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 46 章
贺妈妈:“好啦,现在不用担心,她已经宣布脱粉了,还得感谢小景收了你,解决我的难题。”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这个群?”
贺绛觉得不对劲:“你把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贺妈妈:“不是吧,你妈的老底你也揭?”
小景还在呢,当婆婆的不要脸?
贺绛:“不是看你的发言,我想看看群友的发言。”
贺妈妈:“请偶像远离粉丝的生活。”
贺绛:“……”他妈混后援会真的很有一套。
总不能直说群里那两人是商景和庄衾吧!
他正色道:“我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那个id为贺绛老婆的,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
贺妈妈惊讶:“连你都知道她了?她在别的地方说什么了?”
万一是心如死灰跟群友好好告别,实际上觉得被贺绛背叛,要寻短见?
贺妈妈最怕这种事情发生,连忙切了小号:“儿子你可要好好引导粉丝。”
当初她还管理后援会的时候,特别注重粉丝心理正向引导。
贺绛淡定:“没那么严重。”
商小狗正好好吃饭啃猪蹄呢。
他接过贺妈妈的手机。
首先看到了群公告【老公们遮遮掩掩不公开,殊不知妻子们已经联合起来……】
贺绛:“嗯……”
贺妈妈:“这是你粉丝写的。”
这有点出乎贺绛的意料,他点了下头,表示尊重群公告。
于是,贺绛看见了贺妈妈发的聚餐图片,也看见商景和小庄一唱一和的脱粉宣言。
贺绛:“……”
蒋女士怎么比商小狗还早掉马。
他看了眼依然竭力在商景面前保持形象的亲妈,决定当个不孝子。
况且商景和庄衾这件事处理地滴水不漏,要不是今天提起“杨钺女友粉”这个关键词,随着娇妻群的沉默,此事将慢慢淡出大家的印象。
贺绛往上翻了翻,看见庄衾女号翻车始末,看见商小狗在群里谢谢大家发的份子钱。
他随手点开蒋女士的红包数额,看见88沉默了一下。
他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第一次给商景的红包才88,不知该作何感想。
贺妈妈澄清道:“你不懂,这个粉丝真的很沉迷捏造跟你隐婚同居的假象,我怕给多了加深她的魔怔,那是在害她。”
她每天看着自己儿子在群里当渣男,心情也相当复杂,只能见缝插针地劝劝粉丝多关注现实生活,一起痛骂渣男,建议她把对贺绛的精力抽一部分给家人。
重要的是还不能崩人设,有时候得配合对方演戏,免得小姑娘觉得她老说教,退群去其他地方养蛊。
每次她觉得有点效果时,贺绛总要出一点幺蛾子,比如拍了帅裂天际的电影,比如举办普通粉丝也能承受得起的见面会,看完陷得更深。
贺绛绝对是贺妈妈教育事业上的阻力。
贺绛再往上翻,看见最早的记录是他妈问商景吵架和好了没。
商景说暂时和好了,并且信誓旦旦说要改变人设,反过来培养贺绛的习惯。
看到这里,贺绛拧起了眉,时间点往前推,商景发这条消息的时候,正是他失忆不久。
他眼皮一跳,拉着贺妈妈走远一些,问道:“以前我的粉丝在群里是什么人设?”
贺妈妈:“……被绯闻很多的老公冷落的痴心人。”
贺绛闭了闭眼,他全明白了。
难怪商景失忆后老是颐指气使,上一秒乖巧娇妻,下一秒毫无预兆地作天作地,特么全是故意刁难他。
因为商景失忆了,因为手机里有老公的联系方式,又把这个群当真,根据群里的聊天记录,单方面勾勒他们的婚姻生活状态
然后得出结论:贺绛他又渣又抠门。
难怪商小狗坚持要离婚,看他的眼神总是阴阳怪气,明里暗里说他演技好。
贺绛额头青筋直跳,他被这个群坑惨了!
要是没有这个群,那不得是一出失忆后的先婚后爱?!
