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栗的爷爷[nai][nai]在发觉孙女反应迟钝后,曾建议她的父亲再娶妻要一个孩子。

  尽管他们对徐栗很好，但仍然希望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子或者孙女。

  只不过这个提议被徐栗的父亲拒绝了。

  那是徐栗第一次见她父亲发火生气。

  尽管当时刚刚放学回家的她根本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跟爷爷[nai][nai]起了争吵。

  从那之后，徐栗的爷爷[nai][nai]再也没有向儿子提过让他再婚的事。

  他们对待徐栗也一如既往地好。

  徐栗单纯,并不知道爷爷[nai][nai]心里想要个更聪明的儿孙。

  比如，商琛那样的。

  他们总会用一种很羡慕的语气夸赞商琛聪明。

  徐栗很多次都特别开心地跟商琛说：“商琛,今天我爷爷[nai][nai]又夸你聪明了。”

  她不会因为爷爷[nai][nai]夸商琛聪明就自卑或者妒忌,她甚至不羡慕，她就只是单纯地替商琛感到高兴。

  她是个很容易开心的孩子,经常无忧无虑的，跟在商琛后面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商琛羡慕她的单纯无忧。

  他时常想,她的心是不是玲珑剔透的水晶做的,不掺一丝杂质。

  因为有商琛陪伴,徐栗的少年时光过的不算差。

  虽然因为反应比较迟钝,说话做事经常会慢一拍，徐栗在学校里除了商琛也没什么其他朋友，但过的还算顺风顺水。

  他们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同一片区域上的，所以班上的同学来来回回就那些，很多都是商琛在幼儿园或者小学就认识的。

  也因此，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商琛护着徐栗这个小傻子。

  早在徐栗才转学过来后商琛就因为有人说徐栗傻笨之类的话而跟人干过架，从那时起,就没人敢再当面说徐栗什么了。

  这样的时光持续到他们初中毕业。

  商琛的姥姥在他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去世。

  所以他要被父母接回沈城，高中将在沈城念。

  徐栗在知道他要走的那晚，和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商琛担心以后没有他在，她在学校里会被人欺负，到时候她委屈哭了也没人哄她。

  过了好一会儿，徐栗忽而很认真地问他：“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商琛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想跟他一起走。

  可是……

  “你家在这儿，”他低声说：“你家人会同意吗？”

  徐栗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回他：“我去找我爸，他那么疼我，一定会同意的。”

  徐栗的父亲自把女儿接回来后，就一直把她当掌心明珠宠着。

  徐栗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努力去满足。

  所以徐栗打算跟父亲提这件事。

  父亲会答应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她当晚就敲

  开了父亲书房的门。

  “爸爸。”徐栗走进来后()，

  ?()_[(()，

  来到沙发这边，和她一起坐下来。

  “有事要跟爸爸说？”男人的声音温和。

  徐栗咬了咬唇，点头。

  “什么事？”她的父亲问。

  徐栗告诉他：“商琛要走了。”

  父亲低声叹了[kou]气，“这我知道。”

  徐栗小声问：“我能跟他一起……去沈城念高中吗？”

  父亲没想到女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愣住。

  过了片刻，他才开[kou]，问：“怎么突然想跟商琛一起去沈城？”

  “我不想跟他分开，”徐栗的眼睛开始泛红，嗓音也变得哽咽，她委屈巴巴地咕哝：“在学校里只有他对我好，大家都嫌弃我，只有商琛不会。”

  “他走了我就没有朋友了。”

  徐栗的父亲根本不知道女儿这些年在学校里过的并不快乐。

  原来女儿只是没有告诉他她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

  听粒粒的意思，这么多年来，都是商琛在护着她。

  如果没有商琛，她的境地会很艰难。

  所以女儿现在才想跟商琛一起去沈城上学。

  因为在她心里，有商琛在，她就是安全的。

  有商琛在，她就有朋友。

  有商琛在，就有人对她好。

  男人一时间很难受。

  心里难受。

  喘不上气来。

  他自以为对女儿很好，自己是个合格的爸爸。

  可原来，他并没有照顾好女儿。

  他当然不希望女儿和自己分隔两地。

  但他无法拒绝女儿的请求。

  因为这么多年来，都是商琛在默默地对粒粒好。

  “好，”中年男人抬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强忍着难过和不舍，笑着对女儿说：“这事儿爸爸帮你办妥。”

