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众人一路上做了十足的伪装,虞人殊和龙芗把头发包了起来,阮千宿扮成了男人,江朝戈想留胡子,炙玄不让,说亲着不舒服,他想了想自己跟天棱大陆的人也没什么大区别,只好作罢。
他们一路专挑偏远的山林行路,终于在几日之后进入了西方的地界。
此时天气已经暖了很多,西方比北方繁华一些,也不像北方那样到处是万里飘雪的萧条景色,让人心情多少舒畅了点。
他们进入了西方的第一座城——钱来城,这里地处西北中交界地带,商贸往来频繁,非常繁华,众人走在城市里,发现这里的人从服饰到相貌都和别处有些不同,街上贩卖的东西也很是新鲜特别。
虞人殊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西方,听说这里奇人异事多,有些人能给别人下蛊、降咒,邪得很,你们都小心点。”
龙芗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魂兵器好多暗器啊。”
“当然,西方守护家族樊氏就最擅长制暗器,这在别处可不常见。”虞人殊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屑,像他这种正统的魂兵使,对暗器是有些瞧不上的。
阮千宿道:“暗器用好了可以杀人于无形,刹血的人就有不少暗器高手,哪怕不用魂兵器都不能小瞧。”
“他们是刺客组织,本就是卑鄙之辈。不过,你说得对,用暗器的高手,和拥有好兵器的魂兵使不同,前者多要靠自己本身的实力,魂兽对他们的帮助远弱于使用正常武器的魂兵使,后者对魂兽的依赖超过了自己的实力,两者各有利弊。”
江朝戈道:“这么说,哪怕一个魂兵使不会使用武器,只有有魂力,而且运气好,拥有好武器,就能大杀四方了。”
“可以这么说,有些魂兵使本身实力弱,真的可以靠浑厚的魂力召唤魂兽为自己所用。”虞人殊笑道:“我父皇的一个大将军,是一个六级魂兵使,若是单打独斗,连他手下一个小兵都未必赢得过,但魂力浑厚,可以一次召唤上百异兽,战场上所向披靡。所以,无论是魂器师还是魂导士,只要魂力浑厚,都能操控厉害的魂兽,可是一旦离开了魂器呢,恐怕连自保都做不到,而且,真正将魂力融于魂兵器,能发挥强大的战斗力,这一点是不精于武器的魂兵使做不到的,所以要成为一个厉害的魂兵使,必须内外兼修。”
江朝戈抓了抓头发:“晚上再陪我练练刀。”
豆丁炙玄揪着他的领子:“你还是把时间放在练魂力上吧,只要你能召唤我就足够了。”
江朝戈笑道:“都练,都练。”
几人出众且明显是中原人的相貌吸引了一些目光,他们就近找了家客栈,赶紧住进去了。
吃完饭,他们在虞人殊房里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西方第一城是英城,也是樊氏驻地,离钱来城仅有一百多里,英城再往西千里,才能到达昆仑仙境,我们要先去英城,找‘初云’的那名元老,如果运气好,我们能带走一名厉害的魂导士。”
醉幽托着下巴:“可是那长老都七十多岁了,七十多岁的人类,能禁得起旅途折腾吗。”
虞人殊道:“七十多岁的魂导士还算是年轻体壮的,魂导士通常能活过一百五十岁。”
炙玄看着江朝戈:“不如你去练魂导士的功法吧。”
江朝戈把他的脑袋掰了过去:“来不及了。”
“怎么来不及,你现在这么废物。”
江朝戈忙道:“我很快就能达到二级的实力,最多一个月。”他生怕炙玄真的一时兴起,让他去练魂导士的功法,他一把绝世神刀在手,怎么可能不好好用。
虞人殊惊讶道:“这么快?”距离孟升度魂力给江朝戈,帮江朝戈冲破了两条半的经脉,达到一级魂兵使的实力,也不过才过去了几个月,正常人从一级到二级,快的也要三五年,江朝戈的速度他闻所未闻。
龙芗也很诧异,他以十五岁的年纪达到接近四级魂兵使的实力,几乎已是凤毛麟角,江朝戈这速度可比他还要夸张多了。
阮千宿一言不发地看了江朝戈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江朝戈是异界人,对于天棱大陆人修行的速度不太有概念,但也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正常,就装傻道:“说不定异界人都天赋异禀呢,要不然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来。”
虞人殊点点头:“有道理,我听说异界人的修行速度是要比我们快,就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一点,大国师就连对着我父皇都不肯透露。对了,你是怎么来天棱大陆的?”
