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虞韵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猜想，她应该会很容易被江横这样的人给虏获芳心。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江横太懂女孩子了。

        她常看到一些类似于女生在恋爱中的心理分析。

        大多数人需要的,  都不是喜欢的人或男朋友询问你需不需要什么,  想不想要礼物。大多数人想要的,  是你直接把自己想要的,  直接买回来送给自己,  而非客套询问。

        有时候霸道,  也是一种魅力。

        看着江横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回复,  虞韵低敛着眼睫笑了笑。

        她想了想，问江横：「你是想我今天就把你送的礼物戴上,  还是收藏比较好？」

        江横：「戴上。」

        江横给虞韵送的礼物，莫名契合她今天的汉服穿搭。

        他是个会用心挑礼物的人，虞韵虽不知道他给杨知意新店开业送的什么，但她猜测应该和汉服店元素是相关的。

        因为江横给她送的,  是一支岫色质地的竹节形状簪子。

        虞韵看他的二字回复,  没有拒绝。

        她换了汉服，本身也是要做个简单造型的。

        思及此，虞韵往店里唯二两个做妆容的地方走。走的时候,  她顺便喊了声会盘发的乔亦瑶。

        这一喊，不单单乔亦瑶过来了，连带着杨郁几个人,  也都过来。

        “亦瑶姐。”吴右好奇，“虞韵姐要做发型，那江横要不要？”

        他还挺想看江横做古代造型的。

        乔亦瑶看了眼虞韵,  无声问：“你想不想看？”

        “……”虞韵轻轻摇了下头。

        她觉得让江横穿汉服,  已经够为难他了。她们不能得寸进尺。

        乔亦瑶：“不用吧,  男生造型难做，江横穿汉服就可以了。”

        说到这，她眼睛亮亮说：“待会我给你们俩拍几张照片给知意做宣传啊，看到帅哥美女，我们店的销量额绝对爆炸。”

        “……”

        虞韵对拍照没意见，但她隐约有察觉到江横不是个喜欢照相的人。

        “你问问江横。”

        听到她的话，江横掀起眼皮看她，淡淡道：“虞韵姐可以我就可以。”

        吴右不解，嘁他一声，“怎么，虞韵姐不可以，你就不答应拍照给知意姐做宣传？”

        江横没理他。

        乔亦瑶在旁边笑，看戏的态度：“你虞韵姐没问题。”

        她重点强调——是他的虞韵姐。

        虞韵和江横不意外听出了乔亦瑶的话外之音，两人借着镜子，视线有了交错。

        很快，虞韵率先挪开目光。

        江横看她闪躲的模样，眉峰往上扬了扬。

        -

        没一会，虞韵的造型做好。

        其实乔亦瑶就是把她的头发简简单单的盘了起来，桌上就有不少搭配汉服的簪子，有非卖品也有卖品。

        乔亦瑶正准备去挑一支给虞韵插上时，她先拿出了江横送给她的礼物。

        乔亦瑶一愣，狐疑看她，“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个？”

        “不是买的。”虞韵小声说。

        乔亦瑶眨眨眼，朝另一侧正跟室友说话的江横那边瞅了眼，暗示意味十足。

        虞韵轻轻点了下头。

        “靠。”乔亦瑶没忍住，压着声爆了个粗口，“现在的弟弟都这么会？”

        虞韵沉默。

        乔亦瑶接过，往她头发上插的时候感慨，“这簪子，不像是寻常店里能买到的。”

        虞韵自然也看出来了。

        江横给她送的这支簪子，最低五位数起。

        对虞韵来说，这不算是昂贵的饰品，相反还比较日常所需所用。

        但对大学生而言，以及他们俩木管的关系来看，其实是有超出某些界限的。

        哪有炮友送这么贵重礼物的。

        可虞韵不想拂了江横的好意。

        再者，她刚看到这支簪子的瞬间，就很喜欢。

        她琢磨着，江横过几天生日，她要给他重新换份礼物。

        虞韵正想着，乔亦瑶忽然拍了下她肩膀，“欸。”

        虞韵抬眼。

        乔亦瑶嘿嘿笑着，“你站起来吧，我让江横给你戴这支簪子怎么样？”

        “……不要。”虞韵想也不想拒绝，“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乔亦瑶挑眉，抬了抬下巴道：“你看杨郁他们那群大直男，像是能看出来的样子吗？”

        虞韵哽住。

        她瞟了眼后面那端的几位大学生，忍不住发问：“现在的男大学生，反应都这么迟钝的吗？”

