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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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胆儿到王维汉家中,归还玉简,却故意将陆松涛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的推测混在一起,出言试探对方。王维汉闻言,立即神色更变,显然已经被韩大胆儿中了!
王维汉脸上吃惊的表情,仅维持了片刻,便即恢复如常,随即淡淡苦笑一声道:
“我也料到了,凭韩兄的豪迈,必定交友广博,要查到我身份其实也是早晚的事,王兴隆这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虽不过数年而已,但那些前尘往事犹如过眼云烟!”
韩大胆儿听他话中似有苦涩之意,有种时过境迁之福
王维汉续道:
“哎!世事变幻莫测,一时风云际会一时波谲云诡,年轻时我也曾满怀抱负,但转眼间,一切却如同梦幻泡影!”
韩大胆儿心道,这人的好像胸中怀有吞吐地之志,其实不过是借着攀附军阀,谋求仕途,最终却落得逃亡东瀛的下场!
他手中拿着玉简,但并不交到王维汉手中,开口问道:
“这环叠玉盏应该并非你家传之物,失窃的时候也不是放在楼顶藏宝室中,而是在书房中遗失的没错吧!”
王维汉神色略有钦佩之意,道:
“韩兄得不错!”
他接着道:
“既然你能出这玉简的本名,还有无终国和员峤仙镜,应该也看过《津海异志》中的描述了!虽这玉简并非我家传之物,但却和我家祖上极有渊源!”
着便将他家祖上的经历讲给韩大胆儿。
陆松涛虽然查知,王维汉家祖上是匠人出身,但其他详细资料却因年代久远无法查证。这时经王维汉讲述,韩大胆儿才知,王家先祖在明代时,曾经拜在着名工匠徐杲后人门下。
那徐杲的后人,不但家传技艺精湛,更是明初工匠蒯鲁班的传人。这人便是明代修葺籍古寺,扩建铃铛阁的总工匠,也是改建修造地宫,将员峤仙镜的镜芯藏于其中的人。
后来这徐姓工匠受命雕凿九只石兽,将三件姚广孝留下的古器藏于三尊石兽中,由徐匠饶三个徒弟和锦衣卫右卫负责押运,其中一个徒弟就是王家先祖。
后来东瀛股流寇流窜至此,将其中一件古器劫夺走,便是这玉简,也就是环叠玉盏,后来这环叠玉盏便流失东瀛。后来朝廷怪罪下来,这件事不但牵连徐工匠和负责押阅一众锦衣卫,更问罪徐匠饶三个徒弟,王家先祖也是因此被下了诏狱,后来死在了狱郑
因此,这环叠玉盏就成了王家的心结,之后王家历代家训,便是要寻回玉盏。但其后四百余年,王家人都没能将玉盏找到,有几次虽然已经找到线索,却被当时的不稳定的政局,和战乱所阻,未能成事。
王兴隆年轻时也曾经东渡日本,虽然寻到了些许线索,却依旧没能找到,直到直皖战争之后,皖系军阀失利,王兴隆也出走日本,其实当时他完全可以去,其他国家避难,但为了家族使命,却选择再次去了日本。
日本是个处于火山地震带上的岛国,中地震是家常便饭。王兴隆在日本寻访环叠玉盏,不巧却遇上了一场大地震。当时他所在之处房倒屋塌,王兴隆不像日本人,并无躲避地震的经验,这才不甚被倒塌的建筑压断了一条腿,成了个跛足的瘸子。
不过凡是福祸相依,这次他去日本避难,终于可怜见,在一个古董收藏家手中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环叠玉盏,但这古董收藏家不论多高的价钱都不肯出手,他只能重金找帘地一个神偷,将玉盏盗走,并在现场留下了高于玉盏十倍的钱。
他怕古董商人找寻玉盏,最终会找到自己头上,于是便动身返回津卫。因为之前在皖系军阀当政时的身份,他怕回到中国会有麻烦,这才该名王维汉,并且深居简出。
这还叠玉盏,王维汉也研究了很久,他虽然打开了了机括,却依然没找到什么线索,直到前些时候,有一次,他在书房中描摹玉盏上花纹,只是去稍微走开一会儿,环叠玉盏便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撮火红的狐狸毛。
王维汉回到津这段时间,耳朵里都灌满了津门神探韩大胆儿的威名,所以便动了心思,想登门拜访求教。只不过一来他腿脚不便,二来他心中忧虑自己的身份,实在不方便露面,这才派老管家,拿着请帖想登门去请韩大胆儿,不想却在西大万子和韩大胆儿巧遇。
王维汉之前这玉简是家传之宝,并不言明其本名和前朝旧事,只因毕竟和韩大胆儿只是初会,对他并不了解。加上那时候的警察多有贪婪之辈,既怕韩大胆儿不信旧事传,有怕他觊觎这件宝物和其关联的古城仙镜,于是只此物是家传之物,还以宝剑名枪作为酬谢,希望他能相助寻回还叠玉盏。
这时王维汉将真实情况讲述完毕,又让老管家将那把“露陌刀”取出,双手捧刀,献给韩大胆儿,道:
“咱们事先言明,韩兄若能帮我把玉简寻回,这宝剑和名枪便是谢礼!请笑纳!”
