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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直到从马市出来,  聂音之的兴致都不大高,确实是她疏忽了,萧灵没能得到她的金丹疗伤,  必然会想其他办法,她以为杀了桑无眠和孟津后,  她应该没有别的依仗了。

        荆重山……他的命倒是很大,当日在殿上,  竟然没有被波及。

        顾绛偏头看了她好几眼,  聂音之明显心里装着事,他懒得追问,  反正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纠结良久,  无声叹息道:“那你教我骑马吧。”

        聂音之惊讶地看向他,  “你不是嫌烦吗?”

        “不烦。”他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紧蹙的眉间依然明晃晃地显示出,他确实觉得很烦。

        聂音之:“……”魔头,  调整好表情再说话吧!

        聂音之盯着他看,  灵动的眼眸渐渐亮起来,脸上的笑盈在金灿灿的阳光里,  能掐出蜜来,  试探道:“你这么好,  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  你会负责吗?”

        汗血宝马身侧的布兜子里,炎炎兔冒出个脑袋,  不屑地“哈”了一声。

        聂音之揪住他的耳朵,将他塞进布兜里,用力往下按,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顾绛。

        封寒缨整只兔子被挤得变了形,  龇牙咧嘴地暗暗发誓,等顾绛一沉眠,他第一个就要杀了她!不,他得先将她的神识封进兔子里,好生折磨一番,再杀了她。

        顾绛微微一哂,问道:“怎样才算是负责?”

        聂音之在这方面也全然没有经验,认真想了好久,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顾绛被她呼出的气息撩得耳廓一阵痒,伸手捻住她垂在鬓边的青丝,“好,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死。”

        封寒缨在布兜里蹬了下腿,不可能,难道顾绛没有受到天道压制?无时无刻不活在这样的天威下,就算是魔祖也承受不住。

        聂音之品了品他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退开少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吧,这样也行。”

        她也没指望活了几千年的老魔头能

        石头开花,春心萌动,爱上她。

        大不了,她也不爱他就是。

        “我也不一定要你陪我到死。”聂音之扬起手腕,不甘示弱地回道,“不需要你了,我会放你走的。”

        顾绛不明就里地看她一眼,还是点头道:“好。”

        【这是在干什么  ??嗑糖嗑出刀,孩子满嘴血了,你们俩做个人吧。】

        【魔头那回复是什么意思,不得劲儿啊,好像包办婚姻,不得不负责似的。】

        【搞了半天,我们前面嗑的糖都是假的!你们既然都没走心为什么要那么甜,可恶的感情骗子】

        【聂音之为魔头哭得那么惨,已经心疼怕累着魔头,还叫没走心?】

        【没走心的只有臭魔头!心疼阿音】

        【因为共生咒被绑在一起,不过聂音之是可以解开共生咒的吧?她现在是因为要依赖魔头才能安全,所以不能解开。】

        【救命,这段不是互诉衷肠吗?为什么你们都当刀嗑?魔头如果真不想陪她玩的话,肯定有办法解开,那卷轴可是他拿出来的】

        两个人牵着那匹惹人注目的高大金马往临仙城外走,出了城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传讯仙器就已飞遍整个修真界,所有人时时掌握着两人的动态。

        他们还没打算往万魔窟走,所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

        为了骑马而行,聂音之今日的穿着很利落,殷红的窄袖裙装,收束在绣着金色云纹的腰封里,腰身纤细又柔韧,示范上马的动作时,身轻如燕。

        金马跺着蹄子在原地转了几步,被聂音之捏住马绳三两下控住,安分下来了。

        她端正地坐在马背上,手握马绳,夹腿驱动马儿围着顾绛绕了一圈,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聂音之用马鞭勾起他的下巴,顾绛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虽然很久没有骑过马了,不过教教你还是可以的,我在家中时,同族中姊妹一起学习骑马,我的骑术是最好的。”

        聂音之翻身下马,手把手教他怎么上。

        比起她上马时,在顾绛

        手下,那马安分得仿若一匹假马,聂音之都有点怀疑,顾绛要是发话,这马能跪在地上请他坐上去。

        聂音之酸溜溜地撅起嘴,“不想教你了,你随便怎么骑,它都会迫于你的淫威无条件配合你。”

        “胡说。”顾绛笑斥一声,坐在马上摸了摸马脖子,“本座以理服马。”

        他朝聂音之伸出手,“上来吧。”

        “我要坐前面。”

        顾绛往后挪去一点,给她腾出位置,老板知道他们是双人骑,给配得很宽敞的马鞍,足够两人坐了。

        聂音之坐进他怀里,和他一起捏住缰绳,教他如何控制方向,催马的时候如何夹腿。

        顾绛学得稀松二五眼,只要能让马动起来他就万事大吉,再往细致了,就魔头很烦,魔头不想听。

        封寒缨挂在马后臀上的布兜里,被巅得生无可恋,他这一缕神识被顾绛封在炎炎兔身躯里,逃是逃不出去的,想要脱离苦海,唯一的办法就是损伤神魂,自绝这一缕神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兔子从布兜里探出个脑袋,阴森森的目光朝聂音之看去,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他们的正事被打断了,还没谈完?!