        “看人。”乔亦瑶言简意赅说，“江横弟弟反应就不迟钝，其他三位嘛，确实是有那么丁点。”

        虞韵纠正她的话：“不是一丁点。”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江横表露太明显了。

        却没想，吴右杨郁几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察觉。他们只会质问为什么帅哥就有那么多福利，要早知道这样，也让自己爸妈把自己生得帅一点。

        乔亦瑶乐不可支笑着，没再询问虞韵意见，转头喊：“江横弟弟，你过来帮我个忙。”

        四位男大学生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乔亦瑶坦坦荡荡。

        江横抬脚走近，态度谦和，“要帮什么忙？”

        乔亦瑶直接把簪子塞给他，“我去个洗手间，你帮我握住你虞韵姐的头发，可以的话顺便把簪子给她插上去，免得盘好的头发弄乱。”

        说完，她也没等江横反应，一溜烟跑了。

        “……”

        江横稍顿，站在虞韵身后，借着反光的镜子，和镜中人无声对视。

        虞韵抽了抽嘴角，低问：“会吗？”

        “会一点。”江横回答。

        虞韵诧异。

        江横低敛着眼睫，白皙修长的手指和她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有种说不上的欲色。

        他弓着身子，低低在她耳边落下一句：“买簪子的时候，店员教了。”

        虞韵稍顿，神色淡定地哦了声

        江横似看穿她一般，笑而不语。

        他收敛起和她说笑的心思，神情专注地开始给她把簪子插上。

        插簪子这件事，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这个事的难点在于，要怎么用一支簪子，将盘起的头发贯穿，还不往下掉。

        江横回忆了下店员和自己说的，不紧不慢操作。

        另一侧，吴右几人看着，呆若木鸡。

        好一会，吴右才幽幽道：“为何这种好事都是轮到江横。”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

        郭来将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开，很是淡定地说了句：“因为他帅。”

        吴右斜他一眼。

        杨郁在一侧吃着小零食，也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赞同，再说喊你过去帮忙，你也不会啊。”

        吴右：“江横也不会吧。”

        “那不一定。”杨郁瞅着另一侧两人，做合理猜测：“他有姐姐还有外甥女，说不定扎头发这事难不倒他。”

        话音刚落没一会，虞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转身，头发插着的簪子在头顶灯光照射下，格外有光泽。她整个人，也变得更温柔淡雅，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仙女。

        杨知意刚招待完两位客人，刚走至他们这边，便看到了虞韵的装扮。

        她眼睛一亮，惊诧道：“这支簪子配的太好了，这是我店里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是。”虞韵道。

        杨知意眨眼，“你带来的？”

        虞韵看她一眼，“可以这样说。”

        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杨知意瞬间懂了。

        她怔楞了下，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旁边的江横，唇角往上扬了扬，再次夸道：“不错不错。”

        是在夸簪子，也是在夸人。

        几个在夸着，去洗手间的乔亦瑶回来，嚷嚷着给虞韵和江横拍照。

        两人今天这副装扮，不拍照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摄影技术还不错，考虑到多方面因素，乔亦瑶不单单给两人拍了正面合照，还拍了类似情侣的侧脸合照，便于杨知意这边发微博宣传。

        拍完，乔亦瑶和杨知意不由感慨：“你们俩这脸也太般配了吧。”

        虞韵：“……”

        江横瞥了眼旁边人僵硬的神色，眸光里闪过一丝笑，“有吗？”

        他故意问。

        虞韵觑他一眼，警告意思十足。

        乔亦瑶没多想，点头道：“有啊，不信你问虞韵。”

        闻言，江横压着眼眸里的笑看向虞韵，嗓音微沉，挟有笑意，“虞老师怎么不说话？”

        虞韵皮笑肉不笑，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磨磨牙说：“一般吧。”

        杨郁凑了个脑袋过去，皱着眉头道：“虞韵姐，这还只是一般吗？我看着也好般配啊。”

        “……”

        虞韵不想说话。

        江横很了解她，自知不能再继续往下逗。

        他压了压唇角的笑，低语说：“嗯，虞老师说一般就是一般吧。她眼光准，她说了算。”

        “？”

        虞韵斜他一眼。

        郭来品了品这句话，总觉得有点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太对劲。

        杨知意和乔亦瑶忍着笑，在虞韵和江横关系即将掉马之前，默契地岔开话题，转移三位傻乎乎男大学生注意力。

        “中午想吃什么？”杨知意问，“吃火锅怎么样？”