江朝戈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经历,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要不是那么利欲熏心,去招惹那奇怪的老头,也就不会有这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辛苦奋斗十几年,一穿越何止回到解放前,简直倒退千年,怎一个“苦”字了得。他哭丧着脸道:“我不想回忆了。”
虞人殊忍不住笑了:“看你当时吓傻了的样子,估计来的时候也不平顺吧。”
“我什么时候吓傻了,我当时挺镇定的。”
虞人殊挑眉:“镇定?”
“我挟持你之后安然逃出了皇都。”
虞人殊哈哈笑道:“那是我让你得逞,否则凭你如何能靠近我,我就想看看,你这个异界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分明是想独吞魂兵器。”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打算。”虞人殊笑着摇摇头:“你真是大胆,从未有人敢挟持我。”
江朝戈想起当时的事,也不仅笑了:“想想咱们俩还真是有缘。”
天戎挑了挑眉,露出一丝讽刺地笑意。
炙玄听完整段对话,小爪子啪地一声拍在江朝戈脸上,把他的脸扶正,对着自己:“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来到天棱大陆后,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殊。”
炙玄冷冷地说:“没有。”
“不过,严格来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他想起自己一抬眼看到的那把锈迹斑斑地刀,如何能想到,他会和这把刀有如此深地羁绊。
炙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是我?”
“是你的角做成的刀。”
“那就是我。”
“嗯。”
“所以你来天棱大陆第一个接触的不是虞人殊,是我,以后记住了,不准说错了。”
江朝戈笑道:“好。”
阮千宿斜眼看着他们,揶揄道:“这叫一见钟情吗?”
炙玄刚要张嘴问,江朝戈晃了晃手指,警告道:“不要乱教炙玄成语。”
龙芗抱胸而立:“说正事吧,既然路线商量好了,我们在钱来城补给完毕,就马上出发吧。”他想了想,“其实,我觉得我们不该住城里。”
众人顿时想起了大凉城的悲剧,心情都有些沉重。
虞人殊低声道:“你说得对,以后若不是为了补给,就尽量不进城了。”
江朝戈看了看天色,那我现在就出去买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龙芗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不要单独行动。”
醉幽笑道:“我也去。”
四人乔装一番,离开了客栈,江朝戈有一堆吃的喝的要买,他现在等于养着所有人,想想就心酸。
钱来城的商铺卖的东西跟其他地方差异很大,魂器店里有各种古怪的魂器,什么能看孩子的鸭子,专供赏玩的海外异国猫,双头牧羊犬等等,售卖的魂兵器也是暗器占了大半,部分暗器江朝戈甚至看不出来是怎么用的,那些看着就很邪性的魂药更是让他好奇不已。
转过一条街,眼前出现一家魂器铺子,叫做“樊氏魂器”,门口的立牌上用很大的字体写着“半魂魂器”,江朝戈眼睛一亮,因为半魂魂器制作工艺复杂,他还没见过哪家魂器铺敢这么宣传自己有半魂魂器呢,因为这意味着这店里不知一件两件。
龙芗看他略微惊讶的样子,解释道:“在魂器制作方面,东方却氏和西方樊氏平分秋色,只是专攻不同,半魂魂器虽是却氏发明的,但樊氏将其更加发扬光大了,并且一贯保持着樊氏诡异的风格,这樊氏魂器在西方的所有城市都可以见到,他们有半魂器不奇怪。”
“那我真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买到纳物袋呢,这个太小了,真不够用。”
炙玄用力点头:“我要一个纳物袋来装酒,只能装我的酒。”
江朝戈笑道:“没问题。”
四人走进魂器铺子,老板见他们衣着不凡,立刻迎了上来:“几位大人,随便瞧瞧?”
