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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池尤不知道为什么,  在见到这个军装大少的第一眼,就对他升起了深深的敌意和厌恶。

        军装大少抬起手,裹着白手套的手指顶了顶帽檐,  深邃的眉眼从阴影中露出。他注意到了池尤的视线,  却只平平淡淡瞥了池尤一眼,就转过了脸,看向了江落。

        反倒是他身后站着的副官,  像是新奇似地多看了池尤好几眼。

        “既然池家的人来了,  那就给我讲一讲你们池家死人的事,  ”军装大少将报纸卷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带着人走进池家,  披风在步伐之中滚动,却突然脚步一停,  转身用报纸挑起了江落的下巴,半眯着眼道,  “你确定是池家的人?怎么看起来和池家的人并不像。”

        江落被迫抬起着头,只觉得眼前的军装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他拳头痒痒的气质。

        他暗中咬着牙,却好像害怕似地垂下了眼睛。

        报纸被另一只手拍开,  少年人站在了江落身边,抬手搂住了江落的肩膀,他笑着道:“大少,他是我的夫人江落,姓江,  虽然嫁给了我,  但也不算正宗的池家人。”

        江落默默转头看着他。

        大少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的夫人?”

        池尤侧头看着江落,  脖颈上的吻痕和指甲印似有若无地露出,  “大少有什么话和我说就好,我的夫人刚嫁进池家,关于池家的事,他知道得很少。”

        说罢,他担心地将江落耳侧的碎发勾在了耳后,轻轻在江落耳旁落下一个吻,“夫人,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记住网址m.42zw.com

        一道危险的视线落在了江落的耳旁,江落几乎有种自己的耳朵会被灼烧出伤口的感觉。他眼角一抽,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眼前这个男人不对,身边少年池尤柔情蜜意的状态也不对。江落甚至有一种自己被两头野兽逼在中间左右无路可逃的感觉。

        军装大少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目光缓缓移向池尤搭在江落肩膀上的手。半晌,他缓缓笑了,但某种无形的气场,却好像要将人撕个粉碎。

        男人道:“有意思。”

        副官忽然插话道:“大少,先去查看死人的情况吧。”

        大少看向池家门内,“说得对,是要先处理正事了。”

        他率先往前走去,江落将池尤的手从他肩头扔下,朝着池尤假笑两声,也跟了上去。但还没走几步,脚底下突然一个踉跄,江落猝不及防向前倒去。

        在他身后的池尤脸色一凝,下意识就要拉住他,但下一刻,江落就摔在了军装大少的怀里。

        江落的脸撞上了这个人胸前冷硬的铁质纽扣,暗灰色的披风从他脸庞扬起落下。男人将他牢牢搂在了怀中,调笑道:“这是为了不让我们进行调查,都使出了美人计了吗?”

        你他妈的——

        江落眼里烧火,他在这铁烙一般的手臂中艰难地转过头往地面上看去,刚刚绊倒他的地面平整干净,已经没有任何将他绊倒的证据。

        草。

        江落在披风包裹下,狠狠抬脚碾过这个人的马靴。

        他虽然留着长发,长得再好看也是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全力的一脚碾下去,脚趾都能被他踩断。但军装大少却面不改色,在衣袍遮掩下,竟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用手指在江落背后暧昧地勾勒着。

        细细分辨,那好像还是一行字。

        “腰好细。”

        短短三个字,就让江落倏地想起来在那个海浪摇晃的船上,池尤额上布满着汗水,声音低哑,性感又调情似地掐着他,在耳边故意道:“这里怎么这么细?”

        江落背上被写上字的地方霎时间爬满了蚂蚁窜行般的痒意。

        无法言喻的难堪和回忆快感的滋味远离,黑发青年的面色猛得阴沉了下来。

        池尤在江落的身后拽住了他的手,用蛮力将江落拉出了大少的怀中,他用表面温和实则冰冷森森的眼神注视着军装大少,“我的夫人就不牢您费心了。”

        他抓着江落的手臂用力,但江落却突然甩开他,像是迁怒一般地瞪了他一眼,“你也别碰我!”

        池尤一愣,就见江落像个冷面煞神一样走在了最前面。

        下一瞬,池尤就注意到了这句话里的一个令他格外在意的字眼。

        “也”?

        什么叫“也”?

        当然是有另一个人碰了他,他才会说出“也”这个字。

        池尤再也保持不了虚伪的假面。他收起了笑,没有什么情绪地看了军装大少一眼。

        军装大少发觉了他的视线,却毫不在意,而是迈着轻快的脚步追上了江落。

        反倒是他身后的副官,也正是伪装后的葛无尘,被少年时期的主人这么一眼,脸色瞬间一白。

        池尤的手下中,葛无尘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佛子无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虽然无法真正地看透池尤,但池尤的几个神色,他却知道代表着什么。

        就比如此时少年池尤的眼神,他是对他们动了杀心。

        但池尤很快就移开了看向这两个人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赶到了江落身边,将江落和军装大少隔开在了两旁。

        极度紧绷的气氛进入到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但片刻后,这短暂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后院有人惊叫道:“湖里捞出了具尸体!”