  “谢谢爸爸。”徐栗眼眶红红地对父亲扬起浅笑。

  就这样，徐栗在这个暑假结束之前，跟着商琛到了沈城。

  她住在商琛家里，卧室和商琛的房间正对着。

  商琛的父母都很忙，几乎不怎么回家。

  家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做饭做家务的阿姨，和一个每天接送他们上下学的司机。

  开学前一天晚上，徐栗突然发起了高烧。

  商琛本来都要睡了，结果被她敲了门。

  他拉开门，见徐栗脸颊红通通地扒着他的门框，整个人看起来无[jing]打采的，瞬间皱紧眉，紧张地问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徐栗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发烧，她病恹恹地嘟囔：“商琛，我身体难受。”

  商琛立刻抬手去探她的额头。

  很烫。

  “你在发高烧。”他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要拉着她下楼，“我带你去医院。”

  ()  头重脚轻的徐栗走路都虚浮，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能摔。

  商琛见状，直接在她面前蹲下来。

  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趴在他的后背上，把她给背到了楼下。

  而后他就让家里的阿姨立马去叫司机开车过来。

  在带徐栗坐车去医院的路上，商琛试图给父母打电话，但没有一个人接他的电话。

  他冷着脸把手机收起来，抿紧唇别开脸看向车窗外。

  商琛起初不知道徐栗为什么会反应迟钝。

  后来是无意间听到了姥姥和徐栗[nai][nai]的对话，才意外得知，她是小时候被放在孤儿院门[kou]时发了高烧，虽然被孤儿院院长发现后就立刻带去治疗了，可还是造成了损伤。

  那场高烧导致后来她的反应总是会比别人慢半拍。

  商琛不免担心。

  他怕这次的高烧又会给她带来一场灾难。

  到了医院后商琛让司机去帮忙挂急诊。

  徐栗很快就被安排在急诊大厅的坐椅上挂上了点滴。

  挂点滴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地靠着商琛睡睡醒醒，意识一直模糊。

  徐栗做梦梦到了小满。

  又梦到了自己被父亲接回海城。

  还梦到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跟她玩，他们怕和她呆久了也会变傻。

  她梦到商琛。

  他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对她很好。

  他很聪明，也不怕跟她在一起玩久了会变傻。

  徐栗在半梦半醒间呢喃：“他们都说跟我玩久了会被我传染，变得又笨又傻，你不怕变傻吗？”

  商琛在她说话时歪头将耳朵凑近，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低声咕哝着回她：“要不说你傻？那些鬼话你也信。”

  等徐栗挂完点滴人也睡醒，商琛在徐栗睁开眼后神[se]凝重地盯着她，语气严肃地问了她一个很傻的问题：“我是谁？”

  徐栗茫然地眨了眨眼，语气难过地担忧道：“商琛，我把你传染傻了吗？”

  商琛无语地瞪着她，怎么还在惦记这件事。

  不过，既然还知道他是商琛，看来没烧傻。

  “走了，”他率先站起来，语气硬梆梆地跟徐栗说：“回家了。”

  “哦。”徐栗连忙起身，跟着商琛出了急诊大厅。

  两个人坐进车里，由司机开车带他们回去。

  商琛因为徐栗发烧在医院陪她挂点滴到大半夜，回去的路上他困得睡了一觉。

  车子快开到家的时候，商琛才睁开眼。

  有个问题徐栗思索了一路都没想出答案，见他终于醒了，她立刻就伸手揪了揪他的短袖袖[kou]。

  “商琛。”她声音软软糯糯地叫他。

  靠在椅背上的商琛偏头看向她，才睡醒的目光还不甚清明。

  徐栗很真诚地发问：“你陪我去看病，也是对我好的一种表现吗？”

  商琛：“……”

  他突然被她问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徐栗和他对视着，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

  最终，商琛将脸别开，还是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在家门前停下来，商琛立刻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徐栗在他后面安安静静地跟着，也不再多问什么。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翻来覆去地问同一个问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在商琛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徐栗才又开[kou]叫他的名字。

  “商琛，”

  她嗓音轻软，带着生病的微微哑，对他说：“晚安。”

  商琛没有回她晚安，而是语速很快地低声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你觉得算就算。”

  说完他就立刻推开门进了房间。

  徐栗都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连让她问他在说什么的机会都没给。

  徐栗眼睁睁地看着商琛的房门在自己面前关的严严实实。

  她蹙紧眉，一头雾水地回了卧室。

  过了好久好久，徐栗才想通商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回答她在车上问他的那个问题。

  她在睡觉之前摸过手机给商琛发了一条短信。

  睡不着的商琛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忽而听到手机震动了声。

  他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

  来自徐栗。

  她给他发的是：【商琛，谢谢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商琛盯着她大半夜发过来的微信，一时怔忡住。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回她：【大半夜的，你还睡不睡觉？病好了是吧？不发烧了是吧？】

  徐栗没有回复商琛。

  因为，此时她已经睡[shu]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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