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所谓的帮忙，其实就是让范齐豫再和常水云再谈一次。

一次崩了，第二次总不会。

即便是第二次也崩了，第三次总能谈好。

唔，如果还不行，那就再谈一次，总归这是范齐豫的命，他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成为常水云备胎的这个事实。

既然早晚的结果都一样，而现在还能救她一命，何乐而不为？

只要范齐豫讨得常水云开心，那她的解药也就离自己不远了。

若是得到了解药，不受蛊毒的限制，那她就离开陵城，去一个小县城开家铺子，等到范齐豫送命的那一场战争再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不仅自己完成了任务，还能躲过沈家主的算计，简直完美。

可这话在范齐豫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看着江子兮那双渐渐发出光亮和希冀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她……想让他救她？

比如说，为她赎身？

范齐豫垂眸，江子兮对他的情义他是理解的，自然也明白她陷入危险之际，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想要依赖的人也是他。

替她赎身可以，可赎身之后呢？她一个卖身女子靠什么而活？

总不能是进他范家的门吧。

他范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若是迎一个青楼女子进门，便是做妾也是惹人笑话的。

日后范家在陵城可能都抬不起头了。

他不是为他自己而活，而是为着整个范家而活。

所以这件事情，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轻咳了两声，避过江子兮那双过于希冀的眼睛：

“此事……还得再商议商议。”

江子兮：“……”

她都还没有说让他帮什么忙，他就直接推脱掉了，明显是不愿意帮的。

“我也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我范家的门并非你这种身份可以进的，所以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范齐豫又说道。

江子兮：“？？？”

范齐豫似乎误会了什么。

怪她没有将事情说明白。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子兮立马解释道，“我其实是想让你帮我……”

范齐豫伸出手，打断了江子兮的话，一副不能商议的模样：

“不必再说了，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应该明白，我们俩之间隔着鸿沟，是绝无可能的。”

江子兮：“……”

他追常水云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是有着鸿沟的。

要知道，常水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比青楼女子的地位还要卑微的好吗？

果然女主光环可以让备胎们毫无底线的降智。

而在她面前，一个个精明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范齐豫见江子兮久久没有说话，以为她正在失望，于是安慰道：

“你也无需过度伤心，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虽然你喜欢我，我不能娶你，但说句不该说的话，整个陵城，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的人，几乎都不会愿意娶你，这样想是不是好很多了？”

反正都没有人愿意娶她，所以直接断了这个念想比什么都好。

江子兮微笑：“……”

好想撕烂范齐豫这张嘴。

真的，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闭上嘴它不香吗？

……

晚上，江子兮穿过层层竹林来到了常水云的房中。

“早上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常水云开口说道，话语中满是夸赞。

若不是江子兮，指不定楼里还有几个姑娘得受伤。

那她生意还做不做了？

最让她满意的是江子兮居然怼了沈家主，实在是叫她心中畅快！

江子兮坐在屏风之外，闻着清淡的熏香，轻轻的说道：

“多谢常姑娘夸赞，不过常姑娘也应该知道，今日我所做的一切，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沈大人。”

常水云‘嗯’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沈狗贼不必太客气，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我玉水楼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

江子兮：“……”

姐妹，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她会被沈家主报复的啊。

她一个小花魁，咋跟他斗？

不过看这样子，常水云是不会给她解药了。

还是得另寻出路。

“那个，常姑娘，听你的意思，你和沈家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江子兮故作惊讶的问道。

常水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江子兮琢磨了半天：

“既然如此，那我倒有一个好计策，可以让沈家受到重创。”

至少好些日子不能来找玉水楼的麻烦。

那她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常水云挑眉，给自己倒茶水的手微微一顿：

“嗯？什么计策，说出来我听听？”

江子兮垂眸，将一年后常水云和轩辕离想出来的妙计说了出来：

“沈家主在京城不是位高权重么？不仅是小老百姓忌惮，就是圣上也忌惮不已，若是能将他的谋反之心给坐实，那沈家主也没几年猖狂的了。”

常水云眯起眼睛：

“你觉得该怎么做？”

江子兮：

“寻一块玉石，越大越好，用金粉在上面刻上皇室衰微，陵城绝，沈家出，必称王等字眼，显示天意如此。”

“将此玉石放置在城外的山顶上，再将石碑之事传得京城人尽皆知，此事就成了。”

常水云眸光一闪。

这是个顶好的计策，若是天命如此，那皇上绝对不会留下沈家一人，而是会同当年一样，将沈家斩草除根。

那她的仇也就报了。

常水云险些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但在江子兮面前不能失态，于是淡淡的说道：

“可为何选在城外的山顶上？若是选在离宗庙不远处的祭坛不是更好吗？”常水云说道，“而且让百姓自己发现此事不对岂不是更好么？”

何必还要去城外一趟如此麻烦？

江子兮果然只是个青楼女子，便是有了一个好计策，也无法想到最周全的。

江子兮抿唇。

原文中，常水云和轩辕离就是将此物放置在了祭坛上，然后……祭坛周围居住的百姓一夜之间被沈家屠戮了个干净。

虽然最后此事还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但是这千百条人命的代价还是太大了。

“可是常姑娘，若是将此物放置在祭坛上，你可有想过后果？”江子兮沉默许久还是问道。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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