江朝戈单刀直入道:“你这里可又半魂纳物袋?”
“哎哟,纳物袋前几天刚卖掉一个,现在没了,大人可否等上一等?”
“要等多久?”
“这个可不好说,这半魂器的制作要看运气,第一吧,要有好的兽料,第二,要让好的兽料在好的魂器师手里,第三,还得保证这个魂器师不失手,半魂器可是很容易做废掉的,咱们这个小店没资本指定半魂器,只能是英城送来什么,我接什么,不过纳物袋一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大人若要,我给你打听打听。”
江朝戈失望地摇摇头:“算了,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了。”这么说他还不如直接去英城买。
老板笑道:“那您看看别的东西?”他献宝似的把一个铜币大小的魂器放到他面前,在他耳边悄声道:“大人,这是虎鞭,召唤出来之后在酒水里泡上一泡,喝了……”他朝江朝戈挤眉弄眼,“神勇无敌呀。”
江朝戈挑了挑眉:“这么方便?”
“那是那是。”
醉幽耳朵动了动,晃了过来,掀开蒙脸地薄纱,斜了老板一眼:“老板,怎么卖?”
老板看了醉幽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就差滴口水了,醉幽已经把头发和瞳孔都变为黑色,只是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是挡也挡不住的。
“五、五个金币。”
龙芗把醉幽拽了回来,白了他一眼道:“你要那个做什么。”
醉幽眨了眨眼睛,“听起来是好东西呀。”
江朝戈哼道:“是好东西,但我可不舍得花五个金币买。”
醉幽撇撇嘴:“吝啬。”
江朝戈暧昧一笑:“我又不需要。”
醉幽微眯起眼睛,修长地手指轻轻搭在他肩头,冲着他的脸轻轻呵气:“真不需要?”
龙芗再次把他拽了回来,微怒道:“你行了,别到处……反正你老实点!”
炙玄莫名其妙道:“你们到底说什么呢?”
江朝戈捏了捏他的脸蛋:“没什么,这东西不实用,既然没有纳物袋,那咱们走吧。”
四人走出魂器铺子没多远,突然,前方闪过来一个人影,龙芗手顿时握住了背后的醉幽戟,警觉地看着来人。
眼前之人衣衫破旧,身材削瘦,个子不高,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眼睛,脏兮兮地围巾遮在鼻子上方,根本看不清五官,只能从骨架和平摊地前胸分辨出这是个青年,整个人看上去像个乞丐。
龙芗冷道:“你是什么人。”
自从江朝戈付给龙芗大笔佣金开始,龙芗就自觉担负起了保镖的责任,非常尽忠职守。
青年微微扬起脸,双目深邃而神秘,只是那眼神让人觉得有些阴沉,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但谁都没听清。
江朝戈道:“你说什么?”
青年低声说:“纳物袋。”
“纳物袋?”
青年点点头。
“纳物袋怎么了。”
“……卖给你。”
江朝戈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想听清楚一点,青年似乎惊了惊,猛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江朝戈。
江朝戈皱起眉:“别理他,走吧。”
四人都没把这乞丐放在心上,绕过他往客栈走去。
可走了一条街,龙芗往后斜了一眼:“他还跟着我们。”
江朝戈从怀里捏了几枚铜币递给龙芗:“打发走,他若是再跟着我们,有可能是刹血的探子。”
龙芗接过钱,转身往那青年走去。
那青年顿住脚步,阴沉地看着龙芗走过来,把几枚铜币扔到自己面前。
龙芗恨恨地瞪着他:“再跟着我们就杀了你。”
“纳物袋,卖给你们。”声音像蚊子嗡嗡。
炙玄下巴抵着江朝戈的肩膀,看着那青年道:“江朝戈,他说他要卖给我们纳物袋。”
“这乞丐精神不正常吧。”江朝戈道,“真有纳物袋,还能这么穷酸的模样?”
