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泰利，你睡了吗？”

　　“詹妮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点惊讶，随后就关心地问道，“这么晚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剧应该早就演完了，你现在在哪里？”

　　詹妮弗在电话亭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还在百老汇。实在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有点神奇，我在MajesticTheatre认识了一个霓虹人……不是，我被一个霓虹人搭讪了。他主动来认识我的，然后说觉得我很适合做演员，还给了我一个广告片的邀约……”

　　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对这个从小陪伴她长大的教父，詹妮弗很愿意倾诉，最后结尾道：“他说让我签约一个经纪公司跟他谈，我觉得不像个骗子。泰利，你认识霓虹的朋友吗？能不能帮我问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上去确实是让你放心的做法。”她的教父泰利·萨瓦拉斯也觉得很离奇，随后笑起来说，“詹妮的魅力，让东方人无法抵挡吗？那家伙很年轻？”

　　“很年轻。”私底下，詹妮弗颇有点窃喜地笑起来，“个子也挺高，跟你差不多。”

　　“在霓虹人里，我这个身高的话，不常见啊。”泰利调侃了一句就说道，“你快回家吧，现在霓虹那边是白天，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等你到家了，应该有结果，如果那家伙真的是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的话。是叫陶——大——郎，这样发音吗？”

　　“对，我确认过的。”

　　“好，等我消息吧。”

　　詹妮弗一路患得患失地往家里赶。

　　她的教父泰利·萨瓦拉斯也是一个演员，而且得过奥斯卡的最佳男配角提名。他肯定有认识的人，能帮着打听一点消息。

　　在百老汇出演舞台剧先出名是个方法，拍摄广告既能赚到钱，也是一个积累经验和名气的方式。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以后会想要给自己提供出演电视剧甚至电影的机会。

　　因为他说的喜欢自己吗？

　　詹妮弗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东方人直白地表达出好感，十八岁的少女心头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对了，妈妈也是一个电视演员，经验丰富的她也能帮自己分析一下这个机会。

　　泽口靖子……要和她合作拍摄广告片吗？这个人是谁？霓虹的女明星，她没有关注过。

　　回到了家里，她迫不及待地就再次打通了泰利的电话：“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泰利的声音很感慨，“你说的这个陶大郎，在东京很有名……”

　　“真的？”詹妮弗惊喜地问道，“他说的不是假的？他真的投资过电视剧？”

　　“没错。他今年刚刚从东京大学毕业，还作为毕业生代表在毕业仪式上演讲了。”泰利也没想到自己问出来的结果有这么离谱，“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去年他还在读书的时候，为了和另一个霓虹富豪的孙子争夺一个女孩，不仅投资了富豪孙子对手的公司1000多万米元，还购买了整个东京很多的广告牌来表白……最主要的是，他的财富是他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积累的。我那个朋友说，现在东京人都在猜测，他应该已经是个亿万富翁了，我说的是米元。”

　　詹妮弗给听呆了：“亿万富翁？十亿米元？”

　　“这个消息应该没错。”泰利感慨道，“难以相信。我这个朋友是在霓虹最大的广告公司电通工作的，他们恰好跟这个陶大郎有过很多合作。”

　　现在滔滔不绝说话的换了一个人，听着泰利讲陶知命所创办的小野寺财富是怎么举办了300亿霓虹円的分红大会，他说创立的次元文化所制作的霓虹漫画第一人的知名作品正在东京电视台播出动画剧集，今年夏天在北海道举办的音乐节，还有即将举办的东京时尚盛典，以及由霓虹当年的女影星作为主演正在拍摄的电视剧《金色时代》。

　　最离谱的就是他所创办的WanderDance，livehouse里成长起来的当红歌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听说那些在霓虹的音乐榜单上被很多人称赞的歌，甚至现在正在榜首、由霓虹当下最知名的女歌手之一演唱的歌，作曲人据传都是他。

　　“……是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啊，东京现在称他为谜一样的天才男子，东京最强少年。”泰利啧啧有声，“他说他喜欢你？”

　　詹妮弗这才回过味来：“你不是说他用东京的很多广告牌向另一个女孩表白吗？”

　　“也是，看来是个花心的男人啊。不过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庞大的财富的话，这样的人不花心的太少见了。”泰利吐槽了一句就说，“反正，如果他确实叫这个名字，你说他确实很年轻的话，确实有我这个身高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了。”

　　他说完有点担心起来：“听说他表白的那个女孩，是霓虹一个以前的贵族的独生女，已经订下了婚约。我觉得如果是拍摄广告片，仅仅商业上的合作没有理由拒绝。但是可不要被他用财富攻陷了，如果你对忠诚的爱情还抱有期望的话。”

　　“泰利！”詹妮弗埋怨了一句，“现在就要这样提醒了吗？”

　　“不提醒不行啊。我见惯了好莱坞的名利场，你父亲虽然也过于极端了一点，但他担心的还是有道理的。詹妮，你已经成年了，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谢谢你，泰利。半夜把你吵醒了，等下次去见你，我做披萨给你吃。我在餐厅偷偷学了两手！”

