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怔,  似乎没想到还有领导家属这个答案。

        “你是哪位领导的家属？”

        江放反问：“你觉得呢？”

        从男人的角度只能看到江放的下半张脸。

        只知道是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开着上百万的奔驰，也许真是哪个领导家里的小孩呢？

        江放又问：“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听更加觉得不对劲，警惕道：“你问我的名字做什么,  想向领导告我？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男人说完转身就想走,  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灵魂差点出窍。

        “程程程程程……”

        “程总。”

        江放替他说了。

        程肆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停了半秒，移到江放脸上,  “在聊什么？”

        江放一只手搁在车窗上，笑眯眯地说：“他问我是谁的家属。”

        程肆这才重新看向对方，“我的家属，怎么了？”

        对方的头立刻摇得宛如拨浪鼓，“没、没有。”

        “你可以走了。”

        对方如获大赦，快步跑了。

        江放打开车门，自己转移到副座上，把驾驶座让给程肆。

        “你的员工还挺有意思,  外强中干。”

        程肆系好安全带,  把车开出去,  “他未必是我的员工。”

        江放听出了故事。

        程肆：“你可以称之为别人的关系户。”

        江放：“我怎么听说程氏集团对员工的筛选很严格。”

        程肆：“重要的岗位不会轻易给别人，程氏集团有很多项目，有些项目是高层自己拉的,  想招什么人可以,  但出了事得自己负责，不过现在相较以前很少了。”

        毕竟出了问题,  负责项目的高层未必赔得起。

        能在程氏集团这样的地方工作,  还做到高层,  哪个不是没点本事的。

        不想被开除，就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因为一旦被程氏集团这样的公司开除，履历就会留下污点，以后都去不了大公司，前途一片黑暗。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程氏集团的实验室建在燕市的郊外，由于涉及很多机密，所以看守很严格，需要穿过几道防护才能进到里面。

        即便是程肆本人来，也要验证完身份才能进去。

        不过这么严格的要求只针对进入实验区后方的核心区域。

        实验区分为外围和核心区，他们要去的是外围的实验室，只需要简单的验明身份就可以了。

        车子顺利地进入外围的实验区。

        江放透过车窗看到后方有一片更高的建筑群。

        “李教授是不是就在那里？”

        程肆嗯了一声，将车停在车场一片空地上。

        “想去见见他吗？”

        “算了。”江放摇摇头，“以后有机会的话会见到的，不能因为我想见，就去打扰李教授。”

        这不符合他的处世原则，来日方长，他相信有缘分的话，总有一天能见到的。

        “程总，您要的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在a区第17号实验室。”

        实验外区的负责人早早就收到程肆要来的消息，连忙出来。

        “带路。”程肆以前比较少来外区，他每次来都直奔核心区。

        负责人看到江放了，不过他没有多问，自觉走到前面带路。

        实验室的设备很先进，有贡献的研究员可以申请到一间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在外区做自己的研究，只要出了成果，就有机会进入核心区。

        这也是每个在外区工作的研究员最大的目标与动力。

        不一会，他们来到a区第17号实验室外面。

        实验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程总，需要我找人来帮忙吗？”负责人打开门，转身问道。

        程肆看向江放，江放说：“那就麻烦了，我只要两个人就可以了。”

        负责人看了他一眼，见程总没说话，“好的，我马上去找两个人过来。”

        约莫十分钟后，负责人带着两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年轻人过来了。

        由于被提前知会过，帮江放打下手，两人倒也没说什么。

        有他们的帮忙，速度快了很多。

        江放的目的明确，他只是要样本的一部分数据，所以不需要做特别详细的检测。

        不过十几个样本，也花了他们不少时间。

        不知不觉到中午了。

        程肆期间出去过一段时间，解决了点公事上的问题，回来看到已经十二点。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过来忙。”

        “好。”江放将刚得到的一份数据记录下来，对两位陪他忙了一个上午的研究员说：“这次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下午一个人来就好。”

        两人已经看出他和程总的关系匪浅，已经做好任劳任怨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会主动道谢，心里的郁气顿时就消失了，忙说没事。