“万一真有呢。”炙玄揪住他的领子,“我不管,你去问问,我要装酒装酒装酒。”
江朝戈无奈道:“好吧。”他抱着炙玄走了回去,见那乞丐正在地上捡铜板,便问道:“你真的有纳物袋?”
青年点点头。
“多大,多少钱。”
“可以装一栋房子,一百个金币。”
江朝戈差点儿吐血,强忍着怒气道:“我懒得跟疯子计较。”说完转身就走。
“龙芗,醉幽戟,异界人,三皇子,天戎锏。”青年跟念经似的说着,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却让四人瞪直了眼睛。
龙芗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把这个比他高一些的青年跟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巷子里,用力推在墙上,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青年看着龙芗,虽然帽子围巾遮了大半张脸,可四人还是感觉他在笑:“猜的。”
江朝戈危险地眯起眼睛,从腰间抽出了匕首,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青年眼睛都没眨,眼睁睁看着那匕首□□了离自己眼睛不过两寸距离的土墙里,江朝戈寒声道:“说错了话,下次就要见血了。”
青年平淡地说:“纳物袋,要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的,你又是谁。”
青年拿手指指着他们:“这两个是天级魂兽,你们的身份很好猜,我是……魂器师。”
“那你想干什么?”
“卖纳物袋。”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跟江朝戈的那个鳙鳙鱼购物袋外形差不多,但是颜色更浅,皮质更润,跟鱼泡的质感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做的。”
“去……宽敞的地方,我给你们看。”
江朝戈和龙芗对视一眼,都有些怀疑,但也想借机探探这个人的底子,于是拽着他离开了集市,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青年看了他们一眼,整个人跟缺魂儿似的晃了晃,沉声说:“离远点。”
四人退后了几步,炙玄皱眉道:“有腥味儿,好像也是鱼,最讨厌鱼了,真臭。”
话音刚落,青年手中的小荷包白光一闪,一个庞然大物由模糊到清晰,最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东西呈圆柱状,足有七八米长,直径一米多,表皮是发白的肉色,上面有皱巴巴地纹路,不似鳙鳙鱼的鱼泡那般半透明,这东西是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但也看得出来它非常大,非常能装!
四人都惊呆了,直到这东西出来之前,他们都还觉得这个青年要么是智障要么是刺客,没想到他真的能召唤出一个如此大的纳物袋!
龙芗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纳物袋,这……这到底是什么。”
青年继续用那种蚊子嗡嗡地音量阴沉地说:“鲸鱼的生-殖器。”
江朝戈大囧。
醉幽哈哈大笑起来:“鲸、鲸鱼的,哈哈哈哈。”
江朝戈走进去看了看,里面空间果然相当大,只是鱼腥味儿也很重,而且一想到这是那玩意儿,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若是有这个纳物袋在,他就不愁装了吃喝就装不下兽料了,当初在双子峰没能把那些长蛇的尸体带走,他肉疼到现在呢。
江朝戈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砍价,那青年把手伸了出来:“一百金币,一个不能少。”
江朝戈抱胸道:“你就不怕我们明抢。”
“你可以,他做不出来。”青年看了龙芗一眼,很是自信。
龙芗皱眉道:“那不代表你可以狮子大开口。”
“一百金币。”
江朝戈眯起眼睛:“七十个。”
“一百。”
“七十。”
青年果断把纳物袋收了回来,一言不发,扭头就要走。
江朝戈朝醉幽使了个眼色,醉幽快步走了上去,挡在青年面前,眼含秋波,缓缓地眨了眨,说不尽地风情。
青年木木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反应。
醉幽试了半天惑术,结果发现没用,只好耸了耸肩,失望地说:“那没办法了。”他一把揪起青年地领子,刚才还媚态丛生地眼眸里顿时风云骤变,狠戾而凶恶,长指抵在青年的额头处,指尖伸出尖利地刺,悠缓却又阴冷地说:“把那东西给我嘛,不然就吃了你哦。”
龙芗道:“醉幽!”