        大家一致同意。

        -

        午饭时间，店里没那么忙。

        杨知意留着店员在店里，挤出时间和他们一起去了楼上的火锅店。

        杨知意要了个包厢。

        一坐下，服务员便把菜单递给了他们。

        江横坐的位置恰好在上菜口，他第一个接过。

        他也没和几人客气，先勾选了几道要点的菜。

        勾选完，江横递给旁边的杨郁。

        虞韵正跟杨知意在说汉服店的一些事，耳畔忽然传来了杨郁的惊呼声，“奇了怪了。”

        他看着菜单上勾选的火锅必备食物，“江横你口味什么时候和虞韵姐一样了？”

        “……”

        话音落下，大圆桌上一片死寂。

        虞韵下意识去看江横，江横神色淡然，一点也没有要露馅的紧张感，挑起眉梢说：“有吗？”

        “有啊。”杨郁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爱吃笋的吗？片片笋是虞韵姐吃火锅必点的，还有这个虾滑……”

        他细数了好几种，常见的不常见的，虞韵喜欢在火锅里放的食物。

        听他说完，江横呷了口水，语气悠悠：“那还挺巧。”

        杨郁：“……”

        他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他说挺巧这两个字的吗？

        蓦地，虞韵手机里收到几条微信消息。

        趁着杨郁他们还在点菜，她点开，是乔亦瑶和杨知意在群里她。

        杨知意：「原来江横还是个贴心弟弟。」

        乔亦瑶：「一朵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和弟弟的关系转换转换。」

        杨知意：「一朵云我极度赞同，这样的弟弟你放过了，以后可就遇不到了。」

        ……

        虞韵看完，当着两人的面什么也没回，神色自若地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乔亦瑶：“……”

        杨知意：“……”

        少顷，菜单转到虞韵这里。

        杨知意递给她，“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虞韵没接，很轻地笑了下说：“没有。”

        乔亦瑶：“你看都没看就说没有。”

        “杨郁刚刚不是说了吗？”虞韵抿了口水，抬起眼看向斜对面的人，不紧不慢说：“江横弟弟口味和我一模一样，他点了我喜欢吃的，我应该不用再重复下单吧。”

        说到这，她稍稍顿了顿，直勾勾盯着江横，“是吧江横弟弟。”

        江横坦坦荡荡回视，与她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两人的视线，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所牵引，直直撞上。

        好一会，江横才挑起唇角笑了下，说了句：“是。”

        虞韵收回视线，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不够我们晚点加。”

        “好的，稍等。”

        服务员出去后，包厢里安静了几秒。

        很快，杨知意率先挑起话题，问他们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她好提前订请大家泡温泉的酒店。

        听到这话，杨郁幽幽：“姐，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我上个月就和你说了，我们十号前后左右几天考试。”

        “哦。”杨知意没一点愧疚感，“忙忘了。”

        她笑道：“那哪天能考完？”

        吴右：“十二号。”

        乔亦瑶算了算，“正好周五？那周六就去泡温泉滑雪？”

        “也不用那么急吧。”他们宿舍四人都是本地人，杨郁想了想，“你给我们两天休息时间再去。”

        杨知意是没意见，她看向其他几位男大学生，“你们呢？”

        其他几人也没意见。

        倒是乔亦瑶想起了一个事，“你海选是什么时候？”

        瞬间，所有人目光集齐到虞韵这儿。

        虞韵想了想，“好像是十号。”

        “好像？”杨知意哽住。

        虞韵失笑，“十号。”

        “啊？”乔亦瑶蹙眉，“十号啊。”

        虞韵点头，“有事？”

        乔亦瑶点头，“之前答应要去一剧组客串，正好安排在五号到十号之间。”她思忖了会，看向虞韵，“我尽量赶回来。”

        “不用。”虞韵哭笑不得，“你们忙自己的，只是个海选，暂时还不需要亲友到现场加油打气。”

        杨知意睇她一眼，“谁说的？”

        她轻哼，“你放心，我一定把十号这天挪出来陪你去参加海选。”

        这话刚落，杨郁在斜对面蹦出一句：“姐……十号是奶奶生日，你要回家吃饭。”

        杨知意：“……”

        她又忘了。

        虞韵看她僵硬的神情，忍俊不禁：“你还是回家陪奶奶过生日吧，海选真不用陪我。”

