖独自过夜。

        他格外不放心,想把苗靖送到思楠公寓去过夜,或者请吉诺和丽娅住在家里陪同,苗靖手指戳他的脑袋:“楼下大门三道锁,住了一年多都没出什么事,你要不要这么如临大敌?”

        “我不放心。”

        他是真恨不得把她栓在身上带走。

        “这里很好很安全,你真的放心走吧。”

        他闷闷望着她:“我给你弄把枪?我教你几招擒拿术,教你开枪杀人?”

        苗靖暴走,拿锅盖捶他:“陈异!!!!”

        没要抢,最后家里门窗都装了报警器,房间放着监控摄像头。

        陈异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夜,苗靖下班回来,生活好像就特别安静,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她的丈夫外出,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晚上没人缠着她,苗靖早早就睡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听见陈异喊她的名字,声音幽幽哑哑从监控摄像头传出来,回荡在卧室里,把苗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他喝了很多的酒,刚回到酒店,兴致还挺高昂,让苗靖把灯打开,把床幔撩起来,他看着她聊聊天,他今天拜访了几家公司和工厂,第一次接触这些,缺少生意经验。

        苗靖有点后悔没跟着他去,如果她在,她兴许还能帮他一些。

        两人聊着聊着,监控里的声音停顿了会,听见他那边有窸窣脱衣的动静,他沙哑命令她:“把衣服脱了,搬个椅子坐在摄像头前。”

        “?????”苗靖皱眉凶他,“滚蛋!”

        “嗯哼……”他哼哼低笑,语气沙哑喑哑喊她的名字,喉间逸出点模糊声调,最后喘着气跟她说晚安,那边陷入一片沉寂。

        苗靖抱着枕头,闷闷睁着眼,这样奇妙的夜晚,她只是特别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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