　　“是啊？令人期待。”泰利乐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调侃道，“但你现在应该已经很兴奋地睡不着了吧？”

　　“……是啊。亿万富翁，真没想到……”詹妮弗怎么会想到自己去找工作，突然就被一个来自东方的亿万富翁搭讪了呢？

　　“霓虹人现在有钱得夸张啊！”泰利自己好像也处于兴奋之中，“这个家伙如果喜欢你，又这么有钱，也许真的可以利用这一点，压榨一下……不行不行，这种人绝不会只是投入不求回报的，他不怀好意！”

　　“泰利！”

　　……

　　陶知命还真不知道詹妮弗有个这样老资历的教父，当晚就打听出了他的一些消息。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陶知命在东京确实已经挺出名了，至少在泰利·萨瓦拉斯这样名演员的霓虹朋友圈子里很出名。

　　那边在争论着关于压榨他的事，陶知命这里则刚刚被前原玖美奈压榨完一轮。

　　最后兴奋得不像话，居然史无前例地采用自动化研磨压榨工艺进行操作的前原玖美奈自己歇菜了，软趴趴地偎在一旁，而陶知命还很惬意地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去拿水喝。

　　等他回来坐在床头看电视，前原玖美奈在一旁软绵绵地问道：“您喜欢那个米国女孩？”

　　“喜欢啊。”陶知命随后答道。

　　毕竟又漂亮，身材又好，以后风靡全球。

　　陶知命觉得，优良基因五大洲传播计划，自然可以有这一个备选。

　　这一点上陶知命诚实得很，反正现在自己年轻又有实力。至于詹妮弗会不会对他动心，动心了能不能接受陶大郎有上田夏纳这么个正牌夫人的状况，那都无所谓。

　　总可以试试。

　　陶知命甚至想起了她在《老友记》里金色比基尼的样子，于是还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前原玖美奈看得眼神埋怨起来，幽幽说道：“像喜欢深谷梨子一样，还是像喜欢我一样，还是像喜欢上田大小姐那样？”

　　陶知命的笑容僵了僵，才抬手把桃子拍得颤巍巍：“怎么？第一次见到我主动认识一个女人，觉得她在我心里的感觉很不一般？”

　　“……是有一点。”

　　“看在你对我一直这么忠心，又很聪明有分寸的份上，我就多说两句。”陶知命淡淡地说道，“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现在有这么庞大的财富，将来是希望建立一个真正的家族的。你现在承担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现在就让你得休息一年多，那我的事业就会受比较大的影响。”

　　前原玖美奈的心情瞬间转好了，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您是说，以后我也可以像上田大小姐和铃夫人一样……”

　　“你这么有本事，连深谷梨子那样的秘密都能问出来，还会不懂？”陶知命捏了捏她蹭上来的峰点，“深谷梨子那样被作为招待送上来的，本身就代表财团对我的一份试探。这样的事，我做了，反而会让他们更放心地与我合作。况且我毕竟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内心也没有这样的禁忌。”

　　他很坦率地说道：“反正这就是我，不接受我的女人，没有觉悟的女人，我也不会碰。但只有是我内心里真正接纳了的女人，才会有第二次，而且只要能够一直不背叛我，就会一直认真地守护下去。”

　　前原玖美奈听完，轻轻把手覆在他心口，然后轻声说道：“可能，上田大小姐也很羡慕我，因为至少在工作的场合，我总是能和你见面。”

　　“为什么不说留奈呢？”

　　“留奈夫人毕竟曾经结过一次婚，而铃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对您是无条件服从的。”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难道她和深谷梨子一样……”

　　“她们不一样。”

　　“……抱歉。我是想说，原本的上田大小姐，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憧憬以后有个只爱自己的丈夫，过上幸福美满的一生的吧。”

　　“那你为什么接受这种状况了呢？”陶知命凝视着她。

　　前原玖美奈把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幽幽地说道：“所以现在我已经是个女人了，不是少女了。”

　　陶知命的嘴角缓缓地翘起来，这次是轻轻地摩挲着桃子。

　　是个很聪明的回答啊。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里，关于纯粹爱情的部分，本来就是后来慢慢被赋予的。在最原始的时代，终究也只是出于繁衍，以及结合在一起更有利于生存而已。

　　这样说来也许露骨，但自然也触及人性的根本。当各种各样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不同的人才会做出其他人完全无法理解的选择。

　　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相濡以沫、共享富贵、忠贞不二的有。但更多的，还是磕磕绊绊才走完一生，中途也会有无数的诱惑与波折，背叛与原谅。更极端的，为了利益或者纯粹因为情感，反目成仇甚至谋财害命的也不少。

　　陶知命早就摆明车马，陶太公种桃愿者结果，于是在特殊的时代和社会文化中，反倒因为巨大的利益与这种坦诚带来的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让他少了很多麻烦。

　　只能说这就是复杂的人性了，是真正的成年人的世界。

　　前原玖美奈仿佛被他撩拨了一样，咬了咬牙再次坐起来，嘴里说道：“反正明天飞机上可以睡！”