贺绛捏了捏眉心,糟糕的是,哪怕他自身拥有出色律师的素养,哪怕案件清楚明了,人证物证具在,他也不能大大咧咧拿着聊天记录去申诉。
老婆的自尊比天大。
他们结婚这层谎言薄如蝉翼,戳破一个节点,就会发生连锁反应,瞬间随风撕裂。
他得好好想想,把商景的尴尬降到最低。
群里的商小狗也可爱得要命,根本舍不得戳穿他。
贺绛:“群什么时候建的?以前的记录还有吗?”
贺妈妈:“有三年了吧,前阵子你不是送了我新手机,就换了,以前的记录在旧手机里,让我想想在哪。”
贺绛:“妈,您尽快帮我找到打印出来,这对我很重要。”
三年前,那应该是分手那会儿。
商小狗提出了分手,却开一个女号混他的粉圈,自诩他的老婆,致力于把他塑造成一个人见人打的渣男?
贺绛暂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他怀疑自己记忆出错,不是商景甩的他,而是他甩的商景,所以商景才心怀怨恨,到处抹黑他。
但他没失忆,分手的每一帧画面,他都清清楚楚。
一个人的行为转变,肯定有契机。
蓦地,贺绛想起自己回国之后,开始放任被其他人蹭热度,暗搓搓想让商景看看——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而贺妈妈也提到,商景在群里发言屡次提及老公绯闻多,显然相当在意这一点。
所以,商景被他的绯闻刺激吃醋,失去了才想起曾经拥有,开小号装怨夫吗?
绯闻的用处体现了,但是给他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以商景现在对他软化的态度,假如没有娇妻群这回事,进度条都该度蜜月了。
贺绛说和贺妈妈有家族企业上的事情谈,商景便不打扰,他自己坐在餐桌边,享用贺妈妈送来的三菜一汤,吃得慢条斯理。
唔,还是想等贺绛一起吃,但即使他非常慢地品尝,肚子填了个9分饱,贺绛还没谈完事情。
好慢哦。
贺绛送走母亲,回到屋里,坐在商小景面前,心情极度复杂。
渣男标签贴得稳稳的,做什么都像在演戏。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影帝头衔。
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真心对待,他相信自己现在在商景心里,一紧偏离了渣男轨道。
商景上次综艺攀岩最后关头放弃,就是最好的证明。
商景:“你怎么了?”
贺绛:“没事,企业经营上的事。”
商景:“哦。”
贺绛来了兴致:“改天我带你去公司转转,虽然我不参与决策,但挂了个副总名头。”
“副总夫人有没有兴趣?”
商景脸一红:“别乱叫。”
贺绛:“吃饱了吗?今天刚做了治疗,下午别弹琴,好好休息。”
商景:“就在仪器床上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又不辛苦。”
贺绛:“你那不叫做梦,叫努力回想过去,怎么不算一项辛苦的工作?”
商景在贺绛的劝说下,下午还是睡了个午觉。
贺绛没心思休息,他简单吃了饭,去商景的卧室工作。
他在等待他妈妈给他发群聊记录。
贺绛承诺家里所有对方不对商景上锁,哪怕他自己在里面。
书房商景可能会进,贺绛今天没有选择在书房工作,而是去了自己的“新卧室”。
他敢打包票,脸皮薄的商景这两天绝对不会进来。
贺妈妈找手机找了一下午,导数据又鼓捣了很久,才终于传给贺绛一份完整的发言记录。
贺妈妈一世英名,只在娇妻群发聚会照片翻一次船,回家之后,她联想到贺绛谈及那名粉丝时不同寻常的态度,不止是关心,神情里还有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宠溺。
贺绛这态度,只有对商景表现过。
粉丝是谁还用猜吗?