着双手将宝剑奉上。
韩大胆儿是习武之人,心中也的确十分喜欢这件兵刃,况且他听了王维汉讲述,条理通顺前因也合情合理,并无任何破绽,本来已经想将玉盏交还,只是对方这时已宝剑相赠,却像是自己贪图这兵刃,要用玉盏想换赛的,于是只将玉盏交还,宝剑则推辞不收。
王维汉见韩大胆儿无论如何不肯收下宝剑,最后也只好作罢。他接过还叠玉盏,用手在机括上一摁,玉盏打开,在客厅光照下,玉盏上镂刻的花纹,流转不定,王维汉看着花纹,随口道:
“也不知这到底是花纹,还是什么上古文字?……”
韩大胆儿道:
“据我所知这花纹好像叫仙箓!”
王维汉一怔,忙问道:
“韩兄认得这些……这些仙箓?”
韩大胆儿摇摇头道:
“我也不认识,只是听人起才知道!”
于是便将自己所知告知王维汉。那乌木方盒中的鬼工球,和还叠玉盏都是姚广孝所留的三件古器,但鬼工球上的仙箓花纹还没来得及拓印下来,就已经遗失在地下暗河,所以韩大胆儿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至于在地下洞窟和叶灵找到的乌木盒子,现在还在梅若鸿手中尚未开启,而狗少所的铃铛阁地宫中的镜芯,现在也下落不明,所以并未将这些对王维汉言明。
王维汉得知这种上古文字已经失传,三间古器之一的鬼工球遗失地下河,顿觉怅然若失。
韩大胆儿已将环叠玉盏归还,便要起身告辞,出门前想起三阳教对传中的员峤仙镜和无终古国觊觎已久,便再三叮嘱王维汉,环叠玉盏在他手上务必妥善收藏,切不可走漏消息,否则三阳教必定闻腥而至。三阳邪教手段毒辣,恐怕他会有性命之忧。
王维汉十分感激再三道谢,韩大胆儿这才告辞离去。
这时近黄昏,韩大胆儿回去的路上,又拿出失踪案卷宗研究,路过海河边的时候,见河边为了不少百姓,还有些警察,似乎有案子发生。他好奇心重,忙挤进人群,见是三所的几个警察,正在给河边船民做询问笔录。
韩大胆儿原本就是从三所提调到总厅的,所以和三所警察全都认识,这次带队的正好是以前的老上司高宝生。他赶紧打个招呼,迎上前去道:
“高头儿!这出嘛事儿了?”
高宝生见是韩大胆儿,笑呵呵地道:
“好么?原来是你子!高升了也不回来看看!”
韩大胆儿以前多蒙高宝生照顾,高宝生又比他大十多岁,所以一向把高宝生当成长辈十分尊敬,忙微笑道:
“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真太忙了!过完年,咱一坊,我做东,把兄弟们都叫上!”
着递上一根烟卷。他一瞥眼扫件取证询问警察中,有几个是李秃子手下,便随口问道:
“高头儿,这俩子怎么在你这?李秃子呢?”
高宝生点着烟,抽了一口,道:
“那伙前些日子撞邪撩了撞客,最近才好,听是什么真仙观的老道给治好的!现在身子虚,还请者病假呢!依我看就是瞎他妈鬼,纯属泡病号!”
韩大胆儿听到真仙观,这才想起那在西大万子,的确听,有家新建的道观,名叫真仙观,据香火鼎盛十分灵验,当时觉得古怪还想去悄悄,后来被送请帖的王维汉管家打断了,就忘了这个茬儿。
反正李秃子死活,与自己无关,这家伙平时好事不干,坏事不少干,什么闹鬼撞客,全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也不去理会。又问道:
“高头儿,这河边到底出了嘛案子?”
高宝生道:
“死了个人!被人用大刀一刀贯胸而过!”
韩大胆儿闻言,扫视四周,却并没见地上有什么血迹,便问道:
“死在哪儿了?”
高宝生向前一努嘴道:
“就那片草丛里!”
韩大胆儿朝他努嘴方向看去,见河边一片枯草边,果然有几滴血迹,走近枯草看去,只枯草中央有些许血迹,其余地方却干干仅仅,只有些丢弃的垃圾杂物。
他心道,被刀贯穿身体,必定大量出血,可枯草中只有这点血迹,显然这里只是抛尸地点,并非案发地点。
一刀贯穿,那就应该是把挺长刀刃利器,高头儿是把大刀。大刀多为劈砍使用,如果是穿腹部而过,尚有可能,若穿胸而过,除非是横着用刀直刺,而且十分需要十分精准穿过前后肋骨间隙,否则竖着直刺,刀锋必定会卡在肋骨上,很难贯穿,除非是几细的柳叶刀,或是东洋刀。
他转头又问道:
“贯穿死者的是什么刀,有多大多长,多宽多厚?”
高宝生道:
“是把鬼头大刀!就是前清刽子手行刑用的那种!老么宽了!”
韩大胆儿顿时大为疑惑,因为这两,周波持刀伤人,用的就是斩首的鬼头大刀。难道这海河边的死者是死在周波手下?他知道死者绝不能是梅本事,因为梅本事和高宝生是发,死者要是梅本事,高宝生一早便了,更不会如此泰然自若。况且早上还见到梅本事在总厅,不可能黄昏就被人抛尸于此。
他正要询问死者体貌特征,却听高宝生淡淡地道:
“通缉令刚贴出来,他就死了,这就是命!”
韩大胆儿一怔,忙问道:
“通缉令?什么通缉令?死者是谁?”
高宝生道:
“不就是那个叫周波的屠户么!”
韩大胆儿闻言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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