醉幽充耳不闻,笑意更深,而甲尖也将青年的太阳穴刺出了血丝:“一下子就可刺穿你的小脑袋哟”。
青年深吸一口气,看向龙芗和江朝戈。
龙芗走了过来,一把扯开醉幽地手:“别闹了,我们不是强盗。”
江朝戈吹了声口哨,无奈地说:“傻孩子。”
青年抖了抖肩膀,直勾勾地盯着江朝戈。
江朝戈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荷包,然后从钱袋里数出了七十个金币扔给他:“就这些,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是你先招惹我的。”
青年一言不发地接了过来。
江朝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既然猜到我们是谁,也该知道我们要你一条命悄无声息,今天发生的一切你最好都忘了,我们就也会忘了你。”
青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龙芗忍不住道:“殿下如果知道你这么做……”
江朝戈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们不告诉他。”说完把纳物袋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青年把钱袋收了起来,立在原地,看着江朝戈的背影,久久未动,直到四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回到客栈,江朝戈乐得嘴都合不拢。
虞人殊道:“怎么了?这么高兴,东西买齐了吗。”
“买齐了,还买到了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
江朝戈兴奋地把他的鲸鱼纳物袋说了出来。
天戎忍不住直笑:“当真有那么大?”
“一会儿让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炙玄哼了一声:“那也算大?我的更大。”
江朝戈想想炙玄的体型,估计真差不多,他调笑道:“你拖着那玩意儿怎么走路的?”
“平时都藏在肚子里。”炙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想起来他现在是人类的外形,不满意地拍了拍。
虞人殊表情有些不自在:“好用是好用,可实在是粗鄙之物,这样诡异的魂器果然只会出现在西方,我们真要用那东西装吃的?”
“那有什么,又不脏。”
虞人殊毕竟出身尊贵,想到要从鲸鱼的那玩意儿里拿东西吃,一时有些郁闷:“不过你们居然只花了七十金币就买到这么大的一个纳物袋,这是在哪儿都撞不见的好事儿啊。”
江朝戈笑了笑:“那乞丐肯定是个小偷,撑死有些魂力,找我们销赃来了。否则他若真是魂器师,为什么不把东西卖给魂器铺,或者去拍卖行,偷偷摸摸地卖给几个路人做什么,给他七十个金币都便宜他了。”
龙芗讶然:“对呀,他很可能是小偷,那我们买了这东西岂不是……”
“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江朝戈进嘴的东西就没有往外吐的道理。”江朝戈朝炙玄眨了眨眼睛:“到了英城,我把鳙鳙鱼的纳物袋用酒填满。”
炙玄眉开眼笑,一把搂住江朝戈的脖子,兴奋地照着他耳朵咬了两口。
有了这么大一个纳物袋,江朝戈一次储备了几个月的粮食,只是花钱如流水,看着渐渐变少的钱袋,江朝戈心里很不踏实,便打起了虞人殊那些宝贝的主意,想着到了英城,怎么也要卖掉一两件换盘缠。
英城离钱来城很近,他们隔日便到了。进城之后,他们很轻易地就打听到了那个“初云”的成员,因为那人同时也是樊氏的座上宾,一个三级魂导士,在哪里都会受到高人几等的对待。
“陈祥玉常年住在樊氏府邸,要找他也并不难,只要假扮食客去樊府就行了。”阮千宿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由谁去比较好?”江朝戈看了看虞人殊,又看了看龙芗,这俩人都不合适,自己倒是能去,但炙玄必然要跟着,就不太方便。
阮千宿道:“还是我去吧,我会把陈祥玉带出来见你。”
“这样最好。”江朝戈把赵尊的那份信交给阮千宿,“万事小心。”
阮千宿正了正帽子,她个子高挑,又颇为英气,扮男装还真不容易被认出来,她接过信:“放心吧。”
阮千宿带着征尘钺,大摇大摆地去了樊府,大贵族向来喜欢广招食客,毕竟不缺那一口饭吃,只要有魂力,都不会拒之门外,于是她顺利混了进去。
江朝戈趁着这时间,去英城几个大小酒铺里,分别买来了六十多桶酒,真的活生生把鳙鳙鱼的纳物袋装满了。
炙玄兴奋地在鱼泡里打滚,大有想醉死在里面的架势,怎么都不肯出来,他不出来,纳物袋就收不回来,江朝戈好说歹说把他抱了出来,用一壶酒塞住了他的嘴。
当江朝戈说到他们缺钱,想把虞人殊的珍宝卖一些的时候,虞人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想卖哪个?”