        顾绛略微侧了下头,余光往后扫来。

        封寒缨倏地将脑袋扎回布兜里。

        还没到下一个城镇,聂音之就后悔了,她在顾绛怀里拱来拱去,高难度地在马背上换了个姿势,侧坐在马背上,将头埋进他怀里。

        顾绛伸手捏住她后颈,被她气笑了,有种想要折断手中纤细的脖颈的冲动,“到底是谁嚷着要骑马的?”

        “教会了徒弟,师父还不能休息会儿吗?你也太苛刻了!”聂音之比他理直气壮多了,“这马在太阳下实在太晃眼了。”

        顾绛:“……”故意折磨谁呢啊?

        聂音之嘀嘀咕咕:“我那天穿孔雀裙,难道也是这样的?”

        顾绛半分都不知道委婉:“比它还晃眼。”

        聂音之一口气哽在喉咙,又听头上传来声音,“但还是好看的。”

        夏

        日炎炎,阳光实在太晒,虽然顾绛怀里凉丝丝的,但聂音之对骑马的热情还是只维持了半天,到下个城镇就换了马车,雇用了一位车夫。

        那匹漂亮的汗血宝马第一次被套上马车枷锁,鼻子里一直气呼呼地喷气,顾绛往它面前一站,它就老实了。

        封寒缨终于从马屁股上解脱,获得和车夫蹲一起赶车的殊荣。

        车厢里放着冰镇的瓜果,聂音之捧着阮家的咒术在研究,顾绛闭目养神。

        她知道天威无时无刻不压着他,顾绛随时都不舒服,聂音之想出一个法子,“我把你的痛觉屏蔽掉,你会不会好一点?”

        顾绛摇摇头,“没有痛觉,会很危险。”

        “说的也是。”聂音之安静了一会儿,天威这个事还真是人力无法抗拒的,至少现在的聂音之还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帮他缓解。

        喂血的话,她那天割开手腕,放了那么多血给他,才只让他安稳了一夜,手指头挤一点血,大约也就只有片刻的效果。

        聂音之都快贫血了,不能再这么继续喂。

        她靠过去怜悯地摸了摸顾绛的头,权当安慰他。

        顾绛掀开眸看了她一眼,自以为很懂事地调整好坐姿,敞开手臂,一脸“行了行了你来吧”的无奈表情。

        聂音之:“……”什么意思?谁稀罕被你抱哦!虽然她是抱怨过车厢壁靠着太硬来着。

        魔头都这么邀请她了,秉承着不靠白不靠的理念,聂音之抱起卷轴,窝进他怀里。

        “你又在学什么咒术?”顾绛皱起眉,这共生咒下的衍生术纯粹就是来折腾他的,而聂音之看上去对折腾他非常热衷。

        实际上,魔头真的想太多。

        聂音之比他想的志向大多了。阮家的四大秘术,共生嫁梦,布阵化形,她都有兴趣。

        在去万魔窟之前,她必须要将共生咒下有用处的衍生术全研究精通了,这样才能更好地控制魔修。若是掌控不了,将魔放出来,惹来生灵涂炭的话,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她要让手腕上的金芽长成参天大树,长出

        一整片森林,怎可能在顾绛一片小叶子上吊死。

        “嫁梦之术,可以为中术之人编织梦境,将其困于梦境中,也可以进入其梦中,从而影响现实。”

        聂音之兴致勃勃,“比如,我可以为你编织一个情意绵绵的梦境,不论你现实中多么无心无情,在梦里你也会身不由己随着梦境生出喜怒哀乐,意志不坚的话,就会深陷温柔乡醒不来了。就算醒过来,梦里的情感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现实心境。”

        “爱恨都可以从梦中起。”聂音之侧过身,葱白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故意摆出魅惑的神情,勾唇笑道,“所以,你要小心哦,说不定你哪一天醒来,就会不由自主爱我爱到不能自拔。”

        顾绛捏住她的指尖,好笑道:“这样的爱,你也瞧得上么?”

