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个月，江子兮日日都会去兜率宫贡献心头血，九歌也会日日送她回来。

她怎么说也有一半的仙人血统，所以虽然剜心的时候有些痛苦，但总归是没有生命危险。

太上老君眸子中的亮色越来越多，对她的管束也渐渐的少了许多，对她也不似之前那般防备。

九歌的出入，也开始不再受太多控制。

司命星君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又是担忧又是急切，筹办寿宴筹办得如火如荼。

这一日，江子兮剜完心，正躺在天府宫的院子里面吃葡萄的时候，战神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他一身玄衣满是褶皱，面上焦急至极：

“子兮，你同我说说，那日太上老君到底对我母后做了什么？为什么不管我怎么求天帝，他都不愿我去见她一面？”

江子兮将葡萄咽下：“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

“你被关进去之后，我也离开了，你如果实在是想知道，就去问尊上吧。”

战神大吼道：“你说谎！仙子们都说，母后被太上老君处罚的时候，你一直都在。”

“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连你都要骗我？”

江子兮：“……”

她为何不能骗他？

“她们怎么会知道我一直都在？难不成，她们也一直都在？”

战神点头：“自然是的。”

江子兮挑眉：“那你为何不直接问她们？事情的经过，她们也全部都看到了呀。”

战神一愣，细细思绪了一番：“她们不敢说，怕被太上老君找麻烦。”

“否则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快，你同我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子兮：“？？？”

她们不敢说，怕被找麻烦，那她就敢说了，不怕被找麻烦了？

太上老君连天后都不放在眼里，还能将她放在眼里了？

这……这不就是明摆着看她好欺负么？

江子兮：“我也不敢说。”

战神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又是无力又是愤怒的说道：

“你为何不敢说？太上老君那么喜欢你，你即便是说了，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子兮，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担心我母后。”

江子兮胸口的上看起来虽然是愈合了，但事实上，疼还是疼的。

被战神这样一扯，胸口如同刺入一把剑一般，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用尽力气，一脚将战神踹了出去，虚弱的再次躺在椅子上：

“我是不会说的，战神请便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战神一时不查，被江子兮踹倒在了地上，他却并不生气，而是十分无力的锤了一下地板：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但凡我有一点法子，我都不会来求你。”

“我真的很担心母后，她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被关押在地牢里面，她肯定是受不住的。”

“子兮，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实情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江子兮淡淡的说道：

“许是最近见多了苦肉计，所以尽管你看着十分可怜，我也不会心软半分。”

“况且那日，天后是要杀我的，若不是太上老君，我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你觉得，你又什么资格让我帮你？”

战神一顿，他来到江子兮跟前：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母后伤害你的，只要我在，母后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江子兮简直想笑：“这句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战神，我见过许多自欺欺人的人，可像你只要自欺欺人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战神眼中泛起泪花，他无力的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面：

“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子兮，我……我真的会拼死护住你的……”

江子兮抬眸：“那你之前是不是也拼死护住若若的？可最后呢？你当真有帮到若若半分？”

没有，一点也没有。

他每向天后求一次情，若若就会多遭一份折磨。

甚至到最后，还是他亲手让若若魂飞魄散的。

听到若若的名字，战神眼中又是痛苦又是愤恨：“你提若若做什么！”

“这件事情，与若若有什么干系？！”

江子兮见他又想动手，不由得唤了一声：“九歌。”

九歌立马出现，木着脸挡在江子兮的面前：

“战神请回。”

战神咬了咬牙：“江子兮，你不要拿太上老君压我！”

“你以为太上老君是真的笑话你么？简直是笑话，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这话说得，甚是不留情面。

江子兮又咬下一颗葡萄，面色不改：

“我知道，不过话既然说开了，那我也告诉你，为何天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就是因为若若，当年天后要若若死，现在天后要我死，新仇旧恨，你说太上老君会放过她吗？”

战神腿脚一软，朝身后退了几步：

“你……你说什么？母后要若若死？怎么可能呢！”

“母后跟我说，若若是妖界之人，犯了错，所以要关押起来，等风波过后，便会送她回妖界。”

“母后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真的害人的。”

江子兮：“刀子嘴豆腐心那只是对你罢了，对其他人，可正好相反。”

“战神，你是当真不晓得天后的为人，还是当真忘记当年若若遭遇了什么？”

若若死之前，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若若死后，他也没有去查真相，而是日日醉酒，放弃了过往一切。

这个故事里面，最懦弱的人就是他。

战神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周身战栗，痛苦异常：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许久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中的恨意愈发深刻，他手握金枪，霸气不已的说道：

“都是因为太上老君！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若不会死，母后也不会出事！”

他匆匆的离开，似乎是赶去寻仇了。

江子兮瞥了一眼九歌：“不去帮忙？”

九歌摇头：“他打不过尊上。”

不到一日，兜率宫便传来消息，战神与太上老君比武打斗，惨败。

战神在打斗中，不小心被剜了双眼，还被洒上了毒粉。

那双眼睛，大抵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战神之名，易主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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