　　然后她又伏了下去。

　　陶知命惬意地撩起了她的头发。

　　除了已经很有钱了，现在还这么年轻，也真的太棒了。

　　这种人生的满足感，还有未来无限的可能，让陶知命越来越惬意，忍不住愉悦地哼出声来。

　　于是前原玖美奈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说自己的嘴巴最厉害。

　　……

　　詹妮弗这一晚确实辗转反侧了很久，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她固执选择的演艺道路，被突然闯入的一个亿万富翁带来的可能给搅乱了。原本处于白天得去餐厅打工，晚上要赶到剧院演出的她，多了一个选择。

　　而那个男人，当天晚上潇洒地离开，自然是算准了后面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吧？

　　果然就像泰利说的一样，是个花心的，善于使用他财富的家伙。

　　她被闹钟吵醒之后头还有点痛，急急忙忙赶起来刷牙的时候，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咖啡厅里聊起正事之前他的神态。

　　那个时候他像是一个刚刚认识的普通人的感觉，如果再次去面对他，就会不一样了吧？

　　那毕竟是个亿万富翁。

　　詹妮弗有点焦躁地快速把牙刷好了，又洗了脸，就准备化一下妆去餐厅那边。

　　随后又想着，还用去餐厅那边吗？

　　因为别看昨天晚上的见面，只是像一场普通的认识。但以他的财富，从他嘴里直白的说出来的喜欢自己的话，那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包含了丰富的含义。

　　所以詹妮弗才有点焦躁，一时间也有点讨厌起这种感觉。

　　就好像如果真的联系他了，就已经默认了他可以对自己展开进攻，而且自己乐于接受一样。

　　所以詹妮弗还是收拾好了，往餐厅那边去。

　　路上她又在想，这样的事情，已经听爸爸，也听泰利和妈妈讲过很多。

　　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不论是那些富豪们，还是这个行业的大人们，总会借助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试图得到。

　　结果也非常多的人，最后都为了能够出名，能够赚到很多钱，能够少经历一点困难，选择了放弃这种底线，甚至私底下放纵起来。

　　这大概就是爸爸坚决反对自己进入演艺圈的原因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爸爸对自己也确实有一份爱还存在。

　　詹妮弗坐在公交车上脑袋很混乱，忽然就听旁边有人说道：“霓虹人现在赚钱这么容易吗？才24岁就登上了全球富豪榜？F——”

　　“默默无闻到成为亿万富翁，只用了不到两年？开玩笑吧？最年轻的10亿米元俱乐部成员，还是财富的完全掌控者？”

　　詹妮弗呆呆地看了过去，因为他们谈论的好像是自己正在想的那个人。

　　只见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杂志，叫Forbes。

　　封面上，居然正是那个BRAVO  TAO的照片，而且居然是一张穿着剑道服拿着剑的照片，显得攻击力十足。

　　除了杂志名字之外，最显眼的一行字是：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正像霓虹円火箭般的上升，霓虹人刷新全球财富记录和格局。

　　下面则是一排排的霓虹国旗和后面的名字、财富数字。

　　虽然前面的排名数字并不连贯，但最前面的前五，以及那密密麻麻的霓虹国旗特别显眼。

　　詹妮弗的眼神是迷茫的。

　　这越来越离谱了，昨天才认识的他，今天全世界都要认识他了吗？

　　首次把富豪榜的范围扩大到全球，发布了这份榜单的杂志，陶知命现在并没有看到。

　　他也不知道电通把他给卖了，居然拿出了自己当时为了求婚大作战拍的照片。

　　但那张照片正如这期杂志想要传递的一个感觉：泡沫时代中的霓虹正创造着关于财富的神话，进攻性十足地改变着世界的财富格局。

　　陶知命在头等舱中呼呼大睡，前原玖美奈同样如此。

　　只有昨晚最终还是没熬过去、睡了一会的火纳江阳水和绪方敏夫此刻反而有点精神。

　　他们百无聊赖地拿起航班提供的今日报纸，尽管他们看不懂英文，但总得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啊。

　　于是很快他们看到了报纸上的图片，图片上的文字他们看不懂，但图片上的人他们看得懂。

　　火纳江阳水实在忍不住，招了招手喊来了空姐，用着有限的几个单词指着照片问道：“这个……什么……说？”

　　结果人家说的什么，他也听不懂。

　　毕竟是头等舱，最后还是换来了一个懂霓虹语的，小声解释了一遍。

　　火纳江阳水和绪方敏夫听完就无语了，看了看侧前方睡着的陶知命。

　　空姐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后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

　　然后再看了看陶知命那张脸。

　　最后眼睛就亮了起来，不禁问道：“这位就是……”

　　她只是空姐，又不是办理登记手续的人，没留意过陶知命的长相和名字，更没有看今天送到飞机上的报纸。

　　绪方敏夫悚然一惊，严肃地说道：“请不要给我们会长大人带来困扰。”

　　“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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