        聂音之啧一声,自然是瞧不上的。

        “你好无趣。”聂音之抽出手,转回头靠回他身上,专心研究卷轴,不理他了。

        他们去青州的行程排得很悠闲,路上有大的城池,还会歇息上两天,让聂音之逛逛街,搜罗些小玩意儿,尝尝当地美食。

        顾绛大部分时间都在客栈里自闭,等聂音之回来往他嘴里塞美食,给他展示她都买了些什么。偶尔也会被聂音之软磨硬泡硬拉着陪她出趟门。

        魔祖不像是打算毁灭修真界,魔祖像是专程醒来找个道侣,然后陪着道侣来体验生活的。

        昼警夕惕的修真界仙门,在他们这样每日逛吃逛吃的消磨下,也开始有些松懈了。

        各大仙门长老手中都有一枚特殊的传讯仙器,能投入神念,开云端会议,直接选在了顾绛和聂音之停留的城市上空。

        大能虚影盘膝坐在云层上,余摇清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青州。”

        “青州?青州一带应该没有什么能引起顾绛兴趣的修真门派。”众人琢磨道。

        “那一带风景不错,有举世闻名的千重瀑布,青州是人间的富庶之地,人文也兴盛,要是游玩的话,的确是一个好去处。”百草宫的宫主摸着下颌上的长髯慢悠悠说道,很是经验老到。

        他见大家都看向他,补充道:“我们是经常去那里采药,咳咳,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们医修门派又插不上话。”

        他来这里,纯属凑个人头,毕竟也是七大派之一,修真界第一医修宗门,有关修真界整体的决策定夺之事,有表决权。

        沉音阁的常玉安,也就是常寻春的父亲,与百草宫宫主坐在一起,也是个凑份子的,“如此说来,修真界的太平日子还是有保障的,那我可以潜心编写我的新曲了。”

        “一代魔祖在外面跑,你们怎可如此松懈!就算他暂时未有动静,我们也当时时刻刻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护卫好天下苍生!”

        “程兄所言甚是,是我们狭隘了,惭愧惭愧。”

        众人正自沉默之时  ,一位冶金门的长老突然一抚掌道:“青州焦渡山!古器宗的分堂所在,器宗的‘刀山剑林’也在青州。”

        颜异倏地挺直背脊,思忖片刻,“是了,他定是想入‘刀山剑林’为聂音之取灵剑,难道顾绛知道如何进入器宗分堂?”

        两千多年前的修真界不似现在这般一盘散沙,仙家门派多如牛毛。以前的修真界只有剑、法、器、医四大宗门,现今的修仙宗门,只要脸皮够厚,都能挖掘点蛛丝马迹,往自己身上贴上四大宗门后裔的标签。

        直到“仙堕事件”,四大宗门的掌门堕魔,引起修真界大地震,四大宗门分崩离析,宗门旧址全都被封,遗落人界,无数功法秘籍石沉大海,传承断绝。

        就是从那之后,修真界每况日下,直至今时今日。

        也难怪颜异会这么激动,以前的剑修,手中灵剑皆来自“刀山剑林”。

        刀山剑林正如这世间群山一样,器宗对所有人开放的,任何一名刀修剑修都可以进去择剑,修士和兵器是双向选择。

        只可惜,随着器宗旧址隐没,刀山剑林也随之从焦渡山上消失,若是能打开器宗旧址,对天下所有修士来说,都是一大幸事。

        他们用尽全力挖掘顾绛的过往,也只挖出千年前他堕魔之后的一些事迹,他堕魔之时已

        是巅峰修为,那自然是生在千年以前。

        按照估算,很可能便是四大宗门的人。

        柳桦身为法修就比较淡定,她的重点抓得很妙,疑惑道:“聂音之已是金丹剑修,怎会还没有自己的灵剑?”

        颜异就像被人打了一棒,脸上的惊喜收敛回去,尴尬地咳嗽一声,“她用的剑乃是旧剑,剑认旧主。”

        柳桦笑道:“云笈宗原来这么缺剑,难怪颜长老方才那么激动。”

        冶金门长老接口道:“颜长老,我宗正好有一批上品灵剑即将出炉,可算你便宜些。”

        颜异:“……咳,此事之后再说,我们先议正事要紧。”

        元明大师:“阿弥陀佛。”

        余摇清整个人彻底隐没入周遭环境,什么都看不见了,他通过神识传音道:“颜长老,我身为别宗修士本不该置喙贵派内部事宜,不过建议贵派调查下医堂荆重山。”

        颜异往余摇清所在的地方看去。

        “这是聂音之传达的信息,不知真假。”余摇清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贵派荆长老似乎在用不恰当的方式进行治疗。”

        颜异蓦地皱起眉,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结束云端会议,颜异立即去了医堂。也恰好是在这时,变相陡生,含着青绿的魔气从医堂深处冲天而起,鬼火很快引燃了一座楼阁。