“那个金镶玉的帆船怎么样?我看那重量,怎么也值两百金币。”
虞人殊白了他一眼:“那帆船是我外公送给我的。”
“那那把金叶扇子呢,那个不怎么值钱吧,三两个金币就能溶出来。”
“那是我十二岁射猎比赛时,父皇赐给我的奖赏。”
江朝戈“啧”了一声:“来来来,你自己看,哪个能卖。”
虞人殊看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倒是专挑值钱的拿,我告诉你,这些一个个的都很重要,都不能卖。”
“兄弟,你这样就不地道了,你知道你现在花的都是谁的钱吗。”
“不是你从我寝宫里拿的吗。”
江朝戈轻咳了一声:“我就没从你寝宫拿多少,你现在花的是我的钱,这一路上你们吃吃喝喝全都是我的,我金子多的时候,也不计较这些,但是现在眼看钱袋要见底了,再不想办法弄点钱,我们喝西北风?”
“千宿不是带了很多金子吗,祁冉君给她准备的。”
江朝戈心想,等我先把你这儿掏一淘,再去打阮千宿的那些金子的主意。
龙芗接话道:“千宿姐把金子都留在她遭刹血刺客袭击的那个客栈了。”
江朝戈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大吼道:“什么!”
龙芗奇道:“你不知道吗?她用祁氏的方法给祁冉君留了暗语,因为她知道祁冉君一定会去那个客栈找线索。”
江朝戈一把揪起龙芗的领子使劲晃,整张脸都扭曲了,结巴地吼道:“为为为为什么!”
龙芗“她说她不想拿印着‘祁’字的金子,再说带着累赘。”
江朝戈气得差点儿吐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私心里已经把阮千宿的金子划入自己的小金库了,一想到那几百金币就被阮千宿那败家娘们儿给糟蹋没了,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到他嘴的鸭子给飞了,简直比当众扇他脸还让他痛心。
虞人殊看着江朝戈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得肩膀直抖:“她的钱,你着什么急。”
江朝戈阴森地看着他:“殿下,小的没钱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们吃残羹冷食,睡山野破屋吧。”
虞人殊脸色微变:“怎么会没钱呢,你不是拿了很多金币吗。”
江朝戈呵呵一笑:“没了。我反正是山珍海味能吃,野菜馒头也能吃,你应该也可以吧。”
虞人殊皱起眉,犹豫地看着他。
江朝戈几次深呼吸,还是肉疼的厉害,想着那么大一把金币飞了,简直心如刀绞。
“阮千宿回来了。”天戎看向窗外:“速度好快……不对!她怎么能在城里召唤征尘!”
醉幽灵巧地跳出窗外,看向远处地天空:“只有征尘回来了,她出事了。”
江朝戈心里一惊,若是阮千宿出事了,他们的行迹必然也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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