        一行人一顿,随即加快速度往湖边而去。

        走到湖边后,打捞上来的尸体被放在了湖旁地上。江落一眼看过去,眼神倏地一滞。

        尸体的指甲垂在青草上,艳红色的指甲油显眼无比。

        整个府里的女人,会涂这样指甲油的只有一个人。

        江落快步走过去蹲下,将死者蒙住脸的头发扫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秦云。

        秦云眼睛睁着,死不瞑目。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碎,衣服下方还有青紫的挣扎印子,她的嘴里涨大,腹部也涨得老大,江落拨开她的唇,泥沙倏地从她嘴里流了出来。

        就是因为身体里被灌满了泥沙,所以秦云的尸体一直没有浮上湖面。今天还是因为有小厮不巧掉下了水,才在水下发现了如水鬼一般睁着眼睛的秦云。

        江落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段子死了,杜歌死了,秦云死了。

        已经死了三个人。

        还都是那四个年轻学生的三个人。

        发现秦云的小厮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被人扶回了房间休息。军装大少走到秦云身边,低着头将尸体看了一遍,用之前少年池尤在义庄中同情段子一样的语气道:“真是可怜啊。”

        江落能听到围观的丫鬟小厮们又新奇又恐惧的窃窃私语。

        “怎么又死了一个?”

        “下一个不会是我们吧?”

        “恶鬼是不是真的是池家人啊?”

        江落突然转头看向军装大少,“您怎么看?”

        军装大少道:“嗯?”

        “与其说是鬼魂杀的,不如说是人杀的吧,”江落看着秦云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明显被欺辱过的身体痕迹,“有人强/暴了她,再将她扔进了湖里。”

        军装大少顺其自然地道:“真巧,我就是这么想的。”

        池尤看着他们一问一答,总觉得刺目无比。他回头看向人群,冷声问道:“谁和这个丫鬟一起住的?”

        连雪脸色煞白,扶着快要晕厥过去的李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看着秦云的目光不忍,转过了头道:“少爷,是我们两个。”

        “她昨晚有没有出门?”

        连雪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昨晚睡得很熟,不知道她有没有出门。”

        池尤道:“管家。”

        管家连忙从一旁走过来道:“少爷。”

        池尤正要吩咐什么,但却突然看向了人群中。

        人群分开,一个穿金戴银、肥头大脑的少爷满脸慌张惧怕地匆匆从后方跑了过来,不热的天气下,他却流了满头的汗。汗水带着油,在脑门上黏黏腻腻得恶心。

        管家稀奇道:“池田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有小厮小声咬着耳朵:“这位旁系少爷不是从来不睡到傍午不起身吗?”

        “估计是听说这里有热闹看专门过来看热闹的吧。”

        池田笑容僵硬地上前,看到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后,他脸上害怕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便谄媚地对着军装大少不断弯腰讨好笑道:“大爷,您两位是来查死人的事吧?”

        军装大少低头看着他,居高临下,并未开口。

        副官咳咳嗓子,问道:“你知道什么?”

        池田擦了擦头顶的汗水,眼睛左右转了一圈,突然看向了池尤,他眼中一闪,装出一副咬牙忍痛的神色,指着池尤道:“就是你,杀了人的凶手就是你!大爷你快看,就是他把人杀了还把人扔到湖里的,你快把他给带走!”

        池尤眼神中的阴翳划过,他侧过身躲开了池田的手指,淡淡道:“不是我。”

        “我说是你就是你!”池田没想到池尤竟然敢反驳,他怒火上涌地推了池尤一把,“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我吗?!”

        “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把她给强/奸了扔进了湖里,你还让我帮你保守秘密,但都有人调查到家里了,我才不会继续帮你保守秘密,”池田义愤填膺,“我都劝过你主动自首了,你竟然还装作不知道。我今天就要大义灭亲一回,池家谁不知道你池尤平时龌龊至极的为人,面上装得像模像样,实则表里不一,人模狗样。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吗?我用我性命担保,就是你杀的人,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改口!”

        他往池尤身上撞去,一整套话熟稔至极,像是早就做过了无数次。

        围着这里的人把目光放到了池尤的身上。

        有不相信的人道:“少爷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话一说,立刻有老人反驳:“池少爷从小到大是真的做过很多坏事。”

        “听说以前还偷过钱,害死过人,据说是小小年纪就想去给别人驱鬼,结果学艺不精把别人一家老少都给惨死了。”

        “这也真是……真是看不出来。”

        “不止呢,要我说,旁系对嫡系也太好了。嫡系少爷干过这么多缺德的事还牢牢占据着主位,每一次池少爷做完坏事不都是旁系给善后的?听说池少爷以前还不止一次……害死过这样的女人。”

        “看起来好脾气,其实吓人得很,我们都不敢接近他。”

        “啊,他怎么是这种人啊。”

        池尤低下了头。

        怒火中烧。

        但比起怒火,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堪。

        因为江落也在看着他。

        那个军装大少也在旁边看着他。

        好像衣服被剥落,丑陋至极的畸形伤痕展露在他们面前。

        他们会怎么想他?

        他放在身体两旁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少年人站在人群中间,被旁系少爷不断扒开过去的污点。

        池田咄咄逼人道:“你除非把我杀了,不然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敢杀我吗?敢吗池尤?”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池尤一点儿也不敢。

        池尤身上有着诅咒,除非他不想活命了,否则嫡系别想伤害旁系。

        池田美滋滋地想,池尤还是这么好用啊。

        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把一切锅推倒池尤的身上。不止是他,旁系上到八十九岁的族老,下到五岁的小辈,都知道闯祸了不用怕,只要推倒池尤身上就好了。

        做错事的是池尤,害死人的是池尤,如今杀了人的也是池尤。

        池田觉得这件事已经不用他担心了,他该去想想别的了。比如说今晚晚饭吃什么,窑子里的那些小妞惦记没惦记他。

        军装大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目光之中没有分毫波动,似乎在他视线中间,那个和他的过去有着一模一样经历的少年池尤,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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