        医堂弟子皆惊,颜异飞快传了一道讯息出去,往魔气冲出的地方掠去。

        他长剑出鞘,剑身化作数十道残影,呼啸着将蔓延的魔气逼回,随后剑影以魔气为中心倏地钉入地面,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鬼火”魔气整个封入其中。

        那浓郁魔气弥漫所在,正是医堂弟子清修闭关之所。

        萧灵倚在一间屋的窗前,小白鸟害怕地缩成一团,被迫蹲在屋脊上,充当萧灵的眼睛,望着医堂深处剑光与魔气的纠缠。

        “颜异一到,不用等其他人,荆重山很快就会被制住,萧灵,你觉得他会说么?”朱厌在她灵台喋喋不休,“就算你的荆师叔为了你,绝口不提,但你猜颜异会不会对他进行搜灵?”

        “

        知道了他是怎么治疗你的,就算你全然不知情,你猜,云笈宗会怎么处置你?”

        朱厌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萧灵,你拼死拼活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萧灵也想知道她拼死拼活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样无可挽回的境地里,她到底是爬出了深渊,还是现在才算是真正跌入了深渊。

        朱厌道:“萧灵,你可以求我,帮你杀了荆重山,捏碎他的灵台,他本就是罪有应得。”

        萧灵低下头,将脸埋入手臂里,纤弱的肩头微颤,几不可闻道:“求你。”

        -

        安淮闻讯赶来医堂,他的剑光掠过药圃,第一次没有按照规矩落在药圃之外。

        医堂弟子和伤患正有序地从内院撤出来,撤到医堂外,他匆匆穿过人群,四处张望,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周师姐!”他踉跄地避开旁人冲过去,眼中盛满惊慌,“小白,小白出来了吗?”

        周汀眼中含着泪,忍着没有落下来,摇了摇头。

        安淮咬咬牙,少年瘦削的面容上绷出坚毅的轮廓,默不作声抬步往里跑。

        “安淮!”周汀伸手去拦,被他一袖子甩开。

        安淮抽出剑,刚踩上剑身,手腕被一人握住,铁钳似的按住他,赵稳急道:“安淮,静修堂已经进不去了,长老为防魔气蔓延,已经封了那里,你就算现在去也没用。”

        周汀接口劝道:“三位太上长老都在里面,他们一定会救出里面闭关的师弟师妹,你先别急,小师妹一定没事的。”

        安淮从剑上跌下来,表情有些空白,像是被劝住了。

        他茫然地往里张望一眼,医堂深处的天幕上弥漫着剑光和黑气,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从那种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挣扎出来,问道:“走火入魔的人是谁?能引来这么重的魔气,不会是寻常弟子,是荆长老,对吗?”

        他眼睛通红,但眼神却是清澈的,不等两人问答,又问道:“折丹峰大震那一日,小白接来萧师姐,你们

        还见过她么?”

        周汀和赵稳对视一眼,回忆片刻,“小白就是那一日闭关的,师尊说她……”

        “荆重山入魔了,那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安淮深吸口气,“周师姐,我的发簪呢?”

        周汀的眼泪已经忍不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被师尊要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淮瞪着她。

        周汀抖了一下,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师尊,今天之前周汀和赵稳都从没想过荆重山会走火入魔,甚至直到现在,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耳听到长老肯定的说辞,他们心中也是不信的。

        赵稳拽住他,“安淮你冷静一点,你也知道宗门这段时日以来的情况,各峰弟子心境浮动,闭关的不少,医堂也一样,你为何非要往最坏的方向猜测?”

        安淮浑身僵了一下,揉揉眉心,“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心里塞满了这种不祥的念头。

        早知道不惹她生气了,明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以前要闭关的话,都会乖乖告诉他一声的。

        只有这一次没提前告知他。

        静修堂的魔气消散得比众人想象中快,青绿魔气被称为“鬼火”,静修堂几乎被焚烧得一干二净,颜异来得及时,先将这里闭关的弟子护住了。

        因此,耽搁了片刻。

        安淮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白英,他不顾阻拦进了静修堂内,听到一个声音叹道:“灵台已经碎了。”

        颜异回头看向来人,见那弟子满脸绝望的样子,怔愣了下,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温声道:“先别哭,这里的弟子都被带出去了,没人受伤。”

        安淮看一眼萎靡在地的荆重山,拽住颜异的袖摆,“可是我没有找到白英。”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主这是一步步被推上不归路了?】

        【原著里朱厌根本动摇不了女主的内心,到了这里却被影响得这么深】

        【因为原著里她根本就经历这些致郁的待遇,自然心里就没有破绽。原著里多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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