        实验区有专门用餐的食堂，不过到点后，食堂也没有很多人。

        大部分做实验的研究员，很少有人能准时过来吃饭的，有时候上头，没人去叫的话，可能就错过午饭。

        两人找了个角落吃饭，程肆去打饭，江放在回想之前得到的数据。

        下午，因为核心区有人知道程肆来了，程肆就去了趟核心区，江放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忙碌。

        只剩下几组数据，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有一点程肆没有说错，这里的仪器设备确实很先进。

        燕大的实验仪器已经够先进了，但是不论出结果的速度，还是数据都没有这个快和精确。

        当然，有些导师的实验室用的仪器肯定比学生更好，学校不会把这么好的仪器设备批给学生。

        江放将最后一份样本的数据记录下来，又把样本收起。

        身后传来一个敲门的扣扣声。

        他以为是程肆，回头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的研究服、一脸陌生的年轻男人。

        “你是谁，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江放看到对方皱着眉头：“你是这里的研究员？”

        年轻男人眼神似乎有了一点变化，“你是核心区的？”

        他的目光落在江放拿在手上的样本，试管里有一点黄色的液体。

        江放没有回答，将试管放好，“请问你有事吗？”

        年轻男人忽然露出笑容，把江放的话当成了默认，“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你这是在做实验？”

        “一个小小的样本检测而已，如果没其他事的话。”

        江放的话里有赶人的意思。

        年轻男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复笑道：“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对方走了，江放只觉得莫名其妙。

        将十几种农作物和植物样本收好放进背包里，他就去上厕所了。

        几分钟后，江放回来，目光落在他的背包上，突然顿住。

        正巧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

        “怎么站在这里？”程肆回来了，看到江放站着一动不动。

        江放没出声，走过去拿起他的背包，拿出那盒样本，仔细看了一遍。

        程肆等他看完又问：“怎么了？”

        江放：“有人动了我的背包，好像还把我的样本倒走了一点，虽然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就是少了。”

        取走一部分样本的人可能以为只是一点，每一管都倒一点的话，他肯定不会发现。

        可对方忽略了他不是一般人，他对细节比较敏锐。

        除此之外，对方要从背包里拿出这盒样子，就得拉开拉链，之后再放回去，还是得动到背包，所以他一眼就发现背包被人动过。

        “我让人查查监控。”程肆沉下脸，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实验区搞这种小动作。

        “对了，之前还有个奇怪的人来过，他的言行有点奇怪，还问我是不是核心区的研究员。”

        “好。”

        有明确的目标，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找出来了。

        年轻男人叫何明，是外区的研究员，平时是个很勤快的人，经常主动帮其他人打下手，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负责人也是，听说何明可能有问题的时候还不太相信。

        不过等监控一出来，才确定何明确实在江放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又进去过。

        何明还想狡辩，他没有进过实验室，他确实躲开了监控，但实验区其实有两套监控，一套在明，一套在暗。

        以前何明没有被拍到，是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在的接触实验数据，所以大家一直没发现他有问题。

        等坐车离开程氏集团的实验区后，江放还觉得有点梦幻。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拍电影，那人是间谍吗？经常有这种事发生？”

        “目前只是怀疑，还要彻查才能确定，自从程氏集团收购as的公司后，这种事确实变多了。”

        程肆说着便笑了。

        “不过多了不代表一定能把人揪出来，有些人藏得比较深，除非对方主动露出马脚，否则很难定性，看来你是我的幸运星，一来就帮我揪出了一个。”

        江放耸耸肩，“那个人确实很小心，但是我记忆力还不错。”

        一般人是不会去记自己的背包最后的摆放样子。

        他也不是刻意的，但是画面会印在脑海里，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他要是知道我的样本都是些普通的植物，估计会吐血吧。”

        他的实验数据是需要做阶段性的对比，只拿那些样本没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程肆：“我会让人转告他。”

        江放笑：“杀人诛心。”

        程肆直接把江放送回小区，他自己还要回公司一趟，处理白天在实验区的事。

        “晚上见。”江放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晚上见。”

        江放上楼，打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王者荣耀的游戏声。

        江齐玩得太专注，没有发现他哥回来了，直到一颗脑袋突然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画面一变，他的游戏人物死了。

        “哥哥，你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啊？”

        江放看了眼他凌乱摆在桌上的书和作业，“明天跟我去燕大，我给你找个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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