而且脱粉时机也很巧合,竟然是在她发图之后,如果粉丝是商景,就很合理了。
微微地尴尬之后,贺妈妈毕竟年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还敢跟贺绛求证。
贺绛淡淡道:“您心照不宣。”
贺妈妈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儿子,祝你好运。”
没有人能活着从伴侣手机里出来。{1}
贺绛起初不理解他妈妈的话,在看见长达十几张a4纸的聊天记录前,连影帝都有些哑然。
他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可爱的商景。
他言语尖锐地挑剔和贺绛合作的女星外貌,在群里散播其黑历史。
他没有礼貌地将林琳称呼为“大婶”。
他说贺绛的助理太废物都应该开除。
他倒把一耙贺绛冷暴力他,把他当佣人。
他总是说生活灰暗再见不到贺绛他就要疯了。
……
贺绛放下文件,有些震撼,剧本需要逻辑,生活处处bug。
这是他完全陌生的商景的一面,陌生到不敢认。
尽管网络和现实不能混为一谈,有些人在互联网大肆撒泼,现实里可能是个朝9晚五、公交车上遇到老人还会让座的小职员。
贺绛扪心自问,如果他们认识之初,网恋时的商景就是这副样子,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是他还是如此喜欢现在的商小狗,即使他发现了商小狗不为人知的一面。
贺绛第一次意识到,喜欢一个人,确实需要包容他的缺点。
相比起来,作精都是优点。
思想建设十分钟,贺绛最终还是选择打电话给蒋闻。
他需要心理医生。
蒋闻听完也沉默了:“所以说,夫夫之间保留隐私很重要。”
互相查手机查到离婚的太多了。
贺绛闭了闭眼:“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是我有点不理解。”
蒋闻安抚道:“别想太多,按照你说的,他失忆之后的发言很可爱很正常,说明这不是他的主要性格,甚至可能因为跟你复合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刻薄的负面情绪。”
贺绛猛地又想起商景分手时说的,“有个大病”。
不是双性,不是心理障碍,会不会是……
贺绛:“你说,商景精神状态会不会因为受到刺激而不稳定?”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治疗方向错了,还耽误时间!
蒋闻顿了顿:“我根据你给我的线索,找到商景的小学教师详谈。”
那个老教师对商景很有印象,因为是一年级转来的亚洲面孔,这在他们学校很少见,从小长得出色,还倒霉地遭遇了劫持。
老教师这次提到,他发现商景似乎有一段时间失语,不跟任何人交流。
学校给出事的学生找了心理辅导,但是商景刚到美国,英语不好,心理医生基本对牛弹琴。
心理医生也不靠谱,匆匆交差,因为商景除了不爱说话,其他都很正常。
当时有另外一名小孩受伤,情况比商景严重,校方的重点放在了受伤小孩上。商景的母亲得知商景只是受到惊吓,已经接受完学校的心理辅导,便也没有过多关注。
商景自闭了一阵,自己好了,积极地跟同学交流,努力学习一门新语言。没有人关注他在语言不通的寄宿学校里留下什么阴影,毕竟从结果上看,商景很乖很努力,甚至“开窍了”。
蒋闻:“在谈及你的事情时,他对我有所保留。之前我就奇怪,他表现出来的认知,跟你预设的不同,换句话说,他的内在表现,不符合你说的“他甩了你”的大前提。失忆来源于物理伤害,内在行为模式不应该陡然生变,除非还有其他原因。”
“可能分手这件事,可能对他的刺激是慢慢发作的,导致他做出不符合性格的行为。”
贺绛仿佛被钝刀子割肉,心疼得要命,他咬咬牙,问出口:“他有没有可能存在精神上的问题,导致他在群里的行为反常,且失忆一直不好?”
蒋闻:“要做详细的精神科检查,我不可能空口判断。你要是有疑虑,明天带他来二院。”
商景出来喝水,一边想钢琴谱一边回屋,不小心顺路走到了次卧门口。
刚想离开,突然眯起眼睛,耳朵贴在了门上。
贺绛不会趁机在他房间里做奇怪的事情吧?
那可不行,一个屋檐下都不行!
歪头听了一分钟,内容断断续续,但核心点他听清楚了,手里的水杯气得差点砸到地上。
贺绛怀疑他有精神病?!
你脑子才有病!
就因为他不当舔狗了,无凭无据这样冤枉人。
小作精气死了,这波不趁机装疯卖傻对得起贺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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