        “我白天陪你，晚上再回家陪奶奶过生日。”杨知意当即决定。

        虞韵哭笑不得，也不再试图说服她。

        按照她对杨知意奶奶的了解，她在生日那天早上，应该就会被喊回家帮忙。所以现在这会，说什么也不定。

        -

        吃过一顿还不错的火锅，虞韵和乔亦瑶再次折返回杨知意店里帮忙。

        杨郁他们一群大男生在店里待不住，决定去玩玩游戏机。

        虞韵刚到店坐下，江横的消息便过来了。

        他问她几点回去。

        虞韵扬了扬眉，嘴角噙着笑回他：「怎么。江横弟弟今天要跟我回家？」

        江横：「看虞老师让不让我跟。」

        虞韵：「不让。」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出今天江横这一连串怪异的举动。

        他或许不是真的想让两人关系曝光，但要说他没存点逗自己玩的心思，在外人面前撩自己的心思，虞韵是不信的。

        江横：「哦。」

        不知为何，虞韵从他这个字里，看出了一丝丝委屈。

        她忍笑：「不挣扎一下？」

        江横：「生气了吗？」

        虞韵：「生气谈不上，但稍稍有点不爽。」

        不爽自己刚刚反应不快，顾虑太多，没能及时回击。

        江横：「知道了。」

        虞韵：「？」

        江横：「我晚点来找你。」

        虞韵：「什么意思？」

        这消息发出去后，对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江横给她发了条语音。

        虞韵塞上耳机点开，耳朵里钻进他低低沉沉，有些沙哑的声音。

        “既然是我让虞老师不开心的，那虞老师要不要给我一个补救的，”他故意停顿了下，把后面的话说完，“让她开心的机会。”

        莫名的，虞韵听懂了江横的暗示。

        她耳廓一热，顺势将耳机取了下来。

        她抿唇，盯着那条语音半晌，敲字回了句：「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江横给她丢了个问号。

        似乎是在问，我对自己有没有自信，自信从哪儿来，虞老师应该很清楚。

        虞韵噎了片刻，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全身燥热地按下语音键：“那我就勉为其难给江同学一个机会。”她学他停顿，语带挑衅，“希望江同学今晚好好表现，不要让虞老师失望。”

        “……”

        -

        晚上八点，虞韵和乔亦瑶杨知意两人分开。

        她驱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路过某个公交站台时，踩下刹车。

        江横裹挟着夜色钻入她车内，和她一同前往。

        车内静悄悄的，江横没说话，虞韵也没出声。

        安静了会，她自己先不适应了。

        虞韵偏头看了眼旁边人，“杨郁他们回学校了？”

        江横嗯了声。

        虞韵挑眉：“你不回去，他们没问你？”

        “问了。”江横侧眸看她，直接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我说我回家。”

        “……”

        闻言，虞韵扬了扬眉：“他们相信？”

        “嗯。”

        虞韵哦了声，安静了会，又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你用这个理由，骗了他们多少次？”

        “……”江横稍楞，仔仔细细琢磨了下她问这话的深层含义在哪。

        想明白后，他轻翘了下唇，目光灼灼望着虞韵说：“一次。”

        虞韵没多想，似笑非笑看着他，“一次？”

        江横：“一个人代表一次。”

        虞韵怔住，猛地明白了点什么。

        江横的意思是——他用这个理由骗室友，只在虞韵身上发生过。换句话说，他只和虞韵约过。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

        虞韵舔了下唇，慢吞吞地哦了声。

        江横直勾勾盯着她，挑了挑嘴角，“虞老师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虞韵：“……”

        她觑他一眼，明显不信：“真的？”

        江横点头。

        虞韵沉吟半晌，“我想想。”

        江横：“行。”

        要到家门口时，虞韵忽而开口：“拒绝过多少个跟你表白的女孩子？”

        “？”

        江横完全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

        他一脸不解地看向虞韵，“嗯？”

        虞韵：“记不清了？”

        江横沉默。

        虞韵扬扬眉，又换了个问题，“之前吴右说他女神跟你表白过，那个女神漂亮吗？”

        “……”

        江横偏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没立即搭腔。

        虞韵也不紧张不着急，任由他打量。

        没一会，车辆开进院子。

        虞韵熄火，两人下车。

        进屋前，虞韵又问了句：“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江横：“好像还可以。”

        “好像？”虞韵换上鞋。

        “印象不深。”江横如实告知。

        虞韵一脸不信。

        江横低低一笑，忽而俯下身来，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虞老师。”他唇角弯起弧度，“你确定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虞韵回望着他，明知故问：“那不然，要浪费在哪种事情上？”

        江横笑，将她抱起到最近的桌上，俯身靠近，“当然是……”

        他含住她唇，含糊不清地说：“哄虞老师开心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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